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没胡呀!”她抿紧唇瞪着他,眼底尽是泪雾。
“好,那我就将所有与你有接触的人全部抓起来,包括阿季!”他厉眼狠狠一凝。
“什么?你可不能乱来,怎么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乱抓人呢?”于荞飞虽知自己老跟着他是不对的行为,可这这么随意栽赃实在可恶。
“你不坦诚,我就抓人!”勾起嘴角,他得意地笑了。
“你好过分——”
“过分的是你!”练毅改抓住她的下巴,手劲之大,可听见她下巴发出喀喀的声响。
她好疼……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说是不说?”见她淌下了泪,他仍不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候,刘婉婉也走了过来,当她瞧见和练毅说话的是个女人,整张脸瞬间变了颜色,眼底也出现了仇恨的暗影。
“你是谁?怎么跑来我们尚书府,难道……你是个偷儿?”她语气不善地直接将话说出口,而后又转向练毅,“这种偷儿你还跟她说话做什么?”
刘婉婉一把勾住练毅的胳臂,用极其挑衅的目光看向于荞飞那张纤丽的容颜,对她可是充满了敌意。
对于这么一个妍美亮丽的女人,她无法不提防。
“我不是偷儿——”于荞飞泪水忍不住地占满眼眶,看见刘婉婉紧紧抓住练毅的手臂时,她的心中更觉委屈了。
她是出于一片善意才想接近他、帮助他,可他却要这么怪她,仿佛她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这还不打紧,他那双怨毒的眼更让她心碎,那好像认定她便是刘婉婉说的小偷一般。
“毅,你怎么可以任由这个女人在尚书府为非作歹?快下令抓了她啊!”刘婉婉扣住他的手娇嗔。
“婉婉,别闹了,这事我自有主张。”练毅拍拍她的手,对着她温婉一笑。
“我不管,我就要你抓了她,快啊!”见练毅似乎没意思这么做,她以于荞飞的敌意也就更深了。
她明白,当初练毅之所以看上她,是因为她有张绝美脱俗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材,当然……还会使挑情勾媚的手段。
可当她一看见于荞飞,心中的警铃不禁大响,因为她似乎看见一个比她还美、还年轻、还会水媚勾人的女子出现在练毅面前。
“你们……你们好过分,是故意联手整我的吗?”
刘婉婉故意安个罪名在于荞飞身上,好让她没机会再纠缠他了。
练毅点点头,继而对于荞飞说道:“你私下窜进刘尚书府就是不对,可你居然还有借口可说,让我不得不佩服你。”他的词调满是鄙夷,眼神也带着讥诮。
“那……那我现在就离开,这样总成了吧?”于荞飞拭了拭泪水,心碎地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刘婉婉追上她,一把拽住于荞飞的头发,用力一拉,“你还真是异想天开呢!随便闯入尚书府邸,居然还想像个没事人般的拍拍屁股就走,你把我们刘府当成了什么?”
她原来温柔婉约的姿态早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犀利、蛮横、娇纵的怒焰。
“我——放手……好痛——”
于荞飞从没在外人面前流过泪,可偏偏这女人的手段居然这么残忍,不知不觉中她竟被弄哭了。
“好,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得答应我离开练毅,他是我的男人,我绝不容许让别的女人占有他。”刘婉婉怒目圆睁,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更为粗蛮,一点也不像弱女子会有的劲道。
“对不起,我办不到!”于荞飞咬着自己艳红的唇瓣,眼神却毫不退缩地回视她的一脸跋扈。
“你还真是无耻!你以为练毅会喜欢你吗?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哪能跟我比?”
刘婉婉两只拳头不停地落在于荞飞身上,别瞧她是个千金大小姐,可力道却不浅,身材又略微丰腴,力气之大,直让于荞飞抵挡不住——
“别打了……求你别打……”于荞飞躲避不及,只好任拳头直打在自己身上。
最后,她受不了地倒在地上,救助的眼光直瞟向一旁坐在石凳上的练毅,却只见他自始至终衔着抹浅笑,目光鄙夷地瞪着她,根本无意伸出援手。
于荞飞心口一僵,呼喊声也猛然窒住,火热的心渐渐变得冰凉了……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难道就算她被刘婉婉打死了,他也不屑一顾?
见她输了阵,刘婉婉仍是不罢手,反而更得意地在她身上挥拳,打得于荞飞遍体鳞伤。
其实,只要能使出法术,这些拳脚疼痛抵抗得了,可她并不想让别人瞧出破绽,所以她必须忍……忍着刘婉婉凌虐她的每一次疼。
尤其是她的腿……她的腿绝不能伤着,否则她就没有办法游水,等于一个人无法走路一般!
“不要……不要再打了——”于荞飞缩紧身子,尽量护住自己的腿,以背部对着她,承受她挥在身上残酷的狠拳。
刘婉婉的拳头落在她的背脊上,震疼了自己的手,于是刘婉婉气得到一旁找了根木棍,狠厉地挥在她身上。
“啊——”于荞飞疼得趴俯在地上,气息愈喘愈重,几乎已不能呼吸。
“救……救我……救我——”
虽知他无情,但召集她惟一能求救的对象,还是只有冷眼旁观的练毅。
可他依旧冷着脸,完全漠视她的痛楚,以及刘婉婉那蛮横粗暴的行为。
终于,在刘婉婉无休止的凌虐下,于荞飞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哼!真是个没用的女人,打这么几下就倒地不起,让我看看她是不是装的。”刘婉婉丢下木棍,打算上前用力喘她几脚。
练毅却伸手将她拦下,“别跟这种女人计较,这可有失你的身分啊!反正她晕都晕了,咱们就别理睬她。走吧!天色已晚,外头风大,小心着凉。”
他温柔的语句让刘婉婉心里一阵暖烘烘的,却也飘进倒卧在地、尚留一丝意识的于荞飞耳中。
她一手捂着发疼的心,一手掩住嘴,就怕自己会悲鸣出声。
她的心已碎了,碎成好多片……好多片……
第三章
于荞飞负伤回到敬远王府,全身痛得她几乎动弹不得。
她不想回下人房,担心让别人看了心生误会,于是一个人来到马厩,打算替自己包扎伤口。
为什么他要这么狠?纵使不希望她跟着,也不需要用这么残酷的手法对待她呀!
