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前走去,史提夫牵着养女的小手走在他们后面,他看着梁奕贞向前走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辈子他都没机会争取到梁奕贞的心了……不知怎地,这就是他的直觉……
四个人向前走着,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家人——父母带着一对子女,在街上散着步。
至少在他们身后一段距离的魏廷圣就是这样想的,他不是在跟踪,因为他也是刚刚才发现这样的画面!
开着车在路上,意外发现梁奕贞跟史提夫带着两个孩子走在街上,他无法自己的下了车,无法自已的跟在他们身后。
在那一瞬间,他像是被雷打到一样——难道她结婚了吗?那两个小孩是她和她老板的孩子吗?
可那小女孩看起来不像啊!
魏廷圣几乎是僵在现场,没发现那四人已经往前走远,他们……他们感觉起来真的好像是一家人……
他心中的痛楚在瞬间扩散,这种痛楚感觉无法形容,像针刺一样,又不止于此,其中隐约仍泛着酸楚、酝酿着嫉妒。
那四个人走远了,远到早已停下脚步的他根本跟下上,他就只能呆立在现场,想离去又不甘心。
该死!难道真的是这样吗?在他动心之后,才发现她早已成家,早已是别的男人的妻子了吗?
他不曾动心,或许很久以前有过,但已久到他早就忘记了。
可是这种既痛楚又嫉妒、酸涩的感觉,他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只能说,这或许就是感情、或许就是爱。
魏廷圣茫然的转过身,不想承认自己失败,现在的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来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该不该追上去,说出他心里的话?可是那一家人之间感觉很幸福的模样,让他完全不知自己有什么理由可以介入?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她结婚了吗?
脑海里始终翻滚着这些问题,让他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整个人茫然的向前走,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该死心了吗?该放弃了吗?
握紧拳头,正当他几乎要失控,只想追上去问个清楚时,他的手机响起,意外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勉强收拾心绪,接起电话,“喂!我是……魏廷圣……”
“总经理,您要我们查的资料已经查到了!”
意兴阑珊,这时的他也不知道究竟查清楚了她的资料,知道她是谁,还有什么意义?如果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还能抢吗?
该死!他竟然动了这样的坏念头,想把她抢过来!他竞有这样的直觉,认为她是他的,别人休想侵占!
“那位小姐其实是在美国出生,但是三岁就回到台湾;在台湾她还有一个奶奶,住在南部眷村;她十九岁那年到台北读大学,只读了一个学期,就因为怀孕办了休学,到美国待产并读书。”电话那头的征信人员报告着关于梁奕贞的点点滴滴。
魏廷圣专注聆听,直到一个段落后,他才问出自己的问题。“那……她的中文名字是什么?”
“好像是……梁奕贞?对!粱奕贞,神采奕奕的奕,贞洁的贞,梁奕贞。”
这个名字好耳熟!魏廷圣放下手机,挂断电话了还在想着这个名字,在脑海里、在心里,甚至在嘴里不断的诵念着。
梁奕贞?梁奕贞?梁奕贞?小贞……
小贞?
小贞!
“是她?”脑海中幻想着拿掉她的眼镜、放下她的头发,还有那双眼睛——那双温柔、害羞的眼睛,那个夜晚她洁白无瑕的耳后的那一颗痣。
是她!是小贞!
是那个不告而别,那个他母亲口中贪图他的钱财,偷走他家传家宝石戒指的女人?
难道那一晚,那个他以为是梦境的激情夜晚是真的?而那个女人,那个拥有一双温柔眼睛的女人,是她?
第八章
饭店的地下停车场显得很安静,车内外安静成一片,因此让梁奕贞的啜泣声显得更清楚。
魏廷圣听着她压抑的哭泣声,心痛难耐,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将自己手心里的温度传递给她。
梁奕贞觉得好像一阵天昏地暗,眼前看也看不清楚,泪水淹没了她视线能及的一切,不论是走过的路,还是要定的路,她都看不太清楚。
魏廷圣哑着嗓音,“跟我上去,到我的房间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好吗?”
梁奕贞看着他,不知该不该答应他?
但是她知道她融化了,只因为他这样握住她的手,给了她好多的温暖,这些都是她这些年下来不曾体会过的。
魏廷圣依旧恳求着,语气诚恳,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拜托,小贞,给我一个机会,拜托……”
她噙着泪,点点头。
魏廷圣把握机会,下了车,来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离开车子。
两人来到电梯,迅速来到了饭店顶楼,魏廷圣就住在这里,把这里当成是他来美国谈生意时的落脚之处。
进了房间,灯光自动开启,里头相当宽阔,可见这是一问相当顶级的套房,起居、睡眠、休闲的空间都隔了开。
可是他们都无心欣赏,他始终牵着她的手不敢放开,怕她一反悔又跑了——就跟这七年一样,让他想找都不知从何找起。
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帮她倒了杯水,拿了面纸,让她把泪水擦掉,平抚情绪。
只见梁奕贞将泪水擦掉,眼睛、鼻子都是红的,看起来还有点滑稽。
魏廷圣也拉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许多有关当年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老实说,他相信这就是他与她的缘分,当初他们才相处不过一、两个月,却能够这样隔了七年依旧眷恋着彼此,虽然他曾经很希望自己能够忘记她,可是最后还是屈服于情感,屈服于深层的记忆与渴望。
“你还笑!都是你……”
魏廷圣赶紧收起笑脸,很认真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梁奕贞很无辜,拿掉眼镜,擦擦眼泪,告诉自己不要再哭,只是泪水好像不听她的话。
“不要再戴这副眼镜了。”他把眼镜拿过来,不希望这副根本配不上她的眼镜掩盖了她的美貌,掩盖住那双温柔的眼睛,让他差点认不出她来。
这七年,她也变了好多,她变得更成熟了;总是挽起头发露出她洁白的脸,显得有精神却也更老戍,不能怪他,在他这么希望把她忘记的情况下,也难怪他再见到她,一直无法记起她!
