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二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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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二部曲-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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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般。
  如此一来,往后当著王的面,她肯定不会再出错、不会再有冒犯。
  用过晚膳后,她拿出师父留给她的宁散。原在袖袋里的两个小药瓶,一个空了,另一个亦所剩无多,两小罐宁散即将告罄,顶多再让她撑过今夜。
  没了宁散,她不知该怎么熬过,那每夜都要来上一回的长时间疼痛?
  唉……茉儿忍不住又叹气。她怕的不是那刺骨疼痛,而是在疼极时她会压抑不住,出声呼求……她实在不愿惊扰了谁。
  服过药之后,她不禁又望向桌上末动箸的三道荤食,深觉浪费。
  几日来任凭她如何托求,他们仍是将她不愿进食的菜色送上桌,每每在米饭入口时,她都得忍耐著闻到荤腥味带来的那种恶心感。
  侍卫告诉她,一切皆是王的命令。
  王是故意要折磨她了,她幽幽想著。蓦地回想起在桃花源村那段日子,他曾哄骗她喝下鸡汤,害她事后难受得几乎差点将胃也呕出体外……
  王明明知道,她茹素不沾荤食的,明明知道的!但他却连一道青蔬,都吝于……施舍她。
  蓦地,寝宫大门让人推开,她隐约听见门外侍卫叩首拜安的声音,心跳不由得加快几分,急忙起身,往门口走了去。
  眼角瞥见的身影是她熟悉的,茉儿跪拜的动作自然得连她都讶异。
  “吾王万岁。”
  轩辕弃倒是愣了一瞬,凝一眼脚前不远处跪拜的纤弱身子,不知怎地竟兴起一股教他有些难受的感觉。
  那感觉形容不来,他选择忽略,不愿多作深思。
  她跪安的声音,听来有几丝颤抖恐慌。
  轩辕弃跨过她身畔,在摆著吃食的桌边,寻了张椅落坐。
  他扫视一回桌上的餐食,一碗米饭吃去大半,其他菜色却未动分毫。
  “看来御厨为你备的菜色味道不佳、不好吃是吗?也许,我该摘下御厨的脑袋,做不出满足圣女口腹的菜色,怎有资格担上轩辕王朝御厨的大名,该死!”
  “陛下,是罪民不好,跟御厨无关……”
  “改口称陛下了?几日之前,你不才在大殿上唤我弃吗?”
  茉儿仍维持拜跪之姿,沉默著不愿回覆他语气里的明显讥刺。
  “说不出话?”轩辕弃搁在大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她的静默,让他一股怒意升起。他很想破坏些什么,好比一掌劈了眼前的桌子,或著一把抓起瑟缩在地上的她,死命地摇她一摇!
  问问她把脑子搁到哪儿去?
  问问她凭什么自以为是,把自己的一条命送给他?
  该死的,该死的她!
  踏入寝宫之前,他花了好一番工夫,才安抚那自见了林茉儿就翻腾不已的烦躁。他痛恨那种烦躁,他不该是那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烦躁的人!
  他不该庆幸她还活著……他更不该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有任何情绪!
  “抬起头来,我有话问你!问完了,我才好决定怎么处置你。”
  他终究压住了满腔愤意,若是压不住,不更证明了他的情绪……能随意由她摆弄吗?!
  笑话!他怎会任由女人摆弄情绪,他可是从一无所有到打下整片中土的轩辕弃!
  区区一个女人,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人他的心、掌弄他的情绪了!
  “王请问。”她的声音怯怯的,听来像害怕什么似的,但目光却是坦荡荡的。
  那声“王”,又唤得轩辕弃心烦气躁……他竟十分不习惯“王”这个称谓,由她那张小巧的嘴吐出。
  “听说,你知人心?”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问话的语气冰凉。
  “是。”她回答得坦然。
  “这么说,你知我此时想著什么了?”
  “罪民不知。”
  “不知?!”
