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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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看招!-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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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烂兴趣啊!没眼光……”舒忻宇气气气,扔开手中的啤酒罐,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哼,她才不是在等他,是电视节目太好看,她欲罢不能……
  糟,好像有一点困了。
  适才喝下的酒精在体内发酵,她晕沉沉的。任职“光采”会计部的她每天与报表为伍,过着朝九晚五的规律生活,对熬夜一点办法也没有,结果没一会儿她便眼皮一沉,再抵挡不住睡意地倒了过去。
  凌晨两点,蒋呈礼回来,看见的便是这副光景。
  电视机还开着,桌上吃到一半的零食四散,还有喝到一半的啤酒。老实说,历经一番舟车劳顿后,回来看见这副惨况,他该落泪,可沙发上的她兀自好睡的姿态,却反而使蒋呈礼好心情地勾起了唇。
  “喂,起来了,不要在这里睡。”
  沙发是配合他俩的身高买的,所以足够宽敞。他坐下来,一边唤她,一边毫不在意地饮尽她喝了一半的啤酒。
  常温下的酒液失了气泡,喝起来苦得恶心,可一想到她独自一人喝酒配小菜看电视,那画面便让蒋呈礼发噱。“嗳,你是欧巴桑啊?”
  他好气又好笑,坐在沙发另一头,伸直一双颀长有力的腿,吐出一口长息。终于,回家了。
  一旁的她睡得正沉,灯光下,她肤色莹润,修长纤细的四肢大张,一身短T短裤,模样超级无防备。虽然她老是野兽、野兽地叫着自己,可她对他的信任,有时候还真是多得令他感觉害怕。
  就像现在。
  蒋呈礼狭长俊逸的墨眼睇望着她,好一会儿,见她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终于克制不住欲望,俯下了身……
  “哇啊!”舒忻宇惊醒,抚着脸颊,那儿正热辣地痛,她眨了眨惺忪的眉眼,一脸匪夷所思地瞅着他指控。“你干么捏我的脸!痛死了!”
  “谁要你不醒。”蒋呈礼笑得满足,活似一只偷腥成功的猫。“不要在这里睡,你会感冒。”
  咩的,还要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提醒?内心是这么想,不过,被他担心的感觉老实说不差,尤其这头野兽的眼中向来只有自己……
  “你几时回来的——哇靠,凌晨两点?”她瞪眼,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鼻子叫嚷:“说要今天——不,昨天回来的是哪个家伙啊?”
  “没办法,一时走不开。”
  蒋呈礼掀唇一笑,那排整齐洁白的牙让她眼睛生疼,一肚子气瞬间没处发,只能随口气道:“明天开始轮你打扫、倒垃圾,知道没?”
  “嗯。”他好脾气地应着。说真的,他真喜欢她这样念他。
  在外奔波了大半个月,面对难搞的艺人跟意见相左的业主,如今终于卸下一切,听见她好有精神的骂人字句后,他才真正觉得自己得到了休憩。
  一思及此,蒋呈礼便一阵好笑。唉,有生以来第一次察觉自己竟有被虐狂的潜质便是在认识她以后,她爱骂又爱碎碎念,活像个老妈子,但——
  “哪,小宇。”
  “干么?”
  “我肚子好饿,想吃泡面。”
  他笑笑开口,带着一种近乎讨好的撒娇声调,果不其然看见她硬是装狠的表情一僵,接下来的作为完全出卖了她。“冰箱还有今天剩的炖牛肉,我去热一热,再煮个面,不要老吃那种不健康的东西!”
  果然。
  炖牛肉是他最爱的料理之一,那肯定不是剩的,而是她特意为他做的吧?
  蒋呈礼为此心情愉快,这个女人脾气又直又硬,嘴巴也不饶人,可她其实心肠很软,很照顾人。
  高中时就是这样,血气方刚,不顾一切替自己好友出头,甚至到后来他们真正成为朋友以后,她那时时刻刻无不挂心着自己的言语,尽管不好听,却也句句藏着真心。
  “相信我,你迟早有天会被人乱刀砍死!”
