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觉得我决定和他交往会不会太快了?我跟他认识还不到一个月耶!”
紧张!紧张!志明会如何回答?是祝福?还是阻止?
“你的眼光一定不会错。”
唉!
倪朵兰楞了下,是她耳鸣吗?总觉得四周不约而同传来无数的叹息声。
也许是她多心吧!回归正题,她开心地道:“我也是这么想,能让我心动的人不多,希望这次跟这个对象交往能顺利。对了,学长,其实……我今天跟他有约,可能要先走了,你不会怪我吧?”她吐吐舌头,有些愧疚。
“当然不会,快去吧,男朋友比较重要。”
“那咖啡钱──”
“我请客。”他坚持阻止她拿钱的举动,催促她快去,别让人家等太久。
“谢了,学长,下次有空我再回请你,拜拜。”
“拜……”
随着佳人倩影渐远,带走了阳光,也带走了温暖,更带走了他的心魂,晦暗的低气压再度笼罩住咖啡馆。
冷风飒飒,冰雪纷飞,掉进冰天雪地中的他冻成了一尊冰雕,眼睁睁地看着春之女神离去。
没了笑容的他,恢复了原本严肃的面孔,沉郁得教人看不出心思。
空气中传来几声轻叹,可惜呀可惜,结局以失恋收场。
众人摇摇头,没戏可看了,喝咖啡吧!
可怜的男人哟,瞧他多失意啊!
看不到他的表情呢,也许在偷哭也说不定!
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颗破碎的心。
可惜啊!凄惨呀!可怜哟!
啪!一只咖啡杯,终结在慕易扬强大的握力下成为一堆碎片,震住了目瞪口呆的人们,原本喧闹的四周瞬间转为一片死寂。
霎时,方圆五百里内众人作鸟兽散,逃得一个不剩。
喝!
呀!
啊──轧!
柔道练习场上,处处传来声势惊人的吆喝声。
慕易扬──柔道社的开山始祖,大学毕业后,继续就读研究所的他,同时兼任柔道社的指导教练,平日除了上课,便是来社团与后辈们一起流下青春的汗水。
说好听点是切磋指导,但实际上众人只有被他蹂躏的分,因为他实在太强了,以至于后生晚辈们每见一回祖师爷,逃的逃、装病的装病,只求能免除一场与祖师爷过招后三天腰酸背痛的厄运。
尤其这一个月来,也不知祖师爷是心情不好还是谁惹到他了,几乎天天来场魔鬼训练,害得他们必须抽签决定顺序,轮到的倒霉鬼就得当他的示范对手,每天阵亡一个,一个月下来几乎全军覆没。
从失恋那一天开始,慕易扬满腔热血唯有寄情于柔道场上,将悲愤化为力量,他满脑子都是朵兰的倩影,挥之不去也遗忘不了,如果他早点开口,也许会有转机,但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只能以流汗代替泪水。
现在,他又要来挥汗,藉此忘掉失恋带给他的伤痛。
“今天轮到谁?”慕易扬威严地开口,摩拳擦掌的他已就定位。
社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很有默契地齐指向社长。
“什么?搞错了吧?”社长一脸惨白地鬼叫。
“没错,社长,已经轮过一回了,该你了。”
“不可能!阿强呢?”
“我急性肠胃炎,有医生证明,不可剧烈运动。”阿强亮出手中的文件,幸亏他早有准备。
“那阿酷呢?”
“我昨晚泻肚子,到现在还没力气,这是我急诊的证明。”未雨绸缪是他阿酷的至理名言。
太奸了!太奸了!这些人上阵杀敌未必行,逃跑功夫却是一流,难怪老神在在,原来早有预谋,而他一直以为前面还排了两个替死鬼,所以未先做准备,这下可惨了!
“来吧,社长,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比上次进步。”
慕易扬摆出了架势,要社长随时放马过来,众人立刻退开一大步,腾出空间让两人对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大伙儿全用着怜悯的目光送他出殡。
既然难逃一死,那么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狂吼一声,社长冲过去抱住他,使出了毕生吃奶的力气。
慕易扬不动如山,下盘稳健的他岂是这些后生晚辈能扳得倒的?
凡夫怎敌魔鬼?社长的下场可想而知,铁定是惨不忍睹啊!众人不胜唏嘘地摇头,无语问苍天,“魔鬼终结者”何时才会出现哩?
“慕──学──长──”未预警的,仿佛天堂打开了一扇窗,传来无比悦耳的天籁之音,倪朵兰站在门口挥动雪白的手臂,对慕易扬漾出天使的微笑。
迎视倩影,不由得教他一时失了神,还破了功,一个过肩摔让他狠狠地跌了个狗吃屎。
社长傻了,社员们也呆了,不敢置信,柔道社的东方不败被打败了?
慕易扬狼狈地爬起身。为什么偏偏在这节骨眼让佳人看到自己的糗态?该死的!
社员们欢声雷动。看到没?历史性的一刻,大伙儿兴奋到只差没游街放鞭炮。
“学长,你没事吧?”朵兰慌忙上前,关心地问。
“我没事。”大丈夫脸上浮现千百年来难得的红晕。每次一见到她,什么沈着冷静全都成了狗屁,在她面前他只是个脸红心跳的男人。
朵兰好同情地轻道:“是吗?我看你摔得不轻哪,好惨喔!”
