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猛摇头。“放开我,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男人?”
“蓝织宁,你别装傻!”他戾气狠煞地吼着。“你有胆背叛我,却没有胆对我说实话吗?说,那男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素来是文明的,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是个野蛮人,有嗜血的冲动。倘若那混蛋就站在他眼前,他真的会亲手杀了他,把他千刀万剐!
好痛……织宁的手被他抓痛了,眸底浮现泪光。“你弄错人了。我不是蓝织宁。”
他微愣。“你不是蓝织宁?”他松开对她的钳制,仰头发出大笑,笑声充满嘲讽。“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啊,你居然告诉我,你不是蓝织宁?!”
“你找错人了。”羽浵轻抚着被抓红的手腕,余悸犹存。“也许我长得很像你要找的那个人,但我不是她,我叫章羽浵。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证件。”
羽浵慌张地打开包包,掏出皮夹中的身分证,递到他面前。
她也知道不该随便掏出重要的证件给陌生人看,可是,这个男人眼中浓浓的憎恨之色让她直打冷颤。她想,倘若自己不能证明她不是什么蓝织宁,他恐怕不会让她离开的。
巩杰修轻蔑地望着那张身分证。“章羽浵?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蓝织宁,你为了躲避我,竟不惜改名换姓?我们交往整整七年,七年来,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吗?你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脚踏两条船吗?还是说,你一直深爱着的都是那个混蛋,所以,你才会在我们预备要去公证结婚的那一天抛下我,跟他远走高飞?”
他的气势剽悍猛烈,锐不可挡。“蓝织宁,面对我,你真的没有一丝丝愧疚吗?”
章羽浵?她居然说她叫章羽浵?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十分熟悉……
很快地,他想起了织宁当年最要好的手帕交——章羽珊。
章羽浵?章羽珊?这么相似的名字绝对不是巧合,他知道事有蹊跷,而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挖掘出其中的秘密!
织宁被他狂煞的气势吓得倒退一步,思绪无比紊乱。
他在说什么?
他们交往七年,她甚至准备要跟他去公证结婚?不,这男人在说谎!要不,他一定是认错人了。
他狂怒地揪住她,发现她的粉颈上并没有配戴他亲自为她戴上的项炼,整个人更是怒不可遏。
“项炼呢?该死!那条项炼呢?”项炼里面有以红线缠绕的黑发,代表他们是结发夫妻,意义非常重大,难道她把它给扔了?
“项炼?”羽浵拚命摇头。“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救命啊,谁来救她?她遇到疯子了!
“蓝织宁,你果然够狠,居然连那条项炼都弃若敝屣。”她把定情项炼扔了,丢得非常干脆,就像当年抛弃他一样……
他的眼底除了熊熊怒火,还有浓浓的伤痛。
他好蠢、好傻啊!枉费他在人前是个日理万机的精明总裁,没想到居然会狠狠地栽在一个外表单纯的女孩手里。
那条项炼不但代表他对她的爱,更代表两人美好的未来。
他是那么爱她,努力地捍卫她,绝不让任何人欺侮她,包括他的家人。
他发誓要一辈子好好地保护她,给她最甜蜜的生活,永远把她放在心底呵护着。
但,她呢?她以什么来回报他?
不但退回他送的定情戒指,连意义特殊的项炼都毫不眷恋地扔了、抛弃他,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哈哈哈……巩杰修真的很想耻笑自己,更想一掌劈死自己。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比他更蠢、更痴傻吗?居然会为这种女人动心!
他铁青狰狞的脸庞让她更加恐惧,转身就想跑,他却牢牢把她揪回来。
“放开我!不要碰我!”羽浵恐惧地大叫。“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要碰我!”
男朋友?这三个字助长了巩杰修体内的滔滔怒焰。
他森冷地瞪着她,双手牢牢扣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你就这么爱那个混蛋?告诉我,那个王八蛋到底有哪点比我好?你说啊!”
他知道自己很悲哀,都被她无情地抛弃了,居然还痴傻地对这女人念念不忘。表面上,他告诉自己是憎恨她的,但,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羽浵气愤地吼着。“不关你的事!我跟我男朋友有多好都不关你的——啊!”
