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远远就看你对着若尘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向鸿祯数落而来。
“鸿祯,上官小姐不拘小节,也不是今天才这样,现在教不嫌慢了些?”白晓仪在一旁讥讽道。
上官芸心情好,懒得理骄纵的白家大小姐,仍旧缠着龙若尘,“龙若尘,快告诉我,你凭什么确定。”
白晓仪轻蹙蛾眉,从刚才初见面,表哥就一直对她很冷淡,没想到和上官芸却这么亲近,她不服,任何人都不能把她摆在次要的,特别是上官芸之后。
“表哥,不要理她,没教养的野丫头。”白晓仪傲然地说。
“烟柔,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龙若尘注意到向烟柔鼻头沁着冷汗。
向烟柔温温地摇头,“没什么,刚刚拐了一下脚有点不舒服。”
“过来坐着,我帮你看看。”龙若尘连忙打开药箱。
“不用麻烦了。”向烟柔不安地低下头,对于他的关心,心中则很感动。
“不会。”龙若尘伸手扶她到椅子上坐。脱下她的鞋子,他悉心帮她检查,“拐到筋了,忍着点。”他使劲地推拿着。
表哥对谁都好,就只是对她特别冷淡,白晓仪看着龙若尘的所有举动,心中感到不高兴,她向来是人人争捧的,表哥居然没把她放在眼里。
向烟柔感到又羞又甜蜜,从没让外人见到的脚让若尘哥哥握着,好难为情,但他如春风般温柔的对待,吹动她纯真的少女心湖,他的迷人不只在于外貌,那温柔纯真的态度比他出尘的外貌更让人心动。
“烟柔,很痛是不是?”白小龙看她低垂着头,连颈项都红得像火烧一样。
“还好。”向烟柔抬起头,羞怯地笑了一笑。
“最会装模作样了。”白晓仪不以为然地嘀咕着。
“晓仪!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是出口伤人!”白小龙不悦地说了妹妹一句。
白晓仪嘟起红唇,“哥,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
“这里全都是自己人,哪来的外人?”白小龙不以为然地应道。
“你把人当自己人,人家把你当外人,我们是他的表兄妹,可他对任何人都比对我们好。”白晓仪不满地嚷着。
“胡说,你惟我独尊的霸道心态又犯了。”白小龙轻声责备着。
“小龙,你妹子只是吃醋而已,她看上这俊逸的俏表哥,可是人家不知道,只顾着照顾扭伤脚的烟柔,所以她才要烟柔难堪的。”上官芸在一旁闲闲地开口。
“芸儿!别胡说。”向鸿祯生怕两女又斗起来了。
“谁不知道白家小姐非得得到全天下男人的爱慕不可?哪个人不甩她,她就偏要人家臣服,我哪里胡说了。”
“鸿祯!你看看你的好表妹,说那什么话?”白晓仪嗔怒地转向向鸿祯。
向鸿祯连忙轻哄着她,“别和芸儿斗气了,你知道芸儿只是说说而已。”
“看吧!又来了,每次都这样。”上官芸不屑地看白晓仪一眼,她根本是故意的,她白晓仪几时是一两句话伤得着的,不过就是故意要表哥哄。
白小龙只能摇头,这三角关系打小就解不开,晓仪和芸儿不对头,知道芸儿在乎鸿祯,所以故意抢鸿祯,鸿祯凡事精敏,惟独夹在两女之间总弄不清状况。
龙若尘则在推拿之后,专注地替向烟柔敷上清凉药膏,向烟柔被白晓仪说得难为情极了,她不是故意要引人注意,但她很珍惜若尘哥哥所有的温柔对待。
单纯的龙雨涵不明白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只觉得同样是女人,有人像靖南大将军那样为国奉献,有人却像白姐姐和上官姐姐一样,做这么无聊的意气之争。她比较喜欢像靖南大将军一样,把心力放在做大事上。今天她遇到了几个难得的美人,上官姐姐美、白姐姐美、烟柔姐姐也美,但都不如靖南大将军那种独具神韵的美,将来她希望自己和靖南大将军一样,可以为别人做很多事。
