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王果然识相,不敢再提此事,赶忙改口:“怎么查?我看我查船只,爹查陆路好
了。”分明想单打独斗,和父亲一别苗头。
范通瞄眼道:“老是爱出风头!”
范王道:“我可在办正事,爹所言可差了!”
“最好别搞砸!”范通心想船较为集中,让他去办.倒可省去不少工夫.遂不再阻止他
办事,和南宫鹰详谈种种状况之后,已领着儿子离去办事。。
南宫鹰则坐于船头,不断思考甘灵仙到底是何居心?会是为了此处官兵大多,不敢现
身?还是真的从头到尾即在盘算自己?
若真如此,那滚滚财源想必也是吹牛了?
她又怎会知道自己急于得到发财方法呢?
事情越想越乱。
他只好暂时不去想。
一切还得挖出甘灵仙再说。
这段思考,让他更坚决地要找出这对夫妻,以解决心中所有疑虑。
及近初更。
先回来的竟然是范王。
他欣喜不已,直跳上船:“找到了!”瞧瞧父亲不在船上,他更形得意,儿子果然青出
于蓝,扳倒老爹,着实威风。
南宫鹰瞧他模样,自也露出喜容:“找到甘灵仙下落了?”
“不,找到新线索!”范王擦擦额头汗水:“我在下游一艘赌船上发现甘灵仙的凤凰发
簪,那人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凤凰发暂?”南宫鹰眼睛不由发亮:“看来她真的来过此处!咱们去瞧瞧!”
范王迫不及待想建功,不等老爹,立即带着南宫鹰往下游行去。
赌船外表和渔船完全相同,甚至显得较为老旧。
只不过船身较巨,被数十艘渔船围于中央位置,船身写着“祥发”两大字,字身已斑
驳,却瞒不了明眼人耳目。
范王探及此,伸手指向样发船,道:“就是这艘!”黑夜中,仍见得隙光不断从布帘中
闪出。
南宫鹰道:“前去看看!”不闪不避,落落大方往前行。
范王也沾威风,大步踏去。
跳过几艘小船,终于攀上大船,两名保嫖立即瞄眼过来。突见范王,那短胖保嫖立即喝
声:“小鬼你又来做什么?想讨打不成?”
方才范王躲在窗角偷窥,被逮个正着,好生没面子。
此时他可威风得很,耸起肩头,瞄眼过去:“少狗眼看人低,我把我家公子带来了,光
是口袋里的银票,就足够压死你!听清楚,是银票,不是银子!”
南宫鹰淡笑替范工助阵,倒让两位保镖半信半疑,然而在宁可和气生财之下,两人还是
客客气气将人送人场子里头。
“算你识相,出来后,重重有赏!”
范王说完,神气地甩下门帘,终于进人另一贪婪世界。
只见得油亮灯光下,各聚三十余人,分占四桌开赌,骰子声,吆喝声,浓烟,体酸味交
织成一幅特有的赌场气息。
范王很想玩两把,但想及正事,他仍认真指向最靠里桌,那位脑袋半秃,却露着精明的
中年人:“就是他!”
南宫鹰会意,往那桌行去。
七八个人正在押大小,微秃中年人满头大汗,兴致却不减,大喝着小,将手中三锭元宝
全押下去。
此举倒让庄家皱起眉头。
“秃头林,输了不少,省点儿玩吧!”
“你管得着!大爷我做了批大买卖,今儿想输个够,谁能拿我怎么样!”秃头林猛喝开
牌。
庄家摇头,打开杯子,双五一颗六,喊大。
秃头林哇哇大叫,伸手猛往脑袋打去,直叫:“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明明知道,却
押向小,分明着了魔。
范王直瞄这家伙脑袋,心想他的秃头恐怕是自己打出来的吧?如若打出五指秃头印,那
才好笑呢。
秃头林又输两把,眼看口袋已空,急往庄家桌前那堆银子抓去:“借点给我,明儿还
你!”
庄家动作更快,一手切来.挡他偷袭.冷道小‘你又不是不懂规矩,今天手气不好,明
天再来不成?祥发号又不是明天即开走!”
秃头林于声祈求:“借个二十两吧!我都输了百两银子,借点翻本都不行?”
“明儿再来吧!你今天手气不好,再玩下去照样输得更惨!”
“通点人情嘛!”
秃头林还想抢,庄家便招来保缥想抬人出去,南宫鹰立即拿出一锭元宝交予他,含笑
道:“我先借你!”
此语一出,秃头林惊觉地盯向素昧平生的赌客,元宝是抓在手上,却毫无兴奋之情,冷
道:“你是谁?干嘛借我银子?”
“过客!想打探一点儿消息。”南宫鹰指向庄家桌前那堆银子中,探出翅膀的金风簪:
“只要你说出那凤凰主人在何处.这元宝就是你的。”
闻及凤凰事,秃头林心神一愣,立即矢口否认:“我不认得那凤凰,它根本不是我的东
西!对不起,我很忙,告辞!”
推还元宝,他即想走人。
范王立即挡在前头:“少来,我明明看见你把金凤簪押给庄家,你还想赖!”
“你胡说什么?”秃头林怒极,伸手想掴范王,却被南宫鹰扣住,拖他回赌桌,他冷
道:“是与不是,问问庄家就知道了。”
目光瞄向庄家,要他证明,秃头林急忙喝叫:“它根本不是我的对不对!方才不是有个
无赖汉拿来抵押的吗?”
他不断使眼色要庄家帮忙。‘
那庄家和秃头林已是旧识,何况秃头林亦是常客,比起素昧平生的南宫鹰,他当然要帮
自家客人了。
于是,庄家说道:“不错,这金凤凰是别人押的,跟他无关!”
