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目聚神,勉力集中心思,然后睁开眼,将药油均匀地抹在她的背脊、手臂,再运气子掌心,按着穴道、筋骨的位置,从肩颈、手臂、再到背脊……
她觉得他的手掌好热,身上的肌肤随着他的手掌移动,都像要着火似的。
他的指掌很有力,一寸寸地按揉她的筋骨,舒服得让她快要呻吟出声。
随着厉痕天运功揉捏,药油被热力煨出一股浓冽香甜的气味,熏得她昏昏沉沉的……
“二爷……”她慵懒地低唤。
“二爷?”没听到回应,她又喊了一次。
“……什么事?”他不情不愿地出声。
此刻的他,已经满头大汗,一面要运气行功,一面还要全心和她活色天香的裸背对抗。
“紊儿喜欢二爷……”
“……”
“紊儿最喜欢二爷了!”她加强说道。
“好了,别动。”他一掌压住她的背心,不让她乱动。
“二爷……人家好热……”别紊在床榻上情不自禁地扭动了一下,浅浅淡淡地低声呻吟道。
闻到香郁的花味,他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肩。“紊儿……”
“紊儿……觉得越来越热……难受……”
她开始想要翻身,他一见不对,手掌立即再压制住她的背部。
“紊儿,再忍一会儿,等我给你推拿一周——”
不知是她的力气突然大增,还是手掌上的油液太过渭腻,制不住娇躯,她竟然一翻就翻过身来。
此时,他才惊觉她的脸色异常潮红,双眼也迷蒙得像要滴出水似的,漾着娇情媚意,撩动他的心神,教他几乎难以自持。
“二爷……紊儿最喜欢二爷……”她又说了一声,撒娇似地举臂挂到他的颈子上,然后半坐起身,整个人贴进他热度正急剧上升的怀里。
“紊儿……”
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花香,感觉到她胸前美得极致的柔软起伏正贴在他的胸口上,紧得没有一丝缝隙,他的脑子也逐渐浑沌晕沉,身体深处像是着了火般,需要找寻出口发泄……
终于,他忍不住低下头,用力抓着她,狠狠地吻住她的粉唇,用他的唇舌、他的双手,与她热烈交缠、抵死厮磨、虔诚膜拜……
忽然间,一个念头飞快掠过脑海,他倏地清醒过来。
他抓着她的手臂,观察着她不太寻常的热切反应,仔细嗅闻她肌肤上的药油香味,然后,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春药?雁鸣飞,我要杀了你!”他咬牙说道。
“二爷……人家好热……热得难受,怎么办……”
她无助地低吟,眼神迷乱地主动抱住他,小脸在他胸口处蹭来蹭去,下意识地汲取他身上布衫的清凉气息,而她自己身上的单衣,早就被揉得不见踪影,整个人几乎一丝不挂了。
“紊儿……我们误中春药了。”他勉强拉开她的手臂,不料见到她细致诱人的裸躯,意念一动,几乎又要欲火焚身了。
“嗯?春药?”她迷迷糊糊地重复道,身子还是努力地偎向他,并且伸出了手,想再抱住他。
“紊儿,停住!”他咬牙握住她的手腕,额际浮出豆大的汗珠,觉得自制力就要溃堤了。
没想到别紊异常的不配合,还对他的命令答非所问。
“紊儿喜欢二爷……二爷有可能也喜欢紊儿吗?”她的小脸忽然变得好严肃。
“紊儿……”
“与虎谋皮啊……”她吃吃笑了出来,然后突然紧紧抱住他。
“二爷……请不要拒绝紊儿……”
别紊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十分惹人怜爱。
他叹息一声,对她投降了,不想抗拒了。望着她的眼眸,他不再掩饰眼中已被她点燃的熊熊火焰。
她沉静下来,张着大大的眸子瞧着他。
他慢慢向前倾,将她压回枕被之间。
别紊浑身轻轻一颤,安静地躺在他身下,凝眸望他,一瞬也不瞬。
厉痕天俯下身子,覆上她的身,义无反顾地将她一起拉入狂热眩目的烈焰中,一起焚燃……
第八章
在厉痕天的默许下,别紊有如新婚妻子一般,满面娇羞地侍候他更衣。
他静静地望着站在他身前,贴心地为他更衣的紊儿。
她为他穿衣的动作十分利落,丝毫不含糊,像是做过了千百遍似的。
“你以前……也是这样天天侍候凤栖穿衣吗?”他问道。
“是呀!我和芝儿、缇儿,十年来都是这样服侍阁主的!”紊儿想也没想便马上点头。
想到她的手曾如此熟练平稳地天天为另一个男人穿过衣裳,他的心头就莫名地冒出一股火气。
郁闷地推开她的手,他自行整理身上的衣着。
“二爷,怎么了?”她一头雾水,不明白地看着他忽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您在生气吗?”
他依然不说话。
看着他的脸色,她想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二爷,您……在吃阁主的醋吗?”
“胡说!”他干脆转过身去。
唔,有进步。
她的唇畔忍不住上扬,想了一会儿,试探性地伸出手,从后方轻轻地抱住他的腰身。
他的身子倏然一僵。
原本她猜想他会把她甩开的,但他只是不自然地僵住,并没有推拒,她拼命压制着内心怦然高涨的翻腾情绪,小手紧紧地揽住他,小脸也贴上他的背脊。
哇,简直是大大的进步哪!
早知道,她就让二爷赶快把她给吃了,这样就不必跟他迂回这么久了!
