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言看了看她,微微扯唇,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回去之后,将面临的是什么吗?”
佐依一愣,他的话一棒打醒了她。
“那我们该怎么办?”她有些挫败,声音虚弱无力。
“我将决定权交到你手上,一切由你来作主。”
静言决定用另一种方式让佐依看见他的存在,而她讨厌的王馨正是最好的一颗棋子。
佐依呆呆的望着他,彷佛他说的是天方夜谭似的。
他点点头,回给她一个“你没听错”的表情。
瞬间,佐依觉得头疼不已,一张脸倏地垮了下来。
不会吧?!他怎么能把这么重大的抉择交到她手上?
讨厌啦——
夜已深,今夜又是个无眠的夜晚。
佐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仔细聆听楼下的动静,楼下客厅依旧是一片静寂,而紧邻着的房间更是没有半点声音。
唉,微微一叹,一抹苦涩随即浮上了佐依的脸。
今天他比过去要晚好几个小时,看样子王馨的魅力越来越大,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再叹了口气,佐依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悲哀,在没有他相伴的日子里,她竟然无趣的不知道该怎么消遣时光。
想起刚搬进这栋别墅的时候,静言指着前面的大花园对她说:想种什么就种什么,把这儿当成日本,当成自己的家,随她高兴怎么布置它,就去布置它。
为此,她还强拉着他走了一趟台北最有名的建国花市,除了铺地用的草皮之外,还挑了不少当季的花草植物,只是花她种起来了,草也养活了,他在家的日子却少的可怜。
走到窗前,窗户外灯火通明的街景映入眼帘。
难怪当初搬进来的那一天,静言会说这儿除了保全做的好外,最好的就是它的视野了。
唉,又想起他说的话了,这阵子不知为什么,两人相处的时间少了,她却经常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甩甩头,将视线往窗户外望去,不经意的看见自己映在窗户上的脸庞,她倏然一惊,那一张落寞无神的脸会是自己吗?
佐依蹙了蹙眉,不愿看到自己憔悴的脸,刷的一声将窗帘拉上。
静言可以出去玩,她同样的也可以出去玩,无奈她就是提不起精神,提不起兴致。胸口闷闷的,像失落了什么似的。
一整天,她过得很茫然,孤独的在房内闲荡着,一下子动动梳妆台上的保养品,一会儿打开衣柜随意地拨弄着静言买给她的衣服,情绪不知在低落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冷寂占满了她整个心房。
不行,她得找个事做做。佐依喃喃自语着,突然脑中闪过要离开时,采妍一再叮咛她,一定要跟她联络,让她知道她好不好,否则她会一直念她,念到她耳朵发痒、长茧。
被孤寂占据了心灵的佐依,终于忍不住冒着被抓回日本的危险,打了电话。
嘟——嘟——
深夜静寂中,电话声响了一声又一声,响了近二十声,就在佐依打算挂上电话之际,终于有人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请问找谁?”带着些许不耐和慵懒睡意的声音,是采妍睡眠不足被扰醒时惯有的嗓音。
听着电话的那端传来采妍熟悉的声音,佐依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喂,是谁呀,大半夜的打电话来扰人清梦,小心我到警察局告你骚扰喔。”等了老半天,见电话久久都没传出半个声音来,被扰醒的采妍终于捺不住脾气的出声恐吓道。
“采妍,是我啦。”想到这阵子所受的委屈,佐依哽咽道。
一听是佐依的声音,采妍浓浓的睡意在瞬间全消失了,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大叫出声:“依依?真的是你吗?依依?”
“对啦,就是我啦,难不成你还有第二个叫伊藤佐依的朋友喔。”她笑糗着。
佐依浓浓的鼻音,震惊了采妍,她在电话那端诧异的惊叫:“天啊,依依,你在哭吗?”
“没有。”佐依心虚的撒着谎。
“你骗谁啊?也不想想,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已经十几年了,你有什么是我不了解的?”采妍轻啐了声,对于佐依的死鸭子嘴硬,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对喔。”不算还真不觉得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对了!快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怎么在哭呢?”该死的,早知道就不让她逃婚,说什么也要绑着她。
“我在台湾。”她咬了咬唇,强忍着发酸的鼻子,不让泪水再度落下。“我哭,是因为我想家,想你。”
“那就回来啊。”采妍陡然压低了音调,神秘兮兮的说:“我听说,你们结婚完后,贺冈静言也失踪了。”
“喔。”佐依淡淡的回了句。
采妍惊叫:“你就只有这句话?”
相对于采妍的关心,佐依的反应显然冷淡了许多,“要不然呢?”
“算了,反正你都已经逃婚了,他怎么样似乎跟你没什么关系。”采妍陡然泄气的说。
佐依瘪了瘪嘴。本来就是嘛,他人现在就和她住在一起,她要表现的多关心?
