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佩,拜托你让我耳根子静一静好吗?你今晚的口水可以媲美长江黄河了,你不渴不累吗?”她戏谑地说。
“呃,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是有点渴有点累,我要去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朱小佩伸了一个懒腰,活像个小懒猫。
“上床睡觉?现在?”她记得小佩是个标准的夜猫子,“你忘了明天你还有考试──”
“安啦!”她倒是处变不惊的拍拍胸脯,“明天有人罩我,不会有问题。”
“小佩,你──”
“我去洗澡了,早睡早起精神好,是不是?”她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朱小霞也只有望妹兴叹的份了。
就算说破了嘴,朱小佩依然是我行我素,她真不知道这样的个性对小佩是福或是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朱小佩把薛家当成了第二个家,只要一有空就往薛家跑。
朱小霞原以为父母会有微词,但令她跌破眼镜的是父母不但不反对,反而举双手赞成。
原来朱小佩竟也开始对考古学感兴趣,自从当了薛灿宏的助理后,原本不爱念书的她,居然也开始对书本有兴趣。
对朱小佩如此大的转变,令朱小霞十分意外。
难道真印证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
“小霞,待会你把这些西米露拿过去薛家。”叶水媚从冰箱取出冰凉可口的甜品吩咐道。
“妈,让小佩送去不就好了?”她把洗好的碗一一放入烘碗机内,这礼拜轮到她洗碗。
“小佩已经去薛家了,这丫头现在只要吃过晚饭,还会留在家里吗?”叶水媚道出心中的计划说:“你把西米露送过去,顺便看看小佩是不是真的和薛少爷在研究学问。”
“原来您是要我当密探?我还以为您一点也不担心小佩被薛灿宏给拐跑呢!”
“要是薛少爷真心喜欢小佩,那真是小佩前世烧了好香,有这么杰出的女婿,我和你爸半夜作梦也会笑;只怕是小佩单方面的爱恋,到时候小佩若受到伤害就不妙了,所以,你去观察一下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您为什么不直接问小佩?”
“我问过了,小佩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叫我别瞎操心。唉!为人父母的,怎么能不操心?从小到大,你就比较懂事成熟,不像小佩永远是一副长不大的模样,你就帮妈这个忙吧!也让我可以防范未然。”
“好吧!可是,我怕我会看走眼。”
对母亲如此语重心长的一席话,朱小霞深受感动。
朱小霞端着西露来到朱家,开门依旧魏嫂。
“朱大小姐,好久不见了。”
“魏嫂,直呼我小霞吧!您叫我大小姐,我挺不习惯的。”
“小霞,你是来找小佩小姐的吗?”魏嫂领着她进屋。
“是,我妈还要我送些甜品过来让你们尝尝,”她把西米露交给魏嫂,望了一眼空旷的客厅问道:“小佩和你家少爷呢?”
“在楼上的书房,我带你上去。”
“不用了,我知道地方,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她决定给他们来一个突击检查。
魏嫂没有反对,所以,她便放心地步上楼。
书房的门并未关上,薛灿宏正在书桌前振笔疾书,而朱小佩则在一旁的贵妃椅安静地看著书。
果然是转了性,要是以前,打死朱小霞她也不会相信一向活泼好动的朱小佩会如此安分地看书。
朱小霞轻轻地在门板上敲了两下,薛灿宏和朱小佩同时抬起头望向她。
“姐!你怎么来了?”朱小佩拋下手中的书快步地拉着她走进书房。
“妈叫我送甜品过来,我打扰你们用功了吗?”她不安地向四周看了看,怪怪,为什么不见那只对她不友善的猫──白雪?
“白雪不在这儿,你不用紧张。”薛灿宏居然一眼就看穿她的想法。
“姐,你快过来,我让你看一张画。”朱小佩迫不及待地拉她到薛灿宏的书桌旁,指着上面一张泛黄的画像说:“他就是薛大哥的曾曾曾曾祖父,你看他是不是好帅好有个性?”
又来了!这小妮子只要一提起帅哥,就一副口水流满地的表情。
“昭南王叫薛洛,连名字都这么有个性,当时他的风流倜傥不知迷倒多少王公贵族之女,只可惜他不为所动,独独钟情他所爱的女人,像这么专情,又痴心的男人简直是情圣,”朱小佩带着一脸的梦幻说:“要是我以后也可以遇见这样的男子,真是死而无憾。”
“你慢慢等吧!不过,我还是劝你早睡早起身体好,少作一点梦。”她嘲笑着妹妹。
“你别笑我,说不定哪天我真的会遇见我的梦中情人呢!”朱小佩嘟囔着。
“小佩现在把我的曾曾曾曾祖父当成了偶像。”薛灿宏取笑朱小佩说。
“我还以为小佩的偶像是你呢!”朱小霞语带双关。
“姐,你少乱说,我是把薛大哥当成大哥哥看,他太老了,不适合我,不如让薛大哥追你,如何?”朱小佩竟想当小红娘乱点鸳鸯谱。
“小佩,别胡扯!”她瞄了一旁但笑不语的薛灿宏一眼,令她脸颊上不禁泛起红潮。
他怎么好象也赞成小佩的话?难道他真的想追她?
