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晚算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羞觎着双腮,她欲言又止。
“宁苑!”
那天他是喝了些酒,带着浓浓的醉意,可现在……现在他没喝酒,不能再自欺欺人了,“我不行……”
“你——你那天可以……为何现在……”她低垂着脑袋,小手紧抓着裙摆,这种事由她开口,实在羞人极了。
“宁苑,我——”他烦躁地爬爬头发,心底冲荡着无所适从的激流。
“少臣!”
“反正就是不行,你非得这么急吗?现在你那个阿玛都快追来了,你居然还想着那回事!”他心乱不已地冲口而出。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爱我是不是?”心头一阵晃动,一股心酸的情绪突然如狂潮冲刷过她的心。“想想方才的一切全是我强迫你做的。可你若不爱我,可以拒绝我,不用哄我呀!”
“我不是——”
“你不要再说了!是我太卑贱了,以为一场没有任何人证婚的婚礼会让你承认,是我太傻……我……”
索爱的话语说出口,却得不到他的回报;况且,今天是新婚夜,他居然不想……这真是她太心急了吗?
“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因为我很烦、很郁闷,所以我没心情!”韩少臣霍然对她大喊出声。
“我懂了!”她抹了抹泪,“刚刚那个婚礼你就别当真了,就当是我们玩的一场幼稚游戏。”
说完,宁苑便头也不回地往回狂奔,将一脸懊悔的韩少臣给关在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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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韩少臣一行人仍是没有依乔福晋的意思前往“水苑居”,而是依反方向继续逃亡。
小康伤重未愈,沿路是由萧焰背着他前进,而宁苑则抱着她心爱的毛毛,将小脸搁在它毛绒绒的背上,可事实上,她只是想借由这动作藏住她颊上的泪。
“格格,您累了吗?”小倩见宁苑的步子愈来愈慢,不禁担心地问。
“我没事。”她拭了拭汗,当一回头见到面无表情的韩少臣时,心头又蓦然疼了起来。
“要不要小倩扶着您?”
“不用了。”宁苑走向小康,拿出手绢为他拭拭汗,还柔声问道:“你好些没?还撑不撑得下去?”
她的温柔软语听在韩少臣心底却是异常刺耳。
她是故意的吗?居然当着他的面,拿着手绢为别的男人擦汗!
“昨晚休息一夜已好多了,谢谢格格关心。”小康还以一笑。
“嗯!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会儿,你也该换换药了。”看了下天色,宁苑于是对萧焰道:“前面好像有个破工寮,我们进去歇会儿吧!”
“也好。”背了好一阵子,他也累了。
韩少臣却不动声色,冷眼看着这一切。一直到了工寮,竟见宁苑动手扯开小康的衣衫准备为他换药,他才终于忍不住地上前道:“我来。”
“不用。”她冷着脸,“我们满人的事我们自己做。”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韩少臣的不满。他额上青筋浮动,却赌气似的重重哼了声,踱到一旁生闷气。
在场的人没一个知道他俩昨晚发生的事,包括那场婚礼与争吵。
小康自然看得出韩少臣的怒气,也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隐隐散发出来的情愫,于是道:“格格,不用了,我想由这位萧壮士帮忙就行了。”
“算了,那就随你便了。”她也气呼呼地站起,“我到附近溪边打点水回来。”
“格格,我陪您去。”小倩赶紧道。
“不用了,你在这儿帮忙照顾小康吧!”说着,她便拿起随身携带的三只竹筒朝溪边走去。
她好生气,那个臭男人凭什么一路上摆着臭睑给她看?
不喜欢她就算了,她不是说了,那场婚礼只是场儿戏,他还挂在心上做什么?
才蹲下身,准备打开竹简装水时,腰部突然被人紧紧一搂,吓得她大声尖叫,手一松,竹筒也随波飘去。
第八章
“啊!放开我……”
宁苑拼命叫嚷,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
“是我。”韩少臣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渐渐温暖了她刚刚饱受惊吓的心灵。
可当宁苑想起他的无情时,气得捶打他紧抱她腰间的双手,“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恨你——”
“宁苑,你能不能冷静点,听我说句话好吗?”他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对住她那双含泪水眸。
“我才不听你这个言而无信的人说的话!”宁苑不断挣扎着,拼命想拉开他围在她腰间的大手。
“那你说,你要听谁的话?”他瞪着她,“那个叫小康的吗?”
“对,小康以前最照顾我,我也最信任他,否则我额娘不会派他来。”她的心直口快还真会害了自己。
“是喔!”冷笑声响起,“别忘了我是你丈夫,你居然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的好。” 紧抓着她的下巴,他语气森冷地问。
“丈夫?你我什么时候成亲的?”她怒视着他。
“昨晚,难道你忘了?”
