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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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错人-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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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娶的是假新娘,待真新娘出现后又反悔,不愿嫁予他为妻。世人总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大多是表面上同情,背地里幸灾乐祸的武林同道,尤其听见栽了个大跟斗的人是自己素来就妒忌的对象,自然要竭尽所能地让这消息在江湖上如野火般散播开来。
  众人嘲笑他连妻子都抓不住,素来自傲固若金汤的“萧家堡”都可以任人随意进出,连新嫁娘被调了包都没发现,这不是笑话是啥?
  总而言之,不仅是他因为肉包子的出现而弄得灰头土脸,连带丢尽“萧家堡”脸面,至于“百毒秘传”丢失一事虽然外人不知,却仍是令他自觉颜面无光,深刻反省,不容许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萧漠焦头烂额地忙着处理这一团乱,托人帮忙打探藏于蜀中的“堂门”所在位置,加强堡内护卫后,便留下李总管坐镇“萧家堡”,前来蜀中向肉包子讨回“百毒秘传”。
  萧漠抬眼望着斑驳大门、颓圮的围墙,与横生过墙头的杂乱树木,当下即知脱离“唐门”的“堂门”过得并不如意。
  “堡主,外传『堂门』中的左右护法曾在江湖上大肆赞扬自个儿的门派气派恢弘,如今看来,似乎有自吹自擂之嫌。”曹武见过“堂门”的状况后,下了评论。
  “敲门吧!”萧漠唇角微勾,下巴略扬,嘱咐曹武。
  “是。”曹武下马拍打“堂门”门板叫门,谁知才拍打到第三下,那门板竟不堪一击,脆弱地破了一个洞!
  “堡主,我并没有使劲拍,可它却破了……”曹武愕然,无辜地看向马背上的萧漠。他敢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怎知“堂门”门板会遭虫蛀到如此脆弱的地步,根本是他轻轻一拍,门板就碎了。
  “我知道。”遭虫蛀蚀的门板破了一个洞后,教“堂门”更显萧条,萧漠见了忍不住同情起他们。
  “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形,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怕会以为我练成绝世武学,门板经我轻轻一拍就幻化成灰了……”曹武喃喃自语。
  在里头的德叔听见有人拍门,心里打了个突。“堂门”从来都没有访客,今日怎会有人突然造访?德叔抱着满腹疑问,走出来开门。
  德叔走到大门前,看见破了一个洞的门板,不禁懊恼地叨念:“是谁啊?你不晓得拍门的力道要放小吗?”这门板虽已遭虫蛀蚀许久,不过因“堂门”未曾有过客人上门,住在里头的人全都钻研着毒术,关于门板是否遭虫蚁蛀蚀,压根儿就没人在意,今日门板被人拍破,累得他得花费时间修复了。
  当德叔将大门一开,瞧见门外的访客时,整个人愣了下,怎么也没想到萧漠会找上门来!他立即推断萧漠是为了“百毒秘传”而来,只是萧漠从何得知书被他们拿走?又,会有人如此大剌剌地上门讨书吗?
