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吃年夜饭时,大明少不了要受父母一顿炮轰。不过骂归骂,大明今年还是有领到个红包,虽然不多,但也算讨讨喜气。
隔天一早,大明就骑着脚踏车溜了出去。虽然他原本是要在家里睡一整天,但是有王怡君留在家里他更危险,所以大明只好骑车出去四处逛逛。
新年的街上也没什么好说的。这里又不是什么大乡镇,所以自然也没有啥百货公司之类的东西,大多数的商店也都是歇业的状态,而且最近天气很冷,大家不是出去玩,就是情愿守在家里,所以路上冷冷清清的也没什么人。
说实在的,一个人孤拎拎的在冷清的街上乱晃,心情实在好不到哪去。最后大明骑着车,越往荒僻的地方钻,最后来到一个本该很熟悉的地方。
“怎么……”大明惆怅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这里原本该有个小小的海湾,也就是他和被绑架的诗函相遇的地方。
以前大明老爱来这地方钓鱼,因为这里偏僻又安静,没什么人会来,他可以发呆上整日。可现在这个海湾被填平了,被建筑废弃物给填平了,到处只见碎红砖和水泥块,野草蔓地丛生,往日的风貌已不复存。
“这里变了,我也变了。”大明有点哀伤的笑了笑,总觉得能回去的地方又少了一个。最近寒流来袭,冷风萧瑟的吹着,到真有几分凄凉之意。
“但是你的心,由始至终就不曾变过,不是嘛。”侍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大明身后说。这时一阵强风吹来,吹的侍剑的衣裳和长发漫天飞舞。
“对喔,我都忘了还有你的存在。”大明笑着说,他还一直以为只有他一个人。
“别傻了。除非你死或苍冥毁灭,我们才有可能分开,不过这两件事,我想大概也没有人办的到。”侍剑敲了敲大明的脑袋。
“那会是多久。”
“永远。”
“永远……真是漫长的字眼,我真能活那么久吗?”
“会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侍剑也知道这种强迫性的生命型态,只会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可这就是事实。
“那诗函和无痕呢?”大明问了一句,但这时侍剑就沉默了起来。
“你知道嘛。光是现在诗函无痕不在我身边,我的心里就感到好孤独。我无法想像没有她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大明说着说着,那声音好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侍剑正想安慰他几句时,大明却抬起头来乐天的说:“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才对,以后在烦恼好了。”害的侍剑狠狠的K了他几拳。
“白痴,害我以为你真的很难过。”
“我是很难过啊。一想到最后还是注定要失去她们,我的心就好像空了一样。侍剑,如果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的意义,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言,任凭寒风一直吹着。这时大明感觉裤管被拉了几下,于是低下头看了看,但没想到他看到的会是小雪。
“雪也会喔。”似乎是感觉到大明心里的哀伤,小雪的脸上也带着愁容,看了让人好生怜惜。
大明不知道为什么小雪能自己跑出来,但他没去细想那么多,立即把小雪抱了起来安慰着她。忽然大明又感觉肩上有东西一阵窜动着,原来是火尾正用毛绒绒的头摩擦着大明的脸颊。
“既然闲的发慌,那就来找我打架吧。”说这话的自然是炼狱。
“王,您不要伤心喔,您伤心我也会跟着伤心的。”深蓝泪汪汪的说。
“您并不是一个人。”璐考妮雅、乌鸦天狗、走刃、修罗、夜叉、迅雷,疾风,大伙全都到齐了。
大明看到所有的荒兽们都在对他笑,只是一阵风吹过,所有的荒兽都消失了。
是幻觉吗?原来荒兽们也很担心自己啊,大明笑了笑。他身边还有许许多多的伙伴,只是大明去忽略了而已。
“好了,回去吧。”大明突然大步转身往回走。
“怎突然变的这么有精神。”侍剑觉得有点奇怪。大明好像与之前判若两人一样,开朗了许多。
大明转头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当王的如果不振作的话,荒兽们也是会很伤脑筋的。”
看着大明离去的背影,侍剑也跟着消失在原地,回到她所属的地方。
※※※
“死阿明!你跑哪去了,打手机也没人接。”大明还没进家门,就看到王怡君气呼呼的站在门口。
“又怎了?”大明有气无力的回答,不会又是要拿自己去做人体实验吧。大明不安的想,但人都在家门口了,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三缺一啦!还不快来。”
“不要啦!”但是大明抗议无效,硬给他老姊拖走。大明的赌博运是出奇的差,每年过年总是他在输,今年也不例外。才一下子而已,大明昨晚那薄的可怜的压岁钱就全部奉献出去了,连两颗钻石戒指也差点被他老妈凹走。
“对了,你老妈子我明天要回娘家,你们两个都要跟着去。七筒自摸!”大明他老妈边说边摸牌,居然还给她胡了。
“为什么?以往又没一定要回去。”王怡君一边问还一边懊恼的付钱,因为她也是听七筒。
