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来回反复地踟蹰了半个多钟头,时间已经到了7点10分。抬腿走出地铁站,霓虹灯闪烁的夜景下,居然可以听到鸟儿拍翅而过的声音。
手机居然长鸣一声,显示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电话已经接通,我却静默着,找不到可以开口的合适话语。
“你怎么知道?”我的话软绵绵地,很没有底气。
“哦……还是再约吧!”我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这时的对不起只会益发显得拙劣多余。
第二节 《我的第101次相亲》
航的潜意识里一直执着的认为,那次我不去见他,于我,是莫大的损失。对于我所做的决定,他似乎比我本人表现出来的还要遗憾。而遗憾折射出来的巨大穿透力又演化成为具有强烈磁场的黑洞,一步又一步不懈地向往着我的世界。
我的婉拒,他权当自己做的还不够,除了耐心还有加倍加倍的好。
而命运似乎从来不喜欢悲天悯人的这套,后来这个女生去了另一个城市,再后来当航赶到那个城市来到秦楚身边的时候,一场意外的车祸使得她在航的臂弯里渐渐变冷。
第四篇,姐姐妹妹们一起来。那是他最为穷凶极恶的一次梦魇。呼喇喇,来了十来个大狼敢死队,推一个相亲的出来陪聊,其他的埋头海吃。吃完尚未尽兴,十来个人不由分说喊上七八辆的士奔KTV扬长而去,航只能餐费买单完毕后逃之夭夭。
第五篇,豪放女,长相中上。吃饭伊始,就开始仔细研究相亲对象的一幅皮囊,饭倒是吃得漫不经心,饭毕抢着买单结账。牵着航的手,就去广场散步,结果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航遭遇了生平第一次对男性而言有辱尊严的强吻。
第六篇,教授家的女儿。典型的知性美女,起初的一切都很好,就是约会有些不温不火,中间少了些热度。两周后才闹明白,人家丫头名花有主,是迫于家长的压力,不得已出来约会,他这个男友是名义上的幌子,现实中的那个才是美女心目中真正的王者。
半个月后,那个七大姑还是八大姨的惶恐地给他电话,说是事情给闹大了,怎么才见面一次,就弄大了人家姑娘家的肚子。现在好了,那姑娘的父母不依不饶,非要航娶了他。航立马崩溃,没天理啊没天理,现今什么社会,居然还带这样的?!况且,有些事情做或是没做,当事人心里最清楚。
与其说是对他没有信心,不如说是对自己更没有信心。懦弱可怜的自我,不敢爱,也不会爱了。
想了好久,仍是拿出上回偶做的上联。
如若我从了他,答应做他女朋友,便是扼尽脑细胞也要对出这句子的下联。
第三节 食堂里的野花杂草们
如果有人要问,天秤座的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他,一怕孤寂;二怕滥桃花。
中午11点半,不知是哪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士,终于站出来说了一堆安抚性的言语,将这帮浩荡的人马安置在我们的大厅。于是,便出现了颇为壮观的一幕,大厅里所有接待来人办事用的桌椅,横着竖着其仰八叉地躺满了姿态各异的上访来人。
他们要找的局领导将他们撂在这里,规避矛盾的焦点,我们楼上的主任这个关键时刻也失踪地无影无踪,楼下的丫头们心惊胆战地用眼角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心里满怀着的只有一个念头,期望这群人里好歹有几个识大体,能够分得清是非的,表把怒火转嫁到我们这群无辜的身上,到时候,岂止一个“冤”字了得。
哎,炮灰啊炮灰!我开始后悔长久以来的期盼。
未想,中午轮到我和蛋蛋值班,一下到负二层的食堂,顿时傻了眼。这帮壮汉封锁了所有食堂窗口用来打菜刷卡的点,先是封锁,再后来,直接冲进打菜的窗口内,自助式地为自己人打菜。那荤菜打得额,估计撑死一头牛是没问题的。
蛋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极力地为我辨识。
那天早上,我恹恹地打着呵欠,在刷卡买早餐的窗口外排着队。
很有撞墙的冲动,既然主动搭话,肯定是认识的,如果想继续留在局里混,身边的任何人都是不可小觑的对象。
该死!我还是想不起来,但非常面熟,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猥琐男非我局莫属。
脑子加速加速再加速,他想表达什么?!
