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欲回归- 第17节

“拉莫妮卡，不……”本来还有能力应付卡尔一击的海龙王在这时突然慌了手脚，仓皇间身子一斜将爱女护在了怀中，而就在同时，卡尔忽一变招儿，下劈一刀清脆地砍下了海龙王操纵绿光的那条手臂。

卡尔不等收招儿，又再一次朝海龙王攻去，因为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突然找到了老海龙的软肋——他怀中抱着的紫发女孩儿。

卡尔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每一招儿都是不遗余力地攻向海龙王怀里的女孩，而海龙王在左躲右闪中已然身中数刀，垂垂可危，眼看着便将性命不保。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海龙王眼中精芒一闪，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咬牙将自己的女儿往远处一抛，而空出的那条手臂则不顾卡尔的刀劈，如幽灵一般以命搏命似的突然扣住了卡尔的额头。

“灵魂破灭！”

灵魂破灭，海龙族一生中仅可使用一次的神技，被击中者将灵魂消散，必死无疑。

第三十章　牺牲

　

就在千古施展定身法控制住了海龙王，怀特妮的长剑亦逼上公主拉莫妮卡的脖颈之时，三王子辛吉奇也率领着仅存的八位白熊勇士成功地破门而入。

“守住大门！”辛吉奇向手下一声呼喝后，便快步地朝王座这里奔来，“二哥，千古军师，得手了吗？”他一边跑，一边兴奋地喊着。

此刻的二王子赛特脸色惨白地抚在卡尔的身上一声不吭，浑身更是颤抖不已，待一脸血污的辛吉奇风尘仆仆地赶到自己身前的时候，他才痛苦地从自己的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大…哥…死…了……”

忽闻噩耗，辛吉奇那壮硕的身躯突然猛颤一下，若不是背靠王座支撑着身体，他肯定会仰面栽倒过去。现场不仅是他，包括千古、怀特妮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现在，躺在地上的，如同睡着了一样的白熊卡尔，真的被海龙王的“灵魂破灭”杀死了吗？

极地王国伟大的元帅，即将为我们带来光明与希望的带头大哥，卡尔。极地咆哮殿下死了……千古注视着趴伏在卡尔尸体上哭成一团的两位王子，他思绪万千，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卡尔死了，那么他们所有人的一切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虽然生擒了海龙王德彪西。深渊，虽然可以以此来威胁三海国联盟退兵，虽然可以通过格陵兰的力量返回卡里姆多，但是以后呢？千古深深地明白这一点，没有了精神支柱卡尔的极地王国，就好象入港的游船失去了灯塔的光辉一般，没了生气。

谁来带领极地比蒙返回卡里姆多？谁来统帅兽人的大军与敌人作战？那个战无不克、攻无不胜的极地霸者，他那近乎至高无上的地位，究竟谁才可以代替呢？显然，赛特不能，辛吉奇更是不能。他们都是功勋卓著的不凡将才，但却永远成不了民族的象征，王国的领路人。

辛吉奇王子从慌神中猛醒过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轮起骨锤砸向海龙王，幸好被一旁的怀特妮与赛特拦住才未能酿成大祸。

“二哥，你为什么拦着我，我要敲碎这个海长虫的脑袋，为大哥报仇！”辛吉奇悲愤地咆哮道。

“三弟，别卤莽啊，你不能杀他，我们极地王国的几十万人民的性命可还都悬在他的身上啊！”赛特劝道，显然，他还算保持了冷静。

“辛吉奇殿下，赛特殿下说得极是，现在还不是严惩凶手的时候，我们需要利用他结束这一场战争，而后还有更伟大的回归梦想需要实现，我们不能让卡尔殿下白白丢掉性命啊。”怀特妮也是适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辛吉奇思来想去，最后终于长叹一声，凄怨地丢掉了手中的锤子，颓然跌坐在地上没了精神，口中自言自语道，“没了大哥，还谈什么回归卡里姆多，这是天亡我们极地王国啊……”

听了三弟凄婉地慨叹后，赛特也是深有感触，他也不知道在失去了大哥以后，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顺利实现的，以前卡尔在的时候还不怎么觉得，可是当他真的永远地离开了众人，自己才发现原来他是那么的不可或缺。

怀特妮掏出绳子将海龙王与他的女儿分别捆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类似定身这样的法术对付具备魔力体质的人是不会支持太久的，现在，在场的只有她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她也深知这位刚刚逝去的白熊王子对于极地人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但是现在，她还不得不为自己的深海比蒙同胞考虑，如果极地比蒙从此一蹶不振了，那么她族人的回归梦想自然也就跟随着破灭了，想到这儿，她柔声提醒道，“二位王子殿下，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尽快做出打算吧，现在我们可是都处于高度的危险当中，不但自己的性命有危险，外面还有几十万的人民等待着我们得手的消息呢。虽然卡尔殿下牺牲了，但是他并没有白死，我们抓住了格陵兰的海龙王，我们完成了回归卡里姆多的第一步！”怀特妮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道。

赛特一字一句的听着，从始自终都没有开口反驳，一直到她说完方才凄然叨念了一句，“怀特妮女士，你不明白的，我们已经彻底失败了，没有了我们的哥哥卡尔，无论是击败强大的海族，还是重返卡里姆多，那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啊，没意义了……”辛吉奇听二哥说到了伤心处，又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望着泣不成声的两位魁伟熊人，怀特妮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伟大的传奇人物卡尔。极地咆哮王子才与自己匆匆见了一面就壮烈牺牲了，此前家族所安排的和亲计划也因此夭折，怀特妮此刻自然是没有心情与在场的人讲述自己“未婚丧夫”的感受，也许这种事情将无人再提起，自己与白熊卡尔的因缘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想到这儿，她不仅哀叹了一声，不可名状地痛苦袭胸而来。

