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有何资格批评他人,他虽完全没法子想像自己与其他男子相拥姿态,但他却是迫不及待地想拥石影入怀啊。
深夜里与石影同处一室,偏偏又没法子更进一步,不啻是种天大煎熬哪。
往昔荒山夜宿时,他高兴睡多远,就可以跑多远,可这房间就只有一丁点大,他怎么瞧,目光都不免要落到石影身上。
这样太危险。
他真不懂那些到“合欢楼”寻欢之人,难道不会有他这般天人交战吗?男子之间如何合欢呢?
莫浪平目光移到石影那玉洁细致脸孔上,定定地看着那两片看似薄嫩,尝起来却是对极了他胃口的红唇。
莫浪平腹间一阵气血汹涌,他突而一跃起身,再也忍无可忍。
“我到合欢楼去,今夜不回来,床榻让你睡,咱们明日一早便离开。”莫浪平扔下一串话,不敢再看石影,一阵风似地往外走。
石影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门板却已砰地一声被关上。
“此处民情不同一般,你过来把门闩上。”门外传来莫浪平命令。
石影缓缓从窗边长榻上起身,缓步走向门边。
莫浪平到合欢楼,是找男人还是女人?
喀。石影闩上门闩,淡眉也在同时痛苦地拧起。
莫浪平渐远脚步声,像是无数根利针猛剠着石影心头。
弯身揪着衣襟,石影拖着身子躺上仍留有莫浪平体温的床榻里,无力地斜倚向身后月牙枕间,双目无神地盯着桌上那盏烛焰。
知道该趁着莫浪平离开时,好好盥洗一番,但四肢却无力地无从使唤起。
倘若自己是个寻常女子,他们之间便不会有着这么一番天人交战吧。或者早已双宿双飞,花前月下……
在想什么!石影脸色苍白端坐起身,捣着胸口,只觉喘不过气来。
石影蓦然扯开腰间系带,松开高领袍衫上扣,露出终年下见天日之平滑丝颈。扯开高束之发式,让及腰乌丝披了一肩一身。
只是,解去了束缚,胸口仍是闷窒地抽痛着。
石影低头望着胸前那层层捆附而上之白布,却没有勇气伸手解开。
下不了手,说不出口,一旦改变了,便再也回不了头。以为自己勇敢,却终究是怯懦地不敢改变。
石影颓下肩,泪水跌出眼眶。
颊边无预警的温热教石影一惊,颤抖双手抚着泪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那是何物。
自从二姐被卖进窑子,却在里头被人凌虐至死,自己和娘抱头痛哭一夜之后,泪水就从此没再出现过。
石影用力抱住双臂,看着烛芯渐渐熄了光,屋内陷入一片灰暗,只有窗边月光,隐约映出窗内几样橱柜、床榻。
“他们住的便是这间……”
夜里长廊上怱传来一声低语,石影内力不差,每一个宇都听得真切。
石影神色一凛,很快着好衣裳,束好发,从窗边一跃而出,奔上屋顶。单膝着地,手置于腰间长剑边,静听着屋内动静。
门闩被人缓缓撬开,两人的脚步声蹑手蹑脚地踏了进来。
“房里没人,必然是去寻欢了。”来人声音提高了些。
“大哥,要不要搜搜屋内有没有夜明珠?”
“笨!”啪地一记巴掌声传来。“夜明珠这般贵重之物,寻常人会随意搁在屋内吗?”
