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刚刚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错觉,觉得花野的眼神充满了想将她吞噬的感情。
“唉!”他的心灵严重受到打击,需要一点精神慰藉,“呜呜呜……我是命苦的男人~~没有女人要嫁我……”
在那难听的嗓音之下,蹙紧弯眉的于昭喜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想把刚刚那种怪异的感觉推开,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可是他那双炽烫认真的复杂眼神却牢牢的印在她心头,让她甩不掉,令她不敢直视他。
“你别唱子,我家已经到了。”
“真冷血,我送你回家,你却不请我上楼坐坐,顺便喝杯茶吗?”
“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挥手当道别,于昭喜脚步有些仓促,一句话也不想再多说,一点眷恋也没有的走到公寓铁门前,快速开门。
视线依旧停驻在她的背影上没有移开分毫,这小女人从来都不懂他眼神中的含义,他的等待已经隐藏了很久。
确认她安稳的开了铁门也走了进去,花野一手插入口袋里转了身,一边吹着口哨,一边瞧着手上被女主人遗忘的蛋糕袋。
他半眯着眼,嘴角噙着别有所图的笑容,打算一个晚上干光这个蛋糕。
哼哼!想吃小喜子亲手买的蛋糕,滚去外太空排队个千万年以后再说吧!
她就知道花野又骗了她!
明明说好会把蛋糕带来给陈雄一,结果呢?
那家伙非但没做到,还一脸无愧的跑到陈雄一面前,解说他是如何把陈雄一的蛋糕吃得连渣都不剩。
“花野那家伙,从现在开始,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陈雄一忿忿的起誓,混蛋花野,害他今晚还不知如何对女朋友交代。
“说到阿野,跟他在办公室谈话的漂亮小姐是我们的新顾客吗?”迟到十分钟的雷逸凡只来得及瞧见背影,早先的介缙他不在场。
“那是林娟姐的表妹,来代替娟姐工作的。”于昭喜口气微闷,两眼直瞪着那扇办公室的门看,不知怎地,花野那张笑脸特别刺她的眼。
“来代班的?不知道人好不好相处?”
“应该还不错。”她随口回答,却无法专注在继续的说话声上,因为她的视线已经牢牢注视着办公室里的动静。
没紧闭的门扉内传来花野阵阵爽朗的开心声音——
“听说你是资工系学生,好厉害,脑袋一定很聪明。”
“花大哥过奖了,我表姐才夸你厉害,每次都能针对所接的案子,安排出最适合的做法。”
“那当然啦!花家出产,口碑保证,想我这么年少有为,算命的说我一生富贵命,谁捡去当老公,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
听见这种熟悉的臭屁调调,于昭喜的胸口莫名多出一股气来。
“花大哥真幽默,我现在相信表姐的话,在这里工作不会有压力,还会很开心的。”
两拳握紧,不知为什么,于昭喜心底有股想揍人的欲望,可惜没人可揍,只好抱紧水桶止痒。
“我这朵花可是一表人才,自然人见人爱啰!怎样?小希希,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想把我摘去藏起来?”
“哈哈哈,花大哥,你真的很有趣耶!我开始期待之后能在你身边工作的日子了,一定天天都很开心。”
砰砰!
火山爆发!
于昭喜脸色阴沉的旋身。
砰、砰、砰!
于昭喜重力踩步上楼去,每一步都像是想把木梯狠狠踏出一个印来,更像是在抗议什么。
抗议什么她不知道,只是想抒发一下胸口突如其来的闷气,然后再次告诉自己,这朵对每个女人都说同样话的大烂花,她绝对、一定,不接受!
第三章
“你们说,小不点最近是吃了什么火药,整天窝在楼上耙土不说,还把办公室弄得到处都是水,好像在泄愤一样!”
“就是呀!我明明买给她新的浇水器,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没用几天底部就破了一个大洞,真是倒楣到极点!可是很奇怪,那个洞怎么看也不像是意外破的,倒像是被人摔……”可是谁会跟一个浇水器有仇?
“别看我,你们都不知道了,问我就更不可能。”陈雄一可是忙着复仇大业,办公室里有多愁云惨雾,他一点都没注意到。
“唉!最近衰事连连,先是我莫名其妙被花野怨恨,再来是大雄平白无故讨了一顿打,最惨的是,讨好女朋友的蛋糕就这么被花野吃了!”
“这一切都得怪阿野那朵大烂花!”
“没错!”
“你们说,小不点的怪样是不是也跟那个大烂花有关?”
“应该脱不了关系。”蛋糕之恨历历在目,无论如何,陈雄一都要给花野扣上一顶罪人的帽子。
“你们三个围成一圈说什么悄悄话?”正巧踏入战场的花野才开了口,立即遭受到三道怨恨视线的攻击。“喂喂!你们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懂是什么意思了!
三人摩拳擦掌,嘴上挂着阴恻恻的笑容,步步逼近花野,老实说,他们已经忍他很久了,今天来个大厮杀也不错,血溅五步也不会有人同情花野。
反正林娟和于昭喜都不在,不必担心吓到女性观众,兄弟们,放胆报仇吧!
可是他们却忽略了新同事——白希。
“你们在做什么?”
从花野身后窜出的白希扬着不解的目光,看着三人原本怒气横生,准备扑上来的动作,一个个却瞬间成了木头人,以僵硬的姿势缓缓收下拳头,最后含恨瞪着脸上净是得意的花野。
“大家都怎么了?一脸很不开心的模样?”
