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承祚板起严肃的面容,“我实话实说,你知道吗?光是秘书的缺额就会在海棠引起很大的争夺,大家都处心积虑的要接近核心,而我为了稳固自己的势力,所以才安排你空降为秘书,你要知道,我并不以特助的工作就满足,所以你的存在对我必须要有加分作用,就算不能助我攻城掠地,也不要扯我后腿。”
这就是他的野心吗!就说他变了,原来就是这个地方不同,他是一位野心分子。
“怎么?吓傻了?”他戏谑的问,“没错,我是个有野心的男人。”
“没、没有。”初家晴结结巴巴的说,“只是你说话的速度实在比女人还快,连机关枪都略逊一筹。”
说他像机关枪?当心她就不要被轰成蜂窝。
“最好没有,今天你只是看到我,等你正式进入海棠,你就会知道人一定要有野心,尤其是在海棠工作的人,要不,你便会成为众人野心下的牺牲品,懂吗?”
“懂。”瞧她把自己扯进什么复杂的地方。
这他该不会哪天也上演一出夺权戏码吧?
见她又发呆,吕承祚冷冷的说:“初秘书,什么时候你才可以让你的脑子永远保持清醒?”
“睡眠充足的时候。”初家晴睁着无辜的眼睛,期待着特赦。
她现在严重发昏,想记住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能饱睡一下,她相信情况会改善许多。
“很抱歉,这个理由驳回。快吃,下午一点到书房报到。”他给了她一个贼狐狸的笑容,断然拒绝她的期待。
蔫唧,梦想破灭,“是,我知道了。”她说着那一千零一句的应答。
野心,那恰恰是她所缺乏的……
第四章
明明没出门,她却一身疲惫的想杀人,这真的是职前训练吗?
初家晴怀疑自己根本不是在接受职前训练,而是体能特训,这会儿她像刚跑完四千公尺外加攀岩十趟,叫她腰酸背疼得几乎死去。
幸亏这儿有浴缸,可以尽兴的泡澡,稍稍弥补她备受打击的心情,浸泡在温热的水里,她抬起脚努力的按摩拍打。
吕承祚从书房走出来,跟往常一样,到厨房倒了一杯矿泉水,仰饮得涓滴不剩,转而走向盥洗室准备解放。
门一推开,“啊!”他看见光裸的背脊、匀称白皙的腿,视觉刺激传导到大脑,他整个人当场傻住。
“啊……”初家晴则是凄厉的尖叫,在夜半时分响彻云霄。
她缩回腿,将身体没入水中,双手泼洒着水,逼退这擅闯禁地的登徒子。
“你在干吗?打算今晚在浴室露营吗?”这女人不是一个小时前就进浴室了?怎么这会儿还在这里?
“出去,你这色狼,我在洗澡耶!”她大叫。
“你会不会洗太久了?我想上厕所也不行。”他退出门外吼着,讪讪的抹去一脸湿。
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为了摒弃不堪的过去,让这女人住在这里乱了自己的生活,现在还成超级大色狼,他有种悔不当初的懊恼。
也不想想,黄毛丫头谁嗑得下去?
“你要进来应该先敲门吧?”门内传来指责。
“是你自己没锁门。”他辩驳着,“而且你占用浴室太久了。”
“我不管,是你不对。”
让她住这儿,不代表他有改变生活作息的打算,限你十分钟出来,我们来讨论一下你是否应该继续住在这里。“说完,吕承祚转身走向客厅。
这男人是什么态度?就算是学长也不可以这么无礼。
匆匆洗完败兴的澡,初家晴穿着Hello Kitty家居服,风驰电掣的杀到客厅去。
“学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讨论一下你是否应该继续住在这里?”才刚搬来又要搬走,就算她家当再少,还是会觉得麻烦。
“对,住一起方便工作上的训练,但孤男寡女的还是有些不适宜。”
“那搬的人绝对不是我,这不是员工宿舍吗?”她摆明没商量余地,才刚跟爸妈说她搬家,总不能又说她要再度搬家了,说不定爸妈还以为她躲债呢!
他眉一拧,看来这丫头比他想象中的还难缠,果然请神容易送神难,都怪自己当初胡诌啥员工宿舍,这下子才知道惨。
“总之,顶多我缩短泡澡时间,但学长你绝对不可以没敲门就闯入浴室。”吸着嘴,她踩着毛拖鞋转身往房间去。先说,她可是大大让步了!
铃……客厅的电话响起。
吕承祚接起电话,“喂,您好,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慌乱的声音……
“老仔,阿晴住的地方怎么有男人?”初母着急的说。
“有男人,怎么会?换我讲。”
“喂,请问找谁?”吕承祚纳闷的问。
打电话不对着话筒开口,净对着旁人嘀咕,那干吗还打电话?
“你是谁?叫我家阿晴来接电话。”
“阿晴?抱歉,你打错电话了。”他想也不想的答着。
阿晴?走到一半的初家晴停下脚步,“别挂,是我的电话。”
十万火急的跑向客厅,她夺过吕承祚手上的话筒,“喂,阿爸,找我喔。”说话时一副小女儿的娇态。
“阿晴啊!接电话的男人是谁?你住的地方怎么有男人?”初父声若洪钟的问,不只初家晴,就连一旁的吕承祚都听得一清二楚。
“爸,那是介绍工作给我的学长啦!我不是跟你说我搬到员工宿舍吗,学长也住在这里,所以你不要担心啦,我没乱来。”初家晴赶紧澄清,要不然保守又传统的爸妈铁会杀上台北来。
吕承祚忍笑的嘴角隐隐抽搐着,员工宿舍?看来他这回撒下的还真是漫天大谎,骗了笨笨的小红帽也就算了,还有一对淳朴的夫妻。
“真的没乱来?真的是公司员工?”