秃头林如获重释:“听到没有,你找错人了,那根本不是我的东西。”
范王闻言甚惊:“他撒谎!”
“小鬼你敢乱说!”
话未说完,范王一巴掌打来,怒道:“小鬼是你叫的吗?还不快说,我撕烂你的嘴
巴!”伸手就想撕去。
庄家忽而冷森说道:“要惹事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头?”
几名彪形保镖已逼近。
南宫鹰冷冷一笑,突然一手打翻赌桌,叭然一响,桌裂,银子弹飞,吓得在场赌客四散
避去。
有的则扑倒地上.有银子可捞.尽力往口袋塞,南宫鹰则一手抓向那只金凤凰。
他冷笑小‘想串通,也不探探我是谁?”突然大吼:“通通给我站一边去!”
威力似乎不够,三掌打翻三张赌桌,复将三名彪形保缥打得人仰马翻,简直就毫无招架
余地。
庄家们心知遇上棘手人物,哪还敢逞能,缩得跟乌龟似地落于墙角。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
南宫鹰逼向那名庄家,他仍犹豫。
范王斥道:“不说,要我拆个洞,让船沉下去不成!”
左脚一跺,船身直晃,吓得庄家频频点头:“是他押的没错!”范王冷斥:“早说不就
没事!”盯向秃头林:“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秃头林冷汗直冒:“他含血喷人!”
“我看你才死鸭子嘴硬!”范王狠狠敲他脑袋,这还不够,拾起地上元宝,猛打那秃头
地方,印了个鲜红“宝”字,痛得秃头林泪水直掉。
“还不说?印死你!”
范王猛抬元宝,吓得秃头林慌慌张张急道:“我说,是一位夫人给我的,她要我保密,
事后还要付我五百两金子…’
想及五百两金子可能因此泡汤,他疼心不已。
范王斥道:“做梦!她已不知逃向何方,会再付你金子?说,她逃向何处?”
“我不知道…。”
“你还敢要赖!”范王手中元宝就要印去。
秃头林急声叫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买条船就此放江而下,也不知去了何处?”
南宫鹰道:“什么船?有何特征?”
“跟这艘差不多,船上装了不少酒桶……”秃头林道:“她说等美酒脱手即付我钱。”
“你慢慢等吧!”
南宫鹰一手将他甩开。
时间紧迫,他急于追人而大步行向门口。
范王在前开路,冷喝着让开让开,干脆劈掌打熄油灯,船内一片黑暗,霎时引起一阵骚
动,喝声连连。
范王已溜出船外,口袋足足多了七八锭元宝,算捞够本,笑声不断,瞪向两位看门保
缥,丢出大锭小元宝,凛凛生风喝着赏钱,始扬长而去。
南宫鹰瞧他口袋凸肿,但觉好笑:“照你这种捞法,不到三年,全中原的金子可能都会
落人你口袋!”
范王干笑,却带得意:“多多益善,我永远不嫌累!”
“借支几锭,买条船如何?”
“呢……”范王虽心疼,但他老觉得跟着公子,财源永远不断,遂慷慨点头:“属下早
料到,所以才捞了元宝,公子要用,那还客气什么?开个价便是!”
抓着元宝依依不舍地数它有几锭。
南宫鹰道:“大概两锭就够了,就买咱们所租那艘吧!”
闻及两锭,他还赚六锭,心情更形笃定,直拍胸脯:“没问题,看我的。”
大摇大摆赶在前头,准备找船东讨价还价,能便宜就少付些。
南宫鹰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将来若是掌管帐房,必定年年有余,算盘准打的比什
么人都精!
待回到先前小船,范通已等在那里,范王见着他,那副得意气焰就快喷死人。
“爹该退休啦!我一出马,立即探出消息!”范王大言不惭加油添醋说个不停,还掏出
元宝以示收获。
范通猛斥他死要钱,但想儿子青出于蓝,且在少堡主面前建奇功,终也证实自己能力,
他宽慰不少,道:“既然甘灵仙已食言脱逃,咱们是否准备追她回来?”
范王道:“当然追,少堡主早叫我去买此船,两锭元宝杀过去,还换回半锭白银呢!”
总算将租金给扣回。
范通瞄他一眼,暗笑于心,转向南宫鹰:“现在就走?”
“嗯,越快越好!”
南宫鹰想想,跳到隔壁船只,抓来船桨,准备左右开划,增加速度。
范通自也不敢怠慢,解下绳索,合着儿子力道,将船划向江中,南宫鹰再加人行列,凭
他充足内劲,划来有若扇风,小船直若快箭,直泄下游。
待消息传至总捕头龙子俊耳中,赶往江边之际.南宫鹰三人已消逝无踪,气得他直跺
脚。
找来船只游追而下.恐怕已差上十数里之距.而且有越拖越远之势。
毕竟大小船速度差太多了。
果然。
经过两天两夜追赶,就快穿过皖境之界。
南宫鹰已然发现那艘载满酒桶大船,他欣喜不已,皇天不负苦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
时值黄昏,为确保隐秘,他决定三更夜晚才登船。
范通道:“如果那船上真有甘灵仙夫妇,他们很可能准备放江出海,而且那酒桶很可能
装的不是酒。”
范王道小‘那装的是什么?”
范通道:“可能是甘灵仙所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发财法宝。”
南宫鹰道:“你认为甘灵仙真的有发财东西?”
范通道:“直觉吧!瞧她们走的如此隐秘、匆忙,准是有所为而来。”
南宫鹰点头:“该是另有隐情!”
沉思半晌,道:“这样好了,我先潜往那艘船探消息,若真的和发财东西有关,我就避
身那里,直到探出秘密为止,你们则随时接应。着船已出海,你们换艘大的,聘个懂得航海
师父,跟来便是。”
范通犹豫道:“真的要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