莫浪平便会。石影在心里叹了口气,差一点想开口让他们索去那只夜明珠。
可石影转念一想,实在没法子允许这些人一再地想不劳而获。这两人与那日抢夺夜明珠的恶人,应当是同伙的吧。
“咱们现在便去找人。老三、老四飞鸽传书中,不是说那个护卫武功底子不差吗?正好可以试试身手,一报咱们西域四鬼两名兄弟武功被废之仇。”
“大哥说得对。况且咱们这回先服了解药,也不怕那个莫浪平使出什么迷药了……”
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两人飞步地离开。
石影见状,即刻跃上屋脊。一路踩着屋檐落至客栈大门后,快步过了街,趁着四下无人之际,飞上“合欢院”后门,开始一间问地寻找着莫浪平踪影。
夜里之合欢院总是歌舞喧哗、莺声燕语不断。在夜色与酒意之间,男男女女饮酒作乐、袒胸露乳之举,便显得不那么惊世骇俗。
此时,合欢院东边一处隐密厢房里,莫浪平正挨着墙壁,就着一个食指与拇指交握大小之圆孔,观看着一对男人交欢模样。
他虽然只看了一刻钟,却是看得坐立难安,双拳紧握,后背亦沁出一片细汗,整个人像是有把火焰在焚烧一般。
他没法子再忍受了!
莫浪平啪地一声关上那方小孔,用力地合上双眼。
眼前的那一对男子,确实沈醉于交欢之间。可男人与男人交合,并非上天造人原意。身为一个医者,他知道那样的交欢,对身体必然会有损伤。
莫浪平脑中一闪而过隔壁男子野兽般交媾姿态,他倏地将脸庞埋入双掌间,痛苦地喘息着,胸腹间却仍隐隐作呕着。
但他的脑子却已不由自主地浮现石影在他身下娇喘呻吟模样。莫浪平闷哼了一声,用力地出掌捶打着自己的头。
门,倏地被推开来。
莫浪平睁开眼,却看见石影朝着他飞扑而至。
“快走!”石影扣住他的手腕。
“走到哪?”莫浪平望着石影,感觉石影的手也一并揪住了他的心。
“有人要对你不利。”
“无所谓。”莫浪平在榻边坐下,长眸沈望着石影。
“你说什么?”石影一怔,微拧起眉。
莫浪平将石影纤细身子拉到身前,抚住了那张冰凉脸庞,眼里灼热情感毫无遮蔽地直刺向人眼里。
“我现下是求不得苦,求到了也会是苦。”莫浪平唇瓣一低抿,榨出一道苦意。“所以,我不走,他们想怎样便怎么吧!”
石影一见他这般自暴自弃,不禁心慌,整个脑子也混乱了。
“不许胡扯,快走。”石影一把握住他手腕,一手扯住他的手肘,一施巧劲,便让他整个人从榻边站了起来。
“想走!门都没有!”
门外飞闯而入两名异族壮汉,一穿黑衣,一着红衫,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亦同样剃去头顶中央头发,只在两鬓扎着两条小辫。
黑衣大汉闩上门,先挡去一条通路。
“明明就是两块怪石,却硬要学人剃着小儿发式,可笑!可笑啊!”莫浪平冷眸狠睨他们一眼,怪他们阻碍他与石影独处时刻。
“找死!”黑衣壮汉抡起双刀朝着莫浪平疾挥而出。
莫浪平在石影的拉扯之下,后退了一大步,衣衫前襟却不慎被划破一刀。
石影感受到对方强烈杀气,蓦地抽出腰间长剑,一个跨步站到莫浪平前面,戒慎恐惧地防范着对方。
莫浪平上前一步,将一只药丸喂入石影口中。
石影咽了下丸锭,挨近莫浪平耳边,低声说道:“他们似乎已吃过解药。”
“这解药只有我有。”莫浪平呼吸着石影唇间兰芷之香,感觉着石影正紧贴着自己,便是什么天大麻烦也抛到脑后。
“两个大男人耳鬓厮磨,成何体统!莫浪平,交出夜明珠来,否则就把你这个小相公扔到外头那群急色鬼怀里。”红衣大汉说道。
莫浪平冷笑一声,捏碎两只青色丸锭后放入石影手里。
石影知情他的心意,长剑挽了个剑花,朝着两名大汉疾攻而出。
两名大汉不防此举,连忙抡起兵器就要抵挡。不料,双方兵器没对上,一把青色粉末却已洒了两人一身。
石影一个旋身,回到了莫浪平身前一步。
