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很专心的开车,而且,尽量早一点把你送回家。”
“不用急,安全第一,你只要把我安然送到家就好了。”
空出一只手向骆媞行个军礼,亚绢正经八百地应道:“是的,骆媞小姐。”
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翻过来、转过去,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终于放弃跟自己 挣扎,昱风从床上坐了起来。
将梳妆台上的小灯转亮,昱风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天啊!已经凌晨两点了。
不行,他得赶快睡觉。虽然他的工作稍嫌优闲了点,可是总不能边擦桌子边打瞌睡 ,这万一又摔破了什么,可是很没面子的。
再度倒回床上,昱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身份不同,是人家家里的佣人,是没 有自主权想怎样就怎样的。
才闭上眼睛,准备强迫自己入眠,突然,昱风听到外头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直觉地跳下床,他迅速的冲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循著通往阁楼的阶梯而 上。
走到“收藏阁”的前面,他轻轻地将手放到门把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房 门,冲了进去。
没人?瞪著空无一人的“收藏阁”,他不相信是自己的耳朵太过敏感。
来人想从这里平空消失,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从他刚刚进来的门出去,或者 根本是他自己的错觉……不,他不可能听错,骆媞帮他介绍这间“收藏阁”的时候曾经 说过,这里平日都有上锁,他既然可以进来,那就表示在他之前有人进来过,也许,那 个人听到他的脚步声,所以暂时躲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提高警觉性,昱风仔细打量第一次拜访的“收藏阁”。“收藏阁”的布置相当简单 ,除了右边的墙上有一座大型的吊柜,里头摆的是各式各样的陶瓷玩偶,其他三面墙各 挂了一排画,每张画下都有一盏壁灯照射,吊柜前方有一组办公桌,桌上摆著电脑、电 话。
看起来,这里并没什么特别的,若非有人告诉他他可能不会联想到这里收藏了许许 多多的宝物。
谨慎地往办公桌走去,昱风动作敏捷往桌下探去——没人。
难道,真的是他听错了?而“收藏阁”的门之所以没上锁,是因为松伯打扫完之后 不小心忘记锁了?心里正在疑惑,昱风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根头发。
捡起那根细长的头发,昱风的眼神亮了起来。他听骆媞说过,这里通常是松伯在整 理,而他可以肯定这根头发绝对不是松伯的,当然,也不可能是骆天尧的,这也就是说 ,一定有人进来过,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的。
虽然没有逮到人,但是他的调查范围已经明显的缩小了,还算是小有斩获。不过, “她”究竟是如何在他进来之前离开这里?莫非,这里还有另一个出口?
眼睛细腻的观察四面的墙,终于,昱风注意到吊柜旁边有一扇不太醒目的门。
因为门边的墙壁挂了一幅约有三百公分长的毛笔字画,所以目光很容易被引到字画 的身上,而忽略了那扇门。
走过去把门打开,昱风顺著门转了出去。
看到那块“收藏阁”的牌子,昱风先是一愣,接著不禁摇头笑了起来,原来,就在 他冲进去的同时,“她”也正堂而皇之地从他的旁边离开。天啊!愈想就愈觉得可笑, 他还紧张兮兮地在“收藏阁”里寻找“她”藏匿的踪影,结果,“她”早回到自己的房 间,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她的大头觉。他愈来愈好奇,“她”究竟是谁?
是骆夫人?还是骆妤?或者是他一直认为忠心耿耿的兰婶?
今天算“她”运气好,不过,下次“她”可别妄想再有这样的好运。
虽然这个晚上没睡到什么,不过一早醒来,昱风还是觉得精神抖擞,这应该归功于 昨夜的小小收获。
吃完早点,先是忙完自己庭院的工作,接著又帮松伯整理完客厅,昱风拿了本杂志 ,晃到庭院,躲进凉伞下看书纳凉。
尽管秋天的脚步已迈入尾声,今天依然艳阳高照,坐在凉椅上,昱风顿觉睡意袭上 双眼,很快的,就坠入了梦乡。就在昱风睡得正起劲的时候,骆媞悄然地来到他的身旁 ,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杂志。
“好啊,找遍整栋宅子,原来你躲在这里睡觉。”望著他那张熟睡的面孔,骆媞眼 底净是依恋。天啊!怎么她感觉上好像与他分开了一世纪之久。
忘了天、忘了地,任著自己的眼睛满足的痴恋著他,一直到一阵风倏地吹起,热气 逼人,骆媞这才缓缓地从眷恋里回过神来,脑海突然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念头,骆媞贼贼 地笑了笑,将杂志丢到旁边的圆桌上,然后跑到池边的柳树下拔了一根草回来,在昱风 的身边蹲下来。
细长的草轻轻地搔著昱风的鼻子,骆媞像是在叫魂似的念道:“猪八戒,起床了, 你再不赶紧起来的话,就要变成烤乳猪了!”