  眼看轩辕弃就要发怒,茉儿不由得急忙解释:
  “罪民知人心,但不能无时无刻知晓旁人在想什么。只是……只是偶尔……能看见某些片段思绪。”
  “依你的意思,你不能随时随地,想知道就能完全知道一个人的想法?”他眼底有著怀疑。
  “嗯。”
  他沉默了起来,俯首凝视著她,似乎在盘算什么。
  良久,轩辕弃忽然探手,将她拉至旁边一张椅子,再施力压下她,瞬间她便由跪著的姿态,转而为坐姿。他很满意于茉儿明显的惊愕。
  “脚麻了吧?”他没头没脑,问得茉儿一脸迷茫。
  “啊?”她张著嘴,模糊应著声。
  “你知道那些茶有毒吧?”见她迷糊,他竟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不能完全知人心吧!要不,她会知晓他打算拉她起来,而不会在他忽然碰触她时,大大震动了一下。
  那样惊恐的震动,该是无法假装的……
  茶?茉儿好一会儿才想通他的意思。
  她实在是让他一连串突然的动作,弄得无法思考。他的手,依然跟三年多前一样,充满了力量……不,也许现在的他,要比三年多前更有力量。
  “知道。”
  换句话说,她是诈死,骗了他?
  “所以你诈死?”他沉声问。
  “没有……是……师父救了我。”她很想说谎,不愿让轩辕弃知道她还有个师父,恐怕拖累了师父。然而,在轩辕弃的逼视下,她发现她根本管不住嘴。
  “你有师父?”
  “嗯。”她有点儿懊悔地低下头,咬著唇,看似挣扎,浅声低语:
  “我的医术,全是师父教我的。小时候我被遗弃在破庙里,差点冻死了,是师父救了我,抚养我长大,将医术传授予我。”
  片刻光景在一室沉默里度过,她又一次跪下,匍伏在他脚前,忙想求情:
  “陛下,罪民该死,我知道我不该还活著,都是我的错。请陛下放了桃花源的村民,不要为难他们,更求王别罪责我师父救了我……”
  “瞧你‘陛下’、‘罪民’、‘王’说得多熟稔,还有这下跪的姿态……看来这几日,你倒也没闲著,想必是花了许多时问练习吧?”他淡淡笑著,却是笑得冷漠。
  “啊?”茉儿抬头,想不透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何以她的恳求,反得到他讽刺似的回应?茉儿无措地抬头看著,心绪慌得差点急出泪。
  “眼泪是女人最擅长的武器,可惜对寡人无用,收起你可怜兮兮的模样。”对她明显悬在眼底的泪,他似是全然无动于衷。
  “陛下……”
  “从这刻起,你再多喊一次陛下,明日我就砍下一个桃花村村民首级,陪那只已成白骨的灰狗作伴!你有胆再喊喊看!记好了,要让我再听见‘陛下’、‘罪民’、‘王’这几个字从你这张嘴吐出,听见一次我就斩一个。”
  他托住她下颚,拇指忽然抚上她几近颤抖的唇瓣。
  “那……”她的不安,彻底且明显。
  他该不是……要她直呼他的名吧?
  轩辕弃不想听她说话,自顾沉声道:
  “至于,你究竟该不该死?有没有罪?我还没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自会告诉你。
  不过有件事你得先想想,既然知道我在茶里放了毒,为什么还喝下?
  你要我对你感激吗?或是想一分我打下的江山,做我的王后?
  想想你的答案,再告诉我。容我先提醒你,千万别给我什么你爱上我的那类谎话。
  在我这座宫殿里,佳丽不啻三千,每个都说爱我,我可不会傻得都相信。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相信爱,懂了吗?
  说爱的人,背后都有目的、都有所求,我要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听清楚,我要的是答案,不是谎话。
  你的回答要是让我不满意,小心天牢里那群无辜村民的项上人头。
  我杀人,绝对不会手软,你应该知道。“
  他……竟恐吓她!
