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辈子吗?那很长耶!段天喜害怕地说:“表姐人好凶哦!待一辈子我会很怕。”
他保证道:“放心,少予哥哥会保护你,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有他在,绝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她开心地抱著曲少予的脖子,“我最喜欢少予哥哥了,少予哥哥最好了。”
看她开心,他也跟著一阵欢愉,有个人如此腻著他的感觉真好,不像少梅太拘礼,一板一眼地没啥表情。大哥娶亲,少梅大概会难受一阵子,只是少梅善隐藏,教旁人瞧不出端倪,而暗自将苦吞入肚内。
还是小喜子可爱,内心的喜悦完全表现在脸上,不必花心思去猜她在想什么。
“少予哥哥也最喜欢小喜子了。”
“就像喜欢少梅姐姐一样喽!”她天真地仰起头问。
“你希望少予哥哥喜欢你和少梅姐姐一样多吗?”他好奇,不知她的回答是什么?
段天喜眉头一紧,很努力地考虑了下,小声地说:“你可不可以……多喜欢我一点。”
曲少予感到一阵窝心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不只一点点哦,是很多很多点。”
“这是什么?”她无知地睁著盈亮大眼,抚著他吻过的地方。
“这叫吻。”
“吻?”她觉得真是好奇妙的感觉。
“喜不喜欢少予哥哥的吻?”他怀著期待的心问道。
段天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小喜子喜欢。”蓦然她想到便又问:“为什么大哥亲紫袖这里?”她指指自己的唇。
“小喜子要不要少予哥哥亲这里呢?”他用食指描画过她的唇瓣,引起她细微的轻颤。
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给他莫大的喜悦,这表示小喜子长大了,懂得些男女情欲,不再天真如孩童。
“亲……亲一下就好。”她嗫嚅地红著耳根说。
一俯身,曲少予先轻碰了一下,然后浅啄一口,见她抖著红唇微张开,舌尖故意伸进轻逗了她柔软的舌心,害她吓了一跳却又觉得很新鲜。
就像新学会一项游戏,段天喜渐渐地迷上这项游戏,学他的动作含住他入侵的舌头。
此刻的曲少予再也禁不住她生涩的动作,转而主动地勾缠她无助的小舌,启发她身为女人的自觉,引导她蜕变成长的第一步。
许久之后,他才放开令他著迷的小香蕊,见她星眸半醉的迷蒙模样,不由得笑开地捏捏她的粉颊。
曲少予爱怜地问:“太喜欢了,是不是?”
“啊——”她不好意思地低呼一声,心想,好……好羞哦!他怎么……难怪大哥这么喜欢亲紫袖,感觉好甜蜜!
“你的意思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不喜欢,以后少予哥哥就不亲你喽!”他故意耍著她。
“不行啦!人家……人家喜欢啦!”讨厌,这么羞人,她忽然想到一事,“少予哥哥是不是想亲别人?”
哦!快开窍了。“你要不要少予哥哥亲别人。”他期待她的回答。
“不要,少予哥哥是我的。”段天喜想到他亲别人,心里怪不舒服的。
“好,少予哥哥不亲别人,只亲你一个就好。”
“嗯!”她甜笑的脸孔才一漾开,马上又消失。“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你不是紫袖不能嫁给大哥。”
曲少予失笑地摇摇头,“我是男人,不能嫁给大哥。”
倏然她又卸去眉间轻愁,“你可以嫁给我呀!”
“你!”哦!天呀,小喜子。他轻笑道:“男人不能嫁给女人,不如你嫁给少予哥哥好不好?”
“只要嫁给你,少予哥哥就是我的?”
曲少予点头肯定地说:“对,永远,只有你小喜子一个人。”
“好,我要嫁给少予哥哥。”蓦然她又想起一件事。“不会有个表姐来跟我抢你吧?”
