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从一开始就只有黛娜一个人在说话,她始终没有听到仁傅的声音。
这件事在在透露出古怪……也许又是黛娜主导的阴谋。
而此刻在纽约的那一头,黛娜正得意地大笑,她轻蔑地盯着电话。“打错电话?你 是急着掩饰伤心吧?哈哈哈……”
她相信以云叮冲动的个性一定马上会把情况往最坏的方面想……女人,谁也摆脱不 了嫉妒的心网。
她就不相信云叮不伤心欲绝,不会对雷力彻底绝望。
只要发个假Fax,就足以引她入壳,云叮实在太好摆平了。
想到这儿,黛娜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是时,一阵熟悉男声响起“黛娜,你什么时 候来的?”仁傅拂拂被夜风吹乱的头发,讶然地问道。
“刚刚,和总裁咖啡喝得如何?”她笑得娇媚极了。
仁傅微笑,耸耸肩,“他采取了我的意见。”
“真的?”
“你怎么进来的?”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椅背上。“你有我公寓的钥匙?”
“你忘啦?以前有一次你叫我帮你来家里拿资料,那时给我钥匙的。”她一直留着 没有还给他,而仁傅也忘了这件事。
“噢!”他浅笑点头,“有什么事吗?”
“想邀你去看电影或喝点什么的,”她无邪地睁大眼,“肯不肯赏光陪我这个朋友 ?”
“好啊!”他想也不想地答允。毕竟这几天黛娜都恢复以往轻松闲适的态度,他没 有理由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
“好极了。”黛娜优雅地起身,喜色飞上眉梢。
突然间电话又响,仁傅拿起话筒,“哈啰!”
黛娜则心惊胆跳。会不会是云叮穷追不舍地打电话来求证此事?如果真是这样,那 就糟了。
“云叮?”仁傅的惊喜呼唤使得黛娜心头一紧。
“云叮,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打电话给我呢?”仁傅深情款款起柔声问道,眼眸已发 出兴奋的光彩。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大骗子,花心大萝卜!淫贼!”云叮辟哩啪啦的骂了一串。
仁傅像坠入迷雾般茫然不知所云,“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一出差就偷腥……”云叮吞了口口水,润润喉咙又大 骂:“而且还不挑个好一点的,竟然挑到黛娜,你难道没别的选择了?”
“我……”冤枉啊!
“臭仁傅、臭顾人怨的……”
“你冷静一点,到底──”他努力想搞清楚发生何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叫我打电话给你,却让黛娜来跟我说你在洗澡?你们两 个居然还在洗澡后那个……大变态、色狼,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你听我解释……”他简直百口莫辩。
“你是坏人,我和你一刀两断。”云叮抽抽噎噎的泣道,“我如果再和你说话,我 发誓就跟你姓,叫顾云叮,哼!”
“喀喳”一声,只剩下“嘟嘟”声伴随仁傅征愣的呆样。
一刀两断?不。他这才反应过来,恨不得立刻飞回台北向云叮解释这莫名飞来的误 会。
但首先──他冷冷的看向惊惧失色的黛娜,他要弄清楚黛娜又做了什么“好事”。
挂断电话的云叮在电话筒旁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哇哈哈……”她拚命深呼吸要抑住笑,可惜还是不成功。所幸路人不大多,否则 难保不会被当作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而报警捉她。“太爽了,这下子鸡飞狗跳,有人要 倒大楣了。”
她刚才直觉情况不对,死命思索后才发现疑点太多,而且会制造这个误会出来的唯 一可能者就是黛娜。
开玩笑,她哪能让黛娜奸计得逞?再一次的被黛娜所误导。
于是将错就错,假装已经中了圈套,这下子非但黛娜要被炮轰,连仁傅也一定急得 不得了。
哈哈!真是大好机会,这次刚好可以拿来试探仁傅的真心,也刚好可以逼仁傅说出 他爱的宣言。
云叮兴高采烈的抱着零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解决”完黛娜后,仁傅又急又慌地搭最快一班飞机回台湾。
在坐了十几个小时,途经两次转机后,他终于返抵国门。
虽然长途飞行十分疲倦,可是一下飞机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公司找云叮解释。
“经理,你回来啦?”
所有人都吓到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捎就回来了?
仁傅疲乏的神色明显流露,他沉声问道:“云叮呢?”眼睛已瞟向那个空荡荡的座 位。
“她请了一个星期的事假。”湄之出声说明,双眸紧瞅着他。“这事莫非和经理有 关?”
云叮虽然是迟到大王,可是一年四季从不请假,就连感冒也都抱病上班。
但昨天她突然打电话到公司说要请事假,口气还怪怪的。
她们早就怀疑这事与经理脱不了干系,没想到今天经理就突然飞回来了。
“请事假?”他只有抛下一句话,“那一定在家。”然后就大踏步走出公司。
“哗!究竟发生啥事?”琴琴看得目瞪口呆。
湄之声耸肩,也是一脸好奇。
仁傅车子开得像箭一般,一下子就疾驶到云盯住的社区。
白屋门前就只有贴了一张纸条──不要找我,臭顾人怨P。S我不跟你好了伤心人 云叮望着这张写得不伦不类的字条,仁传心里是又好笑又担心,这小妮子会到哪儿去呢 ?