还没说完的话被截断了,他粗暴地扣住她的下巴,强悍地堵住她的唇。
“不……放……放手……”羽浵吓坏了,手脚并用地又踢又打,可她的体力怎么会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他以健硕的身躯将她紧紧压在墙壁上。
这个吻非常猛烈、张狂,他舌焰似火,毫不留情地熨烫她的唇,舌尖肆无忌惮地探入她的唇腔里恣意掠夺,夺走她的馨香、她的呼吸。
一开始,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惩罚的吻,他对这个女人早就没有爱情了,只剩憎恨,所以他要凌迟她,狠狠地报复她。
但,当那缕清雅的馨香传入他的口中,他心底的冰墙就开始出现裂痕。
她的檀口拥有他最爱恋的气息,一碰到她,他的男性感官就强烈地叫嚣着,饥渴地要求更多更多的甘甜……
过往的甜蜜一幕幕地飘入脑中,震麻他的思绪。
他想起当年她的甜蜜娇憨、她的善解人意;想起两人共缠一条围巾时,她笑得像是最幸福的女人;想起两人一起在月老面前虔诚地交换戒指;想起她被他套上戒指时,脸上的狂喜与热泪;想起两人交换的誓言……
誓言的每一个字,至今依旧在他的脑门回荡盘旋着,他把那些誓言一字字地深深刻画在心弦上,至死,也无法遗忘。
挫败地发出重重叹息,他知道她是他命中的唯一克星。
分离三年了,她却牢牢栖息在他的心底,不曾远离。胸膛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只等待她的灵魂归来,只有她可以碰触。
不要、不要!这是恶梦,这一定是恶梦!羽浵惊骇地想挣扎,可无论她的脸蛋怎么闪避,男人还是牢牢地扣住她的下巴,辣舌还窜入她的唇腔里为所欲为!她愤怒地咬破他的下唇,血腥味缓缓蔓延开来。
但,男人只是冷酷一笑,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血渍,像是一头尝到血腥的野兽般,眼神更加野蛮,气势剽悍地继续狂吻她,完全主掌她的唇。
混蛋!羽浵怒不可遏地拚命攻击他,长长的指甲狠狠抓破他的手臂,也抓破他的脸颊,可他的眉头却皱也不皱的,宛如最固执也最骁勇善战的武士。
他势如破竹地席卷她的檀口,把自己的雄性气味盈满她的舌尖、她的芳唇……
那阳刚的男性气味不但窜入她的小嘴,甚至迅速蔓延,入侵她的咽喉,一路进入她最纤细的女性感官。
他的吻就像是一场午后雷阵雨,猛烈的深吻节奏夺去她的理智、她的魂魄,她只能目眩神迷地承受他的焚热,迷失在他所创造的激情魔法中。
四唇疯狂地纠缠,一缕好熟悉、好特殊的感觉也弥漫在她的胸膛。
这个味道……她拚命地摇头想保持理智,可这缕粗犷又狂野的气息却拨动她最柔软的心弦,精准地击中她最深层的悸动。
这是她梦里的味道!
在梦中,她跟一个男人疯狂地热吻,她安心地栖息在他怀里,后来,黑雾涌起,她找不到那个男人,惊慌地在梦里痛哭。
不会错的!就是这个气息,这缕阳刚又带着危险的男性气味!
原先不断挣扎的小手僵在半空中,羽浵脸上的表情由愤怒,慢慢转为错愕、迷惘,到最后,她的双眸甚至泛起泪雾,一颗心又酸涩、又感动。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觉得感动、觉得泫然欲泣?可被他深深狂吻着,炙热的暖流也完全包围她,她觉得自己好像等待这个拥抱好久了,等待这令人窒息的吻也好久好久了。
察觉她不再死命挣扎,巩杰修也放轻力道,缠绵而深情地吻她,仔细品尝她的每一缕甘甜。他把她抱得好紧好紧,恨不得将她完全揉入自己体内。心房涌起一波又一波的剧烈撼动,不同于肉体的欲望,而是一股更细致、更绵密温柔的情感。
两个孤单的灵魂终于得到甘露,喜悦地汲取对方的温暖;两颗心也疯狂地互相撞击,一起飞舞。
当羽浵觉得快因缺氧而晕眩时,他终于放开了她。
他的双手依旧扣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离开,痛彻心肺地嘶吼着。“该死的你、该死的你!为什么让我这么痛苦、这么煎熬,让我变成行尸走肉、让我看不起我自己……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你忘记我们之间的誓言吗?你忘记月老庙的红线吗?你忘了那条最珍贵的项炼吗?你全忘了吗?
“织宁……老天,你是我的织宁,你是蓝织宁!到死,我都不会错辨你的容颜、你的气息。”
他在说什么?羽浵的泪水潸然落下,他说的话她完全听不懂,可她却清楚地知道,这男人身上有着她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
被他搂入怀中,她竟觉得自己宛如回到了最温暖的避风港!
老天!怎么会这样?她连对书浩哥都不曾有过这么依恋的情愫啊!
……书浩?天啊!无论如何,她都不该让一个陌生人吻她啊!她怎么对得起书浩?
羽浵痛苦地啜泣。“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让我走……”
好几股猛烈又矛盾的力道在她体内交互冲撞、拉扯,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撕为两半。
“好,我让你走。”他眸光深沉地望着她,坚定的眼神却说明他不会轻易罢手。
他找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掏出笔迅速在名片上写下一组电话号码。“这是我的名片,还有一支很少对外公开的私人手机,只要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深深地望着她,黑眸宛如深不可测的潭水。“记住,我叫巩杰修。我等你。”
羽浵无法回答,被动地接过名片后,便匆匆推开安全门,回到书局里,往外狂奔,火速跳上大门口的计程车。
第六章
下计程车后,羽浵狂冲入大楼内,以最快的速度搭电梯上楼。由门口守卫看到她的诧异眼神,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很狼狈,但,她没有心思顾及这么多了。
更多更多的复杂情绪占据她的心房,好多奇怪的声音也在她的脑中互相叫嚣,她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了,要崩溃了。
当!
电梯到达顶楼,走出电梯后,羽浵毫不犹豫地冲向妹妹居住的单位,按下电铃。她的心好乱好乱,一定要找人谈一谈,但,那人不是书浩哥。
疯狂地猛按电铃,她听到羽珊在门内高喊。“来了、来了!”
紧接着,大门被打开,羽珊杏眼圆睁地看着她。
“天啊!浵,出了什么事?先进来!”她把羽浵拉进屋里,无法置信地瞪着她。“你还好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羽浵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泪痕,最恐怖的是双唇又红又肿,仿佛被狠狠吻过!天啊,现在才傍晚五点啊!台北的治安难道已经坏到这种地步了?难道羽浵被……不!
“……我没事。”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羽浵试图平静下来。“我……我的确遇到一些状况,但你放心,我还好,先让我坐下来。”
“我去帮你弄条温毛巾。”
羽珊冲到厨房,手上拿着温毛巾和一杯热茶,又冲了出来,把热茶放在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