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笔好交易,不过区区一栋房子,她还看不在眼里,要她西门落花出手,还得附加更吸引她的条件。
“好,我和你赌,只不过这赌约得改一改。”
“要怎么个改法?”他一脸兴味地问。
“就改我若赢了,这一栋房子自然是少不得的,可你还得学狗爬绕街一圈。”
天灵长风脸色一沉,花钱事小,但要他当狗爬,这……
俊逸的脸上添上了几许的犹豫,可又不甘就此认输,他随即问道:“那你若输了呢?”
“随你处置。”猎人在打猎之前,总得拋出点饵儿,现下她敢将自己当成饵,就看那被她盯在眼里的猎物敢不敢吃了。
多么诱人的条件啊,他之所以处心积虑诱得西门忠和他赌,其实最终目的也是因为眼前这四姑娘。
别瞧她从小在这边陲之地长大,但那雪白的肌肤可是白嫩得诱人极了,是旁的姑娘家都比不上的,如果他赢了,这俏美人儿就是他的了……
“好,就同你赌。”一个女人家,怕啥?
虽说外边都流传她有一手的好赌艺,可却甚少出手,想来可能也只是街坊的穿凿附会,毕竟一个女人对赌能有多精。
他就不信凭他多年穿梭在赌坊之间所培养出来的好赌艺,会不如一个女人。
“咱们就赌推筒子,一翻两瞪眼儿,谁也没有二话。”西门落花的纤手微微翻扬,不过眨眼的时间已经将桌面上原本紊乱的黑牌砌成一道墙。
“来者是客,你来选开牌的地方吧!”她大大方方地看向天灵长风说道,不想落人口实说她动了手脚。
即使刚刚她露了那一手,的确是教人眼花撩乱,但不过是动作好瞧罢了,他可还完全不放在心上。
“我就选这儿。”他也以灵巧之姿,以纸扇将桌上的牌一分为二,指着左边的那一落说道。
“好,那就这儿。”甚至连牌都懒得拿到自己眼前玻Э矗讼傅氖持敢惶簦恼藕谂品蝗Γ贤返牡闶⑹背氏衷谥谌搜矍啊
四张牌,一模一样的点数,是至尊两对。
一时间惊呼声四起,只见天灵长风脸上原本的气定神闲立即被一抹慌乱所取代。
“你可以认输。”西门落花冷笑着,故作大方地说。
“谁说我一定得输的,或许……”他不甘示弱地道,但伸出去拿牌的手显然有一些抖意。
可偏偏也不知道是真的吓到没力,还是不小心,他连牌都拿不稳,四张牌翻落在桌面上。
那牌面一现,他整个人心都凉了,她拿了副双至尊的好牌,他才拿了三点和五点。
他不但输了,还输得很彻底,意识到自己输了赌,他脸色难看的想,难道他堂堂一个天灵家的长公子,还真得去学狗爬和狗叫吗?
“这……西门姑娘……”他勉强拉下面子,准备讨饶。
谁知西门落花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他才不过起个头,她就快一步地说道:“明天,我等着欣赏天灵公子你当狗爬的模样呵!”
这话一说,立时堵得他哑口怨言,比起初时志得意满的模样,如今只剩一脸的灰败。
“天灵公子还不走吗?难不成还想赌别的?”若是他还不识相,她可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多教训他一次。
谁教他自动送上门来,正好解解她的闷。
经过刚刚那一役,天灵长风已经彻底知道她真的不是好惹的,当下也不敢再嚣张以对,只好暗自吞下闷亏。
在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他转头走人。
气还在心头上,西门落花也懒得理会什么见好就收的道理,冲着他的背影一喊——
“记得,明天!”
“落花妹子、落花妹子……”
听到这恼人的长串迭呼,原本端坐在古筝前抚弄琴弦的手忽尔一顿,平静的脸庞微微染上一抹不悦。
告诉哥哥们多少次了,她得遵循娘的遗愿做闺秀,不再理会赌坊里大大小小的事了,可他们也不知是耳聋,还是被她往日办事的俐落给宠坏了,一个个全都像是离不开娘的奶娃子似的,成日喳呼的唤她个不停,害她屡屡破戒,真个是气死她了!
西门落花银牙紧咬地深呼吸,敛眉,可是当那粗壮的身影出现在眼帘时,她还是忍不住顺手抄起案上的一只杯子,往那打扰她宁静的始作俑者丢去。
“哇,落花妹子不用这么狠吧!”堪堪接住了那“暗器”,西门义涎着一张笑脸,小心翼翼地求饶。
“我说过这半个月不准你们上阁楼的。”
要是任他们这么打扰下去,那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娘亲希望的模样——一个大家闺秀?
“落花妹子,我们也知道你要闭关,可是……”即使明知道有杀身之祸,但这事还真得来劳烦她才行。
他们几个大男人才不敢擅作主张,否则到时要是惹火了落花妹子她,那可就真是吃不完兜着走了。
“二哥,有话就快说。”看着二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的心也软了,于是口气缓了缓。
“其实……是那天灵家派了总管来,说有事要与你谈。”
“不谈!叫他去学狗爬,别那么多的废话。”她想都没想的就说道。
如果那天那个天灵长风不要那么趾高气扬的话,或许她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光拿栋房子了事就算了。
可偏偏那厮的态度那么差,一双贼眼还在她身上溜啊转的,弄得她一肚子的火,就是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
“但是那天灵家好歹也是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么羞辱人,不好吧?”
