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她将话说完,他的俊颜出现在门后,一见剧是她,他刷地一声拉开门。
“嗨!”他朝著她挥挥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面,他已经开始有点想念她了!“这么快,你就找到我了?”
凝露勾起嘴角,漾开笑容。“我是来看谷先生你有没有什么需要,还有……我们有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凝露指指左胸上的名牌,眸光无法由他的俊颜上移开。
她真是猪头,怎会没想到他姓谷,正是这问保留房所登记入住的姓氏!原以为他该有些年龄了,没想到他还……这么年轻!似乎比她大不了几岁。
循著她的手指,谷崇义的视线扫过她胸前的名牌。
“客房部经理?”他嘴角勾出了抹淡淡的笑,微微挑高起一眉。“嗯,你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是有点像。”
他向后退了一步,由上至下,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
她梳洗过后,换上度假中心的制服,专业的宝蓝色窄裙配上西装外套和米白色衬衫,确实能衬托出她专业的形象,不过他比较怀念今早她休闲的打扮。
尤其是她那头乌亮的长发,此刻被梳得异常整齐,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发髻,竟让他的心中升起了微微的失望。
他怀念她的一头长发。
“不是现在看起来像,而是早上的时候太糟糕了。”凝露被他打量的模样给逗笑,利用他认真看著她的时间,她也同样将他再度打量了遍。
已梳洗过的他,换上一件质料看来非常不错的银灰色衬衫和西裤,自信和非凡气质自然流露,他真的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男人。
凝露敢大胆地说,若是穆美他们见过此刻的他,就会知道那些怀疑根本是多余的。
“我倒不认为有那么糟,”至少他怀念她那一头乌亮长发。
打量彼此的时间结束,两人的目光再度交会。
“不会吧!谷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的情况比一早摔到田里去时还糟糕?”话一出口,凝露便知道自己失态了,在心跳越趋狂烈的刹那,她收回视线,压低脸。
在康尔工作的这么多年来,她首度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康尔员工守则的第一条,不可与度假中心的客人发生超出服务关系以外的感情。
“崇义。”谷崇义看著她,有点失望她将脸给压低。
虽然他喜欢她的头发,但不喜欢她拿头顶对著他,而且,她的这个姿势会让他看不见她的细眉、她韵味十足的双眼、她那小巧却挺俏的可爱鼻头,和一直让他想一亲芳泽的红唇。
“什么?”凝露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我记得一早的时候,我们彼此自我介绍过。”他看著她,又往后退了一步。“我们要一直站这样对话吗?”
凝露恍悟了过来,尴尬地笑笑。“对了,我是来看看你有何需要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进到房里,转身推上门。
“你很在乎公私分明?”他双手抱胸,斜看著她。
“什么?”凝露一转过身来,又对上他的双眸。
谷崇义勾唇笑笑。“没关系的,我一直很欣赏公私分明的人。如果你是怕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闲言闲语,以后我在房间以外见到你,会称你一声徐经理,不过,如果只有我们两人,我个人会比较习惯直接喊你凝露。”
“呃……”凝露眨眨眼,看来似乎还在消化著他的话。
“但,你也得直接喊我崇义,我不习惯听人谷先生、谷先生的喊我。”谷崇义摊摊双手表示。
凝露沉默不语,可看出她在认真思考。
“怎样?”他的声音飘过来催促她。
“好吧!”没让他久等,凝露很快有了决定,顺便回以一记灿如阳光的笑。“对了,崇义……”她还是有点不习惯。“你……这房间你还习惯吗?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你是以朋友,还是以度假中心的立场来问我这句话?”他笑睨了她一眼,转身很随性的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
凝露跟了过来。“我不懂,这有差别吗?”
“当然!”他背倚在柔软的皮制椅背上,无预警地朝她伸来一手。
凝露仿佛被人给催眠了,反射性的伸出手,将洁白的小手交到他的手掌中。
谷崇义轻轻地一拉,凝露便依势跌坐到他的双腿上。
“当然有差别了。”他的气息笼罩著她,瞬间,她觉得心跳加速、头昏脑胀。“如果是以朋友的身分,我会觉得你的问法是一种邀请;如果是以度假中心员工的立场,我则会当这仅是非常公式化的问句。”
他修长的指大胆地贴近,缓缓描摹著她微启的红唇。
凝露听见自己的心疯狂跳著,然而却挤不出一点声音来。
“嗯?”他以单声催促,薄略的唇已贴近她的唇办,亟欲采撷她的甜美。
“我……”天啊!凝露不敢张口,就怕心脏会由微启的嘴里跳出来。
“是哪一种?”他笑著,不过没再等她的回答,将脸降得更低,已情下自禁地吻上了她。
她吸引他是事实,反正对于男女之事,他全顺著心意走。多一段短暂的恋情,和少一段短暂的恋情,对他而言更不会有所差别。
女人,在他的生命中,仅仅只是过客!
