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水蓝没有忽略他的震动,他哑口无言的模样令她认为他是默认了。她的眼眸掠过一丝伤痛。
“夏驰风,请你不要把别人的智商想得那么低!”趁他不注意,她挣开了他,冲下了阶梯。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夏驰风像失去行为能力般定在原地。
一会儿,才见他提着仿佛在千斤重的脚步黯然回到住所。
他的身影一出现,楼梯旁的花梦柔立即焦急地迎了上去。
“怎样?水蓝呢?”
夏驰风不语,一双涣散的眼没有焦距。
一见到他那种三魂少掉七魄的模样,不消说,她便知道大事不妙,她急急地掏出了口袋中的钥匙,丢到他手上。
“唉……夏驰风,我真被你给气死了!”她懊恼地一跺脚,气急败坏地跑下楼。
他失神地望着手中的钥匙,只能给自己一个苦笑。
忧心忡忡的孟吟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旁。
“学长,看样子我好像破坏了什么。”
他黯然地望了她一点阵字库,仍旧不语。
看着他眼底的黯然,孟吟心中的忧虑不断地扩大。
带着一夜无眠的睡颜,隔天一早,宋水蓝推开小屋的门,打算逃到姐姐的家中,躲开令人心烦的一切。
门一拉开,门外矗立的人影又再次提醒了她昨日历历鲜明的种种。她心一揪,想视若无睹地迳自下楼,但一只有力的手却扯住了她。
“经过了一夜的冷静,你仍不相信我的清白?”夏驰风满布血丝的双眼静静地瞅着她。
为了解释一切,他缩短了回家的行程,昨天飞回台北却搭乘今天最早班的飞机回台中;而一下机,他立刻直奔过来,刚好堵到欲出门的她。
她倔强地偏过头不看他。
“我的人格就这样不足以信任?”她眼中的冷漠烧痛他的心。
宋水蓝紧抿的嘴仍不吐露半个字。
见状,夏驰风攫住了她的肩头,低吼道:“你到底想怎样?你明知道我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为什么还故意误会我?”见她始终无动于衷,他痛心地眯起眼,“是不是真的要以死明志,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不要拿死来威胁我,”她甩开了他的手,“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清楚什么?我跟孟吟之间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你该死的就是不肯相信?”夏驰风心痛地道。
“你要我怎么相信?告诉我辅导室的一切,以及昨天的种种全只是幻觉?”宋水蓝凄凄地摇摇头,“夏驰风,我做不到。”
他瞪着她,紧绷的情绪一触即发,“原来你与其他人一样肤浅,始终认为我跟孟吟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发生?”
她再次偏过脸。
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无疑已告诉了他答案,一时之间,他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你到底想怎样?”一夜无眠让夏驰风失去了平日的耐性。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要静一静。”宋水蓝强装冷静地道。
“静了一夜还不够吗?你还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我不想折磨谁,我只想冷静地思索这份感情到底值不值得继续下去。”
闻言,他全身微微颤抖,“有这么严重吗?你想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吗?就因一个莫须有的误会而否定掉我一切的努力?”
“莫须有?”她讥讽地一笑。
她讥讽的笑让夏驰风倏地像头发狂的野兽般抓住她,并将她压向墙边。他双手抵着墙,居高临下环伺着她,像一头盛怒中无情的猎豹。
“宋水蓝,如果把我逼疯是你的目的……”他慢慢从齿缝中迸出这一句话。
“我没有本事逼疯任何人,是你自己执意进入我的生活,而现在,我只不过玩腻了这场爱情游戏!”他的怒火更加烧痛了宋水蓝原本碎裂的心,为保护自己的尊严,她选择了以言语来打击他。
“爱情游戏?”他听到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的声音。他狼狈地找寻她的眼,想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但是她冷漠、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眸让他一颗沸腾的心顿时降至冰点,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终于击溃了他最后的理智。
突然,他抱起了她,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踹开大门,用力将她丢进卧室的床中。
“你玩腻了这场爱情游戏是不是?对不起,我还没玩够!”说完,夏驰风扑向床上的她,狂暴的吻立刻落下绝望得想捉住些什么。
“不要!不……”宋水蓝奋力地挣扎,但抗拒却淹没在他如野兽般的需索中。
他的吻如击鼓般狂暴地落在她雪白的颈上,引起她一阵轻颤,微微的颤抖更加地鼓舞了夏驰风的掠夺,他粗暴地扯掉阻隔他满身热情的障碍。
她惊呼一声,用双臂护住了胸前的裸露,像一只惊惧的小虾米。夏驰风充满原始情欲的双眼让她明白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会是什么,但……不!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恨他一辈子!
夏驰风对她眼中的恐惧视而不见,他像一头坞的猎豹狰狞地望着被踩在脚底下的弱势猎物。
“不要这样,求你!”恐惧让宋水蓝轻颤不已。
她虚弱的恳求听在夏驰风耳里却成了一种鼓舞,宋水蓝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跳动双峰将他的情欲之火推向了顶点,刹那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蓦地,他压上了她……
弱势的一方终究屈服在强权的掠夺之中。
宋水蓝消失了两天。
当神情憔悴的她回到校园中时,花梦柔立刻气急败坏地找上了她。趁着早自习的空档,直把她拉到操场边的大榕树下才放手。
“水蓝,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夏驰风像发疯一样的到处找你?”
