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
OK,她承认自己也有错,不应该将上级交代的工作完全拋诸脑后置之不理,即使她有很好的理由与坚持不做的原因也一样。
但是经理实在不应该只对她一个人大发雷霆,要她一个人负起全部的责任,还要她亲自到对方公司去负荆请罪,请求对方的原谅。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只不过将客人托付要求的程式软体写得比对方要求的更完善,功能更齐全而已,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唯一错的大概就是遇人不淑,跟到一个完全不懂得体恤下属的烂上司。
黎耀明,你是个大混蛋,大烂人!可恶!
用力喷出一口气,施子婵无视于他人对她投注的好奇目光,径自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
奇怪了,雅如跟她说这里的公车大约十分钟就有一班,怎么她站在这里都已经有十五分钟了,却连公车的影子都没看到。她该不会等错了公车站吧?
退后一步,她仰起头来看着公车站牌上标示的公车停靠拈,确定她没等错站牌呀,但是公车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来呀?
不耐的将Notebook换肩背,以释放单边肩膀的压力。她伸长脖子眺望着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希望她所等待的公车能马上出现在她面前。可惜她脖子都伸酸了,公车还是不见车影。
用力的垂下肩膀,她无力的收回视线,决定顺其自然。
突然之间,一部熟悉的白色轿车从她眼前驶过,不只轿车让她熟悉,从半开的车窗内所露出来的人影也是熟悉的。
聿权?好象真的是他耶!
目光紧紧的跟随着他的车子移动,正好他的车子碰到了红绿灯,逐渐放慢速度的停在约离她五十公尺外的距离。
一个冲动让她迅速的从皮包内翻出手机,拨给他。同时顺着人行道,不断的朝他车子暂停的方向挺进。说不定她可以叫他送她一程,如果他不赶时间的话。
“喂?”电话响了三响之后便被他接起。
“喂,猜猜我是谁?”她怪声怪气的对着手机道。
电话那头的他停顿了几秒,然后才以试探的口气问:“子婵?”
“宾果!”她笑道,接着故意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公司。”
施子婵倏然一顿的停下脚步,然后看向停在车阵中的他。公司?她没听错吧?
“你刚刚说什么?我这里收讯好象不太好,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她怀疑的要求。
“我在公司里开会,有什么事吗?”他依然如此回答。
看着车窗内的他,施子婵完全说不出话来。他干么要骗她他人在公司里,他明明就在开车,就在离她不到十公尺的地方,不是吗?那车号明明就是他的车,她绝不会记错。
忽然之间,她发现他车内还坐了另外一个人,就在副驾驶座上。看样子是个女人,而且那发型与身影还有点似曾相识的样子,好象——
“子婵?”
他在电话那头叫道,让她立刻回过神来。
“什么?”
“你找我有事吗?”
“不,没什么事。”她摇头,双眼仍不住的看着坐在他车内,侧身面向她,身影又被座倚与车窗遮去绝大部分身影的女人。
她是谁?他的同事?客户?朋友?还是——
丽柔!莫丽柔?!
看着突然转向简聿权,以至于也将正面转向她的女人,施子婵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发型与身影似曾相识了,因为她昨天才和她面对面的待在一起好几个小时,她对她当然会有熟悉感。
“如果没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因为我还要开会。”电话那头的他说。
“喔,好。”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慢慢的收起手机,看着他的车子在绿灯后慢慢的开始向前滑行,然后逐渐加快速度到完全隐没于车阵中,施子婵的脑袋仍是一片混乱,找不到头绪。
聿权为什么要骗她说,他在公司开会?又为什么会和丽柔在一起?他们俩要去哪?去看房子吗?可是昨天她本来就想叫他直接跟丽柔去看房子,可他却跟她说他没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不透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她茫茫然的转身往回走向公车站牌,却见一辆公车正好关上车门,从站牌前驶开。她警觉的看了一眼公车的号码,268——
啊,那正是她要搭的那班公车!
“喂,公车等我!”
忙忙忙,为了手上快要写完的程式,以及台然公司坚持要她修改的销管程式系统,施子婵就像一根被人逼迫着两头烧的蜡烛似的,以极快的速度耗损着她的精神与体力,连想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权利都没有。
简聿权老早就发现她的疲累状况,但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已先跟他预告过,说她会忙一整个星期,所以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打扰她的睡眠与休息,让她在家的时候能够拥有充分的休息。
一个星期也只有七天而已,与过去他们分开四年的时间来比较,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他可以忍耐。
可是当七天过后,她却仍忙着每天带工作回家加班,简聿权的脸色就有些微的改变了。
“已经快十二点了。”看着从回家洗好澡之后,就一直坐在电脑前没离开过的她,他缓慢的开口提醒。
“嗯。”她轻应一声,表示她有听见他说的话。
“你还不准备要睡吗?”
“嗯。”她又应了一声。
“你打算要做到几点?”
“嗯。”她又应了同样一声,让侧躺在床上的简聿权开始怀疑,她真的有在听他说话?