  茉儿的心,忽地一窒。漫天的阴暗顷刻涌入她脑子,这一刻,她竟看见轩辕弃的意念,化成黑暗一片……他真的不相信,不信这世上有爱!
  她读见他的瞬间意念,难受得几乎不能顺畅呼吸,眼泪再克制不了,竟滴上他仍停留在她下颚的指掌。透过模糊朦胧的水气,她望见他脸上一抹笑,有著残酷。
  “这也值得你哭?”他抽回手,以唇吮去那滴落于手上的清泪,表情得意。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你该庆幸无法完全读得人心,否则我会考虑杀了你,替你结束无趣的生命。如果旁人的意念,你全都知道,活著岂不没趣。”他起身振衣,举步离去。
  却在移步至门扉前的当口,回首——
  “十日之后,我要听到你的答案。
  还有,明日的午膳,你若再不吃米饭之外的菜色,我便摘了御厨脑袋。
  另外,茉儿姑娘,私底下你大可继续喊我‘弃’,我挺喜欢你用那张小嘴,软软的喊我。
  然实话说来,我最喜欢的,是床上的你攀著我呼喊的声音,听来最柔媚。
  无聊时,你不妨多练习练习……若能得我欢心,说不定我便放了天牢那些村民。“
  语落,他旋即狂傲长笑,步出寝宫。
  出了寝宫,听见身后那扇门让侍卫关合后,轩辕弃想著——
  就不信她不吃!
  她那仿佛些许清风吹来,便能飞扬的轻瘦身子,再不吃得滋补些,恐怕真会让风卷走……
  他……这是在为她忧心吗?
  为什么他似乎不太愿意,让风将轻瘦的她卷走?
  案上,如山的奏章,他批阅过大半,而长夜也越过大半,梆子早敲过三更,天已蒙蒙透了白。
  轩辕弃揉著眉心,蓦而想起天下大定前的沙场征战。比起眼前这堆花去几日几夜都像是看不完,一叠又一叠的奏折,他真是宁可拿起刀斧上战场。
  对轩辕弃来说,战场不过是生死之间,一件输赢事罢了!
  治理天下,实在比上沙场难多了……
  他搁下奏折、朱笔,起身举步,往前推开轩窗一扇。
  淡淡蒙白的天上,一轮月不再黄澄,与将亮的天一般渗著白,许是近四更天了。对他而言,这不过又是个没时间成眠的夜。
  一阵微风将茉莉清香拂人他的呼吸,他沉顿顿的脑子像是突然被吹醒了,脑子闪入一抹纤弱身影。仔细数了数日子,竟已是十几日过去,他连向她要答案的时间都挪不出来!
  这阵子他被东南一带的民乱,搅得烦极了,烦得忘了林茉儿、忘了他说过十日后,她得给他一个答案……那女人,会给他哪种答案?
  蠢女人!当初明知走的是条死路,却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往死路走。
  他眼前忽然浮起昔日影像,是三年多前,她举杯,一口饮尽那杯茶的模样。
  轩辕弃仿佛再次听见,她用法怯、柔暖的声音问他:“弃,得到权势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跟著他忆起,那时她看他的眼神,那么明亮澄澈、那么……充满怜悯!
  可恶的……蠢女人!
  她是怜悯他、同情他吗?她以为他真得靠她的死,才拿得下桃花源村吗?
  她当真这么以为的话,就太高估自己了……
  轩辕弃忽而用力合上窗,像是如此便能推开已然扑鼻的茉莉香气,也能轻易抹去心底隐隐不明……仿佛为了什么而疼痛的脆弱情绪。
  “王,您要不要歇会儿?已经四更天了。”一名宫女在他身后伏身问。
  “不了,快早朝了,直接更衣吧。”
  “是。”
  宫女的询问打断他的思绪,他不去思索,为什么他会在如此疲累之际,想起她?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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