“我没有要跟你算钱的意思,重点是能帮到你。”
“不行,公事归公事,虽然是因为私交所以你帮了我,可这件骨董也是有价值的,你应该得到报酬,才不会吃亏。”她不希望自己日后欠他。
一张买卖内容的合约立即送上,尽管男人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但为了讨她的安心,他签了,也领了支票。
女人快手将玉坠子收回盒子里,小心的保护好,抬头便见到男人直勾勾的瞅着她。
“对了,上回听你说你去医院探望外婆,现在你外婆的病情有没有好一点?”
“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也不需要住院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女人的口气似乎不像以往的热络,甚至有那么一点距离。“真的没事了?”
“嗯,已经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又爱大声唱歌,让我头痛得半死……”察觉到男人不解的目光,女人马上改口,“抱歉,总之我外婆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个……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
“清点的工作还没弄完,等我处理完再说吧!过些天如果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吃顿饭。”
虽然有点小失望,男人还是很快打起精神来。“好吧!若还需要我帮忙,记得打电话给我。”
他走后,女人挥别的小于缓缓一放,十指紧握,做了一个忏侮的眼神,嘴里对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喃喃着,“对不起了,谁教你有个差劲的父亲和个性,也别怪我骗你了。”
手中把玩着罕见的剔透玉坠子,贼溜溜的黑眸乐到眯成一条线。
“真没想到小不点为了你,居然使出这一招来,还要我们帮她布局引你堂弟上钩,为了你,她的牺牲可大了。”
一向秉持做事要正直的于昭喜居然自愿说起谎来,就是为了眼前这春风满面的花野。
“你都不知道小不点吃了多少苦。”
要一个不擅说谎的人说谎,事前的训练真是说不出的辛苦。
“光是练那张展现失望的模样,就不知道练了多少回,你没看她之前练习的表情,有强尸表情,还有古惑女咧!一副再不交出来,老娘就杀了你的模样,还有……”
“我都知道,小娟都有跟我报备。”思及那双小手兴奋交给他玉坠子时流露出浓浓眷恋的神情,小喜子为他做的一切是他始料未及的,真不知该骂她一顿,还是该好好的吻她一遍,她不需要为了他而去勉强做不愿意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你的苦肉计本来是要用在阿哲身上,只要掌控了阿哲,你叔叔这么疼这个儿子,要报复你叔叔并不难,只不过……”陈雄一摇摇头,“没想到反而是小喜子上当,正巧利用阿哲对她的好感来骗回玉坠……”
“我从来没有利用小喜子的意思在。”花野的口气骤然转硬,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陈雄一擦擦额头冷汗,吞口水道:“是是是,算我口误行不行?这次小不点会出来,完全是误会一场,你宝贝她都来不及,怎么会让她下海表演对吧?”
这一番缓和的话,终于令那张冷肃的面孔软化下来。“平常你们爱在她面前怎么说都没关系,就是这一点可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我不要她误会我在利用她。”
这一刻的花野口气相当的认真。
“是是是,我保证三缄其口总成了吧?其他人我也会交代,绝对不在小不点的面前乱说话,也不提你凶残的本性,说你原本打算如何报复你叔叔,把他从高高在上的地位拖下来,让他身败名裂,再让他尝尝当年你父亲求助无门的滋味,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原本的计画?”
花野浅浅一笑,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我不想让小喜子难过,她不希望我成为一个心中有恨的人。”
“没想到当初一时兴起找来的花房管理员,功用这么大呀!”察觉到一道冷视朝自己射来,陈雄一嘿嘿两声,“对了,小不点这样帮你忙,你要怎么感谢她咧?”
“我会用我这一辈子好好的疼爱她。”他斩钉截铁道。
陈雄一眼角发现一抹闪得迅速的小身影,倏地消失在门边,唇角贼贼的一勾,他回头瞄瞄那个准备领死的家伙,总不能每次都让这种德行的人风光下去吧!偶尔让他吃一次瘪,应该才是大家想看的吧!
陈雄一坏心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要对她承认,其实你老兄根本早就没事了?明明只是擦撞伤,你非要演成手脚骨折,说要激发你堂弟的良心,我看你是顺便博得小不点的同情,好让她让你予取予求吧!”
被人说中的花野,脸上毫无愧疚,“我发现你这家伙挺闲的耶!是不是下回工作分配时再给你多一些会比较好?”
“我只是替她抱屈呀!要是小不点知道你害她伤心难过的泪水全都是假的,又藉机把人家骗到家里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吃她豆腐……”
花野脸一红,粗声粗气道:“喂喂!我哪里害她伤心难过了,了不起只是骗她几个吻和拥抱。”
“你敢说没藉机对小不点上下其手?”
怎么没有,该吃、该摸的他全做遍了,反倒是小女人怕反抗会弄伤他,只有任由他啰!
“这才是你死都不肯说出事实的原因吧?可怜的小不点喔!被人吃干抹净还得担心对方吃得饱不饱?要不要多吃几口?”
“你说够了没!”
里头的取笑声不断,外头躲起来的小身影手上捧着原本要送上的午餐盒,在门边咬牙切齿,几分钟前的感动全消,便当盒被她两手狠狠握紧。
这个花野,又骗她!
走着瞧好了,总有一天,她会把流出的泪水一次讨回来!
