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英国海军压倒法国出了大力,但是这样的技术革新一旦出现就很难完全保密。
战后没过多久,整个欧洲就已经尽人皆知,葡萄牙甚至是海商的武装商船上都有了应用。陈广亮把它们详尽的介绍了过来,梁纲新建的水师上就在引用着这些。
这种革新包括一种燧发机装置,它产生火花进入火门从而引起点火,代替了过去松散的点火药和火绳杆点火方法;另外火药盒也有了改进,他们把火药和弹丸之间的填弹塞弄潮湿,以防过早发射;在防止后坐力的驻退索上增加了金属弹簧;炮架轮子的下面放置了斜面木块,这样,便于炮架吸收后坐力;他们还装置了滑车组滑轮,使每一门炮可以向右或向左旋转,这是海军射击技术的一项重大进步,从此,不必为了瞄准目标而将整个战舰作直角旋转了。再有就是向木制的敌舰发射炽热的加农炮弹。英国最早于西历1782年的直布罗陀海战中采用了这种技术。这种炮弹极易燃烧,命中目标也比较精确,与过去效果没有把握的漂浮式火攻船和火攻筏相比,确是一项很大的改进。
英国海军还采用了大口径短炮,以此来增强舰炮的火力。这种炮炮膛短而粗,能够发射32磅甚至更重的炮弹,其近距离的摧毁能力大大超过了当时战舰上的12、16和24磅炮弹。大口径短炮的造价比长炮低,炮身又轻,便于操作。
这种短炮在梁纲看来就同枯松炮差不多,一个理儿,只不过是把零碎的铁屑、石子换做了整体的铁弹。射程并不太远,若说船上的十二门重炮是远程火力,十架床弩火箭是中程火力,那这八门直射短炮就是短程火力,并且同直来直去的床弩火箭有一定的功能重复嫌疑,只是相比较前者,后者的穿透力强上不止一筹。
这东西陆军也用得到,之前时候炮组就已经铸造出了几门给炮营装备上了,铁模都还在呢,所以再铸造出来一批也是举手之劳。
船厂在忙忙碌碌,炮组在忙忙碌碌,火枪组也在忙忙碌碌,火药组、车马行、床弩火箭的制造处都在忙忙碌碌。
新编练的水师还在用新出炉的重炮、床弩进行射击训练,就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梁纲把消息传来了……
第二卷 烽火连天 二百五十六章 超越时代的防御战
二百五十六章 超越时代的防御战
“全运过去!”王邵谊一言断决,拍板拿定了主意。荆门之战才是红巾军最重要的命运之战,岂能因小失大?“通知时小迁,水龙队调回张池口驻防,封死通江水道。”虽然床弩火箭、长短大炮全调去了当阳,可是张池口水道也不是不能死死封住的。有了暗营的水龙队在,绝不会让一艘清军战船闯进沉湖来的。
(张池口——连接沉湖与汉江的唯一水道;沉湖——李家造船厂所在地,红巾军水师所在地。)
当阳。
大军撤回,梁纲立刻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布守,一刻钟都不敢耽搁。
七千义军五千撤回了荆门,两千由陈德本率领合同当阳剩余一千多义军一同入安远。调张世龙的第二营回撤虎牙关驻守,并嘱令他可就近截取安陆送来的火器、弹药。
而红巾军一万多主力则全部固守当阳县城,在开回的第二天起就已经全力发动,抓紧每一刻钟时间的在修筑城墙攻势。
瓮城、城前阵地,战地堡垒……非是时间紧张,梁纲都想在当阳四门外各修筑起两座碉堡、炮楼了。
火器化的不同,使得红巾军的防御战较之义军和清军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毕竟五百火枪兵已经颇成规模,可以在正面战场上打一打了,再配合上炮营的绝对火力优势,和城前防御工事的便利,将当阳城变作一个绞肉机也未尝不可能!