“又是蒙汗药,这种下三滥手段一使再使……”黑衣大汉不以为意地说道。
“对付你们这种强抢财物之下三滥,这等手法也就够了。”莫浪平冷笑地说道,反正他又不自认为江湖好汉。
“哼!老子早服过解药了。”黑衣大汉嘿嘿一笑,双刀瞬间逼近石影。
红衣大汉也翻了个跟斗,长鞭瞬间往石影下盘扫去。
石影上下方同时受击,灰色身影一跃,长剑先挥开长鞭,再勉强挡去那两道差点砍掉人脑袋之双刀。
“接我一招,送你去见阎王!”红衣大汉低吼一声,长鞭卷住石影长剑。
石影用尽毕生绝学,手腕连划数十道剑花,这才抽回了长剑,一个旋身正好挡住黑衣大汉双刀……
莫浪平看得心惊胆跳,急忙又掏出最后一颗药丸捏碎挥向空中。
此时,石影与两兄弟已过招十余回,双臂因为抵挡不住攻击而抽痛着,肩臂也因为闪不过长鞭而被划出了好几道血痕。只是,他们三人身影转得急快,旁人实在是瞧不出如今谁占了上风……
“大哥……”红衣大汉身子突然无力地往地上一跪。
“这药有诡怪……”黑衣大汉双手突然握不住双刀,两把大刀就这么铿地落了地。“咱们走——”
这话才喊完,两兄弟便已砰地一声倒卧在地。
“这药是以乌山一年仅产一次的紫玄草所制成的蒙汗药,全天下只有我有解药。你们如今知道厉害了吧。”莫浪平冷笑一声,拾起刀刃不留情地挑断了他们手筋之后,才又飞快转身奔向石影。
石影此时双手颤抖地紧握长剑,正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莫浪平这时方瞧见石影身上数十道已见血的伤痕,脸色霎时一阵惨白。
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拦腰抱起石影。
“不……”石影惊呼出声,可因为受伤过重,实在是无力挣扎,只得任由他抱着。
莫浪平将石影放至长榻上,撩起石影衣袖。
只见,深锐刀痕在石影凝白臂膀间沭目惊心地血红着,瞧得平日开肠剖腹也不曾眨一下眼的莫浪平,竟在为石影敷药时,频频颤抖着双手。
石影望见自己白皙手臂被莫浪平无比怜爱地握着,且他的双唇竟不住地在伤口上吹着气,脸蛋不禁徘红似霞,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更遑论是多瞧一眼哪。
“何苦跑来替我挨刀?我总有法子对付他们的。”莫浪平扶着石影,躺至青瓷枕间,举袖拭去那小脸额间轻汗。
“乌山之后,我就没法子再为你做些什么了,这是我应当为主子做的……”石影双眸低垂,轻声说道。
“我不要你的应当!我只要你好好的!”莫浪平一想起当时九死一生情况,再也顾不得什么禁忌了。他霍然将脸颊埋入石影颈窝之间,抖声说着:“只要那两人刀剑一偏,你这条命就没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石影身子一僵,明知该推开莫浪平,可他此时惊惶模样让人心软,石影一时竟忘了要推拒,一瞬间便让他灼热身躯覆盖了全身。
莫浪平欣喜若狂地感觉到石影的顺从,灼热唇舌不由分说地覆住了石影的。
此回,石影正是体弱之际,又被他的神态给勾动了心,恍惚间便闭上了眼,任由莫浪平为所欲为了。
石影柔顺的反应,冷然若兰的气息与唇舌,逼得莫浪平几欲发狂。可他害怕己身狂躁惊骇了石影,于是刻意放缓了吻,只专心一意地挑逗着石影,想给予其最大欢愉。
两人双唇吻得激烈,须臾也不曾分离。莫浪平俯低身躯,男性灼热霸气地侵入石影双腿之间。
石影勾起脚尖,只觉得有一股似疼非疼的刺痛,从莫浪平碰触自己的地方蔓延开来。
莫浪平低喘着气,古铜大掌握住石影青色衣袍,大掌迫不及待地想碰触石影更多雪嫩香肌,唇也早已不满足地自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