  “很抱歉,我的护卫不小心用力过猛,以至于损坏了贵派大门,萧某会负责赔偿损失的。”萧漠骑在马背上,没错过德叔见到他时脸上的惊愕表情,看来他的确找对地方了。
  “咳,那就……”德叔对萧漠找上门一事,心下忐忑不安,别开了脸,不敢直视萧漠的眼,更甭提要和他追究门板的损坏费用了。
  “『萧家堡』萧漠特来拜访贵派门主,烦请老丈通报一声。”萧漠潇洒俐落地跃下马背。
  “不知萧堡主特地来此,有何贵干?”德叔心虚地询问来意。
  “萧某路经此地,于是前来拜访一下贵派门主。”萧漠轻描淡写,未直接挑明来意。
  “实在很不巧,本门门主正好外出,无法与萧堡主见面。”德叔佯装抱歉,不让萧漠进门。萧漠亲眼见过堂玄月,德叔深信萧漠应该也没忘了堂玄月的模样,若让他们两人见面,岂不是大方宣告他们就是盗取“百毒秘传”的人吗?他可没蠢得犯糊涂。
  “没关系,那可否让萧某入内等待门主归来?”萧漠淡淡一笑,提出要求。
  “本门门主归期未定,恐怕不好让萧堡主空等。”德叔不让萧漠进门就是不让进。
  “德叔,是堂玄星或堂玄辰回来了吗?”说时迟,那时快,在庭院听见外头声响的堂玄月好奇地走出来看。她猜想是堂玄星或堂玄辰带着夫婿回门了,德叔才会高兴得在外头聊个不停。
  听见堂玄月的声音,德叔暗叫了声糟,要她退回去别出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德叔略显急躁,身体不小心撞到门板,使得已破了一个洞的门板在与门柱接连的地方断裂,门板整个掉落,德叔眼明手快,狼狈地扶着门板。
  堂玄月毫无防备地走出来,见到德叔扶着掉落的门板时,吃惊地张大眼。“门怎么了?”接着,瞥见站在门外对她似笑非笑的萧漠时,她整个人更是惊讶地倒抽了口气,无法相信双眼所见。
  萧漠?!他怎么会出现在蜀中?明明她已成功嫁祸给“唐门”了,为何他会出现在她家门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头一回在白天见到萧漠,发现他比她记忆中更加魁梧结实,严肃的眼眸似乎掺揉着些微笑意,使她的心不由得随之悠悠荡荡了起来。
  “肉包子,又见面了。”总算让他逮着了!
  白天的阳光让萧漠得以更加清楚地看清她的模样,如墨般漆黑的眼瞳,娇嫩的脸庞及有着不点而朱的粉唇,没有繁复的嫁衣,只着一袭简单的青绿衣衫,但组合成一个清新可人的肉包子。
  她宛如飘荡在山林间的朝雾,洁白缥缈,时而教人惊叹,时而教人回味。
  肉包子?谁?堂玄月的脸可一点都不像肉包子啊!德叔扶着门板,一脸纳闷地看向胀红了脸的堂玄月。
  “谁是肉包子?你别乱叫!”萧漠的一句肉包子,再度勾起她不堪的记忆,她气得直跳脚。
  “不能叫你肉包子?可以,我猜你应该是喜欢我叫你『偷书贼』吧?”萧漠不理会德叔并未邀请他进门,直接跨大步走进去,来到脸色青白交接的堂玄月面前。与她更为靠近,他发现她的脸宛如白玉般白皙无瑕,双眸富有生气,灵灿动人,不期然地勾动了他未曾悸动过的心弦。
  堂玄月与德叔为萧漠口中的“偷书贼”这三个字而发出清晰的抽气声,萧漠不是暗着来闯入“堂门”取回“百毒秘传”,而是大大方方地走进“堂门”,当着她的面指称她是“偷书贼”。
  堂玄月头一回遇到如此明目张胆的指控,瞬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什么偷书贼?呵,我完全听不懂萧堡主在说什么。”德叔将掉落的门板倚墙放好,率先恢复冷静,决定打死都不认。萧漠没证据,如何指控堂玄月偷了“百毒秘传”?
  “我也是完全无法理解萧堡主在说什么呢!”堂玄月了解德叔的意思,跟着抵死不认。这儿可是她的地盘,她死不承认,萧漠也拿她莫可奈何。
  “萧堡主,一路顺风啊!”德叔躬身一笑,送客。
  堂玄月洋洋得意,强忍下想对萧漠扮鬼脸的冲动。德叔话都说得这么明了,萧漠理当没脸再赖在这儿不走。
  “看来你们是打算来个翻脸不认人了。”萧漠不理会悸动的情弦,对德叔与肉包子的逐客令并不动怒,一脸平静无波地淡然说道。
  堂玄月与德叔打定主意不理会他,两人连袂转身离去,当萧漠是没话找话说,为自个儿找个台阶下。
  “肉包子兼偷书贼,你是不是掉了东西?”萧漠凉凉地在他们二人身后扬声道。
  “我哪有掉什么东西?”堂玄月定下脚步,旋身回他话。她的东西素来不多,可没啥东西好掉的。
  “那这是什么?”萧漠慢条斯理地自怀中取出她遗落在新房内的令牌,高举,让她看清楚。
  萧漠一将令牌拿出,便让堂玄月与德叔受到不小惊吓,两人同时瞪凸了眼。
  “门主的令牌怎么会在他手中?”德叔小声问着身畔的堂玄月,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我也不知道啊!”门主的令牌被萧漠拿走,令堂玄月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痛恨自己竟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令牌不见了两个月,你都没发现?”糊涂啊!
