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自己的失常脑子里一片混乱,也许他俩都需要静一静。
气归气,但她还是很希望他能够赴约。
和他吵完架后,她异常的难过,想哭却又哭不出来,胸口像梗了什么东西似的,难以呼吸。她其实很不愿意讲出伤人的话来,但是为什么他要逼她呢?
更令她心情沉重的是,明明他那么可恶,她还忍不住不断猜想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他了?每一次一想到这里,眼眶就红了起来!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翻著星座杂志上的这周运势,宫紫袆第一个想看的就是处女座。“情感上会出现多疑、争风吃醋的现象……他没有争风吃醋啊?不准、不准!
“双鱼座则是会迷迷糊糊爱上身边最异想不到的人,但是此刻仍处在后知后觉的状态。因为尚不明了自己的心,所以常会因为他而又哭又笑,情绪不受自己控制……”
哪有?她没爱上什么人啊!杰克先生她只见过他两次,之所以会脸红心跳全是因为她的惧男症作祟。那她身边还有谁?嗯……谁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袁治涛!
她继续念著星座杂志上的运势。“一碰到感情就想逃避,而且想到心仪的那个男子便坚决的说眼自己不可能是他……什么意思?这些星座书越来越不准了,老绕在情感上打转,我明明没有恋人!”
亏她还那么地相信星座,居然不准了。
正在无聊之际,袁治涛的房门打开了,她很有志气的故意不转头看他。
他由她身后走过,迳自打开大门,她连忙出声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出去一下。”袁治涛淡淡道。
“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宫紫袆看到他戴著一副墨镜,不禁满腹疑惑。他戴著墨镜做什么?没有显得更好看,反而使他看起来更冷漠、更不容易相处,本来就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现在她就更无法知道他的想法了。
他会戴墨镜,莫非是因为昨晚他也失眠了?
“你不是希望我去赴约吗?我现在就去。”她高兴了吧?袁治涛别扭地想。真弄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顺著她?
以前那个盛气凌人的袁治涛不见了,变得只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别的都无关紧要了。
“我跟你去!”他终于想通了,实在太好了!她放下杂志捉起包包就跟他出门。
去赴约的一路上,袁治涛都不跟她说话,弄得她焦躁不安。
其实,袁治涛昨天彻夜未眠,想她与他之间的事,想了一整夜,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当他发现时,天都已经亮了。
做错的人明明不是他,为什么他居然要向她低头,现在都已经走在赴约的路上,这笨女人还不知道他的心情!
如果她不要眼那个男的有说有笑,还拉拉扯扯,他会这样闹脾气吗?
更过分的是,她到现在还浑然无所觉,不知他在气什么?!恐怕就算他气到吐血身亡,她还搞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吧!
想著想著,袁治涛忽然停下脚步,宫紫袆煞车不及撞上了他的背。
“红灯了!”他冷冷地说道。她心不在焉什么?是在想那个男的吗?一思及此,他的口气更加不好了!
“袁治涛,你还在气我是吗?昨天是我把话说得太重了,但是你不能全部怪我,我会那样是因为你先随便乱发脾气的,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加上你妄自菲薄,我才会口不择言。好啦,我真的有错,我在这里跟你道歉,你可以不要生气了吗?我是真的很想跟你言归于好,不如这样好了,下一次你直接告诉我我哪里做不好,我会改进反省,不再惹你生气!”她说了这么长篇大论只为了博他一笑,但他不领情。
他这下更气她了,从头到尾她就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实在是令他哭笑下得!
“说了你也不会懂!”他偷偷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当她也回过头注视他时,他又把视线转向正前方。
“你下说怎么知道我不懂!”也许她懂啊!“哇!”她脚一滑,险些跌倒。
袁治涛连忙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你的智商到底有多少?!连好好走个路也会摔倒,万一摔伤了怎么办?”他的口气里有著焦急。
她完全没听出来他的紧张。“我不是有意的!”
袁治涛的心脏在她差点摔倒的刹那问几乎要停下,他二话不说的拉著她的手过马路。
宫紫袆的小手被他握住,感受到他的手心温温的,有些汗冒出,是被她吓的吗?
她凝视著他的背,虽然他很凶、脾气不好,但其实并没有外界评论的那么坏啦──
就这样,袁治涛一路握著她的手往前走,直到来到凯悦饭店的门口。
“到了,你打电话通知那个客户。”他背过身不去看她,否则松开的手会蠢蠢欲动想再牵著她。他没想到她的手是那 柔软,叫人舍不得放……
宫紫袆用另一手摸著被他握过的手,有股暖和的感觉在她的心中散开!
“那个客户把一楼包起来了,我们进去就能见到他!”她道,还是一直忘不了他握著她手的温柔感觉,“你能不能把墨镜摘下来?”
“真是麻烦!”但他还是照做了。
“还有──”
“还有什么?”她真的很烦耶!但他更烦的是太在意她的自己!
“你的衣领没有弄好。”她柔柔对他笑一笑,踮起脚尖为他整理。
袁治涛握住她打算要整理他衣领的手,宫紫袆和他四目相对,她一时之间忘了要动作,只想要和他这样子对视著,直到天荒地老。
他们的眼中倒映出了彼此,袁治涛轻轻的把她拉入怀里,宫紫袆听见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在颤抖!
这是不是真的?还是他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样的举止?