意图很不明确,我对视了他几秒后,仍是给了他先前的同一个反应,再三抽搐。此刻,我宁愿逃上楼去啃饼干充饥,也不愿再滞留此地遭受无妄地恫吓,况且,还有面瘫的可能。
经她这么一提点,我的记忆似乎是恢复了。猥琐男,的确是特设处的,许飞在的时候,去特设处他还教我帮过忙,玩笑中还曾提到许飞光PP时,他还亲手抱过。对此,许飞颇为不屑。只是,后来因由许飞的关系,他们科室我几乎不去,猥琐的大伯也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
为此我早上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干粮,后来,我调整了早上出没食堂的时间,才再也没有跟他遇上。
这很轻易地带起了我后来再次啃干粮的回忆——殷情男。杯面在大喇喇地冒着热气,面条在筷子的挑动中也很有Q劲,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而蛋蛋似乎对我的故事上了瘾,非要我坦白交待那第二回的食堂艳遇。
有了上回的经验教训,早上在食堂若非直面遇上非招呼不可的,远距离、侧脸、后脑勺之流一概略过。早餐时,我只专注于餐盘上的食物,挑选的位置,亦是背着人潮目光的所向。
即便这样,那个家伙还是将餐盘摆放在了我的对面,一屁股坐定。
他在看我吃饭,我却懒得抬眼望他。
“早。”翘翘嘴角,抬眼看他,还好不是大伯,也不猥琐。
“你是市局的吧?我好像见过你。”
“哦,我楼上的,**分局的。”
同样地菜色,选了一个最为偏僻的角落,面壁坐下。
我很无语地接过纸巾,表情很无奈。
稍稍有心的人,都会注意到我眉角的挑动和嘴角的颤抖。
高度近视的小眼睛,很糟糕地油脂性皮肤,整张面门上最不遭人待见的便是深深浅浅地痘痕,肥硕的身材被麻质的黑色衬衫包裹的紧紧地,胸前的纽扣呈迸射倾向。
胖子在我以往的印象中很和气,至少在见她第二面我是这么以为。第一面是她给我们培训收银知识的基础课上,而时隔几个小时后,在公交车的站台,我便遭遇了她的第二面。
“hi!”见到是她,我微笑地招呼。
“这么久不见,你今天看上去衰得一米。”胖子故意说得很大声,嘴角凝着冷笑,同桌吃饭的四人皆愕然。
她会死得比我难看。
蛋蛋吃完面,咽下最后一口汤。斜着脑袋在我肩上蹭了蹭,算是表达她对我最大的安慰。
“总而言之,我在食堂两男一女三次遭遇,不定期成纵向排列。”
“这个处室的业务很烦躁,我天天被骂得也很烦躁的说。”蛋蛋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牙尖嘴利意念相当强大的蛋蛋,这次彻底征服了我。
第四节 原来可以做的更好
小眉心底有伤。
可那些伤,究竟有多深?又是些什么样的伤害,以今时今日与她的关系,想要知道,又多少总是尴尬。
她的反常,让我愈发隐忍难安。淼淼是对的,从我对苏小眉曾经的描述中,淼淼得出来的结论是,苏小眉是一个内心敏感纤细的女人,而我却长成了大条的神经,很多事情上都忽略了小眉的情绪,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无奈,我直接问她。
“老公最疼我的了。”
“有什么?说!”很没有底气地吐出这句,心脏顿感脆弱。
“这段文字对我太重要了,我想我以后写文会用得着。”小眉用两根手指小心地拈起一页杂志,不怀好意地惦记着。
“这跟疼你貌似没太大的关系吧?”下定决心走迂回路线。
“电视上不是经常放着,男主为了讨红颜一笑,偷窃餐厅的银质餐具或是蜡烛台当纪念品的么?亦或者餐毕,直接牵女主一路狂奔地从后巷逃离而去么?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小小地做一回努力?体验平淡生活的一丝小小刺激?”嘟着小嘴,说得振振有词。
我的理由也很充分。
左哼哼。
右哼哼。
相对无言。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不过是想自己要求小小刺激的提议得到别人的肯定,换到今时今日,我一定会配合她友情出演,她不是要撕书么?那我就告她我要偷烛台,大家彼此彼此,小小地满足她一回,之后,再在结账的时候,跟茶馆清算,只是被骗的小眉,应该会是幸福的吧!应该不会一味地纠结在生活中的我没有情趣了吧?!
有时,骗与被骗,同样也可以是一种幸福。
这样,她进进出出应该都不会忽视我的存在。我想表达的是,之前的失误,只是我人生上小小的败笔,今后的我将会更具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感,勤奋努力地工作,用心的生活,去抹去她对我的一笔笔不满。
今夜的她,似乎是出于好奇,又似乎是真的要找东西,放轻脚步地走进了客厅。我佯装没有注意到,起身准备去厨房为自己泡一杯提神醒目的热茶,起身之后,见到她淡定地笑了笑。她回复的笑容,含蓄而又客套,却有着不容忽视的距离。
她在书橱里翻腾了半天,后来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所要的东西。走了几步,即将离开目标范围,回头勾了脖子,还是注意到屏幕上的那张便签条。脚步被好奇心向后拉扯着倒退若干步,很不安地在心底估算着我烧开水泡茶的时间。
小眉的双肩微微颤动,侧影的睫毛上有些晶亮在翕动。身形落寞的她,在窗外夜空中孤月为背景的应和下,凸显得黯然神伤。
第五节 天才的组合
这回办事的八卦话题是——感觉我老了,说是一年前刚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怎么也不敢相信我结过婚,儿子都满地跑了,这会子见着,的确感觉是比从前成熟也憔悴了些许。
虽然她这话说的小心翼翼,然而还是噎得我差点当场晕厥。
半个小时,七八根的银丝被我毫不吝惜地揪下了头皮。
唉!被同性认为老了,往往是真的老了,因为同性的话语里或多或少地带有对年龄敏感度的虚夸的成分。
感情上孤立无援地我,再次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等到对的那个人?!
“好了没?等你呢。”我有些无奈地敦促到。
晚上,被蛋蛋拉去新街口吃韩国烤肉,其实,吃烤肉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目的在喝酒以排遣郁闷的心境。上回的约定,她一直惦记着呢!
去的那家烤肉店看上去很是地道,服务员统一着装花色素雅的韩服,素净修长的手指端上6味颜色各异的小菜,看着就很有食欲的样子。
而该死的2012让今天的天气热得反常,烤肉店里放眼望去,居然多是色泽光鲜的短袖T恤,当然人家有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做外援。
蛋蛋假装忽略过去我的不爽,将脑袋埋在菜单里,仔细地研究菜色。半晌,十来份大盘的肉品齐刷刷地放在了眼前,还有两瓶蛋蛋的大爱——清酒。
两个字,很热。
吃罢一个回合,中场休息的时候,蛋蛋端起酒杯,振振有词地向我祝酒。
蛋蛋,颦着眉,似乎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