“哦!那不过是场游戏,难道你忘了?”蚀人的心痛不断侵蚀她的心,让她双肩抖动得更厉害了。
“游戏?”他阴恻恻地眯起眼,胸口像是被捶了一拳般的疼痛。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既然他可以这么对她,那么她又何苦对他低声下气?于是她又说:“你也不必太得意,其实,我说要嫁给你根本就是逗着你玩的,反正那场婚礼无人作证,就连对蜡烛、大红喜字都没,所以我一点也不在乎。”
“你说什么?只是逗着我玩?”他眼瞳中闪过一抹厉光,眉宇冷暗地盯着她那双闪躲的眸子。
比起他,宁苑眉心的惆怅更显浓烈,眼底也滑过一丝受伤的黯然,“没错没错,你怎么想怎么对,可不可以?”她无意再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盘旋不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很好!”韩少臣猛地放开她,灼灼目光始终盯着她,“不过我也告诉你,我们汉人可不是让你们满人戏弄着玩的。”
“话虽这么说,但你现在不一样被我们满人给逼得走投无路了吗?甚至还要我陪你受这种苦!算了,我要回去了,再也不要跟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豆大的泪水一颗颗悄然晕在衣襟上,宁苑迅速转过身,已决定不再眷恋这个无情郎。
韩少臣一个箭步挡下她的去路,霍然扭住她的手腕,望着她泪盈于睫的脸蛋。
“走得这么难过、这么悲伤,这又是何苦呢?”他俊逸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让宁苑看得心底直喊疼。
她又何尝愿意离开?只不过留下也无法撤除他心底那道鸿沟,惟有逃得远远的,才是避免自己再度身陷泥淖的最好方法。
“我掉泪是因为我喜极而泣,高兴自己终于摆脱了你,这样可以了吧?”用力推开他,她大步朝前直走。
这时韩少臣脸上已覆盖一层暗影,眸底也燃起了烈焰。
“你别想就这么离开!”他狠狠抓住她的手,直往不远处蓊郁的树林里拖。
“不要……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宁苑拼命甩着手,却仍甩不掉他凶狠的桎梏。
韩少臣一路没说话,紧抓着她不停挥甩的柔荑,脚步不曾稍歇。
在他大力的拉扯下,她颠踬不稳地走着。好不容易两人走进幽密的林内,他才甩开她的手,目光似火地瞪着她。
“你玩我的目的只是想与我洞房是不是?就因为我没有成全你的愿望,所以你就对我百般挑衅?”
“你胡说八道!快让我走,你这个男人分明是有病。”宁苑的小脸一下子褪得血色全无。
“好,既然如此,那我这个病患就从你身上找到良药来医了。”
说着,他竟将她推抵在树干,俯下身亲吻她的颈窝、檀口——
宁苑紧张地环顾四周,可周围除了一望无际的绿树,连一个人迹也没有,这该让她怎么办是好?
“你不能这样子,你既然不想娶我,又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用躲不了他唇舌的攻击,紧张的心跳让血液变得滚烫,连呼吸也不稳定,脑海更空白一片——
就在她惊慌失措之际,韩少臣突然撩起她的裙据,大手探进她的底裤内……
宁苑只觉得自己的心已死。她要的是他的爱、是他的关心,而不是这种变相的残暴,这对她而言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住手……住手……”她直喊着这两个字,却仍挡不住他火热的攻击。
“别欺瞒自己了。其实你的身体是要我的,从昨晚就一直等到现在了,对不对?”他的吻如狂风骤雨般洒在她胸前,她的身躯也早已涨满了情欲,紧绷得超过她的忍耐极限。
韩少臣眯起眸,早已视穿她冰封下的激动,不曾忽略她脸上任何一个性感的表情,使他心中的情欲燃烧得更狂烈。
“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地跟着那个小康离开,你永远都是我的!”韩少臣疯狂地说道,阳刚俊伟的脸庞突然飘掠过一抹邪肆笑意。原本锁在她腰间的手掌也逐渐上移。
宁苑低声啜泣,他那魅惑的笑容着实令她浑身发寒。
他扬起唇角,语气倏地变得冷凝,“别哭,你这种虚伪的表现只会让我更厌恶。”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碰我,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最好离得我远远的!”
宁苑拼命挣扎,她虽然想要他,可是她要的是他的温柔与体贴,而不是这种疯狂卑劣的举动!
“没那么简单,这辈子我肯定是犯你到底了!”说着,他便将她推倒在草地上,双双滚落在一旁低陷的小洼地内,粗鲁地掀起她的裙据,狠烈地要了她——
宁苑深感委屈地落着泪,任凭他在她体内肆掠,一直到她哭喊出声、泪流满面,他才松开她。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哭呢?”韩少臣俯下身,厉眸注视着她。
“你好可恶……真的好可恶……”迎着他无情的眼神,宁苑喃喃地说。
“可恶就可恶吧!我要你一辈子忘不了我的可恶。”丢下她,他猛然起身往回走,临走前他还冷冷地撂下一句,“把衣服穿好,赶紧回来吧!我们得上路了。”
宁苑抽抽噎噎地坐起身,赶紧将衣裳整理好,可泪水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一双眼哭得又红又肿。默默地拎着剩下的两个竹筒,跟在他身后走回去。
小倩看见她那对红肿的双眼,大吃一惊。“格格,发生什么事了吗?您怎么会哭成这样?”小倩赶紧趋上前轻声问。
“我没事……”她抹去脸上的泪痕,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可以继续走了。”
小倩和萧焰互望了眼,心知肚明地不再说话,却将眼神转往同样一脸沉默的韩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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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为了躲官兵追缉,就这么闪闪躲躲了好几天,也走了好长一段路,一直到了白河口,他们才终止了流浪的旅程。
白河口是小倩的家乡,而且这里又离北京城好长一段里离,城里头的风风雨雨自然扫不到这种偏僻的地方。
小倩的亲爷爷住在这儿,当初她报备亲人的名单中并没有爷爷在内。于是他们便很放心地住在这儿,暂时歇个腿、松口气。
所幸八十几岁的老人家性情和霭,耳朵又重听,见孙女回来已很开心,当然欢迎他们住下。
又过了数天,宁苑见小康的伤势已渐渐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