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逃妻辜玫,你枉顾协议私自离家已三天,家中两老因过度思念而犯疾卧床,爷爷不堪打击亦已住院观察;若你见报后良心犹存,请尽速回家解释缘由,为夫念昔日情意,不予责怪。若好心人见报协寻,本人愿以三千万元答谢各位的帮助。
锡斯丹集团总裁 路奕。堤文西
这……这家伙!
辜玟火冒三丈的瞪着那篇头版,差点气得脑冲血。她绝对想不到他居然敢这么做?
可,上面刊载着她的照片,让她想赖也赖不掉!还有,上头粗俗的用词根本是在侮辱她!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能让一个大总裁发出这种稿子,可见他有多在乎你啊?”不知哪个家伙冒出个不识相的声音。
辜玟狠狠地送了一记白眼给他,抓下那张报纸低斥:“你们想捉我回去?我劝你们不必白费心机!”
“不行哦!三千万耶!我们这几个人已经说好要平分了,况且机会难得,你就站在我们眼前,夫人!你是想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你们想干嘛?”
她警觉的一退,那些人生怕她会随海浪消失一样,紧张兮兮地将她腾空架起,令她无法动弹。
“喂!你们不需要这么做,我自己会走!”她抗议着,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居然开始装聋作哑,随后把她丢进车子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饭店消失在海边,觉得欲哭无泪。
与离家时同样的夜色,她再度回到了这个原本她以为不会再来的地方。
宅第之中除了草地庭园有几盏装饰用的灯之外,屋子边缘的照明完全靠黄心水晶在做支撑,屋内却半点光亮也没有。
不过,警卫依然多如春天盛开的花朵,失去了交通工具,身上又没有半毛钱,逼不得已,她只得继续往前走。
景象和她当天离开时相似,教她觉得奇怪;这家人既然没有主人在家,那么她又为什么被指定送回这里?
什么叫两老思念过度犯疾?他们两个人在远远的纽西兰已经半年没回家了!何来过度思念?
什么叫爷爷不堪打击?他老人家健康过了头,再活个三百年都没问题!
什么叫为夫念昔日之情?他根本没有爱过她!
还有──她居然只值三千万?这种价码根本养不起她房间里的喀什米尔地毯。
按捺不住的火气直线上升,她敲着门开始低吼:“路奕大总裁,你最好出来把话说清楚!”
等了几秒──没有声音。
她吐了口气,这才缓缓地开门,初时立在门边,她感觉屋子内暗得出奇,本能的伸手找寻电灯开关,却发现连平时的警示灯也找不到了。
“老……管家未免太不尽责了吧?”她埋怨了一句,转头又喊:“到底有没有人在家啊……”
话还没说完,室内的灯光突然全数亮了起来,一时间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吓坏她的是屋内并不是没有半个人,而是聚集了起码约四五十个人。
客厅里也被精心装饰过,正堂上挂了个大大的红寿字,贝威就站在字的下方,笑嘻嘻的看着她。
除了贝威,身旁还有路奕的父母,以及一竿子公司的亲戚主管们,依然是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怎么回事?”
她面色僵硬的瞪着路奕,他则好整以暇的立在楼梯口,唇边的笑意惹得她更觉莫名其妙。
眼前的阵仗看起来不小,但……好象全冲着她来似的?
“你到底在玩什么?”
“你没有遵守约定,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路奕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哪里没有遵守约定?是你……”她眉头一蹙,发觉隐瞒的事情也到了必须坦白的时候。
她转而面向贝威和路奕的父母,冷声道:“你为了权位而娶我,这项协议我可是一直信守承诺,始终没有向这个老家伙提起过,我不懂,你还有什么资格批评我?是你自己说过,在我认为可以离婚的时候,你绝对会同意签字;现在呢?你不仅一直拖延,还登这个……什么烂头版!”
她无法抑制的怒火终于爆发,这些年来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知道她爱上他之后,却始终无法得到结果的惶然心情谁可以了解?
她只想完全脱离这个环境,离开这个永远不会爱上她的男人,难道这也有错?
路奕面不改色地走到她面前,深深地凝视她眼眶中的盈盈水光,他明白她的委屈。
“这些事,我已经向爷爷解释过了!否则他不会允许我发布那份俗又有力的头版告示。”
“那好呀!老家伙,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该放弃要我弄什么菜了吧?你该处分的人是他!”她指责。
贝威只耸了耸肩。
路奕接口道:“当然,爷爷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我,所以他已经说明了处罚我的条件。”
“很好!”她愈听愈不明白,“那你们登那篇报导是怎么回事?你们不顾面子,我还想做人!”
“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不知道要到哪里找你。”路奕坦言,他自她消失的那天开始即无法成眠,他欠她太多解释,可她为什么听也不听他说什么就消失不见?
“据了解,那些人说你快乐的在海边捉螃蟹?”他悲情地说,“你真这么无情?”
“我不捉螃蟹,难不成游泳?”她白了他一眼,提醒他,“你到底要我回来做什么?那些无谓的解释我不想听了,我感兴趣的是你签字了没?”
“你还是这么坚持?”