清军这次调回了三万兵,连同刘君辅的两万人马,五万人应该已经到了湘黔清军的极限。毕竟那里还有湘黔义军在依旧高举着大旗。
“挡住了这一波,南方几个月内就可暂时无忧了。”梁纲还不知道乾隆已经开始调集江西、安徽和广西的人马进入湖北和湘黔战场,他所能看到的只有两湖这一片。虽然心中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清军的后劲就越大,打这种地盘战,红巾军、义军就越不占优。可是为了组建中的红巾水师,他只能期望时间能拖得越长越久……
当阳是一座小城,虽然长坂坡大名天下闻,可是小城依旧是小城。只有两三万居民的县城到现在为止已经空了大多半,这让红巾军没了太多可征调的民壮用,但也极好的解决了修筑、加固城防的砖木用度。
大片大片的房屋在短短十日内被推倒和拆卸,用得来的砖石木料,红巾军不但在东西南北四门内修筑起了四座两丈半高的瓮城,还在县城内依照着残垣断壁和大街修建起了好几道迷宫式的胸墙防御工事。而在四座城门外面,各自正对着城门楼的巴掌大范围内,四个五十丈长、十丈宽的防御阵地同样修筑完毕……
以砖木结构或是土木为主的各种防御工事,坚固上自然不能和用青砖大石筑成的城墙相比,如那四座瓮城,表皮里面填的全是粘土。但是,这也不是说它们就没有一点可取之道的,非是牺牲了质量,又如何能换来了超高的速度?
而且也不是没有例外,城外的那些战地碉堡,就个人评价来说,梁纲觉得它们一点也不比砖石结构的城墙差了,毕竟是用上了土水泥的。
真正的水泥梁纲没那个本事造出,可是土水泥却是容易,一点问题都没有。小时候他在老家时,村子里用土水泥的还是不少的,耳闻目睹,早就记在了心里。
土水泥配料普遍,生产工艺更是简单,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过破碎、掺和、磨细制成生料,送进土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加入适量的石膏磨细就成了。
用的时候和水泥一样,同石灰、砂子和水配制,搅和均匀之后,抹个地坪、搭个灶台,甚至是房屋,都不成问题。质地固然比不得真正的水泥,可比起粘土来却是胜过太多了。
城外的战地堡垒都是要防炮的,质量上绝对要过硬,否则的话对红巾军的防御计划就会有所影响。这种情况下单用砖木、粘土就太不可信了。梁纲脑子里就想起了土水泥,而恰巧的是县城不远处就有土窑。
石灰石整个湖北到处都有,烧制土水泥是水到渠成,而非是石膏,也就是《神农本草经》里所说的细理石当阳太少,连城内的瓮城梁纲都会用上土水泥。
二月底,当阳的防御工事修筑告一段落,湖南来的三万清军也赶到了宜昌。大军兵锋之下,无论是聂杰人、张正谟还是林之华、覃加耀全都避了开来,没人敢去阻拦一下。
福宁率军赶到长江边上,在岳阳水师的载运下,三万大军只两天时间就全过了江。
时间进入三月,当阳之战一触即发。
事实上福宁有四条进军路线,两入郧阳、两入荆门。打当阳只是后者的两条进军路线之一。
入郧阳:一、大军直上鲍家山,由那里走粉清河杀入房县、保康间;二、入夔州(重庆),从那里北上大宁,然后进入竹溪县。
郧阳府清军若得复,义军形势将必然为之一变。
入荆门:一、打当阳,然后杀到荆门城下,破虎牙关最后杀入安陆;二、打安远,舍当阳不战而打荆门城或是再绕过荆门直接杀到虎牙关。
可扫灭荆门义军和红巾军主力,去掉义军一只臂膀。
四条进军路线是两个处置方法,从战略大局上看,入郧阳为上策,这样福宁部就可以和陕西、山西兵马汇合,尽快击破郧阳义军,威逼襄阳义军老巢,一举揽回湖北战局。但是福宁却一眼就看中了当阳,看重了梁纲,看重了红巾军。
在湖广主政这么多日子,他是深深知晓红巾军的祸害的,尤其是在北上的路上,毕沅连续的给他寄来书信,告诉他了大量的安陆府的情况。比如说红巾水师、比如说大炮、床弩……
不用再让直觉来告诉自己,摆在眼前的事实就已经让福宁明白,谁的威胁更大,也让他做出了更直接的判断——直打当阳,坚决剿灭红巾军!