“不会,少予哥哥是谁也抢不走,只属于你。”终于,她也识得情滋味。他不禁感到欣慰。
“我好喜欢少予哥哥,可不可再……亲我一下。”
他当然是乐于从命。
在两人相拥亲吻间,段天喜就这样把自己销出去。
第九章
秋风恼人,数星楼的繁星在白昼中,全都躲进蓝天的幕后,找不到半丝萤光。
在空旷的楼阁里,竟闻不到一丝人声,四周寂静得好似空城,零落飞散的蝴蝶在园子中找寻不再茂盛的稀疏花卉,撷取失味的蜜液。
独守空褛的杜咏言见状不胜欷吁,在紫袖未正式披上红嫁衣前,他是不甘心的。只是他不像蝉妹,连夜奔回家去找娘投诉,盼能挽回些什么。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大表哥的心早就被紫袖占据,不可能再移心别恋,如同当年的姨父,不顾姨娘的反对,坚决要娶苏莞莞当二房。
他心中一叹,情字之苦,是所爱之人不能回报所爱。
“表少爷,听说中午你未到花厅用膳,紫袖特别为你煮了些开胃菜,过来尝尝吧!”
元紫袖一声轻唤,唤醒在窗台边发愣的杜咏言。
他回过神,凝望一张巧笑带俏的明亮黛颜,自然而然地被她的清瞳牵引,离开了倚靠的红铜窗棂,信步走到她拉开的椅子上坐定。
“怎么是你?”他很惊讶能在此见到她。
“其他丫鬟们忙著小姐和曲公子的婚事,只有我最空闲,所以来当跑腿丫头喽!”她口中说著,手也不停地布菜。
这话由她口中说出,实在不太能让人信服。谁都知道婚礼的准备工作琐碎而繁复,而她又是庄里惟一能打点这类琐事的人,能空闲到哪里。
“我以为会先喝到你和大表哥的喜酒,没想到天喜表妹会先你们一步。”他心想,连天喜表妹都要嫁人了。
元紫袖得意的眸光一闪,“难得有傻子要接收我们家的麻烦,当然得在人家后悔前,先一步把货物送上门。”
她布署了许久,还没来得及行动,他们就等不及地爆出喜讯,害其他人有些措手不及,既惊讶又错愕。
虽然一切照她所想要的进行,可惜没机会玩上一玩,觉得不太过瘾了点,错过这次机会,以后还有谁能蠢到被她玩而不知呢!
“瞧你把天喜表妹说得如此不堪,她只是没心机,不懂得分辨善恶。”却让她遇上个好男人。杜咏言不禁有些感慨。
人生的际遇很难讲,单纯不涉足俗尘的天真女娃儿,从不踏出苏州城,热心地帮助她认为需要救助的人,不在乎对方是否有所回报,所以上天给了她一个好夫婿。
反观蝉妹,为人心高气傲,从不在意伤她身边所有的人,明知有婚约在身,还不时接受其他男子的邀约和礼物,落得被退婚的下场。这是因果报应吗?他不知。
“简单的说就是呆、笨、蠢,被人卖了还问卖得值不值得。”元紫袖无奈地摇摇头,但口气中有著不容小觑的疼宠。
她还真是了解。杜咏言道:“曲公子是个有心人,有他跟著天喜表妹,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知道,本来我就有意要凑合他们,现在他们倒帮我省了个麻烦。表少爷,用菜呀!”她体恤地为他夹菜。
端著半满的白饭,接过她的白玉珍珠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用客气,我自己来。”
“多吃点,我煮了很多菜,不吃完会遭天责罚。”说著,她又往他碗里塞了一片梅干扣肉。
“够了够了,我会吃完的。”难得她肯下厨为他做羹汤,自然得全扫下肚。“他怎么肯放你出来?”杜咏言好奇地问。
元紫袖掩口轻笑,半垂著睫毛,“你认为这世上有人管得住我吗?”
