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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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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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魏营里立时冲出一队魏军士卒。

“我是信陵君,快让我进营。”信陵君焦虑不已,回头一瞧,只见秦异人离他不远了。

“信陵君?你真是信陵君?”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士卒之口,人人一脸的惊奇。

魏王要信陵君小命的事儿,已经传遍魏营了,信陵君赶到魏营,这不是自投罗网,自己寻死吗?

“真是信陵君。”有一个士卒把信陵君一通打量,一阵狂喜,大吼道:“是信陵君!是信陵君!我们立功了!立大功了!”

信陵君是死罪,他们抓住信陵君就是奇功一件,谁能不喜?

“抓住他!”一群士卒仿佛吃了蜂蜜似的,欢喜不已,蜂涌上来,要把信陵君拖下来。

“住手。我是堂堂王孙,即使我有罪,也不是你们这脏手能碰的。我要见晋鄙。”信陵君沉声喝。

“你还敢横?”士卒很是不爽。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理。信陵君再怎么着,也是魏国王孙,身份地位非同小可,比他们这些出身低贱的王孙高得太多了,只得停了下来。

“走!”信陵君一夹马背,对着魏营就冲了过去。

“拦住他。”秦异人率人冲来,大喝一声,道:“魏无忌冒犯本公子,本公子要亲手砍了他的头颅。”

“秦军?”魏军士卒一见秦异人一行人冲来,大是惊恐,发一声喊,风也似的回营里去了,把营门关起,如临大敌。

他们是谈秦色变,乍见秦异人率人冲来,还以为是秦军来攻,个个心惊胆跳。

“快,去禀报上将军,虎狼秦人攻营来了。”魏军士卒吓得不轻,谎报军情。

立时有人去禀报晋鄙。

晋鄙正在中军帐中饮宴。他这上将军,做得实在是太悠闲了。自从大军驻扎在赵魏边境起,他这个上将军就没有事儿可做了,除了饮宴作乐外,他都不知道时日怎么打发。

偶尔,他也一时兴起,率人出营去打打猎。大多数时间,还是窝在中军帐饮宴作乐。

“禀上将军,信陵君来了。”一个亲卫快步进来禀报。

“什么?什么?信陵君来了?”晋鄙一双眼睛瞪得滚圆。

信陵君要是到魏营,那是自己找死,打死晋鄙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上将军,别来可好?”信陵君的声音响起,在朱亥和毛公他们的簇拥下,大步而来,压低声音,冲朱亥,道:“直接打杀便是。”

“真是信陵君!你来得太好了!给我拿下!”晋鄙听清楚了,又是狂喜。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啊。

“禀上将军,秦军攻营了!”又一个亲卫快步冲进来,惊惶不安,叫嚷起来。

“什么?什么?秦军攻营了?”晋鄙心头狂跳,手一颤,手中的青铜酒爵掉在地上,酒水四溅。

第六十二章 袖中金锤

魏国本是战国初期的霸主,自从秦国崛起后,魏国就遭到秦国的进攻,丢失了大片的土地城池,不得不把都城从安邑迁到大梁,为的是避秦祸。

乍闻秦军攻来的消息,这对于晋鄙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当头一棒,当场就傻了。

对于秦军,谁个不惧?哪个不怕?

“就你这样,也配做上将军,真是丢大魏的脸!”信陵君把晋鄙惊慌失措的样儿看在眼里,大是鄙夷。

他却忘了,他对秦国一样是怕得要死,只是大哥在说二哥,鼻子在说眼窝,自己不觉得。

“上将军,该怎生办?”亲卫惊惶失措,完全没了主意。

“快,传令,紧守城池,不得出战。”晋鄙这才惊醒过来,慌里慌张的问道:“秦军几多?”

已经发布命令,这才想起问秦军的人数,真是乱盖,哪有这样的上将军。

“只发现一小队,不过两百来人。”亲卫忙禀报,再加上妄自猜测:“这一定是秦军的斥候,秦军主力就要来了!就要来了!”