“我……会看不清楚啦!”
“我带你去配一副好看一点的眼镜,这样不就好了。”
不想理他,眨着眼睛,“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魏廷圣清清喉咙,他可以想见在所有的疑惑与问题中,她最在乎的就是有关于他未婚妻的问题。“我的前未婚妻……我们早就解除婚约了,她也没有怀孕!”
她看了他一眼,“可是你妈跑来跟我说,说……”
“说李怡璇怀孕了?说我要跟她结婚?那是我母亲骗你的,她只是不想你跟我在一起而已。”
“真的吗?”
点头,叹口气,“因为李怡璇骗我母亲说她已经怀孕了,又说当时有个女人缠上我,说怕我被那女人骗了,所以我妈就相信了。”
这么多年来,连他自己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当年梁奕贞是这样才离开他,心里竟然还对她有着埋怨,他真是该死!
梁奕贞看着他,“那个女人是指我吗?我……我会骗你什么?”
魏廷圣难以启齿,不知该怎么说才不会刺伤她。
梁奕贞看着他这样的反应,其实心里早就了然。“就是怕我骗你的钱嘛!对不对?我知道你家有钱,有钱就可以这样糟蹋人吗?我要钱可以自己赚,不需要靠你,我现在就过得很好……”很气的说着。
魏廷圣乖乖的听,一句话都不敢回。他该骂,所以如果她要发泄,就算是要动手教训他,他都得忍受。
看他不说话让自己骂,梁奕贞反而说不下去了,心里更是闷闷的说:“然后呢?”
魏廷圣笑了笑,“你记得我家那枚宝石戒指吗?”
想了想,摇摇头,老实说,她根本不记得什么戒指。
魏廷圣看她这样的反应,心里已有数。“我记得我让你看过一次,那次我带你到我家读书……”
“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很漂亮的戒指嘛!”梁奕贞恍然大悟,记忆实在很不清楚。
真是冤枉,连想都想不起来,竟然还说是她偷的,这世上有这么冤枉的事情吗?
“我母亲拿走了戒指,然后告诉我……说是你拿走的,还说……你就是为了钱才接近我……”
梁奕贞气得大喊,“那你就相信了?”
这个混帐,人家随便说说就相信,虽然……要儿子不相信母亲说的话是有点困难,可是他也太容易就怀疑她了吧?
“我没办法啊!那个时候我已经找不到你,连要找你来对质都找不到人,我母亲又说得信誓旦旦,我只能相信……你是心虚而跑掉了。”
梁奕贞瞪着他,很久;眼神很犀利、很愤怒;魏廷圣只能乖乖的被她瞪,过了好久,她才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算我倒楣啦!碰到你们……”
说着,泪水又掉下来,一、滴滴不停掉下,她说不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是伤心,还是松了一口气;是为了误会终于解开而开心,还是为了曾经存在误会而遗憾;好多事情、好多感受,经过这么多年,现在的她也说不清楚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双手,语气诚恳,略带激动的说:“小贞,我对不起你,因为我的疏忽,让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很抱歉。这几年,我逼我自己要忘了你,一度我也真的做到了,所以第一眼见到你,我记不得你,可是你真的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你也变了,看来不再是当年的你,可是我还是感觉到我们一定认识!”
听着他一字一句说着,说得诚恳,似乎是发自肺腑,每一个字都震撼了她的心,让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又活了过来。
她擦擦眼泪,笑了笑;又是哭、又是笑,让魏廷圣好心疼,不能自己的张开双臂将她抱进怀里。
其实不管过了多少年,她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那个在酒吧里热情安慰他,开导他的女孩。
他知道,也终于懂了,他爱上那个女孩了,从第一眼起到现在,就算经过了七年,就算经过这么久、这么远的分离,他还是爱着她。“小贞,我爱你。”
梁奕贞一惊,赶紧离开他的怀里,看着他,像是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有说话,盯着他的嘴巴,看个不停。
魏廷圣失笑,再说一次,“小贞,我爱你,对不起,我懂得太晚……”
她的泪水又流个不停,又哭、又笑,这辈子她没想过能得到他的回应,她以为自始至终只能将爱藏在心里。
突然间,魏廷圣语气很痛苦的说着,换他把他心里最深的疑问给问出来——自从知道事实后,他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小贞,那一晚……就是我喝醉酒那一晚,我有没有对你……伤害你……就是,强迫你……”
他很艰难的说着,似乎以为当初那一晚,他是在强迫之下侵占了她。
梁奕贞突然感觉到他对她那种发自心中的体贴,她笑了,“你都醉得半死了,还有办法强迫我啊?那个时候我要是踹你一脚,你根本没办法反抗好不好!”
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