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烫伤手!”看见丁绯伸手便要去弄那些汤汤水水,沈野及时攫住了她的手。
“你的脚……”丁绯哀叫。
“不碍事,再重的伤我还不是挺过来了。”他温言软语,声音中透着一股清朗的温柔。
没错,他的确熬过了所有的不可能。
其实,他没躲过韩追那颗子弹,虽然子弹偏离了轨道,可也打中他的大腿,再加上殴斗时留下的内伤,他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一个月,直到今天才出院。
“阿野……”丁绯无限温柔地轻触沈野的脸,心底的歉疚和不舍溢满她眼梢眉睫。
因为柔情似水,她那原已经冠盖群芳的俏脸更盈盈焕发着一层欲醉人的光晕北平常更要柔媚三分。
沈野看得浅醉,竟无法将眼光由她那张俏脸上移开。
丁绯在他的注视下,双颊已是一片嫣红,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沈野拉她过来,好轻好轻,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弄坏了她似的。直到丁绯吐气如兰的气息暖拂过他的颈侧,他浑身一颤,才把她拥进了怀中。
他用唇滑过她光滑的面颊,落在她柔软的唇上。
丁绯吟哦一声,融化在他深情辗转的温柔里——
“沈野,我们来看你喽!”
几乎像一师旅那么多的脚步声和吼叫声硬生生地分开这对鸳鸯。
十几张脸全是惋惜的颜色,他们打断了精彩好戏。
“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错!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大伙七嘴八舌同时炮轰那个说错话的人。
“你们又来了?”沈野睇了眼差点将整张脸埋进他胸膛的丁绯,心中不由一暖,更揽紧了她。
他这一辈子头一次看见害羞的丁绯,他很坏心地下定决心往后他要常常让她害羞。
“你今天出院,我们兄弟一场怎么可以不来!”带头的人眼尖,看见沈野脸上难得出现的严肃和深情,得寸进尺更进一步捻虎须。
沈野可不领情,他这些同胞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还有不清楚的。
说来探望他,不过是他们“借花献佛”的诡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垂涎的是丁绯。
自从丁绯“不小心”在警局闯下名号后,全警察局的男同事几乎个个都为她意乱情迷,无法自己。
住院时,送给丁绯的鲜花和礼物差点淹没医院的病房。
沈野倍遭冷落,恨得牙痒不已,巴不得用无数杀人的眼光“扫”走这些“绿头大苍蝇”,他们实在太碍眼了。
像这会儿,他沉思不到一秒钟的时候,一群人已全绕到丁绯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以逗乐丁大美人为己任。
“好了,”他站起来,做个总结。“你们看也看过,话也说过,我这病人需要休养,受不了吵闹,你们这些家伙以后可以不必再来了!”
摆明是下逐客令了。
丁绯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这是她听过最荒谬的论调。
“阿野。”
明明摆在脸上的是吃醋和嫉妒,一听见丁绯唤他,脸上的表情又悉数垮台。“什么事?”
所有的人不自觉地微笑,他们有志一同地莞尔,看来“妻管严”俱乐部在不久的将来又要多出一名会员来了。
“他们难得来,留他们下来吃饭吧!”她也喜欢这群风趣幽默的朋友。
“不行!”韩追的事才了,殷鉴不远,他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咦?”丁绯摸不清他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一双美眸习惯性地眨了眨,以示不解。
“我说不行就不行。”
“没道理!”她蹙眉。他何时变得这么蛮横不讲理又容易激动?
沈野挑眉道:“他们全在执勤中,不能随便接受招待。”
“是吗?”她可不知道身为人民保姆还有这种不成文的规定。
更奇怪的是——他们怎么全是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该走了?”沈野用眼睛威胁他们。
“喔,对!对!对!”
他们如大梦初醒,所有人异口同声。
他们憋不住了,得赶紧找个地方笑个痛快。
“他们都是好人。”看着又变成空荡的房间,方才被打断的感觉又游回她的心上,双颊忍不住又燎烧成一片玫瑰红。
“他们不重要,你现在该重视的是我一一你未来的丈夫。”沈野挑起她低垂害臊的俏脸,一颗心又开始不规则飞快地跳动。
他俯身轻咬她的耳垂,用鼻子磨蹭她光润如玉的皮肤,轻嗅她身上百闻不厌的幽香,他轻叹:“我爱你!”
丁绯轻吻他的额。“我也爱你!”
他爱极了她猫般撒娇时的咕哝声。
“嫁给我!”
丁绯轻笑,不依地捶了他强壮的肩头一记。“哪有人求那么多次婚的?”
这是什么话?沈野看了绯含羞带怯,深情万种的眼瞳,狂喜迅速将他包裹住,他不敢置信的声音:“小绯,难道你一直记得……”小时候的约定。
丁绯警觉得快,睁大水灵清亮的眼瞳,神情有些不满。“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喔!”沈野高兴得像一脚踩在云端上。“傻小绯,我怎么敢忘,我一直以为……喔!我才是那个大傻瓜!”
“阿野,”丁绯稍稍推开他热度十足的身躯,追根究底。“你怀疑我答应过你的事?”
沈野低喟一声,坦白和苦恼揉上他出色的五官。
“这么多年,你一年比一年更美,我以为——忘记诺言的人是你。”
谁明白他经常表现在外的不在乎是因灵魂底深切的渴望而被刻意扭曲的行为?
“我从来没有过别人。”她如梦低语。
“我也是。”他宣誓。
他是名副其实的庸人自扰,居然傻傻的独自熬过这些年。
“你又骗人!”她看他变幻不定,震惊不已的表情,心中难掩“报复”的快意。“你答应回家相亲作何解释?”