“是,我发誓啦!”
“那就好,”初父总算稍稍安了心,“不过你老板也真小气,员工宿舍应该男生一栋女生一栋,怎么全都住在一块儿?”
“没啦,就依部门分啦。”她随口搪塞。
“喔,你阿娘跟你说啦!”初父交出话筒。
初家晴回过头看着吕承祚,只见他还不知回避,好像对她的电话很感兴趣。
“学长,窃听人家讲电话是不礼貌的行为。”
“窃听?我待在客厅沉思都不行吗?这应该是公共区域吧?”
赏他一记白眼,初家晴决定把电话拉到角落去说。
她的举动尽收眼底,吕承祚只觉得好笑。
当真不搬?好,不搬就不搬,反正他是男人,吃亏的永远轮不到男人。
往后别怪他撒谎,他可是有给过机会要她搬走的!
初家晴正在跟电脑大作战,非厮杀个你死我活不可。
没错,始作俑者就是吕承祚!
那可恨的男人丢了一叠资料给她,威胁要她马上把这山一样高的资料消化,然后制作出一份详尽的摘要整理,可怜的她根本来不及发问、抗议,他即潇洒出门不知去向了。
“我希望回来就能看到完整的东西放在桌上,初秘书?”他当如是说。
“是,我知道了。”她只得硬着头皮应声。
资料少说有十多份,好吧!文字摘要还能瞎掰,反正念过小学的人都学过换句话说,只要不跟原文差个十万八千里远,应该不会有啥大问题。
但是报表……
初家晴傻了眼,“报表?我又不是学财经的,哪看得懂报表?啊……”
她哀鸣一声,抓抓头发,只觉得一堆数字在眼前跳晃,曲线低低高高的乱走一通,也不知道代表啥意思。
铃……就在她一个头两个大之际,不识相的电话响了。
她火冒三丈的抓起话筒,“喂,找谁?哪位?”甜软的声音早已销声匿迹,只有强忍怒气的鬼叫。
“请问吕承祚先生在吗?”电话另一端传来她不曾听过的敦厚语气。
“吕承祚不在,我不知道那家伙去哪里干啥了,也不知道他几点会回来,总之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她发脾气的大嚷着。
“请问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他家的天皇老子、瑶池金母。”大吼完后,她泄恨的重重挂上电话,继续对着宛若天书的报表坐困愁城。
铃……一分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我不是说不要再打来了吗?待会儿我工作没完成,你的脖子要替我挨砍吗?”初家晴气急败坏的问。
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她濒死前穷打,活该讨骂挨。
“咳……”电话那头的人清着喉咙。
“感冒要去看医生,不要乱打电话。”
正当她要二度挂上电话时,电话那端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初秘书,照你刚刚那种电话应对礼仪,我想公司的客户早被你吓跑,而你也可以卷铺盖回家吃自己了。”这回换吕承祚对她大喊。
“我……”Shit!怎么会是他,这下真是百口莫辩了。
结束火药味十足的电话叫嚣,下一秒书房的门便被打了开来。
脸色铁青的吕承祚拎着印有Starbucks的纸袋,似是怒瞪又似戏谑的瞅着她。
见他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她顿时觉得头顶乌云密,似是山雨欲来的情势。
“初秘书,真是好脾气呀!”吕承祚语气阴沉的调侃着,“这里几时来了什么天皇老子、瑶池金母,我竟然不知道,真是失敬。”
“我……我……”初家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的电话应答测试,不及格!”他冷笑一声,“看来你有必要再接受国民生活礼仪训练,尤其是接电话的部分。”
“你又没说是你。”天知道是他,要是知道的话,她哪敢对他鬼吼鬼叫的。
“初秘书,别忘了你是秘书,难道所有客户打电话来,都要先用塔罗牌占卜你今天的心情如何吗?”
好心买了咖啡要犒赏她,又突然心血来潮想来个电话测试,结果……那杯好心的咖啡显然是多余的,女人果然宠不得。
“人家正忙得如火如荼,哪有闲工夫管什么应对礼仪。”她也不是存心的,只是现在说啥都是理亏。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因为往后你接每通电话时,都会是在这种十万火急的情况下,我警告你最好控制好你的情绪。”他像酷吏似的说着。
一个委屈,初家晴眼眶迅速泛红,跟着眼泪就一滴滴落下,令人措手不及。
她压力真的很大,吕承祚口中的总经理分明是个虎姑婆,要不就是拿着千人斩的女屠夫,而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蠢丫头,脚下得蹬着现代女性的专属高跷,手脑还要被要求协调的打着精湛的专业报告,当她是神啊!这种活儿即便是瑶池金母也做不来。
正餐吃泡面,睡眠又缺乏,她只要没睡饱就会情绪不稳嘛!
“哭,还敢哭!”吕承祚最讨厌见到女人的眼泪,因为一见就没辙。
原本只是泪珠滴垂,闻言后她索性哇哇大哭起来,“为什么不能哭?我难过不行吗?”她将手伸向他。
“干吗?”
“咖啡拿来。”她索讨着。
这丫头竟敢命令他!有没有搞错?就算他不会揍女人,也不代表他有副好脾气容忍。
“我被这堆表格弄得快睡着了,给点咖啡提神不为过吧?”她抢过他手中的咖啡,三两下拿出来喝着。
“唉,那是浓缩咖啡,你不用加糖啊?”她的品味还真是特别。
不理会他的叫唤,她一古脑儿的把咖啡喝得涓滴不剩,双手往脸上胡乱抹一通,拭去了泪痕。
凶狠的当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