举步维艰地走进马厩,她蹲在角落,缓缓解下上衣,审视刚刚被刘婉婉所伤着的手臂与背部。
天!好疼,衣裳褪下进都能明显感受到布料和着血迹粘贴在伤口,每一施力,都会感受到皮肉剥离的疼!
“呃——”她紧咬着下唇,任泪水滴落双腮。
虽然如此痛苦,她却不后悔走这一遭,走了这一趟,她才彻底知道他对她的情感有多浅薄。
来找他的事她并没有告诉灵幻居里的伙伴,就怕他们会反对,怕他们会说她是痴人说梦。于是她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想向他们证明她绝不无能,一定也能像他们一样寻得真爱,隽永情深地过一生。
她万万没想到,才出来没几天,她就沦落到这么悲惨的下场,连想再回灵幻居都觉得没有颜面呀!
“好痛!”用力一剥,肩后凝结的血渍霎时脱落,又淌落不少鲜血。她用力咬牙按住伤口,狠狠地抽了口气。
应在她垂着脑袋暗自掉泪之际,突然有股温热的感觉沁入她受伤的肩骨处。
“呃——”
于荞飞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到的竟是练毅!
他正施以内心贴在她伤口最痛之处,企图打散里头瘀渍的气血。
“你……你怎么来了?”她忍着疼问,心底却因为他的出现而洋溢温暖的感受。
此刻的他有别于方才在刘府的冷冽,脸上的表情柔和许多。
“牵马回马厩,正好撞见。”他剑眉一扬,嘴角轻撇,手上施展的力道也霍然加重,目光却凝在她此刻仅着肚兜的魔鬼身材上。
“好痛……”她疼得额际沁出汗水,肩上所传来的热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忍忍,否则你有得疼了。”练毅用左手钳住她的身子,不让她退缩。
“嗯!”闭上眼,她想尽办法想漠视身上的疼痛……奇怪的是,那股疼痛居然在他施力下渐渐消退,缓缓化为一丝灼热。
这时,练毅抽回手,眯起双目望着她,“好些没?”
“好多了。”于荞飞还以一记甜笑,“你果然不是那么无情,不是真的不愿理睬我。”
“我这么做只是顺便,你在那高兴个什么劲儿?”他突地起身,面无表情地凝睇她,可眼神却又不由自主地滑向她胸前。
于荞飞这才发现他的目光微带邪肆,赶紧将微敞的衣裳拉拢,脸上的表情也蓦然变得尴尬。
“即使只是顺便,我也觉得很欣慰了。”她垂着脸,语音涩然地说。
闻言,练毅目光犀锐地望着她,“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在那么快的时间内来回这里与刘府,可对于你的用心良苦我甚感厌恶,简直已到了痛恨的地步!”
“我……”见他又回到以往的冷漠,于荞飞刚暖和的心又突然降了温。
“伤好了,你就可以走了。”说完,他便到马厩外将马儿拉进来,栓进马栏内。
“你说什么?”她惊愕地抬起小脸。
“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可以立刻离开敬远王府,这里不需要你。”临走前,他又重复一次。
“不——不要赶我走……”她垮下双肩,泪水蓦地染上双腮。
“我再说一次,你别再跟着我了,这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练毅微扬下巴睥睨着她,“想想,今天你偷偷跟着我得到了什么好处?倘若是你,喜欢成天被一个让你讨厌的人跟着吗?”
“你讨厌我?”她的胸口紧束。
“对,是十分讨厌,对于你粘缠的个性我当真受不了,甚至后悔那天在淮河救了你一命。”练毅没心情与她穷搅和,“希望你明天就离开,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等等。”她急急拉住他,泪水潸潸不止。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快放手!”他用力大吼。
可她仍是不肯放手,“不……听我说……”
“我什么都不想听!但我可以再说一次,现在天色已晚,你可以再住一宿,明天天一亮就走。”练毅表情中的冷漠未减分毫,只是一味地要赶她离开。
“我若不走呢?”她紧瞅着他瞧。
“你!你还真是厚脸皮啊!”练毅的眼紧紧一眯,嘴角突然勾勒起一丝笑痕,“不过这次我不会再依你,你若不走,我会叫护卫赶你出去。”
闻言,于荞飞脸色瞬间惨白,“不要……求你不要,我答应不再让你见到我,求你别赶我走。”
他回开脸,没有理会她的苦苦哀求。
于荞飞情急之下,不顾身上的重伤,爬到他面前紧抓住他的大腿,泪盈于睫地说:“我是说真的,我永远不会让你再见到我。”
“永远?”他低下头,俯看她的小脸,“你是说真的?”
于荞飞用力点点头。如今她只祈求能够远远地看着他、保护他,其他的她都无所谓了。
她承认这是段孽缘。她亏欠他的救命之恩,却要拿她的心和感情去还,让她很痛苦,却又抽不开身。
“对,永远。”抿了抿唇,她强忍着鼻间的酸涩和眼底的凄楚。
“好,我就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很不凑巧地又出现在我面前,那就休怪我无情。”丢下这句话,他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