说来可怜,云叮发现自己根本没几个朋友可以投靠,而且去琴琴和湄之那里都不方 便……仁傅第一个去搜的一定是她们两个人的家。
所以她提着小背包和旅行袋,傻傻的站在街头晒太阳。
快想想去哪儿好,南下?东去?西行?不不不,都不好,自己孤身一人,万一被劫 财怎么办?劫色是一定不可能的,除非那个人真的没长眼睛。
咦?那岂不是间接骂仁傅没长眼睛才会看上她?
不不不,才不是,自己怎么可以批评未来的丈夫?
她有信心,这次要是被他“追”上,他一定非娶她不可。
多好,反正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被追求的感觉,这下子可以讨回来了。
胡思乱想一大堆,她还是没想到要窝藏在哪里。
唉!天气这么热,太阳这么大,她都快被晒融化了……融化?棒棒糖?仁仪?!她 蓦然大笑,“对,就去投靠仁仪。”
二话不说,她掏出陈封已久、被她捏得皱皱的通讯纸,挥手一招出租车就直往阳明 山而去。
半个小时后,她人已在广敞雅致的大宅院内。
啜着冰凉的柳橙汁,云叮舒服的吁口气。
仁仪笑道:“你尽管住下来,没有关系的。”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他会不会不喜欢有人来打扰?”搞不好她大哥是个老骨董 ,会把自己丢出去。
她失笑,“我大哥人很好的,何况这几天他到美国出差了。”
“哦!”一时间云叮也没想太多,她松了口气,“真是谢谢你了,幸好还有你收留 我。”
“讲得那么可怜。”仁仪温婉地瞪了她一眼,“好朋友何必这么客气呢?”
“嗯!有义气。这样子好了,”云叮一拍胸脯,“下次如果你也和你男朋友玩捉迷 藏,我那儿无条件提供给你住。”
“我先谢谢你了。”仁仪微笑,起身说道:“我带你去参观我家好吗?”
“当然好。”
随着仁仪参观这栋宅邸,不禁让云叮看得目炫神迷、眼花撩乱。
“你家真美,又幽静又怡人。”不但每个房间都布置得清新大方,就连走道、窗台 都以粉嫩鲜花点缀,更见不俗。在逛完整个房子后,她俩回到搂下大厅。
“可惜房子大,人却少。”仁仪轻叹口气,“我很希望我哥快将女朋友娶回来…… 不知道他们现在恋情发展得如何了。”
“你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居然不知道彼此的现况?”云叮不可思议地眨眨眼。
“我们的时间本来一向都配合得很好,可是最近我和哥哥都各自忙着谈恋爱,所以 根本没什么空坐下来聊天。”仁仪解释道,“否则我们感情是很好的。”
“真好。”云叮羡慕得不得了。
“你家就只有你一个人?”
云叮浅笑道:“是的,我父母已逝,而我又没有其它的兄弟姐妹,所以一向自己一 个。”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反正我看得很开,知道他们两个愉快的待在佛祖身边就好了。”事隔六 、七年了,伤痛已成怀念,云叮如此乐天不无好处。
“那你干脆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好不好?”仁仪突然一弹手指,兴奋地叫道:“这样 你就不会无聊了,咱们又可以彼此照应。”
“我男朋友可能不会答应哦!”云叮笑着提醒,“千万别忘了我以后可能会嫁给他 ……不过现在还说不定就是了,我正在和他『冷战』。”
“这样他不是好可怜?”
“可怜的是我耶!”云叮假装快掉出眼泪来,“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不离 开他怎么行?”
“他对不起你?”仁仪替她打抱不平,“你男朋友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说嘛!可叹我还必须装出笑脸故作不在乎,唉──”云叮还装得活像苦旦, 真的是演戏演上瘾了。
仁仪被她惹哭了,泪眼汪汪地拥着她,“云叮,你真的好厉害,居然受到这种打击 还笑得出来……”
自己好像演得太逼真了。云叮咋舌,连忙想安抚她,却手忙脚乱的把柳橙汁弄翻在 仁仪裙上。
“我实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云叮迭声道歉,“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
“没关系,我去洗一洗就好了。”仁仪温柔地起身,“你先坐一下。”
看着仁仪优优雅雅、婷婷娜娜的进房间,云叮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唉!就不 能学人家淑女点?”
她叹了口气,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间,眼睛被茶几上的一帧相片吸引住……巧笑 倩兮的仁仪倚在高大俊朗的仁傅身旁,两人笑得好灿烂。咦?仁傅怎么会和仁仪出现在 同一张照片中?
云叮的心猛然一震,差点失声惊叫出来。
仁傅、仁仪,同姓顾,她为什么没想到呢?他们两个是兄妹嘛!
天,怎么这么巧?仁仪竟是仁傅的妹妹,而且最吓人的是她居然左转右拐地跑到“ 大本营”来了。
这么说,仁傅随时有可能回家啰?
云叮连忙再抓起行李,趁佣人和仁仪都不在大厅时,赶紧溜之大吉。
“云叮,你可以把行李放──”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的仁仪征征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 厅,“云叮到哪儿去了?”
仁傅快急疯了,根本不晓得云叮出走到哪里去,所以他只得再赶回公司。
“湄之,云叮会不会寄住在你家?”
“什么?她不在家?”
湄之的表情丝毫不作假,仁傅重重叹了口气后再询问琴琴同样的问题。
“我根本不晓得她在搞什么鬼。”琴琴气嘟嘟的。
云叮真不够意思,居然没有跟她商量,等云叮回来,这笔帐可有得算了。
“你们可知道她可能会去哪儿……”
他焦急的神态让琴琴好同情,可是她只能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云叮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个出走的决定,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身为云叮的 好友,湄之有必要弄清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