一整天下来,凝露觉得自己的脑子晕陶陶的,颊靥上也带著微微的红,不是因为化妆品的关系,而是因为那一吻。
谷崇义的那一吻,吻乱了她一向细腻的心思、吻晕了她灵活的脑袋,吻得她一整天飘飘然,心律时快时慢地胡乱跳。
然而,上帝偏偏喜欢在这个时候,给人来点不一样的试炼。
凝露才刚处理完一件搞错了订房客户的乌龙事件,一挂上电话,就看见哭丧著脸的穆美,拔腿朝她飞奔而来。
“怎么了?”凝露看著穆美哭花了的脸。
一见到她,穆美“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呜呜,就是我拿……衣服去洗……呜呜……嗯嗯……要我赔……”
“穆美。”凝露叹了口气,用双手捧起她的脸,又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面纸,抽了几张给她。“别哭了,你慢慢说,把话说清楚。”
接过面纸,穆美边拭泪边擤鼻涕。“凝露姐,你都不知道,2011房的那个女人有多欺侮人。”
“伍凯薇?”近来红透半边天的偶像剧女明星。
两天前,她跟一个企业家第三代一同进住度假中心,如果没记错,她的住房期限是一个星期。
“是。”穆美瘪起了嘴,一脸的可怜兮兮。
“她怎么了吗?”凝露努力想著那张看来甜美却气焰颇盛的脸,的确是有会刁难人的可能性。
不过,从事服务业便得清楚认知顾客至上的道理。
“她要我赔钱。”想起了那笔天文数字,穆美眉头一皱,又差点哭出来。
“赔什么钱?”凝露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昨天她拿了一件衣服到柜台,要我帮她拿去送洗,是她自己没说要送乾洗还是普通洗,结果今天衣服拿回来就……”
不用再往下听,凝露已大略了解了情况。“衣服洗坏了?”
穆美摇摇头,又点点头。
“坏得很夸张?”凝露被她摇头又点头,搞得头都疼了。
“只有一点点啦!”穆美又夸张地呜呜抽泣两声。“裙摆的地方有一点点的污点,洗衣店说可以帮忙处理,但伍小姐却要我赔偿她六万八。”
一说到这儿,穆美又“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六万八耶!差不多是她不吃不暍两个月的薪水,她哪赔得起?
“东西呢?”凝露再度递给她几张面纸,一手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啊?一穆美眨眨眼,眼泪滚呀滚,又猛地往下掉。
“衣服。”
“方才我送过去,她不收,所以暂时放在柜台后的储物柜里。”穆美咬咬嘴唇。
“那走吧!”凝露说著,率先往前走去。
“走去哪?”穆美用手抹著脸上的泪,很快地跟上她的脚步。
凝露没放缓步伐。“当然是去拿衣服,然后我再代替你,将衣服送到2011去给伍小姐。”
“凝露姐!”穆美突然停下脚步,大声一喊。
“什么事?”凝露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向她。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是康尔里的活菩萨、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偶像、是冬天里的太阳、是夏天里的冰淇淋、是……”
穆美感激得只差没当场趴跪下来,痛哭流涕的亲吻起凝露的脚。
她也未免夸张过度了吧?嗯……还有,冬天里的太阳、夏天里的冰淇淋,应该是男女互表情意时用的吧?
富丽堂皇的欧式客厅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著,就外貌而言,两人不相上下,俊朗、帅气,各有千秋。
“对不起,我没想到谷先生你……还这么年轻!”康尔集团第二代,也就是康尔度假中心的总经理——康尔齐一阵审视后,维持著良好的礼节说。
谷崇义收回同样注视的眸光。“我不是谷荣。”
果然,他的坦言证实了康尔齐心中的疑虑。
“谷荣是我的父亲。”谷崇义接著道。
“不知令尊……”从小在父母谆谆敦诲之下,康尔齐深知谷荣的恩惠。
既是恩人的儿子,自然也被奉为上宾。
“他在一个多月前过世了。”谷崇义脸上神情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改变,他交叠在修长腿上的双手,换了个姿势,抬起一手来撑著脸侧。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思考,他好不容易在婚前挪出时间来,准备顺著父亲的遗言,将他遗物中的日记和整叠的书信亲自送到台湾来,交给梅语君。
“我很抱歉!”康尔齐的神情骤然变得哀伤。原来……
“我这次到台湾来,是想见见你母亲。”如果猜得没错,眼前年龄与他相仿的男子,应该是梅语君的儿子。
“你要见我母亲?”虽然不感意外,但康尔齐仍想弄懂他见母亲的用意。之前联络时,他一直以为,他仅是来台湾度假。
“有些我父亲的遗物,我想亲自交到她的手中。”谷崇义淡淡地说。
“这样……”康尔齐语调略顿,可看出他话中仍有下文。
谷崇义极有耐心地等著他将话说完,不过他可猜出,要见到梅语君,似乎不会太顺利。
果然,康尔齐直言道:“很不巧的,我母亲最近刚好不在台湾,在你表示要到台湾来之前,我的父母亲就已经离开台湾了。”
谷崇义重新交握起双手。“不知她何时会回来?我只预定在这里停留一个星期。”
“这……我也无法确定。”为了这趟环游世界的旅程,两个老人家可是计画了许久。
谷崇义沉默了下来,平波无澜的神情,仍旧教人不易猜出一点心思。
“要不这样好了。”康尔齐打量了他一会儿,接著说:“这一两天我先联络看看,如果能联络上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会赶紧回来见你。”
他也不想被父母骂到臭头,谷荣去世的消息,是应该尽速让父母知晓。
“谢谢你!”谷崇义朝他伸来一手。
康尔齐伸手与他交握。
“别客气,还有你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康尔齐由沙发上起身,准备离去。“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著,他转身迈开一步。
“康先生。”谷崇义突然唤住他。
康尔齐转回身来。“不知还有何吩咐?”
“请你务必联络上令堂,其实,这趟旅程,我是专程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