龙若尘原先的计画,因见到了出关的白晓仪而延迟,晓仪的眉间有股寒气,她定是中过寒冰之毒,医疗不当实火上升,导致性情偏狭,易躁易怒。所以他留下替表妹疗毒,首先把她体内的实火导泄,这让她再次忍受寒毒之苦。
因此向鸿祯、白小龙、上官芸全都为她到附近向阳的崖壁间,采真正能克制寒毒的火龙果,希望她少受点苦。
“喂,白大小姐还要这样病恹恹多久啊?怎么这些日子来,连你自己都面黄肌瘦了?”上官芸把好不容易找到的五颗火龙果放在桌子上,怀疑地看龙若尘一眼。
“芸儿,谢谢你,我们找了一天,都没你找得多。”一旁的白小龙感激道。
“我可不是为了那大小姐,我是可怜我表哥,虽然那大小姐好了也不见得能有什么长进,但总比愈来愈刁蛮不讲理好。”上官芸不领情地说着。
“表哥你帮我看着炉火,我送药给晓仪。”龙若尘拿着刚起炉的药出去。
目送表弟的背影,白小龙也担心若尘不知为何,近日来脸色非常苍白。
上官芸道:“你也觉得奇怪是吧!我觉得他好像故意把雨涵和你娘支开。”
白小龙想一想,没错,照理说雨涵懂药性,留下找火龙果更好,要娘去庙里为晓仪祈福也古怪,本以为他是不忍让娘看晓仪受苦,现在一想,难道是怕她们看出什么吗?
想到这一点,他丢下话,“芸儿,你看着炉火,我去看看。”随后飞身而出。
白小龙把纸窗戳个洞,见晓仪脸色带青,全身发颤地喝了药,若尘把药碗放下,不一会儿,挽起他的衣袖,解开缠在手上的布条,将手臂送到晓仪口中。
白小龙狐疑了片刻后推门而入,将若尘推开,“若尘,你会失血过多。”
“冷,好冷,表哥,晓仪还要!”白晓仪不知餍足地寻着龙若尘的手臂。
白小龙抓住妹妹,不让她接近若尘送回到她面前的手臂,“晓仪,你坚强点,忍着点,你喝的是若尘的血,他会失血过多。”
“表哥,就快好了,别阻止,会伤了晓仪的。”龙若尘虚弱地开口。
“不行,你不是说吃药就可以治得好晓仪的寒毒?为什么要这样?爹娘若知道你这样替晓仪疗毒,他们也不许的。”白小龙坚决反对。
“冷,好冷。”白晓仪痛苦地抓着兄长,全身发寒。
“晓仪,忍耐,哥的血给你喝。”说着白小龙咬破自己的手指给白晓仪吮。
白晓仪吮了几口,吐了出来。
“表哥,我自幼试药,只有我的血能减轻晓仪的痛苦,晓仪快好了,再几次就可以痊愈,我不会怎么样的。”龙若尘将手臂上的血滴在碗中。
“不行。晓仪,你听哥说,你可以忍,而且要忍,再怎么冷都不要怕,死不了的,不要再喝若尘的血,若尘对你这么好,你也要替他着想,他失血太多了,他本来身子骨就单薄,会撑不住的,你虽任性,却不是没品,别因痛苦失了人格。”白小龙拥着妹妹,看着妹妹受苦他不忍心,却也不能让表弟伤身。
白晓仪点头,“哥,你放心,晓仪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冷得神智不清时,她只能贪婪地吸取可以让她减轻痛苦的热源,知道是表哥的血后,她断然不能再喝了。感激地看着脸色苍白的表哥一眼,从来没心服过什么人的她,对眼前失了血色的表哥彻底臣服。
白小龙知道实情后,马上敦请父母回山庄,有父母在,就不怕若尘一意孤行。
短短的相处时间,他却深知若尘外表和善温顺,打定了主意却谁也无法动摇。
不过多谋善诈的龙倩蓉还是斗不过侄儿,若尘不正面与人争,但不放弃,进不了晓仪的房,就把血放进药中,总是有办法让大伙察觉不到的给晓仪血喝。
因为龙若尘的坚持,白晓仪得以没有后遗症地根除寒毒,免受体性虚寒之累。
见表妹无碍,龙若尘即告别众人,往北出发,一边行医顺便沿途巡视父亲置于各地的药草园,预定在年前抵达京城去拜访爷爷。
一路行来,他知道上官芸在暗中保护他,所以总会顾忌她投宿方便而尽量不错过宿头,有时还是难免露宿,他把破庙打扫干净后,走到门口喊道:“芸儿,进来吧,一会儿要下雨了。”
上官芸由早已残破的屋顶上跳下来,“会下雨啊!那这破庙挡得了几滴雨?”