沈野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致的表情。“你吃醋?”
“胡说!”她百口莫辩地嚷嚷,一张脸因为被洞悉了企图摹然又胀红,老天,她一辈子从不知道什么叫脸红害臊,今天可把一辈子的份全给用完了。
沈野开始狂笑,老天!他爱死了她娇羞如花的模样,这真的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小女孩吗?
“没有别人了,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不管以前。现在或未来,永远都是!”
“哦,”丁绯第一次主动勾住沈野的脖子给了他一个响吻。“小乌龟……”
沈野不在意她又叫他的绰号,谁会在乎呢?他还希望以后跟她生下一堆小乌龟哩!
不过,这件事暂且不要让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
他圈紧她,封住她的唇——
沈野和丁绯的婚礼选在百花齐放的春天。
他们没有因循旧规在一流饭店请客,因为身为主婚人的丁奶奶有意见。
老奶奶放话啦:“大饭店的东西又贵又不经济,咱们的亲戚全都是乡下人,大老远赶到台北又吃不饱,不划算又失礼。”
嗯,不愧是一家之主,考虑得面面俱到。
沈父、沈母见了绯答应嫁给自己的儿子,心中一颗巨石落地,早已高兴得合不拢嘴,更何况丁奶奶的要求合情人理,哪有不答应的理由。
于是乎,五十桌的外烩桌就热热闹闹地摆上沈家的超级大庭园中。
在绿荫花影下办桌虽然有点不伦不类,看起来“怪怪”的,可是喜事就是喜事,皆大欢喜比较重要啦!况且也算挺别开生面的,不是吗?
杯觥交错,酒过三巡,客人起哄要新郎新娘敬酒,欢呼声未消,忽地,门外涌来更多的客人。
沈氏夫妇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一瞧,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得掉下来了。
这些人……少说也有上百人,而且,清一色全是学生。
他们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喧天的七彩烟火和彩炮便纷纷从他们手中争迸而出,一时五彩缤纷,闹上加喜,把整场喜宴炒得更是热闹非凡。
“恭喜丁老师、丁师丈新婚快乐!”
这话乍听之下是一般的贺词,没什么特殊稀奇的地方,可是上百人的声音,呵呵呵,可就够骇人的喽!
不消说,领头带队的人当然是老校长和阎罗了。
沈野轻轻捏了捏丁绯的小手,扬眉笑问:“没想到你还真适合当老师,这么受欢迎!”言下之意有些酸溜溜的。
丁绯透过白纱对他悄悄扮了个鬼脸。“看你以后敢不敢欺负我,我的亲卫队可不是假的喔!”
“是!娘子,夫君我以后一定唯命是从,不敢小觑娘子的魅力!”
丁绯忍不住娇嗔地捶了捶他,美国一瞪。“贫嘴又油腔滑调!”一副活脱脱的恩爱情深!
“咱们已经让大家看够了,走吧!”沈野睇视正因为这群空降部队来临而忙得一塌糊涂的众人,悄悄地对着丁绯耳语。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可不想让自己一刻值千金的良宵花月夜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反正会有人招待他们,今天他是主角,突然“失踪”相信所有人都能谅解的!
“你想去哪里?”了绯好奇得很,她到现在才发觉她对这位未来的丈夫显然认识得还不够多,她喜欢他这个顽皮的馊主意。
沈野拦腰抱起新娘,只可意会地眨眨眼。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
艳如玫瑰的红晕瞬间布满了绯如人间绝色的脸蛋,她羞涩无语,依偎在丈夫的怀中,坚信他将会是她永远值得托付一生的真爱!
真爱
等待哦最真的爱
深埋藏在心中春去秋来
你知道
你爱她你爱她你爱她
风雨终会过去
你和她也曾伤心怀疑却从未放弃
也许你曾哭泣
故事愈美丽愈悲喜
愈教你爱她
她正在期待你真挚的爱
现在到永远不会更改
她正在期待幸福的未来
任世间沧海都有你在
直到永远
尾声
中正机场。
入境处。
龙骧提着简单的行李箱,一身风尘仆仆。
望着台北光灿明媚的阳光,他摘下墨镜,停驻步伐,炯炯有神的眼瞳像在宣战般:
拾叶,我来了!!
——完——
第十章
《喷火女郎》之番外篇
——今生有约
那年。
沈野十六岁,沈潜十四、沈风十一,而沈家的老么拾叶才刚进国小一年级。
这年的暑假,沈野刚经过高中联考的洗礼,还没来得及看榜单便随父亲举家搬到了草屯。
乡下的生活没有大台北多彩多姿,就连夜生活都稍逊一筹,大人觉得乏味,小孩子的适应力可是好极了,他们才没空高喊无聊、寂寞或什么的,家里有三个正值春春期和叛逆期的男孩,没把家里搞翻天,就够阿弥陀佛的了。
举家他迁后的第三天,沈野就将四处的地理环境摸了个清清楚楚。
学校的运动场就是三兄弟打篮球、拚命厮杀的好地方,三个人总是不打到太阳西下不肯罢休。
这天,三个人又赶在沈母规定的时限内踏入家门,三个人嘻嘻哈哈地在互相吐舌的时候,一群年纪约五、六岁的小孩个个一脸仓皇地跑过来。
其中一个抬起浓眉大眼的小脸。
“大哥哥,请你救救小绯……”
“怎么啦?”三个男生只剩下脱鞋脱到一半的沈野,沈潜和沈风早将沈母的叮咛置之脑后,直接穿着球鞋进屋去了。
“小绯挂在树上下不来了。”小男生的眼眶隐隐浮现着晶莹泪光。
沈野环视他们个个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