  “嗯,那也是我的命。”
  “你白痴啊!我可是每天担心你担心得头发都要白了好不好?!”
  那是在他们“交朋友”的第一年,她终于坦率地吐露对他的关心。
  想着这些事,蒋呈礼不自觉笑出来,表情放松。
  在厨房的舒忻宇转身看见,一头雾水。蒋呈礼虽然看起来总是笑咪咪的,但若要他笑出声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是什么让他这么开心?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不用了,我在外面洗过,换个衣服就好了。”蒋呈礼起身,提起地上的行李回到房间。
  幸好,他没有回头。
  他这个人,不只是忠于自己欲望的这部分很野兽,连他的直觉也是属于野兽等级的。
  所以,如果他看见了她这时的表情……肯定完蛋。
  他说他洗过了,意思是肯定做了一些需要洗浴的事,也许,是和杂志上的那个女人……
  舒忻宇吁口气,倒映在洗碗槽水盆中的脸,忽地变得好苦好苦,苦得像化不开。
  只因,她早已爱上了这头野兽。
  从很久……很久以前。
  第2章(1)
  回想起来,高中时,蒋呈礼突如其来“宣告”要和她做朋友,之后便自顾自地纠缠她,不是中午的时候到她班上,就是放学时“守候”她回家。舒忻宇根本搞不懂他的目的,但在越来越多女生因不解而开始仇视她的情况下,最终也只得投降——
  “好好好,我跟你做朋友,拜托你别再缠着我不放了……”
  她服了他的执拗,甚至怀疑这是不是蒋呈礼恶整她的方式?但听见她答应之际,他竟露出了笑容,灿然得几乎要闪花了舒忻宇的眼。“我好开心。”
  他这么说,语气是真心的。
  “真的假的?”
  舒忻宇傻眼,在他过于真挚的目光下不禁红了脸,对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不好意思。
  不可否认,蒋呈礼这个人尽管没原则又没节操,但相处起来并不会太难。那一年,她的父亲失业,母亲为此终日数落,两人吵架吵翻天。高二的她一边要专心课业,一边则笼罩在害怕父母就此离婚,但又不愿再见他们彼此折磨的阴影下,压力无处宣泄……
  在痛苦得不得了的时候,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将这件事告诉他,结果蒋呈礼只淡淡回了一句:“勉强是不会有幸福的。”
  他并没用多余的言语安慰她,甚至连一句“放心,不会有事的”都没讲,只是看着她的目光非常理所当然。“而且,就算你的父母真离了婚又如何?你还是你,不会有任何改变。”
  是啊,的确是这样。
  蒋呈礼轻淡的态度,令她觉得为了这种事陷入烦恼的自己很蠢。她一直不肯正视,逃避自己的家庭已开始不完整的事实,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可即使真留住了“形式”,感情不再,又有什么意义?