“对了,你几时回来啊?”像依依这种被细心呵护着长大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总是令人担心。
她深吸了口气,在电话这端摇了摇头,轻叹道:“不知道。”如果真要问哪时候,正确答案应该是,等她和静言的事情有个结果出来,她就会回去。
“不知道?”采妍扬高声音。
佐依委屈的瘪瘪嘴。“人家真的不知道嘛。”总得等事情落幕吧。
采妍生气的恐吓,“依依,你欠打喔。”
什么朋友嘛,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她,一句不知道就当作没什么事了,可恶!采妍小声的咒骂着。
“好啦,人家尽快回去就是了。”想到采妍生气时,噘嘴又骂人的表情,佐依忍不住破涕为笑。
“没良心的,你竟然在偷偷取笑我。”
佐依一脸无辜的反驳:“谁叫你每次生气的表情都好好玩,人家想着想着,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嘛。”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多计较。”
“采妍,习惯和依赖有什么不同?”佐依想厘清自己对静言是依赖还是习惯,于是问道。
“为什么问我这个?”采妍疑惑的反问,“依依啊,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来吵人,该不会就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你别管为什么嘛,先告诉我两者有什么不同啦。”佐依焦急的问着。
呵,答案揭晓,什么想她,根本就是有问题想问她!哼,死没良心的依依,等你回日本后,我再好好的跟你算这笔帐。采妍咬牙切齿的咒骂着。
无奈再多的怨恨也敌不过睡神的魅力,她此时最想做的事情还是睡觉,天啊!一切可不可以等她睡醒了再说?她的心在哀嚎着。
“采妍,你还在听吗?”见采妍半天不吭声,佐依随即又呼喊着。
“在,我现在就告诉你。”釆妍精神有些恍惚,无力的开始解释着两者的不同,“基本上呢,习惯是积久养成的生活方式或行为,而依赖则是倚靠的意思。”
“那两者会同时并存吗?”佐依又问。
“当然会啰,就像夫妻问的感情就有可能因习惯而逐渐变成依赖,唉呀,总之这两者都是因为有很亲密的关系才会产生的。”
采妍说了一大串后,突然觉得今天的佐依很奇怪,按照她洒脱的个性,不应该会问她这种问题才对。
她赶忙的问:“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有问题喔,快点给我招来。”
“唉呀,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我没事。”佐依心虚的否认着。
“呵呵,欲盖弥彰喔!”采妍不相信,语意嘲讽的冷哼着。
“谁理你啊,疑心病这么重。”
“是你的行为实在太可疑了好不好?”采妍抗议。
“好啦,好啦,我道歉行了吧。”真是的,一点亏都吃不得,可恶的采妍。
“这还差不多。”采妍边说边困倦的打了个呵欠,语意不清的问:“依依,你困不困?”
佐依焦急的喊着:“采妍,你先别睡,再回答人家一个问题。”好不容易才把她挖起床,可不能这么快就放过她。
“什么问题?哈——”
又传来一句打呵欠的声音,这次的呵欠打了好久,可见釆妍真的已经困到不行了。
佐依想了一下后,才大胆问道:“采妍,什么是爱情?”
真糟糕,困了的耳朵开始不灵敏了,因为依依是不可能问这种问题的,她一定是听错了。
以为自己听错了,采妍掏了掏耳朵,赶忙问:“依依,你刚刚说什么?”
“罢了,没事了,你去睡吧。”勇气用一次就耗尽了的佐依,再也问不出口了。
“好吧,对不起啦,人家真的困了。”
“没关系,你去睡吧。”
“嗯,我去睡啰,那你要快点回来喔,我好想你。”电话传来采妍打呵欠的声音,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模糊不清。“对了,依依,你还没把电话给我,我怎么找你呀?”
“不用了,我想你会再打电话给你的。”
“喔,好吧,那晚安啰。”睡神已经紧紧地攫住了采妍,她已经困到极点了。
“晚安。”
怅然的放下电话,佐依发觉自己的心情根本没有好转,反而更低落了,因为她还是没搞懂,为什么静言去约会,她心底的失落感会这么大,是依赖?是习惯?还是有她不懂的感情存在?
她好茫然。
相较于佐依的夜不成眠,静言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了,他还是无法取得佐依的感情,心中的懊恼也跟着加深。
透过网络视讯的电视墙,哲别顶着一对比之前还要黑的黑眼圈,哀嚎的说:“静言,我记得贺冈好象没有财务危机?”
天天被静言操到晚上两、三点还不能睡觉,哲别不管体力和耐力几乎都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
唉,金钱诚可贵,假期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拋。再这么日也操,夜也操下去,只怕他神原哲别还没来得及领奖金去度假,就已经躺进棺材跟上帝说哈啰了。
“是没有。”静言笑道。
哲别脸上哀怨的表情更深了。“那我们需要这么拚命吗?”一路长红的业绩虽然人见人爱,可是他现在最想要的,还是躺在床上跟枕头说我爱你。
“是不需要。”静言答得理所当然。
“那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拚命?”哲别几乎忍不住要跪在地上,请求他饶了他,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都没睡。”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了。
哲别不顾形象的大叫:“天啊!伊藤佐依,我恨死你了。”
该死的,全都是她惹的祸,无奈她的罪却由他一个人在受,他要哭了啦!
“哲别,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不过依依可是我的老婆。”静言提醒着。
“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哲别心中的恨意还是难消。
“哲别!”静言不悦的板起脸孔。
哲别一脸哀怨的妥协,“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
真是的,人家都说不想当他老婆了,他还这么护着她做什么?真是搞不懂他。
“你哪时候回来?”
“再看看。”他的脸沉了下来,薄唇紧紧的抿成一线,淡淡的回给他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静言的回答立刻引来哲别的高度不满,“拜托,你到底还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