骆媞的话刚落下,昱风马上接下来打了一个大喷嚏。
骆媞连忙跳了开来,大叫道:“唉哟!好恶心,把鼻涕喷到人家的身上了。”
贪婪地看著让他相思成灾的骆媞,昱风笑道:“活该,这可是你自己的杰作,谁教 你要那么调皮。”天啊!看到她的感觉真好,就好像作了一场沉闷得快令人窒息的漫漫 长梦,然后突然挣脱痛苦的梦境清醒过来,好轻松、好快乐。“什么话,我是好心的叫 你起床耶!”骆媞嘟起了嘴巴抗议。
“是吗?”挑了挑眉,昱风嗅了嗅自己手臂上的肌肤,质问她,“那么,敢问骆小 姐,我什么时候会变成烤乳猪?”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虽然她很狂妄,但是跟她在一 起,他却一点压迫感也没有,反而充满快乐与活力。
“这个嘛……”咬了咬下唇,骆媞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将插著凉伞的圆桌子移了 开去,让骄阳直接洒在昱风的身上,得意地说道:“只要再等个十分钟,你就是一只烤 乳猪了。”
忍不住捏了一下骆媞的鼻子,昱风满怀宠爱地说道:“强词夺理。”
“我哪有强词夺理,我是说真的!要不然,你可以试试看啊,我保证你会是一只又 香又帅的乳猪。”好整以暇的看著昱风,骆媞不怀好意的说道。
蹙起了眉头,他故作不解地问道:“这怎么公平呢?说会变成烤乳猪的人是你,我 不相信,应该是你证明给我看才对,怎么会是我去试呢?”
“这……”一时之间为之语塞,骆媞完全答不上来。
看到骆媞那副呆傻的模样,他不舍地让步,“算了吧,我们两个都不要烤了,万一 真的烤焦了,可是一点也不好玩哦!”
“就是嘛!”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让步,骆媞满意的点著头。
她点头,昱风却是摇头,这丫头还真的很懂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站起身来 ,昱风将凉椅挪到凉伞底下,说道:“奇怪,你不是应该还在垦丁吗?”
“本来是啊,不过,垦丁的太阳实在是太烈了,为了避免我美丽的肌肤受到过多紫 外线的伤害,所以我就自动缩减行程提早回来。”
不想佩服她,还真的不太容易,没见过像她这么懂得抓住机会吹捧自己的人。
“少晒那么一点点的太阳,有差别吗?”
“我们昨天傍晚从垦丁赶回来,少说也晒了一天的太阳,当然有差别。”
愣了愣,昱风难掩心里的惊讶,“你昨晚就回来了?”他一直没有考虑昨夜闯入“ 收藏阁”的人会是骆媞,因为她人在垦丁,没想到……“对啊,我凌晨一点到家。”
凌晨一点回到家,洗个澡,整理一下行李,就将近两点了,这么说来,昨夜那个人 是骆媞的可能性就很高。只是,如果真的是骆媞,在她知道有人跟踪的情况之下,为什 么要自己坦承昨晚就回来了?
“突然变得那么安静,在想什么?”瞅著发呆的他,骆媞问道。
甩去盘旋在脑海里的猜测,昱风若无其事地说道:“我是在想,你真的是因为垦丁 的太阳太烈了,才提早回来的吗?”
“这个嘛……是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不过……”对著他微微一笑,骆媞故作 神秘,“我不告诉你。”
若有所思地盯著骆媞好一会儿,昱风无所谓的回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咦?”挑了挑眉,骆媞不以为然地看著他。
“你一定是太想念我,想得没兴致再玩下去,所以干脆打道回府,对不对?”
撇撇嘴,骆媞啐道:“你这个人真的很不要脸。”
回以一笑,昱风学著她说话的口气道:“我知道。”
忍不住,骆媞笑了开来。
心动的凝视著她放肆大笑的模样,昱风情不自禁地道:“我喜欢你的笑声,洒脱、 没有束缚。”
心里窃窃一笑,骆媞不动声色的说:“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女孩子像红衣美女那 个样子,笑的时候还要拿手帕掩住嘴巴。”
红衣美女?顿了一下,昱风接著恍然大悟,笑道:“你又知道她笑的时候会用手帕 掩住嘴巴。”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走路扭过来扭过去,手上还拿著一条粉红色手帕,不时故 作姿态地擦著额头。我敢说,她笑的时候就是用那条手帕遮嘴巴。”
他不得不承认,骆媞的观察力的确敏锐,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为什么她老爱 扯出高倩琳那个女人?
昱风可怜兮兮地看著她,昱风哀求道:“小小姐,你饶了我吧!不要再跟我提到那 个可怕的女人,我对她一点点兴趣也没有。”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
“真的。”
终于清楚确定高倩琳对自己一点威胁也没有,骆媞高兴地点点头,“我以后再也不 会提到那个红衣美女。”突然,她拉起昱风的手往屋子走去。
“骆媞,你要干么?”
“我问过松伯,他说你下午没事,所以我们等一下要去野餐,我已经拜托兰婶帮我 们准备吃的东西,她应该弄好了。”
“你确定我想跟你去野餐?”以前如果有女人敢擅自帮他作主,他会很厌恶,可是 对骆媞,他却没有那种感觉,反而有一点点欣慰,因为骆媞想到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
停下脚步来,骆媞无辜地露齿一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去?
不过,你不能不去,因为你是我的司机,如果你不去,那我怎么办?“
瞪大眼睛,昱风满脸很委屈的叫道:“好啊,原来我只是去当司机,不是跟你去野 餐?!”
拍了拍昱风的肩膀,骆媞安慰道:“虽然是当司机,但是可以顺便野餐,很不错了 。”说完,继续拉著他朝宅子走去。
是啊!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他这个司机算起来命很好了,他还能嫌什么?
第五章
住进骆家已经有半个多月之久,昱风才开始奇怪,为什么骆天尧对“心之永恒” 的调查没有半点催促之意,却在此时向他发出了召见令。
“阿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拘束,不用我说,你自己坐下来。”指著一旁 的沙发椅,骆天尧亲切地说道。“是的,骆董事长。”顺著骆天尧的指示,昱风在沙发 上坐了下来。
骆天尧笑著摇摇头,说道:“不要叫我骆董事长,叫我骆爷爷。”
“是的,骆爷爷。”
“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