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不起来,喂!”她蹲下来在他耳边大叫。
“唔──”他痛苦的逸了声呻吟。
“你不用假装了,我下会上当的!”她怒瞪著他。“再不起来,我动手打人啰!”
他咳了咳,瑟缩起身体。
宫紫袆察觉到他的异样,急忙地扶著他的肩头。“喂,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快起来跟我吵架!”
但是他不能!
“好热──”他呓语著。
她推推他的肩膀。“你清醒清醒!”
他张开眼又闭上。“别吵!”
“你发高烧了?”她摸摸他的额头。“我叫你不要淋雨你偏要!更糟的是什么时候不发烧,偏挑在这个时候!”怎么办?出也出不去,连个灯也没有。
他突然又喃喃道:“好冷──”全身一下发冷一下发热,他已无法思考。
宫紫袆连忙把身上微湿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这样好多了吗?”
她的手触到他的身子,他竟然在颤抖!
她吓得开始摇晃他。“袁治涛,你千万不能死!大不了以后我什么都让你,
什么都不跟你吵!其实我会那样和你顶嘴,还不是希望你能有志气,不要轻易放弃!“
“我好想睡……地板好硬……”
“睡在我的腿上好了。袁治涛,你一定要度过难关,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打败那些陷害你的人!”她担心的看著他,难过的说。
“你这个丑女人为什么要那么鸡婆,硬巴著我不放?”他神志恍惚的问。
“我也不知道。”她一边说一边抚上他的额头,他额头的温度高得吓人!
“那你会不会离开我?”他握住她的手,不待她回答,他又道:“我不准!你敢背叛我,我就让你好看,懂下懂?”
“懂!”她只能这么说了。
他沉重的呼吸著:心头一片凄楚。“你一定是在骗我!”
宫紫韩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庞安慰他,可一想到他之前对她的恶劣,她已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然而,最后还是轻覆到他的睑上,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孤独!像个渴求人爱怜的小男孩。
感受到她温柔的抚触,他的紧绷放松了下来,就此沉入睡梦中。
漫长的夜缓缓度过。
好吵,她还想再睡!
累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才睡著,干么要一直推她!
“你到底醒不醒?”再不醒别怪他使出强硬手段了。
这霸道的声音她实在太热悉了,到底是谁的?糊里糊涂之中有张睑孔跳进她的脑海。
“哇!”她的手往下用力一拍,听到啪的一声,她终于醒过来,“噩梦,超恐怖的噩梦!”
“你这疯女人!”那霸道声音里饱含的怒气再真实也不过了。
宫紫袆低下头,见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孔,还有双深不可测的眸潭──
她又吓了一跳!“那个……你醒了?”
他吼道:“快放手!”他醒很久了。
放手?!宫紫袆仔细一瞧,他正睡在她的大腿上,她的手正主动绕在他的脖子上!
“啊!”她连忙松开手,满脸羞惭地看著他。“不好意思……啊,刚刚我打了你吗?”
他的脸上有著红红的手指印,原来刚刚那啪的一声是打在他的脸上啊!
袁治涛翻翻白眼。“你自己不会看吗?”
“真是非常对不起!你好了一点吗?”她的手上还有他的余温。
他拿开她昨晚覆在她身上的外套,站起身来。“差不多了!”
“昨天晚上你突然生病,高烧不退,我只好脱下外套盖在你身上。”他不记得了吗?宫紫袆接过他手中的外套。
“嗯!”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声,看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此刻的他和生病的他似乎不是同一个人,他又回到那个她最初识得,令人猜不透心思的袁治涛了!
“以后不要再淋雨了,昨晚的状况真的很恐怖!”宫紫袆勉强站起来,脚都酸了。
“你如果不跟著我就没事了。”他淡淡地说道。他把昨晚找到的资料夹在腋下,按了按密码,门-打开他就迳自走出去。
“袁治涛,这么说都是我自作多情啰?”宫紫袆拉高声音,她真的很火大。他有没有搞错啊?!不感激她就算了,还数落她!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我不便多说。”
“是你要我留下来的,你明明怕死了别人会背叛你!”她小跑步冲出办公室追上他。“话说回来,袁治涛,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怕别人背叛你?”
袁治涛的脸一沉,他讨厌这个话题。“我能受到什么伤害?”
“例如感情啦、童年失欢啦,什么特殊经验之类的!”否则,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次有九名秘书集体背叛我,我的经验还会不够特殊吗?”她分明在说废话,更火的是,他干么还那么认真地去回答她。
“也对,你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的确是很伤人的经验。但是很奇怪,她们九名秘书向来对你服服贴贴,为什么会不约而同的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不过她们一定会有报应的,邪不胜正,她们得意不了多久,她很认真地相信著。
“这种原因你不用知道太多。”他绝口下提。
“但是我很好奇!”宫紫袆绞尽脑汁的想著。“她们看起来是那么仰慕、崇拜你!”
他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由爱生恨她不懂吗?
就因为她们痴心的苦候在他身边,他却心如止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她们的不满才会越积越多?一遇到有人挑拨,或受到各方面条件都和他旗鼓相当的男子的引诱,她们就会一窝蜂的被牵蓍鼻子走,去感受他那种他从来不曾给她们过的恋爱滋味了!