“二爷,不管您是不是听得腻了,紊儿还是要告诉您,紊儿最喜欢、最喜欢二爷了!若一辈子都能这样服侍二爷,紊儿死而无憾!”她在他后背蹭了蹭,觉得他的身躯好强壮、好温暖,真想就这样抱着他不放开。
厉痕天怔怔地低头,望着腹前几乎无法交握的两只小手。
她是如此娇小,伸展了双臂,却连他的腰身都无法完全圈拢,怎么会对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呢?
他正想抬手拉掉她的双手时,她竟然先放开了他,跳到一边转动手臂。
奇异的空虚感顿时袭向他,有一瞬间,他很想回头伸手将她揽回怀里,不让她离开他身边。
她没注意到他古怪的表情,试着甩了甩手腕,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唉呀,我发现筋骨的酸痛好很多了耶!没想到雁公子的活络油这么有效,只推拿一次就好这么多——呃!”她忽然顿住,小脸羞得绯红。
她赞美药油时原本没想太多的,但厉痕天闻言却转过头来,眼神奇异地瞪住她,她这才想起昨夜那瓶药油害得他们意乱情迷……
“虽然、虽然……虽然副作用也太奇怪了一些……”她随即改口,窘得只能不停地嘿嘿干笑。
手臂的酸痛减轻了,但腰身以下……的酸痛程度反而增加,实在说不上来,雁公子那瓶独门秘传的活络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无语地望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仿佛还隐隐跳跃着昨夜曾经见到的焰苗,瞧的她呼吸一滞。
想起昨夜的种种,她浑身忍不住开始躁热,心口好像有个小鼓般,咚咚咚咚敲得她心烦意乱的。
“二……二爷,那个……紊儿、紊儿今天……想去镇上采买。”她红着脸低下头,慌慌忙忙地转移话题。
“你别出去。”他收回视线,马上回绝道。
“紊儿只是想买一些布料和绣线,一定会快去快回的。”
“不行。”
“二爷……”她咬住唇,脸上难掩失落。
她整理过他的东西,觉得他的衣服好少、好旧、好简单,所以她心中一直盘算着要出门去买布。
夏天快来了,她想要为他裁制夏衣。
还有,他的鞋磨损了,她想要帮他纳一双最舒适、最柔软、最轻便的鞋。
接下来,还有御寒的冬衣、披风、袄子……
她想为他做好多好多的事。
“江湖上最近盛传,若娶到凤栖身边的三个贴身女婢,就是下一任‘烟波阁’阁主的人选,你现在出门很危险。”他解释道。
想起上回她离开“烟波阁”后,莫名其妙地被好多路的人马追着跑,最后还被追得走投无路地跳崖去,她就气得忍不住跺脚。
“江湖人真是疯了,这种乱七八糟、笑死人的传言也能信吗?我只是个小婢女耶!”
“这就是人性。”厉痕天冷笑。
“二爷……”她看着他,知道他所指为何。
厉痕天从小看尽人性丑恶,对于人,他总是保持距离,不愿亲近。
阁主、燕公子、楚公子花上十年的时间,才取得他的友谊及信任。不知道她要花上多久的时间,才能让他愿意亲近真心爱他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真想去,我陪你。”他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模样,忍不住冲口而出。
“真的吗?二爷愿意陪我去买东西?”她惊喜地抬起头来,整张小脸瞬间发亮。
太好了!这样她就可以当场问他喜欢什么布料、什么颜色,不用边做边提心吊胆地想着他会不会喜欢?愿不愿意穿?
他看着她圆润的笑脸,忽然想要回应她,唇畔情不自禁地微微弯起。
别紊发现他唇边若有似无的笑容,呼吸悄悄一窒,张着大眼,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她好怕万一她的呼吸大了点、动作大了点,就会把那朵难能可贵的笑意给吓得飞走了……
“二爷……你笑起来很温柔呢。”终究,她还是忍不住赞美了他。
果然,一听见她的话,他唇边的笑痕就马上不见了。
唉,她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应该要再忍忍的,才能多看两眼啊……
他张口欲言,忽觉一阵异常强烈的杀气扑至,眼神一凛,马上下意识地护住别紊,“唰”地抽出“亡眼刀”挡在身前。
不料,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手臂上已瞬间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
“二爷!”别紊惊呼。
厉痕天面无表情地望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站在她身前,一动也不动,专注地凝视那位神出鬼没的攻击者。
“恨天,十年不见,你竟然变得软弱了,真是令人失望啊!”阴森的笑语声轻轻响起。
别紊随着发声处看过去,赫然看见一位白发老人站在阴暗处。
她觉得这个老人好可怕,仅仅是听到他的声音而以,她浑身就涌起至不住的冰冷与恐惧。
尤其刚才他攻击过来的时候,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觉得有一道冷厉的劲风扫过。
“烟波阁”内卧虎藏龙,暗伏许多武林高手,加上跟着何凤栖在江湖上涉足行走多次,也见过不少武学奇人,因此她能辨别出眼前这个可怕老人的武功深不可测,甚至已经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
只怕他的武功更在厉痕天之上,而且明显的是冲着厉痕天而来的……
她害怕地又瑟缩了一下,躲到厉痕天身后,心里对这老人的出现,感到惊骇莫名,也担心着厉痕天的安危。
“烟波阁”的防卫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比皇宫大内还要严密。
但,这老人竟然如入无人之境一样地突然出现,还伤了厉痕天,让她想着就忍不住发抖。
厉痕天听见那道声音后,浑身倏地一僵。
这世上唯一会唤他“恨天”的,只有一个人。
“师父。”他将“亡眼刀”横在身前,冷冷地回视眼前的白发老人。
师父?
他是……鬼域刀魔?!
别紊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