南门外,绵绵不息的战鼓声响起,黑压压的清军就像是无穷无尽的行军蚁一样蜂拥而来,杀喊声震天。
四万清军,福宁领来了四万清军。除去南掉巴东的三千清军外,现在东湖、兴山、归州等地只有两千不到的清兵。福宁这是要破釜沉舟,下血本了。
南城门下,第二、第三火枪中队已经进入了城外的阵地,三百人三列排队,一百人为一列,各站在一道深深地堑壕中。
五尺深得堑壕有四尺来宽,火枪兵匍匐射击的时候,身后的空挡足以让一人奔跑。这也是为了在必要时刻迅速调遣刀枪兵上前支援。
在五尺深的堑壕里匍匐射击,人可能是很不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堑壕的正面每一个火枪兵的站位上都被特意挖成了一个弧坡,人完全可以趴在弧坡上射击。
前膛燧发枪是不能平着装弹药的,一枪击发后,需要把枪口树起来进行装弹。那时火枪兵只需要把身子一挺从弧坡上起来,然后在站位上退下一步,接着就可以站在堑壕底部给火枪进行装弹,四尺来宽的空间足够他们舒展动作。
阵地只有十丈的宽度距离,堑壕总共挖了六道。前三道火枪兵堑壕,说是都是五尺深,可实际上却是一道比一道高。为了防止在三道齐射和自由射击的时候后面人打到前面的自己人,这堑壕修筑的时候第二道比第一道,第三道又比第二道,前后都要高出大半尺去。等到第三道时,已经比第一道高出了半米了。这也使得堑壕底部位置相应的也发生了变化。
第四道、第五道是储兵堑壕,里面全是刀枪兵、盾牌兵,还有一部分弓箭兵。第六道就是后勤堑壕,里面有伙房、医疗处和弹药储备处三个部分。堑壕宽度被加到了一丈有余,深度也加到了六尺半深,顶上很多地方都棚上了圆木和门板,特别是弹药的储备地,完全是按照战地堡垒的程度修筑的。
阵地区除了六道堑壕外,剩下的那就是一个个的战地堡垒了。这些堡垒全都修筑在三道火枪兵堑壕以内,在第三道和第四道、第四道和第五道堑壕之间。东西南北四门外,每一处城外阵地上都有八到十二个不等的战地堡垒,里面装备的非是床弩火箭就是大口径直射短炮,针对的全都是中短程距离的敌人。
四处城外阵地在梁纲看来完全是超时代的,但可惜的是他手中只有五百火枪兵,按城下三百、城头二百的布置,只能照顾一面。也就只能当做可移动火力,哪里需要那里搬了。
南门,今天整个火器营就部署在了南门,他们和红巾军的第一营以及新兵营的两个大队,所需要面对的就是城外的四万清军大军。
四万人马在各自将官的带领下排列成整齐的方阵,铺撒在二里宽的正面上,一门门大炮排列在正前方,铁青地炮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死亡的幽寒。
距离相隔的太远,就是用最好的望远镜都梁纲无法看清对面的人脸。只能看到一个个蚕豆大小的人影挤满了当阳城南,最醒目的就是那杆高高竖起地帅旗,只是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牙签般长短的一条小线。
几十门大炮排列着,没有打过真正火器化战争的清军依旧按照老一套把大炮摆在全军的正前方,而过一会儿后,他们的炮兵也肯定会竭力的推着炮车向当阳城头杀来。除此外还有不少的床弩火箭,清军家底厚实,梁纲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