“对对对!”这完全是猜测之词,晋鄙却是一颗头颅点得跟啄米的小鸡似的,一个劲的赞成,道:“准是这样!准是这样!”

不求实际,不仔细查探军情,想当然而然之,这就是魏国被秦国压着打的原委所在。

“看住信陵君。”愣了一阵,晋鄙这才想起,他这个上将军应当去查看一番,命令亲卫把信陵君看住,这才带着人快步而去。

一群亲卫把信陵君一行人围在中间,朱亥想要下手击杀晋鄙也不可能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晋鄙离去。

“该死的秦异人,你坏了本公子大事。”信陵君在心里大骂秦异人。

若不是秦异人追来,惹得晋鄙前去查探军情,他就有机会击杀晋鄙了。

晋鄙忍着一阵阵心惊,来到营门旁,登上哨亭,瞪圆眼睛,朝外一瞧,只见秦军不过两百来人,暗松一口气,扯起嗓子问道:“不知秦军为何来攻?”

我追信陵君的,什么攻营不攻营?秦异人颇为惊讶,转念一想,立时有了主意,道:“来人可是晋鄙将军?”

“正是老夫。”被虎狼秦人记住了,那可不是好事,晋鄙强忍着心惊,问道:“不知你是何人?”

“我是秦国王孙异人。”秦异人大声回答。

“原来是异人公子。晋鄙这里有礼了。”晋鄙一张古铜色的脸上立时泛起笑容,很是亲切,就是见到老祖宗也不过如此,抱拳冲秦异人见礼:“不知异人公子率人前来,有何要事?”

“晋鄙,你听着,魏无忌与我有深仇大恨,我要杀他报仇,你把信陵君交给我,我就离开。”秦异人沉声喝道,吼声如雷。

一定要在气势上压住晋鄙,才能逼他交人。

“信陵君?”晋鄙惊讶不已,又是暗中松口气,原来不是攻营,只是追杀信陵君,晋鄙的惊惧立去,又是神气活现了,道:“异人公子,这事儿不好办啊。信陵君是大魏的罪人,他犯了死罪,得由大魏正法。”

杀掉信陵君,这是天大的功劳,晋鄙岂能把这功劳拱手相让?

“晋鄙,你听清了。魏无忌做了赵国上将军,与大秦为敌,本公子这是为大秦除奸,你不交出魏无忌,就是与大秦为敌,后果你想得到。”秦异人的声音很冷,如同来自九幽地府,很有威慑力。

果然,晋鄙神气活现的样儿荡然无存了,沉吟着道:“异人公子,这可不好办啊,能不能通融通融。”

信陵君本是魏人,当了赵国的上将军,这是秦国的死对头,秦国追杀他也在情理中,晋鄙就是有心想不交也不成了。只是,要他交出信陵君,就是失去天大的功劳,他能甘心吗?

“没得通融。”秦异人沉声道。

“异人公子,给你头颅行不行?”晋鄙想了想,仍是不想放弃这功劳。

只要信陵君死了就成,给头颅也不是不行。

秦异人还没有说话,只听晋鄙又道:“异人公子,想那魏齐,得罪了范睢,不是交头颅就成了么?我们依此例,可好?”

魏齐差点害死范睢,范睢复仇时,秦昭王一纸国书,追得魏齐无路可逃,最后不得不自己抹了脖子。魏王为息秦昭王之怒,命人把魏齐的头颅送到秦国,这事才算平息。

依照这先例,可以让晋鄙得到功劳,又可以平息秦国的怒火,一举两得。

“公子,可以趁机向晋鄙要些好处。”黄石公精明人一个,立时提醒秦异人。

“是呀。”尉缭很是赞成这提议,道:“晋鄙想立功,若公子给他这机会,他一定很欢喜,公子趁机要好处,他一定会给。”

这绝对是捞好处的良机,秦异人沉吟,道:“晋鄙,你要是答应我几个要求,我可以准许你的请求。”

“异人公子,请讲!快快请讲!”晋鄙大喜过望。

若他杀了信陵君,既可以立功,还可以用来吹嘘,表忠心,以后就更得魏王的宠信了。

更别说,他用信陵君的头颅,平息了秦国的怒火,这又是一功,他真的是很欢喜。

“第一,你不能与信陵君多废话,直接杀掉。”秦异人提条件了。

“这……”这条件也太轻松了,轻松得晋鄙有些难以置信,张口结舌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定!一定!”

