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明显因愤怒而抽动,凝了凝神,他才说:“难怪汗特铝那么讨厌你!”
她的心头抽动了一下,是什么原因?因为他的那句话吗?由旁人口中听闻汗特铝讨厌她,心中竟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是说过我很讨厌,但你又是什么东西?又知道些什么了?”
“我问你!”他粗声粗气地开口,对她的问题丝毫不予理会。“汗特铝打过你?他为什么打你?”
她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我干嘛告诉你?”
阿克铜的眼角又抽动了起来,他是没有耐性的人,待人处事方面,动手多于动口:现在,他很想一把捏死她,而他也做了,此刻他正捏着她的脖子。
“臭女人,一定是你做的,否则汗特铝不会病成那个样子。”
“哇——”这人想谋杀啊!她险些喘不过气来,不过,他说什么?汗特铝病成什么样子了?“他又怎么了?不过是个小感冒而已啊!”
“本来是,但前几天不知怎么的,严重到连床都无法下了。”他抓着她用力摇晃,当真想要她死似的。
“喂——”这干她什么事?难道是她一脚踹汗特铝下水而引起的吗?“不会吧!他有那么虚弱吗?”
“我就知道是你!”他总算逮到罪魁祸首了。据古德铁的描述,那天意外撞见汗特铝一身湿淋淋的回到船屋,之后便一病不起:家兄弟都觉得事有蹊跷,直向汗特铝逼问,他绝口不提原因。
一向骄傲的汗特铝当然不会坦承自己是被颜美姬踢下水的,那太丢人了!何况还因此而生大病,自然更不能说了。
“真是应证了天妒英才”这四个字“。她替汗特铝感慨,老天真是公平,往往太有才华的人,不是饿死就是病死。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阿克铜仍旧追问着:“说!你是不是畏罪逃走?”
“我……我又没犯罪!”看来想从这位大汉手中挣脱,恐怕不太可能。
“还说没有!”他认定就是她搞的鬼。
“那……你不信就押我去向他陪罪嘛!”其实,一听到汗特铝病重,她还是真的有些担心。与其自己去看他,倒不如让这个壮男带她回去,这么一来,就有理由去找汗特铝了。
“走!”他没多想,一把捉过她,一副不让她逃走的样子。
“喂!”她指着邮局,“你不是要来办事的吗?”
他愣了愣,和她这么一搅和,他已经忘了自己来邮局要做什么了。
第八章
随着阳光和气候的变化,大理石墙呈现不同色调,清晨是嫩灰色,月光下则是白色,美丽非凡。
城堡的四角,各有圆柱形成高塔一座,配合着砖红色主城一起璀璨发光;远远望去,高耸入云霄,倒影映在水中,美丽而动人。
这是完美的东方艺术建筑,波斯风格的架构,纯印度风貌的内部装饰,再加上阿拉伯建筑特色,形成一种品味出众,极度协调的艺术品,简直古往今来无人能出其右,堪称世界一绝。
有人说,如果没有汗特铝,即使是集合全世界的建筑师,也无法建造出这样一座美丽的艺术品——红堡。
而在红堡的主卧室中——
“这是什么?”汗特铝的眉头成一团,他的人虽然虚弱无力,并不代表他没有开口选择的能力。只见仆人手中的托盘上有几道看起来很清淡的饭菜。
“这能吃吗?”他又问了一次。
“主人,您已经昏睡了好些天,古夫人说,只要你一醒来,就准备这些给您吃。”仆人的脸上,由衷的表达出对主人的敬仰。
莫瑜妃的吩咐?他再次往餐盘上望去,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些是中国菜吗?”他对那碗糊糊的、像米又不像饭的东西没有好感。
“应该是,听厨房的人说是照着古夫人拿来的食谱做的。”
他叹了口气,缓缓地说:“下去吧!东西搁着,我等会儿再吃。”
“是。”仆人闻令退下。
在疲惫侵袭之下,他的眼皮跟着沉甸甸,正要进入梦乡时,又听到了开门声。他无奈地说:“我不是要你们退下吗?又有什么事了?”
“退下?”来者的声音高亢拔尖,“我为什么要退下?”
他倏地睁开眼,一见到跟前熟悉的人影,怨怒随之而来。“你又来做什么?”
“看你,顺便照顾你啊!”她半真半假的说着,端起那碗粥问:“谁煮的?你怎么不吃?”
“颜美姬,你给我出去!”
碍于喉咙发炎,否则他的吼叫肯定很有气魄。
“不用心啦!”她朝床沿一坐,迳自将他的身子扶起来。“我身体很好,不会被你传染的。”
“不要碰我……”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只能无力的任由她摆布。
“来吧!”她将手中的碗递到他面前,因为他有多次不领情的情形,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让他迫不得已的接过。“很难得你的厨子会弄这个东西给你吃。”
“你怎么来的?”她虽然强迫他必须接过碗,但他可以不吃。
“阿克铜,你的好兄弟押我来的。”
“你怎么会……”他的问句尚未结束,就被她抢了白。
“我差点被他掐死。”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只可惜没成功,不然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鬼了。”
“乱七八糟。”他发觉她乱说话的功夫真是到家。
“还不吃!”她懒懒地开口,舟车劳顿,难免会有累的感觉,说起话来也无精打采。
汗特铝苦于无力赶她离开床侧,只能坚持不吃这种看起来黏糊糊的东西。
“真不知好歹,以你这种身体,应该找几样补品来给你吃才对。”
“我没那么虚!”他强打起精神,也不想想是谁把他害成这样的!