“他天灵家有头有脸,咱们西门家就不有头有脸吗?他有胆要大哥去他家当长工,就别赌输了还鸡猫子鬼叫的讨人情。”
西门落花没好气的一哼,只要一想起天灵长风那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她的火气就这么熊熊的冒了起来。
“这……”西门义也无话可说,他怎会不知道他这妹子的性子。
她一向嫉恶如仇,满怀侠义之情,有时就连他们这几个大男人都要自叹弗如。
要不是她是个女儿身,只怕不论是在官场上或是在武林之中,都能大放异彩,成为首屈一指的人物儿。
所以他们哥俩几个,打小也没把她当成纤弱女人看待,一径让她依照自己的喜好去发展。
而她也乐得可以毫无顾忌的打抱不平,谁知他们那在上个月才过世的娘亲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总是不赞同。
在缠绵病杨之际,娘拚着最后一口气,要落花答应从此修身养性,免得将来找不着好婆家,向来孝顺的她为了让娘亲安心离世,所以答应了。
从此以后,本来有“四”个大男人的西门家开始别扭起来,原本总是一袭劲装的落花开始做起了姑娘家的打扮,她甚至还延请教席来教自己琴棋书画。
这原也是件好事,他们这些兄长应该要乐见其成,可偏偏落花习惯了大剌剌的豪气动作,如今却硬是要委屈自己随时注意言行举止,要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于是心中的气闷不由得快速累积,也造成了她的脾气宛若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只要他们做兄长的稍有不慎,就会被炸得七零八落的。
“就告诉那个什么鬼总管,今天日落前,我要瞧见他在街上学狗爬。”西门落花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但是这样着实对天灵老爷子说不过去啊!”西门义虽然也是很气那个天灵长风,但是人情世故总也是懂的。
人家怎么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么得罪了,只怕不是一件好事。
“那他们天灵家对咱们就说得过去了吗?”她理直气壮的反问,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哥哥们的憨直。
“这……”落花向来伶牙俐齿的,他一向说不过她,所以被她这么一堵,也哑口无言了。
该死的,他怎么忘了落花固执起来有多么的拗。
就在西门义急得冒汗,绞尽脑汁想着要再说些什么好排解事情时,突然一抹身影飞身过来,以潇洒之姿落在阁台之上。
“四姑娘,天灵家自是知道理亏,所以才派在下前来致歉。”唐傲云双足才点地,立刻有礼地朝着西门两兄妹打躬作揖。
“哼!你又是什么鬼?”西门落花嘴里朝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哼问着,但心知肚明这个人应该就是天灵家那个最近甚是出名的总管唐傲云。
所谓什么样的人就养出什么样的狗,所以对他她自然也不会有多好的脸色。
“在下是天灵家的总管,唐傲云。”
“怎么,现在是你那没用的主子躲在家里不敢出来面对现实,所以才派你这条狗出来摇尾乞怜吗?”
心中不悦的她一张口既毒且辣,她此刻已完全忘了大家闺秀说话不该这样的。
这一席话,只要是人听到大概都会羞愤难当,可谁知唐傲云却没有展现任何怒意,反而还弯起唇,勾勒出一抹笑意。
“四姑娘此言差矣。”他落落大方的反驳。
“喔,差在哪儿呢?”挑起了细柳眉,西门落花双手环胸地问。
“在下虽然是天灵家手底下的人,但却不是狗,来这里也不是来摇尾乞怜,是来谈一笔生意的。”
唐傲云一副昂然的样子,一点都没有那种寄人篱下的畏缩,反而隐隐让人感到一抹傲气散发。
“都一样啦!”对于他那不卑不亢的态度,她向来是最最受不了的。
这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既不猥琐可恨,又不傲气凌人,着实害得她满肚子的火不知该怎么发才好。
“你闯进这里,想必是有话想说,我劝你现在最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废话一箩筐,否则休怪我立时将你扫地出门。”
“我来自然是希望四姑娘能够高抬贵手。”唐傲云倒也干脆,开门见山地说出来意。
“不可能!”
“是吗?”
薄抿的唇角又微微地上弯,勾勒出一抹笑容,那笑,西门落花怎么瞧怎么碍眼。
“喂,你笑什么笑啊?”她忍不住质问。
“自然是笑四姑娘聪明一世、胡涂一时啊!甚至可以说是愚蠢。”
他的语气很轻,可是话才出口,西门义就忍不住惊骇的倒抽了口气。
这个伟岸的男人果真是好样的,这放眼望去,山海关内还没几个男人敢这样同落花说话,唐傲云恐怕是第一人了,这下只怕就算不被落花打得满地找牙,也得落荒而逃了。
毕竟落花要是牛脾气一起,就连他们几个兄长也拿她没辙。
“我……愚蠢?!”西门落花反手指了指自己,原本直视着唐傲云的丹凤眼倏地玻Я似鹄矗壑懈桥纭
“是的,四姑娘是愚蠢。”火上添油也不过如此,即便西门义已经小心翼翼地蹭近了他的身边,暗示性的直扯着他的衣襬,但唐傲云还是不卑不亢地说道。
就在西门义以为一场“腥风血雨”大战就要开启之际,西门落花却忽尔敛起怒容,笑意灿灿地问道。
哼,就冲着他有胆、敢这么对她说话的份上,她可以大发慈悲的先饶他一命,听听他说自己的愚蠢是从何而来。
可,他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她那系在腰际的软鞭已经很久没有拿出来活络活络了,他正好可以让她拿来练练身手,让她一扫这半月累积下来的闷。
“现在天灵家还顾全着咱们长公平的面子,所以派在下来谈条件,若是这次商谈没了结果,天灵老爷也不可能眼睁睁地见着自己的爱儿受辱,到时索性来个一推二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