  那一天,她回到家,父母还是一如既往地激烈争吵,她走过去,面容平静,口气却很认真。“如果真的那么不开心,你们离婚吧,不用顾虑我。”
  就这样。
  奇异的是,在她忧虑惶恐的时候,父母像要和她作对一般天天争执,等她看开了,他们才恍若大梦初醒,各退一步,各自反省。
  事后,舒忻宇将这事告诉蒋呈礼,他只是一笑。“是吗?那很好啊。”
  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口气。
  于是,她开始懂了。
  他忠于自我、忠于现在,不在乎那些流于表面的形式。他从不轻易承诺,但一旦下定决心,那便是一辈子的事,至死方休。一如他坚持要和她做朋友。
  他确实是一只野兽,一只君临天下的兽,卧在高岗上,俯瞰山下的人们那些虚伪表面的情节,随即打了个呵欠,深觉无聊地困倦睡去。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跟我做朋友?”她问他。
  蒋呈礼仍是笑。“直觉。”
  好答案。舒忻宇也笑了。“但你不是说,‘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我一开始可是真的很讨厌你。”
  “是吗?”蒋呈礼只浅浅地勾了勾唇,没有多说。
  可舒忻宇懂的,他早已看透她了。
  看透她自以为是的逞强及伪装,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打从心底真正厌恶这个男人——包括她。
  一方面觉得他差劲、没节操,可另一方面,却又憧憬他能这样无拘无束、坦然无谓。打从他开口要和她做朋友开始,舒忻宇就不曾真心地想拒绝。
  他们的交往开始变得亲密,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强烈企图心的她,很自然地选择和他就读同一间大学,延续关系。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还真是一点也不“顺便”……也许,早在那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算了,谁知道。
  舒忻宇百无聊赖地回想着高中时的种种,难得假日,她想睡到下午,无奈体内习惯早起的生理时钟不允……
  “算了。”她叹口气,认命爬起。房间外没有任何声音,那小子才刚结束国外的Case,看来今儿个又不晓得跑到哪疯去了。
  客厅茶几上摆着一本流行杂志,她翻了几页,上头有蒋呈礼的专访。他很少讲自己的事,还是高中升大学时看见他的志愿表,她才知道原来他对于摄影是认真的。
  “啧,真是暴殄天物。”杂志上刊载的蒋呈礼依旧帅得惊人,长得这副德行,横看竖看都是当Model的料,结果却跑去拍人,舒忻宇撇了撇嘴。不过,那也是因为他喜欢吧?
  胸口蓦地传来一阵闷痛,舒忻宇搁下杂志,感觉杂志上头侃侃而谈、悠然淡笑的蒋呈礼刺目得让她眼眶发疼。他喜欢摄影,她知道,但除了摄影呢?他还喜欢什么?有没有可能……喜欢她?
  想着这个近乎不可能的可能,她逸出苦笑,这时电话乍响,她一震,平复心绪接起。“喂?”
  “小宇?”是蒋呈礼,听见她在家,他口气有丝庆幸。“正好,我忘了带草案来摄影棚,就在餐桌上的一个牛皮纸袋里,等下帮我送过来。”
  “有没有搞错!”舒忻宇抱怨归抱怨,还是一边记下摄影棚地址,一边在桌上找到那只纸袋。她挂上电话,吁了口气,尽管不愿承认,可内心仍有一个角落暗自窃喜——至少,他今天出去,是为了工作。
  只可惜,人在摄影棚的蒋呈礼,心情就没办法这么好了。
  他今年二十七岁,踏入这一行转眼已经七、八年。一开始,他只是担任摄影工作室的助理,负责打杂扛器材,偶尔得到许可拍拍照片、使用暗房,接受一些前辈的零星指导。
  大学时,他曾参加过大大小小比赛,尽管没得到什么强力奖项,但他拍摄人像的技术却得到业界最大的广告公司青睐,进而签约成为该公司的专属摄影师长达五年。
  可他本性不爱拘束,索性于前年约满后出来独立,开设自己的工作室,以承接Case为主,无奈自由归自由,好不容易放大假的时候,先前合作的厂商丢来一句:“企划改变了,我们想看看不同的效果。”他这个负责掌镜的摄影师也只好随Call随到,谁要当初合约载明他有义务交出合乎厂商需求的照片?
  “好了,不要摆出那种表情,你室友不是说要帮你送来?”
  一旁,模特儿经纪公司的业务蔡友博见他脸色不善,便凑上前来抬杠,两人合作已久,感情还不错。“怎么,一早Morning  Call打扰到你跟佳人温存了?”
  “是啊,但此家非彼‘佳’。”
  “喔?你回家了?”蔡友博不掩意外,身为朋友,他多少知悉蒋呈礼跟父母关系不睦,很多年没回家省亲了。
  蒋呈礼似笑非笑,他指的“家人”,当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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