“你也仰慕我吗?”不然干么想知道那么多?他狐疑地挑著眉回望她。
“我才不是!”她急忙否认。这个自大狂!
走出了大楼,他回头看著他-手打造起来的江山,很快就不再属于他的了,但是他发誓他不会让它被夺走太久,很快他就会把它取回来。
宫紫袆看著他的侧脸,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样的遭遇谁都不想有,为何偏是天之骄子的他遇上了?
“走吧!”他戏谑的回头看著她道:“你看我看完了吗?”
“谁爱看你啊,我只是凑巧也在看那个方向,不小心被你的脸挡到而已!”她死鸭子嘴硬。“现在你要去哪里?”
“你不只爱管我的闲事还很关心我!”他嘴角撇一撇。“这样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没有其他企图!”
“我当然有企图,我要等到你赔我一百万后,我才要离开。”她才不白白让他占到便宜。
“只有这样?”
“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她给他教得可厉害了,才不随意说出自己的心思呢!
宫紫袆连忙换了个话题。“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犯不著你担心,我不会饿死街头的!”他嘲弄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志得意满,是有心要找个工作度小月啰?”这样才对嘛!他总算振作起来了。
袁治涛睨了她那眼睛一亮的表情。他愿意找工作她就那么高兴?
“你的想法有够天真!”他有他自己的计画,这女孩未免把他想得太落魄了吧!他对她勾一勾手指道:“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为什么不用你的?”她觉得老是被他占便直,很不服气!
“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受欢迎。快点,我念你拨,就说是我在找!”他背了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了。“喂,你好,那个袁治涛──”宫紫袆按掉了手机。
“为什么挂掉?”她是见不得人好吗?
“是对方把电话挂掉了,不是我!”他还说他自己多受欢迎,他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宫紫袆没好气的想著。
“我不信,再试试看!”
结果屡试不爽!
“人家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挂掉,我看你还是脚踏实地的找个工作来做比较妥当!”她好意劝道。
这就是现实,以前他什么都有,别人是排著队等他赏光的,不认识的人也想跟他攀上关系;现在他没落了,人家连理他都懒得理,翻脸不认人。
“你不用紧张,我再怎么样也不会麻烦你。”他蹙起了眉头,那沉重的脸色让宫紫袆心头好难受……
“我只是要你振作起来找个工作有那么难吗?”找个工作来做,他就不会惦记著他事业全垮的事了。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出主意,你要走就走!”他又开始要起大少爷脾气。
“这可是你说的!我忽然觉得我为你做的这一切一点都不值得,根本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好差好难过,她再也不要留下来受他的气了。“我走了!”
她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大踏步离开。
他盯著她的背影,忽然有种想追上去的冲动。
但是他忍住了,他不会去求她的!
她走了之后他就轻松多了,他是这么想的,他本就是独来独往的人,没有她才不会怎么样!没有了她更好……可胸口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是什么呢?
他要露宿街头、饿死街头,怎么样都不干她的事了!宫紫袆愤恨地边走边想著。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么快就向我低头了?”她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是他想不出哪里可以去了?还是他肯认清事实了?
但她一转回头笑容便僵在脸上,她认错人了,在她身后的是一名西装笔挺的陌生男子。
“小姐,请问忠孝东路怎么走?”对方朝她笑一笑,问道。
“那边离这里有段距离,从这方向走大约过三个红绿灯再左转就是了!”一边说她还一边心不在焉地惦记著袁治涛。他的志气如果用在打拚事业上不知该有多好!
“谢谢你,小姐。”陌生男子感激道。
“不会。”她应付地一笑,立刻就要离开。
但那男子又跟到她身边。“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走了好久,都没有人肯帮帮我!”他似乎很感动。
“这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有机会回报你吗?”他想乘机制造些机会,他挡到她身前,冲著她的脸就是一笑。
她吓得倒退了两步,有点脸红心跳。不是她花痴,而是她天生就有惧男症,和不认识的男子靠得太近,她就会感到燥热,快要休克。
但是跟袁治涛在一起时,她这个症状却不见了,倒也满奇怪的。
“先生,你、你太大惊小怪了!”她结结巴巴道。麻烦不要再靠过来啦~~
他的脸上有著浓浓的失望。“我只是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我这样说会很怪吗?”
“告诉你路跟见我有什么关系?”她眨眨眼,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
“没有关系,那纯粹是为了我个人的私心。”他朝她又靠近一步。
“先生,我赶时间,你快去找你的路,我先走了!”这个人好奇怪啊!她礼貌的笑笑,连忙往后逃走了。
那名男子和善的脸孔立即换上邪恶的表情,他的身后走出了一名玩弄著手上钻戒的男子。
“她如何?”
“一看就像是乡下来的,未见过世面的女子!”
“让她爱上你,一旦她陷入了感情的漩涡中,袁治涛将再一次被背叛,那时他就只能选择走上绝路了!”吕南亚再次交代。
“主人,请包在我身上,我已经想好掳获她芳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