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关系?只是谈得来的朋友?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诚如曼秀所言,宝宝一定会获得范家娘子军的疼爱,但“父亲”在成长过程中是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她自己在幼儿时期就失去了父亲,当然深深明白那份失落。
她该如何做,才能取代父亲?
项靖宸注意到妻子抑郁的神情,他们一个在桌首,一个在桌尾,隔着一张长形的会议桌,彼此看似接近,却不难发现她劾意划分的疏离。
“项,会议结束之后,我们去吃中饭好不好?大安路有一家新开的餐厅,朋友很推荐呢!”Shelly偎在心上人的怀里,呢喃细语。她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前妻身上,展开一个更美丽的笑容,吸引心上人的注意。“项,你认为呢?还是有别的计划?今天说什么你都要抽空陪我哦!”
她清脆的嗓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原本吵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无不拉长耳朵,等待项靖宸的回应。
Shelly娇笑,对着众人开口:“你们都不能跟哦,这是我和项的甜蜜午餐约会。”
项靖宸看着妻子漠然疏远的神情,坐在妻子身旁的曼秀更是一脸的指责,他知道他该做些什么,否则,未来他和幼歆的距离将不单单只是一张长桌子!
他推开腻在怀里的女人,然后起身,冷漠地看着错愕的Shelly,淡淡地说:“不了,我想我没有任何义务一定要抽空陪你。”
接着,项靖宸傲然、笔直地朝范幼歆走了过来。如果不是怕失礼,曼秀和其他“共立营造”的同事真想拍手叫好。
他停在妻子身旁,脸上大大的笑容,活像考到一百分的小朋友,急着讨奖品。“一起喝咖啡?”
但是,范幼歆并没有感到一丝欣慰,她淡漠地迎视他。“你都是这样对待你的情人吗?男人的绝情,真是可怕。”
他竖起了眉。“她不是我的情人。你不觉得我撇得很干净吗?”
范幼歆耸肩,讥讽扯着笑。“还真是难为你了。”
要不到奖品,项靖宸因失望而动怒。“我释出善意,你是不是应该有个亲切的回应?”
范幼歆故作震惊地眨眨眼。“只因为你拒绝陪她吃饭一次,就要我原谅你之前和她无数次的共餐?项先生,您的算盘会不会打得太精了些?”
整个会议室完全停止了运作,所有人都仔细看着、听着他们吵架,项靖宸没有把私事公开的嗜好,他拉起范幼歆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范幼歆甩开握住自己的大掌。“两次和『凯旋』开会,都是中途离席,这似乎不是很好的待客之道。”
项靖宸像困兽一般,开始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他脸上的神情清楚表现他一肚子的闷气。“如果可以让你开心,不和『凯旋』合作我都愿意!”
范幼歆注意到他办公桌上放着一束红玫瑰,也看到插在花里的卡片上画着一个爱心,爱心内画着一个笑脸,然后是“周年快乐”,署名是Shelly。
“周年快乐?你们是去年夏天认识的,难怪她刚才会说无论如何,你今天一定要陪她吃饭。原来是要庆祝……”
范幼歆失神抚着红玫瑰的花瓣。玫瑰诉说情意,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为了花朵代表的涵义而心伤。
“那只是一束花。”他说。
她扯开笑,心疼这些不受青睐的玫瑰花。“对你而言,这的确只是一束花。”
“对我而言,花没有任何意义。”他强调。
她迎视他漆黑的眼。“对我而言,这让我看到一个女人对你的爱。”
他双手一摆。“我不爱她。”
她怀疑。“却给她爱的错觉?”
“我只爱你。”他说。
她双手刻意在胸前画个十字。“我承受不起。”
“她只是朋友!”他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这几个字。天,他真的只把她当成朋友!
她指着花束中的卡片,好心提醒。“朋友不会因为周年而大费周章。”
“别让你的心被嫉妒给蒙住了。”他拢起眉头。
她冷哼。“原谅我心眼小,气度不够大。”
他瞪着她。“我要你回来。”
她仰高下颚。“不。”
“因为Shelly和这束花?!”他咆哮。
她看着他,发现男人肯定是全世界最简单的单细胞生物。“因为这代表的意义。”
他烦躁不已,又开始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这不代表任何意义!”
“对你也许是无意义,对我却代表背叛。”
项靖宸停止踱步,一个箭步来到妻子面前。“背叛?”他冰冷地重复。
范幼歆无惧地迎视气恼的他。“难道不是?!”
他和Shelly划清界线,知道她在乎的就是这个,也认同夫妻间的独占欲,重点是,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示得很清楚!
项靖宸双手烦躁地扒过头发。“幼歆,我到底要怎么做、怎么说,你才会试着相信我?”
范幼歆心冷地摇头。“不用了。”
“你不要我了。”他沙哑问
。
她一震,手臂环胸。“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问题是,你倒很大方地把我送给别人。”
她僵着身子,无语。
项靖宸挑起她下颚。“第一、我不同意离婚;第二、你还是我老婆;第三、我爱你。以上,信不信由你。开会。”
他潇洒地握下三项宣言,随即离开办公室。
范幼歆紧绷的神经,在他离开的第一秒后完全松懈,压在心口的泪随即不请自来。
老天,她该怎么做?情人眼里哪容得下一粒砂?
她忘不掉心痛的感觉……
范幼歆捣住脸,失控哭泣。
日子和过去的这一个月一样,她让家人照顾得好好的,娘亲像养小猪一般每天将她喂饱。孕吐当然持续发威,老妈信誓旦且一定是男孩,才会这么折腾妈妈。关于这点,她不予置评,她还是想要一个像樱花般柔嫩的女娃娃啊!