“异人公子,为何要如此?”晋鄙又是好奇心大起,大声问道。

这问题不仅仅晋鄙好奇,就是黄石公和尉缭,还有蒙武他们也很好奇。

“这就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你切记切记,莫要靠近那个朱亥,他袖中有一柄金锤,若你靠近了,他会暴起发难,击杀你。”秦异人沉声道。

只要晋鄙不与信陵君废话,直接击杀;不靠近朱亥,晋鄙也就不会死。晋鄙不死,信陵君就不会夺取魏军,对秦国没有威胁了。

其实,晋鄙的死活,秦异人才不关心,只是,晋鄙眼下还不能死,需要他来控制魏军。

“他会击杀我?”晋鄙差点失笑出声,他是当笑话听的,并且是当最好笑的笑话听的。

好在他反应快,没有说出来,而是一个劲的道:“异人公子放心,我一定照你说的做!一定照办!”

“你记住,切记切记。”秦异人仍是不放心。

“一定,一定。”晋鄙应声虫似的,重重点头应承。

“你斩杀信陵君,是奇功一件,我成全你。不过,这得看你能出什么样的价钱?”秦异人开始捞好处了。

“异人公子,你请放心,我绝不与秦国为敌。”晋鄙是巴不得远离秦军,躲得越远越好。

“不够。”秦异人摇头。

“粮草,五万石。”晋鄙不得不给出实际的好处。

粮草对于秦军来说,太需要了。秦军劳师远征,粮草全靠从秦国运输,若是能就地筹措到粮草,这对秦军来说,有着天大的好处。

“二十万石!”秦异人狮子大开口。

“异人公子,这太多了吧?”晋鄙暗暗叫苦。

二十万石,不是小数目了,是魏军粮草的一半。

“信陵君是魏国王孙,他做赵国上将军,与大秦为敌,魏国还想置身事外?”秦异人沉声喝道。

不管怎么说,信陵君是魏国王孙,他做赵国上将军与秦国为敌一事,魏国会被迁连。晋鄙语塞,道:“就依公子,二十万石粮草,明日送到。”

为了息事宁人,晋鄙是巴不得立时了结这事。

“还有,割地二十城。”秦异人仍是没有满足。

“异人公子,这事我作不了主,得向君上禀报。”晋鄙微一沉吟,道:“不过,异人公子莫要担心,我想君上一定会允准。”

魏王胆小怕事,谈秦色变,这条件他一定会接受。

“以一将死之人换得如此好处,公子了得!”黄石公、尉缭、蒙武冲秦异人一竖大拇指,赞不绝口。

信陵君反正都是要死的,用来捞了这么多好处,的确是了得。尤其是二十万石粮草,这对于秦军来说,是雪中送炭,太需要了。

“我等着魏无忌的头颅。”秦异人没再提条件了。

能捞到这么多好处,已经很不错了,再捞也捞不了什么好处,见好就收。

“公子,请等着。”晋鄙大是放心,终于把这事了结了,喜滋滋的离去。

斩杀信陵君,是一件大功;再平息秦国怒火,又是一件大功,今儿在中军帐饮宴,就捞到两件天大的功劳,晋鄙大是欢喜,走路都在飘,如同踩着风火轮似的,风风火火直奔中军帐而去。

“晋鄙来了,你做好准备,一有机会就出手。”信陵君在朱亥耳边轻声道。

朱亥没有说话,重重点头。

信陵君的盘算很好,却是给晋鄙的话吓了个半死。

“信陵君,你来大营,是要杀我,是不是?”晋鄙快步进来,冲信陵君劈头盖脑的喝问,喝声如雷。

“你……你怎么知道?”信陵君彻底傻了,一双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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