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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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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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个曲丫头,如此果敢,了得!不愧是曲青太傅的孩子……”不知是惋惜什么,又是一声重重叹息。他语带寂寥的问:“当年……你爹的事,你可曾恨朕?”
  “若说我不曾,就是欺君罔上。但,我感谢皇上赐我东宫位阶,得以服侍太子殿下,此刻青爱对皇上,只有感恩。”朝皇帝拜下,她说了:“若皇上能慎选继承人,那么青爱,视皇上为一代明君。”
  “这事,你听完,也无法再告诉任何人了吧?你爹那件事……一直是朕心中的悔恨啊!聿德那小子,比朕有远见,身为皇旁,朕确该债位于他。只是可笑,当年,却在恼羞成怒下,让曲太傅含冤……朕,对不住……”
  注意到五更已到,她失礼的打断皇上,急急说道:“皇上,追究过往之事,没有任何意义。皇上的裁决,是不会错的。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对这个没见几次面,却让他印象深刻的清丽美女,他不禁起了好感。
  “多么聪慧的小丫头子……可惜了我那傻儿子,恐怕没这福分得如此美眷啊……为了他的帝位,不论是真亡或聿德两边势力,都将讨伐你,即使如此,你也不后悔?”
  “青爱愿将一生福分全给太子,永远不悔。”那是她的肺腑之言。
  “你肯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莫非是因为你……爱着聿德那小子吗?”
  “皇上……果真明察秋毫啊……”自始至终唯一一次的犹豫,曲青爱幽幽答道:“要奴婢如何回答,皇上才能满意?”
  事到如今,再谈情爱,只有让她更痛心啊!
  领悟她话中之意,他苦涩的笑了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了,若说真仁,也有令人甘心为他舍命的力量,或许,朕会考虑立他储君,可惜,他太自以为是。连我这个父王都不看在眼里,怎能容他?”
  怜惜的看着跪在前方的忠心女官,他转向门口,呼唤了几声,最后洪声下令:“来人哪!将谋逆曲青爱押入天牢,严刑逼供!”
  在侍卫们蜂拥而上将她带走前,她以旁人几乎不听的细微声音,心怀感激的对皇上落寞一笑。
  “青爱……谢过皇上。”
  望着那个毅然牺牲的女官背影,皇帝先是召来羽林军大将军,口谕将皇后软禁宫中,而后毫不犹豫的沉声道:“下诏东宫太子李聿德,统帅羽林军,允许动用京城所有兵马,即刻出发逮捕二皇子李真仁!倘若谋逆属实,不服者,杀无赦!”
  夜过五更,天将破晓。连日来,李聿德犹豫不决,今晚更是烦恼的彻夜未眠。
  总算他下了决心,等到天一亮,他进宫向父王参奏二弟的谋反。
  假如二弟只想谋夺他一人的东宫位,若有父王旨意,他决不恋栈权位,但,这次二弟却是想滋事造反、竟连父王都不顾;这已不光是他们兄弟间的不和,而将影响到国家安定的大事所以即使是亲弟弟,他也不能再置之不理。
  有了这样的决心,长久以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似乎可以迎刃而解,他该感到舒坦了才对;可是……
  到底怎么回事?他只觉得此刻胸口紧窒,阴郁之气压迫着地,强烈心悸不安忽隐忽现,让他就是无法冷静下来。
  他的烦恼,不只二弟一桩。
  昨天一早,他醒来之后,发现青爱早已离去,虽然有些惆怅依恋,他还以为那只是她心里难堪、羞于见他;但,数次命人传唤她,她却始终不至;最后到了深夜,他命红绢四处寻找,结果竟是她不在东宫任何角落。
  从不擅离职的她,怎么会无故失踪?
  出去搜索她的部下仍未有丝毫动静回报,思及心头闪动这前所未见的战栗,他忽然起不祥感。
  “莫非……她出事了?”
  才正准备要再加人派人手搜寻她的下落,却看开东宫近卫军的统领,顾不得礼节,就冲了进来。
  “请容属下无礼!圣上有旨――”
  自凌晨开始,一切形势骤变,不知道父王由何探查到二弟谋反一事,圣旨传,要将二弟等人全数逮捕入狱。然而,事情进展之迅速,远超乎他的意料。
  多亏了梁定基和单辰早已暗中部署,当圣旨一下,他们便快速动员,将大半谋逆主犯在宫门前一举成擒,除了左相国、承恩郡王逃的较快外,包括他二弟在内,没有一个漏掉。
  接着,就是十日后,当李聿德确认京内已扫荡完全部滋事份子时,即刻回宫向父皇报告成果,讨论接下来的审判问题。
  心里还没自失去手足的悲情中平复,他却听闻一桩更令他无法承受的消息。
  接过由皇帝手中传来的连署书,刹那间,李聿德脑中一片空白,差一点就要站不稳。
  “这是……怎么回事?”他控制不了心中那股震撼,就连声音也微微抖着。
  那个字迹确实无误……但,为何连署书上头,竟有青爰的签保?找了她十日未果,竟在这种场合知道了她,身在何处?!
  “不、不可能的……”双手发颤,他施不上半他力连署书倏地坠地。
  他无法理解,事情怎到会变成如此?!
  自幼对他忠心耿耿,关怀备至,而且与他情投意合、私订终身的青爰,怎么会在最后,投靠二弟?
  不!他不相信!
  “这是假的,是假的!爰儿,爰儿她绝不可能同二弟共谋造反!”他再也无法当父皇的面维持泠静,近乎发狂的喊叫起来。
  “你的二弟,企图谋逆,这份连署书,是最有力的罪证。上头的字迹与血印,又哪里假的了?”眯起眼皇帝的锐利视线射向现在硕果仅存的儿子。“若这份连署署是假的,
  那么,你难道要说,真仁这次并无谋反吗?“
  李聿德为之一愣,当场哑口无言。
  二弟谋反属实,青爰也就是谋逆同犯;但,要说这份达署画是真,怎么可能?