她没时间多想,因为侍者已经来通知他们可以进餐厅了。
第五章
餐厅内放著优雅的音乐,侍者领他们来到大厅中央,一名男子站在落地窗前抽著雪茄,想必他就是对方老板了。
宫紫袆强迫袁治涛跟她一起弯腰鞠躬:“您好,我们是袁氏企业,是您要跟我们谈合约的吗?”说完,她暗地推了推袁治涛,要他开口。
“您好。”他还是不习惯跟人家低头,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那名男子在听到袁治涛的声音后转过身来。“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宫紫袆可以感到身旁的袁治涛明显-僵!
“绝对不是!”袁治涛锐眼一眯,不假思索的回答。
宫紫袆连忙拉拉他的衣袖,他是怎么了?“我们都还没开始介绍我们的产品呢!”
袁治涛想马上离开,他的脸色像覆了一层霜,已降到冰点。
“这位小姐,我可不可以单独跟他谈谈?”袁世明开出了条件。
宫紫袆有些错愕,但仍旧点点头,小声对袁治涛提醒道:“拜托你要记住你是来谈生意的!”接著转向袁世明。“那我到外面去等好了!”她先行告退。
“我想我们有很多事需要谈。”袁世明压熄了雪茄,一边感怀似地道:“你妈最不喜欢我抽雪茄了!”
“下要跟我说到我妈,你不配说她。”袁治涛冷冷的道。
“那么来说你好了,你不是很有骨气很厉害,跑到外面自行创立公司了吗?曾有-阵子还是人人看好的商界黑马,如今怎么穷困到要亲自出来找客户?幸好你妈死得早,不然她看你这样不知要哭上多少回!”
“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袁治涛的下巴紧绷。
“现在是你求我,你的生死大权操在我手上,我可以让你起死回生,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要怎么做就看你的表现了!”袁世明饮了口红酒,多年不见,他们见面的方式还是这么剑拔弩张!
“用不著你来同情我!”袁治涛咬著牙。
“我哪是同情?不过是想捐点钱救救你罢了!要是当初你听我的话,快快把王馨娶进门促使两家商业联姻,今日你的情况将会截然不同。”袁世明在说起这件事时仍耿耿于怀。
袁治涛哈一声冷笑。“要娶你不会自己去娶?你的魅力不是很够吗?”
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洪总管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插嘴劝道:“少爷,你不能这么说老爷,老爷他──”洪总管年轻时就进入袁家,少爷可是他看长大的,夫人的死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以来他眼睁睁看著他们父子俩反目成仇却无能为力,让他格外心痛!
“洪总管,你不要插嘴。”袁世明截断他的话。“这个不肖子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早在你把我逐出家门时我就不是你的儿子了!”袁治涛句句伤人。“要儿子你叫你的那些小老婆再帮你生不就成了,你要几个就有几个,我相信你老当益壮,还有那个能力!”
“你!”袁世明气得拍桌。
“这场闹剧就当不曾存在过,我即使饿死街头也跟你无关!”袁治涛立刻转身冲出餐厅。
“你一定会回来求我,到时候,我要你跪著向我磕头!”袁世明脸色泛白吼道?
“老爷,你有没有怎样?”洪总管大叫著,老爷看起来很不对劲。
“把我的心脏病药拿来──”袁世明一手抚著胸,呼吸困难道。
“老爷,你要撑下去啊!”
一见到袁治涛走出来,宫紫撵立刻紧张的跳到他的身边。“怎么样?约签成了吗?”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凶多言少,但她还是抱著一丝希望问道。
袁治涛沉声道:“不签了!”他的心又封闭了起来。
“为什么?”宫紫袆蹙起眉。“你没有好好的跟人家谈对不对?”
“是,都是我的错!”袁治涛冷冷道。哼,他也瞧不起他自己!
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心意,宫紫袆迳自道:“走,你跟我进去向那人道歉!”事情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我疯了才会那么做!”他吼著她。“你再跟这种人纠缠我就把你开除!”他的双眼含著红丝,像是疯丫般!
“是不是他拒绝你了?这种事本来就有可能会发生的,这就是商场不是吗?
这家不行我们再找别家!“她急忙安慰他。
袁治涛痛苦的道:“我真没用,居然轮得到他来取笑我,我居然要求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有听没有懂。
他忽然镇定了下来。“你有没有钱?”
“要钱做什么?”
他说谎不打草稿地道:“那名老板嫌我穿得不够体面,约我下次再见面,我想跟你要点钱去买衣服。”
宫紫袆信以为真,开心地展开笑容,“你刚刚那样,我还以为你失败了呢!买衣服是吗?三万块够不够?”
“够了。”袁治涛麻木的闭上眼,其实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有资格去爱人,他只会惹她伤心罢了!
既然迟早有那么一天,他会让她失望心碎,不如现在就让她恨他怨他好了,把她逼得远远的,不要再理他了,反正他注定就是个失败的人!
自从中午分开后袁治涛就没消没息,晚餐也没回来吃。宫紫袆由愤怒转为担心,坐立难安,更叫人惶惶不安的是,外头又下雨了,又黑又暗又冷,他去哪里了?
她决定出去找他,找到他后,一定要把他痛骂一顿!
不行,可能他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跑去谈合约了也说不定,她没弄清楚就错骂他的话就惨了!
可是他什么东西都没带,会是去谈台约吗?还是去……不,不会的,她信得过他。
只是这次她的心有些乱,努力说服自己之余又怕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