话说当花家父子见到于昭喜搀扶着花野一同步入律师事务所的时候,那震惊的模样,简直是两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你跟堂哥认识?!”花哲最先回神,不可思议道。
“她很快就是你的堂嫂了。”口气冷淡,花野大剌剌的勾上于昭喜的腰,展现出占有者的姿态。
虽然堂弟的心地算不错,但举凡对他可爱小员工有肖想之意的男人,他一律不会给予好脸色。
花哲的脑袋打了结,“堂嫂?这、这怎么可能?从认识你开始,你从来没提过呀!”
花野的叔叔不愧是老狐狸,脑袋一转大概也明白了。“好呀!搞了半天,你这女人跟这小子联手起来骗我们,阿哲,我们都让这女人给耍了!”
面对花哲的诧异,于昭喜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想开口说话,腰际却被人一个使劲,她努努嘴,瞪了一下身边高大的男人。
好嘛、好嘛!不开口就不开口,谁教她已经答应了花野今天自己只是配角,该说的话全都交由他负责。
“叔叔,您现在就这么激动,那接下来岂不是要气得坐上救护车了?”
对方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野将手中一份牛皮纸袋交给堂弟。“你放心,我今天没打算坐在这里陪你听遗嘱,只是刚好这里有律师,我想顺便请教一个问题。”
见到对面两人面容倏地变惨白,花野眼中的笑意更冷,“不知道伪造文书和教唆杀人会判多重呢?”
两道抽气声狠狠发出,花哲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望向花野,“堂哥,你不会真的拿这些来告我爸吧?我们是一家人,他是你叔叔呀!”
“不需要重复告诉我他是谁,我清楚得很,就是你父亲害得我失去了我的父亲!”察觉有人紧握了他的手,花野缓下了怒气,给了担忧的女人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道:“里面除了早些年害我父亲冤枉的资料外,也记载了我亲爱的叔叔是如何处心积虑的除掉我,光由这一点,法律上就构成刑事犯罪了吧!”
花野的口气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要胁我!”
花哲抑制父亲想冲上前的举动。“爸,你先别激动!”
面对花野,他低声下气道:“堂哥,我知道爸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会和他好好沟通,求你念在我们兄弟一场,别告他,行吗?”
歹竹出好笋,为什么偏偏这样没良心的男人会有一个一心为他着想的好儿子?
花野冷冷瞄了一眼那头含恨、含怨的叔叔,口气依旧不好,“要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可以,我只是要你父亲知道,若想对付我,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因为有于昭喜在,所以他能够放下复仇计画,仅对他们留下警告。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让我父亲犯同样的错误。”花哲下定决心道。
“希望你记住说过的话,别再让你父亲犯下断送他后半生的蠢事!”花野揽着于昭喜转了身,走到门边却又扭了头,对着那头仍在龇牙咧嘴的叔叔,阴森森的笑道:“啊!忘了跟叔叔说一声,谢谢你归还的玉坠子,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语毕,这回真的闪人了。
“什么?玉坠子为什么会在你身上?!你别走,回来说清楚……阿哲!你做什么拉住我……是你!是你把它交给了那个女人对不对?阿哲,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
身后是一长串吼叫声,还有花哲忙着安抚的声音。
偏头偷腼打了一场胜仗的花野,她不懂,不过就是一个玉坠子,为什么那位大叔的脸色瞬间变得又臭又长,之后还抓了狂似的咆叫。
一踏出律师事务所,花野那张严肃的脸倏地消失,止不住的冲动让他把此时甜蜜蜜的心情,用歌声表达出来。
于昭喜斜睨了一眼高歌一曲的男人,冷道:“你很开心是吧?”
“当然啦!所有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回去之后,我可爱的员工就要搬来和我同住,怎么不让我开心咧!”沉浸在幸福泡泡中的男人,没听出小女人的不对劲。
她推开那家伙的肩膀,一个箭步跳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叫道:“看来你还是不打算跟我坦白,其实你一点事都没有,那些什么手脚痛呀的,全都是你在演戏!”
他摸摸鼻子,站挺身,既然拆穿了,也不需要再装不良于行了。
“你都知道了呀?”是谁?是哪个死家伙出卖他!
“你别在心底偷骂别人!”她恶狠狠的瞪着他,“真是气死我了,他们居然就这样跟着你一起骗我,害我以为你真的手脚断了,甘愿为你做这个、做那个,结果咧?都是骗人的!”
花野一见形势不对,马上收敛起笑容。“是我不该、是我小人、是我卑鄙,利用你的同情心亲近你,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求饶,上前拉住她,却被她一闪,躲开五步之远。
“小喜子?”糟糕!看来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
压抑已久,火山一爆发可是不同凡响的。
她低吼出声,“每次都这样,我就说不该相信你的话,你以为这样装病骗到人很厉害吗?为什么不想想听见你出车祸我会有多着急?每次看到你因为伤口喊疼,我又是多紧张的照顾你?结果全都是骗我的,那我流的泪不都是白流了!”这个浑蛋,都不知道她那时有多害怕!
小眼睛、小鼻子开始发酸起来,“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管你说什么有多喜欢我,一个一天到晚不肯跟我说实话的男人,我干嘛要掏心给他!”
这怎么得了?
花野愈听愈心惊,准备一个上前夺回发言权。“小喜子,你听我说……”
“先让我说完!”她突然冲进他的怀中,把脸上不小心流下的泪水全往他身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