不可否认的,薛灿宏是个相当出色,而且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只是,对他,朱小霞总觉得少了一些感觉。
感觉是很奇妙的东西,可以让自己马上分辨出对方适不适合自己。
朱小佩把他当成哥哥看,她也只能把他视为朋友──普通朋友。
“原来这就是你的曾曾曾曾祖父。”她试着将尴尬的气氛冲淡些,于是,拿起桌上的画像仔细端详。
纸张也许因年代久远而泛黄,但画像栩栩如生,画中男子乍看像个斯文的书生,天庭饱满,剑眉之下有双黝黑深邃的眼眸;但仔细一瞧,那眼光却有如鹰一般犀利。
朱小霞像着了魔似地与画中男子的眼光交缠,瞬间像有一股强烈的电流流窜至她的四肢百骸。
多奇妙的感觉!
原本犀利的眼眸竟对她泛起柔情,在他的注视下,彷佛有一张情网紧紧罩住了朱小霞。
“喵!喵!”
白雪像变魔术似地出现,当朱小霞还来不及回过神时,白雪便冲跳过来,那锐利的爪子划过她的脸颊。
而她手中的画像就在她惊愕中被撕成了两半。
“OH,MYGOD!”朱小佩大叫一声。
“白雪!”薛灿宏急着想逮住肇事的白雪,但白雪又像变魔术般立刻不见踪影。
朱小霞无法得知脸上的抓伤有多严重,但相信也不会太轻,因为有股热流正滑下她的下巴而滴在撕毁的画像上。
“姐,你的脸流血了。”朱小佩慌张地嚷着。
“白雪太过份了!”薛灿宏气急败坏的冲下楼去拿急救箱。
事情发生一次,也许可以说是意外。
但是重复第二次,可就不是意外了。
朱小霞很明显的确定,白雪对她有敌意。
“姐,痛不痛?”
她没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痛楚,却为画像因她而毁坏而感到没来由的心痛。
“画像破了……”她拾起裂成两半的画像,竟然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姐,你别哭啊!是不是很痛?”朱小佩误以为她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哭泣。
“小霞,对不起,对不起!”薛灿宏不断地道歉,然后小心翼翼地为她的伤口消毒上药。
“等一下我一定好好地教训白雪一顿不可,我一直以为它是只相当温驯的猫,没想到它竟然会攻击人,真是太危险了。”
“你养白雪多久了?”朱小霞突然觉得好奇的问。
“大概还不到一个月。就是那天我搬回来住时,才在大门口发现它,以为它可能是别人走失的猫咪,我见它可怜才收留了它。”
“这么说,白雪这个名字是你为它取的啰?”朱小佩问。
“是,我见它一身雪白,才为它取名白雪。”
“它八成不是走失的猫,一定是因为它具有攻击性,所以才被恶意拋弃的。”朱小佩肯定的说。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我可要考虑一下是否要继续收养白雪了。”薛灿宏很认真的说。
“可是,真的好奇怪,为什么我来你家这么多天,它从不攻击我,而我姐才来了两次,它就连续攻击她两次,难不成它和我姐有仇?”朱小佩说中她的想法。
只是,可能吗?
她只是不喜欢小动物,不至于会跟一只猫结下仇恨吧?
但是,从第一眼看到白雪,她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白雪眼中的恨意,再加上两次攻击……也许是她和白雪八字不合吧!
“你曾曾曾曾祖父的画像被我撕毁了,对不起!”
“无所谓。”薛灿宏并不放在心上,“害你受伤了,我才真的过意不去呢!”
“薛大哥,你完蛋了!”朱小佩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
“怎么啦?小佩?”他不明白。
“要是我姐漂亮的脸蛋毁了容,留下疤痕,你就要对她负责,看来,你跑不了啰!”
“小佩,少疯言疯语的!”朱小霞真恨不得手上有胶带可以将她的大嘴巴贴住。
“我又没说错……”她终于在朱小霞严厉的眼光下噤声。
“我要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走,还是要留下来?”
朱小佩不笨,当然选择第二项,要是选择了第一项,只怕要为刚才的口不择言而付出代价。
“我要留下。”
“那我先走了!”她对朱小佩发出一个“少给我胡说八道”的警告。
“我送你。”
“不用了!”她看了已毁坏的画像,突然萌生起一个念头,“既然画像被我不小心给撕坏了,不如让我带回家去将它黏好再还给你,可以吗?”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这么做。
原以为薛灿宏会拒绝,出乎意料,他竟点头答应。
朱小霞带着画像离开薛家,才步出大门,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强风竟然将她手中的画像给吹走。
今天是怎么回事?好象诸事不顺。
她连忙追了过去,终于在小公园内发现了画像。
这个小公园平时就人烟稀少,现在更显得有些荒凉。
在平时,朱小霞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今晚小公园内的气氛显得十分诡异,再加上刚才那阵莫名的强风,致使整个小公园内有股阴森的感觉。
原本就老旧的公园路灯,在此时竟也凑热闹地一亮一灭的闪着。
“喵、喵。”
咦……朱小霞怀疑的眼光向四处搜寻着,她听到了什么?
“喵!”
是猫叫声!
若在平时,她会不以为意,毕竟公园内一定会有流浪的猫狗,但今晚──她想起白雪。
会是白雪吗?
以前,她会好奇地寻找答案,但现在──在遭到两次攻击后,她失去了对“猫”的好奇心。
她弯下腰想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像──“喵!”
随着叫声,白雪已出现在她眼前。
黑暗中的白雪有如一头敏锐的豹,正犀利地看着猎物,尤其是它眼中透出的光芒像一把锐利的刀,像随时会致人于死地般……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白雪只是一只猫,没有她所想象和感觉的那样可怕。
但仅仅一秒钟的时间,她立刻后悔了。
白雪逼近了她,那种气势不该是一只猫所散发出来的,她像人——“喵!”
它张牙舞爪的样子,令朱小霞打了个寒颤。
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