“别理他们,这几个家伙八成是便秘太久,所以一脸的不痛快。”花野回答,顺手接过白希手上捧的盒子,摆在桌子上。
“花大哥,这里是你昨天交代我去跟拍的证物,已经洗好了。”白希从包包取出刚从照相馆领来的相片,“对了,还有谈话录音。”
“不错、不错,没想到你速度这么快,我以为还要花个几天时间跟踪呢!”花野接过两样证物,咧嘴大笑,又解决一份差事了。
“当然啦!得靠一点小手段,荣泰的总经理大概也很讶异,我这个不小心撞到他的路人,竟然把他和交易对象的谈话都录了下来。”白希像得到赏的孩子,笑得好开心。
不过每个人都注意到的是,她的开心只是因为“某人”的一句话。
“对了,我从路上回来顺便带了披萨,正好大家都在,就分着吃吧!”她比比桌上两个大圆形扁盒。
“这样不就算是我们的午餐了?”蓝星盯着墙上的钟,十一点五十五分。
昨天也是,中午一到,白希就带着热腾腾的六人份便当出现。
“这样小不点就不用帮我们出去跑腿了,白希,真是谢谢你啦!”
“不客气,反正我来代班也很闲,往后几天我都可以帮忙你们买午餐。”
“你人就跟你表姐一样好。”
被人夸证的白希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眼神却偷偷瞅着身边的花野,发现他的目光居然不在自己身上,心中有着小小的失落。
“小喜子呢?从早上就没看到她在位子上?”花野东张西望,仔细搜寻这十坪不到的办公室,确定每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
“她一个早上都窝在花房,一直发出咚咚咚的声音,不知道在忙什么?”林黛玉葬花都没她这么久。
窝了一个上午?
若有所思的黑眸晃了一下通往顶楼的小铁门,花野唇勾起,长腿跟着一迈。“我上去叫小喜子下来吃午餐。”
花野的后脑没长眼,自然察觉不到有道不舍的视线牢牢黏在他的背影上。
“雷大哥,你们为什么要多花钱请人来照顾花房?”白希不懂,这种事情自己来不就好了。
“因为老板玩飞镖射中征人两字。”所以才有了于昭喜的存在。
射飞镖?白希眨眨眼,“不会吧?”
“这是真的,那家伙一向都是这样决定事情的。”因为花野说,用头脑想太麻烦。
“可是这样要多花一笔员工费,好浪费钱,不如自己照顾就好。”察觉有人看她,白希连忙陪笑道:“我不是指于姐不好,是你们说于姐念商,那来这里管花岂不是大材小用了?我没别的意思,也知道于姐把花房照顾得很好,只是这样花大哥就要再多支出一笔员工薪水了。”
嘴里咬着披萨的陈雄一开口,“小希,你干嘛老为花野着想?”
她嘻嘻一笑,“你们也知道我是来帮表姐代班的,之后我就会离开,可是我还想多吸取一些工作经验,我以前也念过园艺,对照顾花草很有一套,如果可以让我来这里帮忙,也不用付我什么薪水……”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应该去问花野,那家伙才是老板。”雷逸凡不着痕迹的把问题扔给花野,镜片后的深眸却掠过一抹光。
小下点的工作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胜任的。
于昭喜真的有那么多事情好做,可以整天待在花房忙上一整天?
才不呢!花房的工作不外乎就是浇水、施肥的简单工作,不到半小时就可以完成;她为什么要无聊的开始数起叶子和花瓣有多少片?
看不惯楼下的嬉闹,尤其是某个人,不论是笑声还是谈话声,都让她觉得非常刺耳,所以她宁可无聊的窝在这里数叶子,也不想下去见到那朵大烂花。
数归数,却愈想愈气恼,像是在出气般,脚底板不时重重踏一下好出气。
“大烂花、臭烂花,平时行为不正就算了,还见一个说一个,什么采回去藏起来,你真以为每个女人都没长眼睛吗?”一肚子火愈冒愈大,那家伙凭什么见一个说一个鬼话?
最可恶的是,她居然会为了这种鬼话而生闷气,“管你爱让谁采,才不会有人在意你那些猪头鬼话!”
小盆栽里的土都被她翻烂了,她小姐拿着铲子,眼露凶光,嘴里念念有词,如果不凑头去听个清楚,还真以为她在诅咒什么。“臭烂花、大烂花,人见人嫌的烂花,最讨厌你了!”
“请问你跟我有这么大的血海深仇吗?需要拿我的本家兄弟姐妹们来出气!”啧啧啧!好一盆含苞待放的小花当场被截成两截,阿弥陀佛!
没预警身后有人,她先是被吓了好大一跳,来不及扭头过去,就被自己眼前失手造成的惨案吓得大声尖叫。
“老天!我在做什么!”手忙脚乱把翻出来的土弄回盆栽里,再把断成两截的分枝小心翼翼接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折断,帮帮忙,你一定要撑下去!”
这株嫩橘色的小花一直以来特别得她的喜爱,刚刚怎么会狠心对它下毒手?
身后人不但不帮忙,还凉凉传来一句,“可怜喔!被你这样裁成两截,我看很难活了。”
“你不帮忙就滚远点,不要在旁边闲言闲语,听了就让人讨厌。”
花野双手插入口袋,颀长的身子晃到她侧边,见她正专注的拿出竹筷和胶带,小心翼翼的处理着惨遭截肢的可怜植物。“用土埋一埋就好了,干嘛费这么大劲找东西固定?”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这么随便,我虽然大意弄断了根,但只要小心照顾,这株小花一样能活,植物的韧性可比我们这些人类强多了。”察觉跟他扯太多,于昭喜鼓着腮帮子斜睨了他一眼,“你到底来这里干嘛?一直打扰我工作!”
花野笑了笑,将她对花的愧疚和谨慎小心护花的可爱动作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