  “我又没在用,怎么可能会发现?”正因为都没使用令牌来下达命令过,所以她觉得老揣着令牌十分碍事,常将令牌随意摆放,以至于令牌丢了两个月都未能发现。
  “这下可好,令牌在他手中,他倒捡了个便宜,成了门主。”德叔很想拿扫帚敲堂玄月的脑袋瓜子,看能不能使她机灵点?竟然将重要的令牌弄丢!要知道,“堂门”的规矩是“见牌如见人”,萧漠持着令牌上门,他们就得视萧漠为门主,不得轻忽对待啊!
  “我和他在新房那日的场面有些混乱,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想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啊!”堂玄月悲伤地垮下脸来。
  “场面混乱?……你老实说,你和他在新房那日,场面是怎么个混乱法?你有没有跟他闹出更大的事来?”德叔紧张地追问,就怕她这个假新娘糊里糊涂地和萧漠圆了房。
  “德叔!你想到哪儿去了?我不过是和他有过冲突,根本没、没和他闹出什、什么大事!”堂玄月羞红了脸,口吃地解释。
  “你们两个讨论够了吗?是否愿意请萧某进去作客了?”萧漠见他们俩不断地交头接耳,说悄悄话,且他们初见到他出示令牌时,皆脸色大变、神情紧张,不似作假,由此推断,他捡到了对他们很重要的东西。
  “是,当然!萧堡主请。”拒绝不得,德叔马上变脸,咬牙扬笑,正式邀请萧漠。
  “萧堡主,欢迎您。”令牌在萧漠手中,使得她由“堂门”门主变成了小小下属,实在窝囊。
  “咱们见机行事,待时机一到,就骗他交出令牌,千万别让他知道令牌的意义。”德叔小声地交代她,以免她不小心说漏嘴,坏了大事。
  “知道了。”祸是她闯的,自然得想办法收拾。她细声回应德叔,与德叔一块儿陪笑脸,奉萧漠为上宾。
  对于他们俩的转变,萧漠皆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噙起一抹微笑,威风凛凛地走入“堂门”,曹武则跟在他身畔,随时保持警戒。
  第3章(2)
  “堂门”不甚宽阔的大厅放眼望去,没有显示涵养的字画;没有显示财力的古董;没有显示清雅的花木盆栽。简言之,“堂门”大厅整个空荡荡,没有多余的装饰摆设,就像是落魄、再也翻不了身的门派。
  被奉为上宾的萧漠四平八稳地端坐在首座,悠哉镇定地喝着肉包子亲手奉上的西湖龙井,以眼角轻瞄下首不甘不愿的肉包子与德叔。
  “堂门”,善于使毒于无形。
  照理说,萧漠进了“堂门”,对于他们所奉上的茶水该抱持谨慎的态度,能不喝就不喝,况且他曾亲自尝过肉包子施放的迷香威力,更该存有戒心。
  可是,萧漠一发现堂玄月与德叔对令牌的尊崇,与对他过于礼遇的态度,便推想令牌在“堂门”兴许就像皇帝使用的传国玉玺一样,地位崇高,使得他们二人丝毫不敢造次,所以便毫无畏惧地喝下肉包子亲手斟上的茗茶。
  倘若他论断错误,茶中真被下了毒,也只能说他赌错了这一局,不得不认栽。
  曹武站在萧漠身侧,不喝茶,也不碰触“堂门”的任何一项物品。他保持高度警戒,只消一发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即会舍命护主,绝不让萧漠再次在“堂门”手中栽个大跟斗。
  “萧堡主,茶好喝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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