  青爰不会背叛他!不会!他可信她!
  “父皇……打算怎么处置他们?”稍微冷静下来,他心焦的脱口问道。
  “现在由京兆尹进行初步的审讯,不过,罪知大概底定,谋逆之罪,罪诛九族,无庸置疑。不过……聿德,关于最后所有判决,朕不过问。只是,聿德,别忘了,你将要继承朕,若不懂决断,身为君王,如何服人?大事之前不容儿女私情。”
  心头一震,李聿握紧了拳,无言告退。
  冷……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曲青爰。
  擦去自潮湿牢壁滴落脸上的水滴,她略显无力的睁开眼。
  起初花了一段时间在黑暗中摸索,她现在已经能习惯这个漆黑环境,心中的那份茫然未知,好不容易才沉淀下来……
  因为牢中不见天日,难以感受外界形势,她只能隐约自三餐送来的时间勉强算计着,自事发之后,究竟过了多久。
  “他……也不好受吧?”她无力的苦笑,心中却难掩悲痛。
  虽然因为谋逆罪名而被送进天牢,但,或许是她与陛下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默契,所以她自始至终,不曾受过任何严刑。
  两天前,梁定基曾悄悄来见过她,告诉她,他是这次谋逆事件的审讯官之一,她只是淡淡一笑,告诉他四个字:“功成身退。”
  梁定基向来严峻的眼神,却隐约透露着深沉的愧疚。
  他还说:“圣上授命太子,负责所有判决。”
  她明白那含义,而且早一开始就准备好承受这结果。以她的身分,也只能这方式去保护他不被任何人伤害,并且期待他能因此蜕变,学习断然。
  为了让他成为皇帝,她可以牺牲一切,即使是为此丢了性命,她也不悔,当时,她确实如此想的。
  只是……当她连日,完全不知道他的消息,在天牢中承受让人几乎要崩溃的孤独阴暗时,眼前尽是多年来,陪伴他的场景,一幕一幕,不的接连浮现;她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但,每每心境起起落落到最后,总一是片全然激痛!
  她真的不想离开他!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没有任何人逼她,甚至,白慎这和单辰都曾阻止过她,但她仍固执要为他,一意孤行,既然如此,她又在难过什么?
  当她冒着生命危险,潜进二皇子的阵营,她都没有这么慌乱守,此刻,这股挥之不去的惊心,又从何而来?她……终究怕死了吗?
  不,那一点也不可怕,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她怕的是、她痛的是――此生,无法再活着爱他!
  当人群纷沓的脚步声接近时,她直觉地往角落退缩,用手遮住眯起的双眼,阻挡突然出现的强烈火光照在她脸上。
  来人是谁?
  才这么一想,抬头一望,她差点压抑不住自己的欣喜。
  是他!是她多日来萦绕思念却终不得见的他!
  然而,喜悦只有一瞬间,当她看到他俊逸容颜,有悲伤,有愤怒、有疑惑、复杂的变换种情绪时,她才彻底悟,她和他,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他沉默的望着她,几次启唇,又咬了咬牙,将话咽了下去。
  被他凶猛目光刺伤的她,将头撇开,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大声响回荡在天牢中,她吓得抬起头,就见他捶向石壁的拳头,怵目鲜血正缓缓流下。
  而他伤人的锐利视线,始终没自她身上移开。
  “殿下!”无解太子怪异的举动,侍卫们只一涌而上,手忙脚乱的企图阻止太子自列的举止。“快传御医!”
  一个毫不迟疑的俐落转身,无视于侍从的万分惊惶,李聿德离开了天牢。
  曲青爱双手颤抖着,惨然扶上她苍白的唇瓣。
  她不是一直都这么希望的吗?让他登上至高之位;他迟早该是站在众人,散发耀眼光芒,令人之胆怯的皇帝。
  打小总盼着,有朝一日,他成为能干君主,现在,他能对她这“叛徒”毫不恋栈,没有半句问候关怀,那是君王该有的魄力,她的心愿,总算实现。
  可是,看到他头也不回的无言离去……她的心,怎么却像被人硬生生给剜了出来?痛得她几乎晕厥?
  心里矛盾挣扎,又为了什么?她不是早料到、结局必然如此了吗?
  她想知道,为何此刻,他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他纵然不念他们一夜夫妻,怎能连她多年随侍情分也不顾?才说过喜欢她,却可以马上相信她的背叛?
  该为他爱她不深,他该不致太心痛而令她宽慰的,只是,她仍想问――
  他怎能这么简单就接受她谋逆的事实?
  本以为,只要为他好,自己该能承受得了他恨她;却在这一瞬间,发觉自己原来间是这么愚蠢。
  她根本受不了。
  为什么?她该高兴他成为了不起的君主,结果却是心如刀割、痛苦难挨?
  自她进天牢起,唯一像审讯的场面上,总算在七天后出现。
  “曲青爱,同李真仁谋逆一事,你可认罪?”
  再次见面,他已不再是那个温柔备至,动辄兴起玩笑念头的太子,他的声音,冷冽的像是别人――一个她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摇曳火光下,她也同样面无表情的吐出两字。“我――认。”
  不必用刑,不必拷问,从没有哪个审讯官能那么轻松逼供的。
  可李聿德在听到她回答那句话的同时,原本交握背在身后的双手,指尖却深深刺进掌心,泌出血丝。
  注意到他一个轻轻摇头,随侍一旁的士兵们,从命的静静退出天牢。
  “为何背叛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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