“这样做有加班费可以领吗?”他明知故问的问,因为这个问题他前几天就已经问过她了,答案是没有。
“嗯。”
仍是一样的反应,她果然没在听他说话。
简聿权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翻身下床坐到她身后,双手、双脚同时伸直张开的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
“怎么了?”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注意力很快的又重新回到电脑萤幕上。
“已经快十二点了,你是不是该睡了?”他将鼻子凑到她耳边,轻轻的摩擦着她耳下的敏感地带,一边说。
施子婵先是微僵了一下,才又放松自己看向电脑萤幕右下方的小时钟,上头正标示着下午11…54的字样。
“我再做一下下,你先睡好吗?”她继续敲打着键盘。
简聿权只沉默了一秒,接着就突然起身,弯腰将她从和室桌前拉了起来,并且在她抗议出声之前,将她拦腰抱起,再扔上床铺。
“聿权……”
“睡觉。”他坚定,不容她抗议的说,然后自己也跟着上床,并且用身体将她困住,让她起不了身。
“你至少让我把东西收一下,把电脑关掉吧?”她打商量的对他说,没想到他却回答——
“它们不会长脚跑掉。”
闻言,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看着她脸上迷人的笑靥,简聿权强忍了一个星期的欲望,再也忍不住的蠢蠢欲动了起来。
被他困在身下的施子婵也感觉到了,她看着他,眼神不自觉的慢慢变得蒙眬、变得诱惑。她缓缓的伸手圈住他,无声的邀请。
简聿权完全无法抵挡这突如其来的欲望与需求,虽然他明知道她很累,需要充分的睡眠与休息,但是他对她的渴望来得又快又急,根本就阻挡不住。
他迅速的脱掉两人的衣物,爱抚着她,使她呼吸急促,然后在她准备好接纳他的瞬间狂猛的占有她,直到两人在颤抖中得到高潮与解放。
她几乎是在他松开她的那一瞬间立刻睡着的,简聿权看着她疲惫脸孔上的黑眼圈,有股想要踢自己几脚的冲动。他真的是有够该死的,明知道她为了工作都已经累到不行了,他竟然还要她跟他做这种事,他真是个大混蛋。
不过话说回来,最该怪的还是她上班的公司与她上司,哪有人这样彻底压榨员工,却连最基本的加班津贴都不给的?
当然,他并不是在乎那一点钱,他在乎的是她的身体健康状况。看看她,光是上星期的忙碌至少就让她掉了三公斤,这也难怪她始终都瘦骨如柴的胖不起来了。
不行,他得想办法改变这种情况才行,只是要用什么方法呢?如果要她辞职待在家里的话,她会答应吗?
习惯了朝九晚五工作的人,刚离职又没有经济压力,或许会有无事一身轻的愉快感受,但是时间一久,那种无所事事的感觉绝对能逼得人发疯,他到义大利那前几个月,不就彻底的感受过那种可怕的感觉吗?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轻盈的下床走到她的工作桌前,然后蹲下身去翻看了一下她的皮包与公事包。
五分钟后,他轻呼了一口气起身熄灯,然后再重新躺回床上,轻巧的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拥抱着她入睡。
夜深人静。
身体有点疲累,心情却极好,施子婵一想起昨晚的一切,嘴角便会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扬起,让人一眼便能看出她此刻的好心情。
“子婵,你的程式写完啦?”张雅如小心翼翼的问。
最近子婵被经理盯到头都快要盯爆了,所以整天不是埋首电脑中,就是带着一副谁敢惹我谁就死定了的表情让人完全不敢靠近,不过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警报似乎已经解除了。
张雅如的问题让施子婵脸上的笑意稍微僵了一下,但是只一秒,她的好心情又再度回到她脸上。
“还没。”她回答。
“是吗?我看你今天的心情好象挺好的,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施子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这么私密的事叫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的压力让她的精神和理智同时也都受到了影响,整个人都变得点神经兮兮的。
昨天之前的连续一个星期,简聿权晚上都没有和她亲热,这对以往几乎每个晚上都会跟她亲热一番的他而言,不啻是一种反常,而且最巧的是,一切又是从她看见他与莫丽柔在一起,他却对她撒谎的那一天开始,这让她不禁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其实那天的事因她的忙禄,很快的就被她拋诸脑后忘得一乾二净,但是非常不巧的是,就在那件事隔三天之后,她竟然又撞见他们俩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当下她不仅打电话给简聿权,也打给了莫丽柔,结果他们俩却同时对她说谎。
事后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要自己别胡思乱想,并相信简聿权撒谎骗她是有理由的,例如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先找到房子后再告诉她。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自然也就变好很多,但是当她晚上因为这个自以为是的原因而对他示好,想和他亲热的时候,他却拒绝了她。
她几乎无法回想当时的自己有多震惊与难堪,之后她才猛然想起他好象自从上回她看见他和莫丽柔在一起之后,他就没再和她亲热了。
瞬间,移情别恋、变心、出轨、背叛等字眼不断的从她心底冒出来,还带着细如鸿毛般的尖刺,不断的刺着她,让她心痛不已。
她不想相信、拒绝相信这一切,所以就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知觉,每天带着工作回家做到三更半夜,假装不是他不想要她,而是她忙得没时间理他,结果昨晚竟然……
嘻,她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聿权他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如果他真想移情别恋,真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