“那个，没有了卡尔殿下，大家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吗？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就在大家陷入绝望的痛苦中之时，千古怯怯地声音突然在肃静的大殿中响起。

赛特抬头望了望眼前的“新近军师”，突然眼前一亮，腾身而起抓住千古的肩膀，兴奋地乞求道，“千古军师，我们知道您神通广大，是被女神艾西雅祝福过得伟大祭祀，您一定有办法让我的哥哥起死回生吧？您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面对着赛特火热的目光，千古怯懦地垂下了头，再一次陷入沉默中没了下文，一旁的辛吉奇看在眼里，也是一下子窜了起来，半跪半爬地来到千古身边，抱着他的腰背恳求道，“千古军师，您就救救我的哥哥吧，救救我们几十万的极地子民吧……”

现在，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千古这个柔弱的身躯之上，似乎一瞬间，他便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

第三十一章　重生

　

十年，当岁月宝镜再一次充满能量的时候，他就可以带着小芳永远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生活的世界。到那时，也许自己还是一个靠着降妖捉怪兼看风水过活的小小茅山士，当然，如果再幸运一些的话，小芳可能会答应嫁给自己，然后两个人隐居在某个小山村中过着男耕女织的朴素生活，幸福而平淡地了却残生。

可是，现在自己还能够那样选择吗？

卡尔战死了，一个本来就游走在命运边缘的顽强种族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甚至惨遭海族侵略者的屠戮；卡尔死了，两位王子御弟会为他扼腕，美丽的露希丝圣女会为他哭泣，甚至整个极地王国会陷入无限的悲痛之中，而这一切自己本来是可以挽救的，那么，应不应该在此刻挺身而出拯救他们呢？

千古犹豫了。

卡尔活着的时候，把自己当作是异姓兄弟，帕特莱利长老曾许诺说要为自己争取皇姓，更别说银狐哈里斯大人还是自己义妹小芳的救命恩人，甚至整个极地比蒙民族都在朝自己微笑着，这些恩情是否值得自己贸然一试，在这样的盛情之下，难道自己不应该为他们贡献出绵薄之力吗？

甚至，为他们哪怕承担下永远无法回去的风险……千古的脑中显然是在不断的进行着思想的斗争，也许下一个决定就将改变自己或者整个极地王国的命运……

海龙王德彪西。深渊虽然此刻被绳索捆住，但是为君者的气质与风范却丝毫没有从他的脸上被抹去，高傲、目空一切是他一直不变的表情，当他听到说千古正在犹豫到底救不救死去的卡尔的时候，他真的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用一种近乎于讽刺的语气奚落道，“那位捉住我的人类法师，不要在那里装腔作势地哄骗这些无知的兽人了，难道你还有令死者复生的本事吗？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你以为你是谁？一万年前，纵横三山五洋的死神。华耶吗？我倒是听说，最近卡里姆多有一个自称是华耶二世的死灵法师，那不会就是你吧，年轻人？”

本来，当他刚一出言，辛吉奇就想冲过去用拳头让他住嘴的，但是当听到海龙王说话内容的时候，他一瞬间便丧失了教训人的兴致。是啊，让死者复活，这样的事情就算想想都是亵渎神灵的行为，一万年前，在古典之上确实记录了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死神。华耶，亲手结束了两位战神爱侣性命的神之罪人，传说他有令死者复生的能力，可是那毕竟是传说。

再看看眼前这个懦弱的人类，怎么看都不可能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伟大力量，即使他曾经证明过自己的不凡，但是与神相比，他仍然近乎于一个零。

“千古军师，是我们为难您了，强迫您做些无意义的事情，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对不住了……”赛特也是感觉到了彻底的绝望，抱着卡尔的尸身茫然地朝千古赔着礼。

“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还你们一个卡尔，但是无法将你们的哥哥、极地比蒙的大元帅、王国的领导人复活，这样的一个卡尔，你们要吗？”千古轻轻地问道。

“军师，您，您说什么，恕在下愚钝，能不能再说得明白一些？”赛特急迫地问道。

千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到此刻才下定了决心一般，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是茅门的高级秘术，叫做‘移魂大法’，与海龙王的‘灵魂破灭’一样，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当死者过世还没有超过六个时辰的时候，施展此法，可以让施术者的灵魂与死者的躯体融合，复活后的性灵将兼具施术者的意识与死者的经历，成为一个独立的生命，当然，一旦施展成功，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原来的卡尔与我千古本人……”

“吁……”虽然千古提出了一个拯救极地的办法，但是当场所有的人听后不免产生了一阵唏嘘。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让死者复活的法术，这简直是太耸人听闻了。

“这位千古军师，虽然我不知道您所说的这个法术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效果，但是我知道，一旦施术完成，您将带给我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卡尔王子，而您，则将代替他长眠于此，是这样吗？”怀特妮缓缓地说出自己的看法，而她看千古的眼神则更多了几分异样。

“恩，是的，简单来说是这样的。”千古默然。

“您的牺牲实在是太大了……”注视了千古良久，最终，怀特妮不得不又感慨了一句。

赛特与辛吉奇费了好半天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犹豫再三，赛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不忍请求，“军师，您的恩德我们极地比蒙将永世不忘，您的功绩将在我们比蒙子孙中口口相传、代代相继……拜托了……”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