“你外公身体变的很差,大概是撑不过今年了,你们这些子孙辈不管怎说也要回去看看。”大明他老妈黯然的说。
“怎会,我记得他身体一向不是硬朗的很吗?”王怡君奇怪的说。
“是癌症,突然发现的,已经是末期了。”大明他老妈伤神归伤神,但手上可没闲着,连开三杠后转眼又再听牌。大明随手打了一章出去,马上又被胡了。
昏!我们家的人都是赌神赌圣转世吗?大明想怎自己就没遗传到,他现在已是负债累累,差点连内裤都要拿去当。不过对于外婆家,大明的印象并不怎深,因为他过年只喜欢发呆和睡觉,很少回去。既然老妈都这么说了,去一趟也好,反正诗函和无痕也没那么快回来。
初二一大清早,大明就被挖了起来。
“怎么这么早……”大明还死抱着棉被不放,难得睡个好觉说。
“要睡到车上睡啦。今天初二,车潮一定很多,不早点出发一定会遇上塞车。”王怡君硬把他拖下床。等大明准备好后,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到外婆家的车程大概要三、四个小时,大明也就趁机在车上补眠。可等他一觉醒来后,发现车子依然卡在高速公路上动弹不得。
“塞的这么严重。”大明看前后都是绵延不绝的车潮。
“前面是二线道,车多的时候从三线道一时换成二线道就会堵住塞车,看来只好在下一个交流道下高速公路了。”大明他老爸看看手表,看来要比预期的晚到了。
如大明他老爸所料,他们比预期中的慢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大明的外婆家家境算颇为富裕,所以房子蛮大的,座落也很清静。等大明他们到时,房子外已经停了一排车,看来来的人不少。
没多久,大明他们进到一间房间里,床上躺着个枯瘦的老人,看那样子确实是来日无多了。大明和怡君乖乖的叫了声“外公”,然后外婆则给了他们一个红包,接着两人就退出了房间去,留下大人们在里面。
“人的生命真的很短暂啊。”大明感概的说。王怡君是学医的,生老病死看的多了,因此感触没大明那么深。
“就因为短暂,所以要好好把握每一分时间,努力地让自己活的更充实。”王怡君是现实派的。与其有空在那哀伤,还不如拿来做其他有意义的事。
大明的外公共生了二男三女,全都结婚了,年纪最大的都有孙子了,因此客厅里的人数相当可观,只是大明一个也叫不出来。
“我去外面走走。”大明最怕这种场面,一下子就溜掉了。其实也不是怕,应该说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对应,因为他最不擅长于人际关系。
原本大明坐在庭院的石椅上,只是有个一、二岁的小孩子抱着小球好奇的一直朝他看。不知又是哪位的小孩亲戚的小孩,看样子才刚学会走而已吧,那脚步蛮不稳的,走路时又摇摇晃晃,可偏偏他又走很快,真是让人看了就捏把冷汗,怎没大人跟在他身边。
大明才刚想完,那小孩就腿一弯跌坐在地,因为地上是柔软的草皮,所以并没有受伤,不过大明还是立即过去把那小孩子扶起来。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好动,马上又活泼的跑开了,或者是怕了大明这个陌生人吧。
后来大明又坐回了椅子上发呆,可这时一颗小球滚到了他的脚边,大明看那小孩在他前方眼睁睁的看他,就是不敢过来捡,好像是真的怕了自己。于是大明拿起那颗小球,轻轻的又滚了回去。
小孩捡起那颗球后,突然又双手推出朝大明滚去,大明接到后也让球滚了回去。如此让球滚了几回合之后,那小孩脸上的畏惧神色尽去,呵呵的笑容满面。
有人说小孩子的笑容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象,这点大明不否认。因为小孩子的笑容是最纯真的东西,他们还不懂任何心机,只是单纯地开心的笑,这种笑容最容易让人放松心情。让球滚了几回,那小孩似乎是腻了,又笑着跑开。
看着那小孩子,大明突然想到如果诗函和无痕也有小孩,应该会比他更可爱吧。
想到这大明就担心了起来。他近来和诗函无痕在床上运动的次数相当密繁,而且都没用套套,搞不好真如他老姊说的,他明年就要抱孙子回去看父母了。
想到这大明就叹了口气,他可还没有为人父的打算。这问题他回去应该和诗函好好商量一下,毕竟两人都还年轻,要当人父母还嫌太早。
想着想着,大明偶然抬头看到那小鬼居然从后门跑出去,而且旁边都没人跟着。
“哇!你怎乱跑啊。”大明吓了一跳,赶忙追上去。不过大明到了外面一看,却看到那小孩正被人抱上车,好像准备要离开的样子。起初大明以为那是孩子的家人,可是这时庭院却有个女人在喊着:“冠杰、冠杰……”
大明发现事情有点奇怪,马上向那辆车子跑去。可一看到大明接近,那辆车马上飞也似的冲出去。
“不好!”大明看到逐渐远去的车影,立即跑步追了上去,而且还从左手变出一张卡片喊着:“乌鸦天狗,把那辆车给我拦下来。”
还好这里弯路多,那辆车一时间也无法加速过快,在第三个转弯的地方就被乌鸦天狗给追上。乌鸦天狗站在路中间,那辆车原本是要加速直接冲撞过去,但是乌鸦天狗伸出双手硬是将车子挡了下来。
就在那辆车子加足马力和乌鸦天狗比拼时,后来赶上的大明趁机跃上车顶,并用手中的白骨剑杖将车顶剖开个大洞,伸手将小孩给抓出来。同时,他还闻到一股细微的腥臭味。
那小孩子睡的很沉,好像是被动了什么手脚,不过看来应该没什么危险。大明往后跃下车顶,并向乌鸦天狗点了点头示意。乌鸦天狗收到后握住背在身后的八角铜棍,用力的往引擎盖砸下去,连同里面的引擎等等也一同砸的稀巴烂,然后直接消失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