龙若尘回过身来,“这半边不会漏水。”
上官芸一看,在角落他以干草铺了个草床,“看来你常露宿了。”
“上山采药,露宿很平常。”龙若尘回到火堆旁,翻动一下烤山鸡肉。
“几时发现我跟来的?”上官芸一直怀疑他早就发现了。
“一出城。”龙若尘专注地看着烤鸡。
上官芸冷不防地朝他击出一掌,打得他飞身而出。
石雪如一进门就见一人迎面飞来,直觉地伸手一捞,阻止他飞身出去,顺势在地上滚了几滚以缓解冲力,在翻滚之际她小心地护着救下的人。
龙若尘忍痛地睁开眼,看看救下自己的人,是她,几日前救下雨涵的靖南大将军,正想开口道谢。
石雪如纤指轻点住他的唇,不让他开口,也不让他急着起身,反而连忙将手贴在他胸前,运气护住他的心脉。
上官芸心急又惭愧地上前,见石雪如当机立断地急救他,心里感激不已,待她收功,才扶起他们,“你真不会武功!”同时她也向石雪如道谢。
龙若尘将口中鲜血吐在手绢上,立时拿药箱里的药瓶倒出一白色药丸服下,也谢过石雪如,并无奈地看上官芸一眼,她出手还真一点都不留情。
石雪如当他们是吵架的情侣,自觉不应打扰,点个头转身走出破庙。
“对不起哦,我帮你运气疗伤。”上官芸内疚地扶他坐下,一时无暇他顾。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运气。”他是没练技击的气功,但练了养生气功,可以自己运气,也可以发放外气替人治病。
见他俊美的脸上血色全无,上官芸不安极了,她没想到他真的完全不会武功,那他何以能够一开始就发现她的踪迹,她的跟踪术连江湖高手都不见得可发现。
运气片刻后,龙若尘脸上恢复了血色,睁开眼见上官芸难过地低着头,他和声地安慰道:“没什么大碍的,下次别开这种玩笑就好。”他往外看已不见石雪如。
上官芸闷闷不乐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闯祸了也不怪我。”
“你是无心的啊!”每个人都会依自己的想法行事不是吗?她只是想试试他有没有武功而已,并不是真要伤他,而内伤他很快可以调理好,没什么好计较的。
“吃点东西吧!”龙若尘把烤好的山鸡肉撕了一块,送到她面前。
“从小只有表哥疼我。”上官芸接过肉片感叹道。
“向伯父和向伯母也很关心你。”龙若尘自己拿着干粮咬了一口。
“我知道,但他们怕我禀性不良,所以防得紧,我娘出身低,心地又坏,小时上官家人都嫌弃我,只有表哥没当我是坏胚子,姑姑、姑丈疼我,却不相信我。”上官芸委屈道,不知何故,在他面前她很自然地就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知道自己委屈,就对自己好一点。”龙若尘不知可以怎么安慰她,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是啊!所以现在我绝不让人欺负,但有什么用?表哥始终护着晓仪,晓仪有什么好?她只会和表哥吵,她不是真的喜欢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