她的话有如一枝利箭刺穿他刀抢不入的自尊心。
“英──雄!英──雄!”高兴过了头的社员们将社长拋往空中。
慕易扬嘴角抽搐着,强装笑容解释:“那是因为我今天大发慈悲,故意让他们。”
“社长万岁!好厉害的过肩摔!”欢呼声最后转成了恭贺,社员们齐声赞扬社长的威风凛凛。
看到这情况,朵兰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好生安慰着。“别不好意思,被打败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她是不知道慕易扬的柔道有多厉害啦,这种功夫打斗本来就有赢有输的嘛,不过适才那一摔的确有够惨的,她应该善良地鼓励他才是。
“我正巧经过,顺道跟你打招呼而已,没别的事,继续练你的吧,不过要小心别再被摔了喔,好好加油。”
溢满同情的语气里满是对他的怜悯,她挥挥手,远离的倩影没多久投入了另一个怀抱,带走了灿烂的阳光,徒留他一身的风冷凄凉。
“救世主!救世主!”欢呼声依然持续着,胜利者高举双手接受众人的朝拜,得意忘形的人通常不知“死”字怎么写,就像他们这样。
“你们很得意嘛!”
慕易扬阴森晦暗的眼神狠狠瞪向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取而代之的是深层的恐惧,他们从没见过祖师爷这么形于外的怒颜。
“呵呵……是大家太小题大作了。”社长吞咽着口水,心知不妙。
“我看最得意的好象是你,将我摔得很过瘾是吧?”
“没有啦,是我运气好,哈哈……”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有劲,我怎么可以不多指导一下,不如今天我陪各位玩到底。”
惹火他的下场,就是每个人奉送一个快狠准的过肩摔,他很公平的,一人一次,而且绝不手下留情,难得他现在浑身充满战斗力,沸腾的热血需要狠狠发泄。
原本一室的威武吆喝声,很快转成了哀鸿遍野。
再会吧!我心爱的女人!
逝去吧!我一颗炽烈的心!
去死吧!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第二章
“慕同学,这礼拜六要不要参加舞会?”
同为物研所的班上女同学梁秀珍,趁着物理实验的空档大方地邀请他。
慕易扬仅是瞥了眼梁秀珍手上的票,再度专注于自己的实验上。
“没兴趣。”
平淡没感情的语气,颇不给人面子,梁秀珍早有心理准备,当然不会轻易死心。
“参加看看嘛,很好玩的。”
“他除了柔道,对其他事情一概没兴趣。”途中插话的阿仁调皮地代慕易扬答话。
“臭阿仁,我是在问慕同学,没事别插嘴。”
“大伙儿都晓得易扬只爱柔道,对其他事情是没兴趣的,当然也包括女人。”
梁秀珍微红着脸嗔道:“我只是问他要不要去跳舞,又没别的意思。”
“是没意思还是有意思?很难说哩。”
“死阿仁,你是羡慕还是嫉妒啊!没女孩子找你当舞伴,就来找碴。”
“谁说我没舞伴,一大堆美眉排队等着哩,如果你找不到舞伴,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牺牲自己。”
“谁稀罕你呀!”
“我是看你可怜哩!”
这一来一往的斗嘴,有越演越烈之势。
“别吵。”慕易扬沉声命令,立刻中止了一场口水战,他的严肃向来赫赫有名,光是皱个眉头,便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他俩彼此冷哼一句,便各自回座位。
从大学时代就一直和慕易扬同班、之后又一起考上研究所的梁秀珍,对慕易扬始终感到好奇。他并不属于会自动与人打交道的那一类型,就算大学时和他同班,但除了知道他是柔道社社长之外,她对他所知并不多。
偏偏像他这种带点酷又不苟言笑的人最容易吸引女孩子的好奇心,梁秀珍就是其中一个,她在大学时就已经对他产生好感了,问题是,慕易扬似乎真的除了柔道,没有什么事足以让他热中到开口笑的地步。
邀请失败后,梁秀珍自讨没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几名同班女生七嘴八舌地问:“如何?他答应了没?”
梁秀珍耸耸肩,无奈的表情说明了邀请失败。
“他真的对女生没兴趣?”
“你们看到了,他拒绝参加舞会。”
“拒绝舞会,不代表他对女生没兴趣。”
这些女同学聚集在物理实验室的角落,桌上的实验她们才没兴趣,她们想看的是慕易扬对女人的化学反应,好奇的目光全落在他伟岸结实的身材上。
梁秀珍是第五个主动接近他而踢到铁板的女生。
“从大学到现在,他真的从没交过女朋友?”娇滴滴的声音来自这群人中颇具姿色的女子钟爱玲,她是别的学校考进来的,对于慕易扬大学时代的事迹自考上研究所后便时有耳闻。
“他简直就是把柔道当成他老婆了。”
“我才不信他对女生没兴趣。”
她们这群女人已经研究慕易扬一段时间了,还打赌毕业前看谁可以最快让他动凡心,梁秀珍被拒绝多次后,现下只剩下物研所之花钟爱玲了。
她风姿绰约地站起身,这回轮到她粉墨登场。
“小心啊,他很冷的。”
“但我可是很热的。”
钟爱玲嫣然一笑,朝目标走去。
“慕同学,据说你有一台重型摩托车,可不可以带我去兜风呢?”她用着小女人的娇媚姿态撒娇地说着。
慕易扬冷敛的眸子抬了下,在看到对方松开的衣领内,因为特意倾身而显露出“波涛汹涌”的景象,不禁紧蹙眉头。
“你的肌胸肉跑出来了。”
“鸡……胸肉?”她训练有素的微笑差点因为这句失礼的话而变形。“慕同学,用鸡肉比喻女人白里透红的肌肤,你不觉得很失礼吗?”
“谁跟你说鸡肉的鸡,我指的当然是肌肤的肌。”
“原来……呵呵……”她暗斥自己反应太过,有些松动的表情再度戴上温柔的面具。
适才她是故意卖弄性感,除了逗他,也顺道探探他的虚实。
“讨厌,你看到了?”她装得一脸无辜,外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