颜美姬见他坚持不肯吃,于是动手将汤匙一舀,凑到他鼻前。
“你先闻闻看,人家罗德才没你那么挑。那天我煮白米粥答他吃,他也接受了。现在你比他好,这有料的咸粥更营养了,还不吃!”
他嗅了嗅,就是无法受饭菜全部煮在起的食物。
她又说:“罗德起初也是不吃,但尝了一口之后也不排斥了。”
“他是他、我是我。”他的胃部一阵酸味直冲而上,搅得他整个人不舒服。
颜美姬觉得自己仿佛正与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周旋。
“难不成要我喂你?早说嘛!原来要我帮你。”
“我不要!”他惊慌的嚷嚷,跟着咳了两声
“你到底要倔强到什么时候?”她不耐烦的瞪着他:咫尺之距,她深深地感受到他脸上散发而出的热气,也不管他反不反对,她触碰他发热的额头。“烧还没退?”
当汗特铝与她四目交接时,竟忘了闪避。他从未仔仔细细的看过她,他一直以为,以她蓬头垢面的外型,她应是全身彻底的不干净:没想到她的双眸却是如此明亮纯净,甚至吸引着他无法移开目光。
“这几天你到底有没有看医生啊?”她关心的问着此刻看起来傻傻的他。什么时候他也成了一只呆头鹅了?不过,真难得他肯盯着她这么久,想必他真的是病昏头了!这就糟了!她本能地跳下床冲到门边大吼:
“阿克铜,快叫医生来!”
这么一吼,便将汗特铝唤回现实中,一回神便见到她急切的看着他询问:
“你没事吧?还好吧?”
他像逃犯般的躲避她的盘问,急急的将目光移开。
这会儿他怎么又像小女人了!?大感不妙,“有没有药?”
“我没事。”不知怎地,他的心跳得好厉害。
瞧他脸红得像太阳还说没事?
“好吧!既然你说没事,吃饭总行了吧?”她又坐回床沿将汤匙拿了起来。
“你想做什么?”汗特铝恍恍惚惚地问。
“喂你呀!”她望着冒烟的汤匙,吹了两口气,又引起他的抗议了。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帮你吹凉它啊!看不懂啊?”
“不是看不懂,而是……我不要吃你的口水!”
颜美姬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将唾液喷进去,你担心什么?”为了配合他,她还特地不讲“口水”。
“吃吧!”她将汤匙再度递向他,同时搞不懂自己为何老是有想照顾他的冲动。
他又皱眉了。
她努了努嘴,软的不吃。好,我就来硬的!她将汤匙中的粥含在口中,就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她猝不及防地将嘴凑向他的。
他吓了一跳,嘴巴自然而然的张开,让她顺利的将粥“喂”人他口中,为了以防他吐出来,她用舌尖导引着他,直到他吞下为止。
“你……”他可真是吓死了,跟着也傻了眼。
“我什么我?”她抹抹嘴,准备进行喂食第二口的伟大工程。
汗特铝的胸口被讶异与震撼填得满满,他的嘴中余留着米粥香:而她的唇好柔软……当她再次逼近时,他竟然不想阻止她。
“怎么样?”她询问他的意见,“不难吃吧?”
他的呼吸开始沉重急促,有股暖流在他体内翻腾,是粥带给他的影响吗?
“不说话?”她又吹凉了一口粥,继续之前的动作;在食物消失时,她的舌尖抵到了他的,就在她狐疑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的舌顺利的对她探索着,由轻佻转变成了侵略。
她则是从迷迷糊糊中,进而享受着他带答她的感觉,并非狂风暴雨,却让她天旋地转,脑中一片混沌。
他的吻无法停止,过了彷佛有一世纪之久,他猛然觉下腹对她起的反应,危险的讯息闪入脑际,他的手却完全背道而驰,反而揽上了她的腰,让她更贴向自己。
“医生来……”阿克铜粗暴的将门“撞”开。
珂克铜顿时像是停格,而汗特铝如触电般的推开颜美姬,表情也完完全全僵住。
医生尾随在阿克铜身后进来,不明就里的边走边指着柜子上的餐盘。
“有胃口就好办!这是什么?”
“粥。”颜美姬本能地回答,她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做坏事被人撞见”的感觉来形容。
而阿克铜此刻仍处于震惊之中。
医生点点头,打开手提箱,将听诊器取了出来,替汗特铝做诊治前,讶异的问:
“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他烧还没退!”她抢着开口,试图化解场面的尴尬。
“你替他量过了吗?几度?”医生问着,开始替汗特铝诊察。
“我不是用温度计。”她老的回答:“我用摸的”
“摸?”阿克铜总算清醒了。
天知道阿克铜的声音有多大,尤其是在惊愕过度之后。
现下汗特铝的脸不只红,还泛超微微的紫色,偏偏在这个时候,他慢条斯理的“病”又发作了,讲起话来变得吐吐:
“是……用手。”
“废话!难不成用脚吗?”阿克铜可没耐一fi,听他说完,忍不住接口。
“喂!”颜美姬终于恢复昔日雌风,撇下因汗特铝的吻而引起的复杂情绪,她不能容忍阿克铜这种一副“捉奸在床”的凌人架势——这是她自己乱猜的。
“你不知道生病的人需要静养吗?你吵什么!?
“那——你们刚在干?”阿克铜的脑袋渐渐恢复运作。
“喝粥啊!”她抬起头,大方的表示。
“喝粥?”阿克铜的声音又扬了起来,鬼才相信那是在喝粥。“你刚明明是……”
“珂克铜!”汗特铝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敲门?”珂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