“废话!我哪一次不是签好字然后等着你?你既然已经向大家坦承,那我们的关系应该明朗化了,不是吗?再说,他们处罚你的方式,最严重也不会叫你去死,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你错了!”他对她的说法大大的摇首,“你已经看到我在报纸上写的是──你是我的妻,而我是你的夫;一旦公诸于世的新闻,想改变亦是相当困难了。”
“什么意思?”她更迷糊了,而眼前的这一家人,全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又是什么意思?有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她忙往门边一退,准备随时可以逃出去。
“爷爷给我的处罚,不成功犹如宣判我的死刑,你说重不重要?”路奕说着,意味深长的望了贝威一眼,他需要空间和她好好谈谈,所以他亦走了出去。
“不可能!”她压根儿不相信,“什么处罚那么严重?”
“把你再娶回来,真真正正的娶进门。”路奕定定的看着她,深情款款的眸光里,犹如……她梦里的展子谦对古钰儿深切的爱恋。
可……不可能的!她冷漠的摇头。
“别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你该去娶一个像静芳那样温柔贤淑的女人,而不是我。也许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你都不会爱上我,我不想再掉入同个漩涡里,太……太痛苦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他轻声问。
她冷哼了声,指了指在场的众人。
“有谁不知道你对静芳的思念有多深,你当大家全瞎了,但我没有!我是自私的,若你心中有别人,我不会再选择介入。”
“是!我心中有一个人。”他颔首,凝视着她眼底闪过的受伤,静静地说着:“又或者,应该说,在好几世以前,我就一直深爱着这个人,我对她的亏欠数不清,每一世,我都带着这满满的歉意为寻她而来。”
“哦?那……你何不去娶静芳的牌位?”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被他轻易的扎了满身;她早就知道回来会听到这些不是属于自己的思念,她不想再纠缠,她快要崩溃了!
“我到她的墓前去请求她的谅解。”他直接走向她,她正低垂着头,似乎不想再开口了,可他还是继续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要娶你!更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所以才会无法下笔签字离婚,早在之前的几世,我已经爱了你好久、好久!我不想再放开你,所以我和你依然会生生世世纠缠下去。”
蓦然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首的瞬间,他呼吐的鼻息热辣辣的撒在她脸上,她还来不及说话,他便吻住她的唇,深切的索取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
似乎有一丝酒香混杂其中?
他找回了脑中片段的记忆,那晚在酒吧,他就是因为这个气味而恋上了她吧?又或许──那是开启他几世以来纠缠或遗忘情感的钥匙!要他以无法自拔的爱去包容她的开始。
“你……你……你神经病!”原本白雪般的双颊瞬间染上两朵红云,这里可是很多人在耶,他怎么可以吻她?还有……他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他手中拿了只盒子,掌心四方型的大小,由前端开启,一只翠玉戒指映入她眼帘的时候,她的心一阵强烈波动和起伏,就像是找回遗落已久的失物般。
“这是从拍卖会上买来的戒指。”他缓缓的诉说着,“当我得到它的那天,即高烧不退,直到在梦境中找到答案,我才醒过来!我不知道那是否真实?可我却认定它的确存在!我去找了卖家,玄妙之处在于他当初肯将戒指交给我,是因为他亦在梦中看过我。”
“梦?”她茫然地望着手中的戒指,彷佛有股力量自戒指注入她的体内,她的心跳愈来愈快,断断续续的梦境也正逐一拼凑在一起。
“展子谦!”
当他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震惊地看着他。“你……你知道?”
“我终于明白那天你为什么激动?”每日夜里,他从她的梦呓里渐渐了解她亦为梦所苦:“原谅我!我深信我们之间有着好几世的情缘,我醒悟的时间太晚,让你受尽了委屈,我恳求你的原谅,不论我是展子谦还是路奕,我没有办法不去爱你,真的。”
“你……你相信那个梦?相信、相信……”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她得到了古钰儿最想要的结局吗?她终于盼到了他回头看看她?回头哀求她的原谅了吗?
可,无法克制的泪水如决堤般,她所有的委屈以平反之姿宣泄而出。
“我……我不再是一厢情愿了吗?”
“你没有!这是我预备要给你的解释,谁知你却突然不见,害我担心不已。”他缓缓地把玩她细长的发丝,埋怨的口吻尽诉连日来的心惊胆跳和担心害怕。
筹措这场宴会,他可是赌上了生命和尊严,若无法成功,他和整个集团将成为业界的大笑柄,他的确给了她一个很大的面子,要她回来踩它都在所不惜。
“我怎么知道是这个?”她怒眉一展,不满极了!“你自己也说,早知道、早知道!你写的那封烂信,又没有说要讲这些。”
“先说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再说,你无情的到海边追浪,我都没有说你呢!”
“不然呢?我要哭哭啼啼的求你快点来爱我吗?”
“你一天到晚和我斗嘴,哪里肯哭啊?”他微皱起眉表示不满。
“你的意思全是我错喽?你登那种报导才叫气死人好吗?”
“辜玟,你非要和我吵吗?”他终于忍不住的低吼。
“不然呢?路奕大总裁?你再啰唆我依然会逼你签字,信不信由你!”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受委屈的人是她耶!她不把他当牛用,难消心头之恨。
“辜──玟──”他放下玩弄发丝的手,蓄势待发的怒意正酝酿着一件事;这女人──他绝对有方法治她。
“你真的很爱叫我的名字,我明明在你面前,你有必要这么大声叫我吗?”
比起尼古拉二世的婚戒,这只在几世以前就属于她的玉戒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