夏驰风——这个两天来像鬼魅般缠着她的名字此刻又像烙铁般烧痛了她的神经。她隐藏起所有的情绪,让自己恢复一贯置身事外的漠然。
她眼底的疲惫花梦柔没有发觉,但她的沉默却令花梦柔不满。
两天来,他眼中找不到她的焦虑挑起了她刚正不阿的正义感,他不用多说一个字花梦柔在潜意识里就已相信了夏驰风的清白。在这种情况下,对宋水蓝这种逃避的做法她大大不满,有误会,大家讲清楚,何必用这种消失的抗议手段折磨对方,她真的不能认同!
是以,带有些质问的意味,她再道:“为什么不听夏驰风解释?他与孟吟之间根本就没什么,何必为了这件小事把彼此的关系弄僵?”
见宋水蓝仍是那副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花梦柔终于发火大嚷,“水蓝,你的心是铁做的是不是?夏驰风爱你爱得快发狂了,人家为了你放下家业,千方百计的追到学校里来,一颗心就只差没有挖给你看了,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相信他?”她双手叉腰,像一只扭曲变形的大茶壶。
宋水蓝背对着花梦柔,紧抱着书本的双手紧了紧。这些话若在两天前听到,或许能发挥百分之五十的效果,但现在,没有用了,在他把她的尊严践踏殆尽之后。她恨他,她永远不会原谅这个恣意践踏她心灵与身体的男人,永远不会!
她的神情变得更冷峻,尖削的下巴缩得更尖。
“话说完了吗?”她冷冷地道,“如果说完了,我要回班上了。”说完,她转头就走。
花梦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机械化地眨了眨大如钢珠般的眼睛想看清楚。
她真的不能相信,在她说了这么多感人肺腑的话后,水蓝竟然可以无动于衷到这种地步?
一股怒气慢半拍地袭上心头,花梦柔对着她的背影气呼呼地吼道:“宋水蓝,我今天终于看透你了,原本同事的封号一点也不假,你是一块冰,一块不近人情又莫名其妙的大冰块!”
宋水蓝充耳不闻,笔直地往教室走去。她收起烦乱的思绪,准备好好上课。
“水蓝。”
进教室前,一声叫唤止住了她的脚步,还来不及回头,赵继承关心的眼眸已出现在身旁。
“水蓝,生病了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她垂下眼,像是想掩饰什么般的。
她的消瘦憔悴没有逃过他的眼,“怎么了?如果身体还没康复,就多休息几天。”他审视着她,想验证什么似的。
“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好多了!”宋水蓝强打起精神,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那就好!”赵继承收回了研究的眼神,真诚地道:“最近天气变化大,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望着他眼中的关怀,一丝暖流流过心底,她想说些话,但尚未开口,不远处一抹怔立的人影让她脸色一变。
她倏地收回了目光,急急地抓住赵继承的手,“赵老师,帮我一个忙好吗?下午等我一起下班……”
他一怔,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不解。他疑惑地转身,一回头,立刻找到了答案。倚在柱子旁的夏驰风正用一双疲惫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望向这儿,他立时明白了自己是个被利用的角色。
他回过并头,苦笑了一下,虽明白一切,但他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宋水蓝急切的目光令他不忍。迟疑了一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真的谢谢你!”她感激地向他点点头后,转身走进了教室中。
赵继承并没有立刻离开,他转头看了夏驰风一眼,最后将焦距停在教室中的水蓝身上。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十章
下午,降完旗,学生就着路队放学。
宋水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收拾着满桌的凌乱准备下班。一抹阴影突然遮住了窗外射入的光线,强烈的气息让她的心痉挛了一下,虽未抬头,但她知道是他。
“原谅我。”夏驰风的声音像风般的虚弱又小心翼翼。简单的三个字,其中隐藏着浓浓的乞求与自责。
宋水蓝把他当隐形人般无视,静静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
她冷漠疏远的表情让他的心狠狠一颤。
那晚,发泄过后,迅速恢复的理智让她立即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带着浓浓的悔意,他等着接下来的风暴,但什么都没有,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也没有一般女人在被掠夺贞操之后歇斯底里的哭喊,她安静得令人心惊!从头到尾,她只瞅着一道空洞茫然的寒光……
这种无声的谴责令他心寒,让他无地自容,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衣冠禽兽。他的心就像被挖了个大洞,不断地滴血,随着心头不断地淌血,他感到自己与水蓝之间的默契已渐行渐远,最后将会荡然无存。
他宁愿水蓝骂他,宁愿她痛哭,宁愿她歇斯底里地控诉他的罪行,但她却选择以消失的方式来暂缓对他的判决。
两天来,他无时无刻不活在悔恨中,他不敢乞求与她重新开始,可是他必须求得她的原谅,六月底他即将离开学校,他不能带着这样的遗憾回台北!
思及此,他用力跨向前,但,干涩的喉咙还来不及发声,赵继承的声音便切入了其中——
“水蓝,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
宋水蓝回过头,绽出一朵勉强的微笑后起身,“我们可以走了。”
虽知她与赵继承之间没有什么,但她脸上的笑还是让夏驰风的心像被刀割了一下般的痛楚,他忘情地抓住她的手,“水蓝,原谅我!”
宋水蓝没有挣扎,一只翦翦水眸只有寒光与冰冷。
“请你放手,如果你不想让我更恨你的话。”她一字一句冷冷地道。
夏驰风立刻松开了手,像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