姿歆因香港服装展,让主办单位以大把钞票请到香港负责整体造型,因此送大肚妹妹上下班的重责大任由大姐薡歆接手。
问题是姿歆的车因空调问题送厂维修,本来两姐妹计划一同搭捷运上班,但在出门上班之际,范家门口来了个不速之客。
对方和薡歆说了几句话后,薡歆随即拉着妹妹搭上不速之客的宾士车。诡异的是,薡歆不是坐在副驾驶座,而和妹妹坐在后座,完全将不速之客当成司机使用,这对一向视礼貌为人生最重要之事的大姐而言是不可思议的事。
“他是谁?”范幼歆附耳轻问。
“学生家长。”范薡歆回答得很制式。
“学生家长会来接你上班?”
“他小孩要请病假。”
范幼歆一头雾水。“请病假?那为什么要来家里接你上班?”
她疑惑着,同时注意到前座的男人透过后视镜,深邃的眼几乎黏在大姐身上。
“他在追你吗?”
范薡歆一口气梗在喉中。“当、当然没有,怎么可能?!他是有家室的人……”
范幼歆拍拍胸口。“大姐,对不起,最近我对婚外情或第三者的事件特别敏感……”
“放心,我不会变成别人的第三者啦……”范薡歆喃喃说着,低垂的眼帘遮掩了她眸心的痛楚。
“我知道。”范幼歆道歉,注意到格外安静的大姐。大姐个性安静内向,但此刻的安静,却掺杂了许多让人不难察觉的哀愁。
“学校没事吗?”大姐以幼儿因为第二个家,范幼歆仅能这样猜测。
范薡歆笑得很无力。“没事……”
“共立营造”到了,车子在办公大楼前稳稳停住。
大姐心事重重。范幼歆眉头深锁。“有事打电话给我。”
“嗯,好。”
范幼歆下了车,目送黑色宾士离去。或许,她该和姿歆通个电话,姿歆比较敏感,也许会知道大姐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还依依不舍?”
冷冷的讥讽由身后传来,范幼歆不想转身面对他,她绕至一旁,直接进入办公大楼。
“他是谁?”项靖宸注意到开黑色宾士的是个男的。
“谁是谁?”范幼歆心里还在想着大姐的事,根本懒得理会身旁的大醋桶。
“送你来上班的男人,要不然还会有谁?!”他浑身绷得紧紧的。
范幼歆看着“前夫”漂亮到不行的眼睛。可惜了这对眼睛,连后座的大姐都没看到,只忙着打翻无聊的醋桶。
“你猜。”范幼歆邪恶地扯开笑。看他打翻醋桶很痛快,她并不想费心去解释。
项靖宸气得怒发冲冠。“我怎么猜?!硬要猜,我只会问他是不是大阿姨帮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范幼歆瞠目,好想拍拍手。“你的想像力真好。”
项靖宸气得眼红。“被我猜对了是不是?!”
她挥着小手。“是啦是啦。”
她敷衍了事,两人双双搭上电梯,因电梯内还有外人,她得以清静一些。抵达“共立营造”的楼层,两人走出电梯,项靖宸的醋桶继续发酵。
“你最好提醒大阿姨,我们婚姻仍然存在的事实。”
“你之前说过了。”
最近,她常在想,等肚子大了,她还能坦然地面对项靖宸,和他抬杠争吵吗?
她隐瞒得了吗?
“问题是,你还是持续在相亲!”
“这只能说大阿姨的售后服务做得不错。”
“她执意再把你嫁出去是不是?!”项靖宸愤慨地咆哮。
“嗯嗯。”
项靖宸扯住范幼歆的手臂,怒眼灼灼。“你认为呢?你以为你还可以和别人交往吗?”
范幼歆冷冷地挥开手臂上的箝制。“一人一次,很公平。”
“这是报复?”
“你以为呢?”
两人的怒火猛烈燃烧,冲突一触即发,看好戏的员工拿着早餐偷偷摸摸晃了过来,蛋饼加蒜头酱油的味道立即扑鼻而来。这是范幼歆最惧怕的味道,她的致命伤。
“哦,老天——”
她的脸刷白,然后变得铁青,她双手捣着口,顾不得是不是还在吵架,大步直往洗手间冲。
项靖宸二话不说,转身跟随她,更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冲进女生厕所。
范幼歆趴在马桶旁,吐得惊天动地,几乎把胃整个翻过来般地激烈。
项靖宸皱着眉,立刻环抱住她的腰,支撑住她颤抖的身子,另一手则撑着她的额头,给她百分之百的依靠。
曼秀听到消息,拿着打湿的毛巾递给老板。“帮幼歆擦一擦,她会舒服一点。”
她叹了口气。怎么会这么刚好呢?幼歆这次肯定露馅……
项靖宸擦拭着幼歆冷汗涔涔的小脸。“还好吗?”
她点头,按下抽水马桶的按钮。
“你怎么了?怎么会吐成这样?如果你不说,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彻底检查。”他威胁着,语调中含着浓浓的焦急。
她离开他的怀抱,身体颤抖着,一方面是因为呕吐的关系,一方面是因为呼之欲出的答案。
这个答案能说吗?未来的日子,她有办法继续隐瞒吗?
她选择逃避。“没事,只是最近应酬多,大阿姨找的餐厅一家比一家油腻,我吃坏肚子了。”
项靖宸满心的关怀和焦虑全冻结在脸上。须臾,他冷冷地开口:“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是啊。”
他打量她略显浑圆的胸部和腹部。“保重,没人会对小象有兴趣。”
范幼歆脸上的漫不经心不见了,她眯起眼。“你——言下之意是我变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