“我已经失去了正常判断力,而且大表哥好像挺防著我。”心想,占优势的人反而防著他,他觉得有点可笑。
“表兄弟有什么好防,你太多虑了。”她心头嘀咕著,这个段大少也真是的,能抢早八百年就被抢走,哪轮得到他回庄。
嘴里嚼咬著清蒸鱼尾,他含糊地说道:“我能不多虑吗?有些事,只有男人自个最清楚。”他苦涩地想,因为他们用著同等的心,爱著同一名女子。
她耸耸肩说:“男人的事,小女子不宜插嘴,就当他小家子气吧!”男人的醋劲还真不小,任凭她好说歹说,两片嘴皮快磨破了,大少爷还臭著一张死人脸,说什么都不肯放行,直到她说出那三个字,他才傻笑地点头。
刚才在厨房烧菜时,他还紧张地跑来盯著,然后同样的菜色他也要一份,张口就先把烫口的那一份给吞了才满意。
杜咏言没辙地说:“只有你敢这样说他,若换成他人,恐怕吓都吓死了,哪敢说出口。”
“大概我是老实人,专挑老实话提。”这句话她说得都自觉好笑。
杜咏言一听,差点被汤汁呛了喉,“你……你还真老实呀!”心想,这种违心话,只有她敢说出口。
“今天的菜色你还满意吧?”她看他喝得那么急,连忙又替他添了碗汤。
停下手中箸,他以略带沙哑的深情口吻问道:“我想你问的不是菜色吧?”
元紫袖眼睫毛动人的细眨两下。“既然今生无以为报,略备薄酒淡菜,以谢怜爱。”
他的真心,她看得见,只是他有心她无意,凭添一场错爱。他这些年来的深情,自己只能一饭以报喽!欠情难偿呀!
杜咏言扬著头猛笑,笑中有难掩的苦涩感,多年的深情换来一膳以待,是值还是不值?他只能用笑遮住内心的泪。
他无奈地道:“看来你对大表哥用情已深。”
元紫袖轻叹著倒杯热茶给他清胄,“感情嘛,不就是那回事,你看我顺眼,我看你眼顺,就顺和了。”
“你……你还真会打迷糊仗。”杜咏言自觉真被她打败了,不就一句回答嘛,瞧她扯的。“大表哥一定常被你气得七窍生烟。”
“还好啦!我是很温柔的人,不是吗?”他不客气地自我褒奖。
他心想,她的温柔是表面的,实际上像是发了硝石的火药筒一触即爆。不过他聪明的没说出来。
“你和大表哥几时成亲?”他怕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她但笑不答,反问:“表小姐和杜夫人几时会来,我好早做打点。”
“如此聪颖慧黠,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眼底,一猜即知蝉妹回家搬救兵。”杜咏言想,蝉妹任性的个性全是娘宠出来。
“是呀!到时我的头又得痛了。”她得先把止痛的药材备妥。
“家母让你为难了。”他很清楚娘的确是个令人头痛的人物。
“什么为不为难,这么许多年我也习惯了。”她指自己早已习惯头疼。
“紫……紫袖,来……来了。”上气接不了下气的翠花,急急忙忙地奔进楼。
“先喘口气再说,谁来了?”元紫袖端了杯茶让她顺气,心里有个底。能让翠花像见鬼般地尖叫,急切地来通报,除了杜夫人,还能有谁。
翠花咕噜噜地将茶一口饮尽,用手背拭去茶渍,“杜夫人带了好几位家丁来理、理论。”
“好,我知道,你去服侍小姐,别让她和新姑爷上大厅,免得遭池鱼之殃。”
由于小姐长相太酷似生母苏莞莞,简直可以用一模一样来形容,所以杜夫人不能明找二夫人算帐,就把气出在小辈身上。
杜夫人每回见著了小姐,知道她听不懂暗讽,就明白挑明地骂她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甚至故意推她,还好她为人心善,尽量不去招惹杜夫人,避开一些是非。
“好,我马上去挡著大小姐。”翠花说完又急急忙忙地往小姐住的笑喜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