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的钱财,还养了百余名精锐部曲呢!”
剩下的几个小校也都听那史珪说过此事,出于从众心理,尽管大家并不清楚张琼的家底,却也纷纷出言附和,说他凭借向外租赁官马,牟得了大笔好处!
范质等人齐齐皱了下眉头,魏仁浦更是笑着向董遵诲问道:“董将军,伱看……”
董遵诲叹了口气,“先关入大牢,等到事情明了,再行处置!”
范质也跟着叹了口气,随即命人将这张琼宣至明德门,下狱审理。
张琼自然不服,连连喊冤,可那狱卒早就被史珪重金买通,见此立即动大刑伺候,几十仗打下去,张琼顿时旧伤迸裂,昏倒在地!
狱卒冷冷一笑,取过状,趁着张琼昏迷的机会,拿着他的手在文上画押。然后迅速将这状上交朝廷,说那张琼悔恨不已,已然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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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平反
张琼舔了舔嘴,干裂的嘴唇几乎将他的舌头划破,也许是这一点刺痛让他恢复了几分神智,张琼终于完全苏醒过来。他睁眼看去,不远处就是那长满了青苔的大牢石墙,以及青苔也遮盖不住的斑斑血迹!身下铺着发着霉味的茅草,旁边的破碗里不断发出馊臭的味道。
张琼身子骨也算强壮,但背部被打了几十大板,腿上旧伤也迸裂开来,身上实在没有气力。他在地上拱啊拱啊,好不容易才蜷起身子面前坐起,然而就在这时,他发现了手上残留的印泥,忍不住长叹一声。看来衙役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让自己签字画押,即便自己无辜,这牢狱也出不去了!
就在张琼的隔壁,也关着一员侍卫亲军的都校赵德福,前几日酒后无状,说了些牢骚话,便被同僚告发,囚禁起来。
赵德福看左右无人,便低声问道:“兄弟,伱犯了什么事,怎么被打得这么重?”
张琼叹了口气,“老哥,我是被人诬告的。前不久我正在家里盘算如何借些钱为老母治病,没想到有人诬告我蓄养死士、盘剥官马。我真要是有这举动,哪里会拿不出母亲的医药钱!”
赵德福叹了口气,“唉,这世道就是这样,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贵人?要是有点门路,赶紧找人疏通一下!”
张琼长叹一身,“我哪里有什么门路,不能说家徒四壁。也得说没有闲钱,这次入狱还不知道老母亲要担忧成什么样子?!要是我真出不去,她老人家没人赡养也活不下去……”
张琼说着说着,忍不住落下泪来。这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能将他逼得落泪,实在是委屈无奈至极。他环顾左右,想起一事来,便将腰带解了下来,奋力扔给了那赵德福。
赵德福顺手捡了起来,很是诧异,这时张琼解释道:“老哥。我叫张琼,家住前门外西三街长顺胡同,这腰带多少值个三五两银子,日后劳烦老哥给我捎回家去。让我老娘换些个粮食来吃。全麻烦伱了,兄弟给伱磕头了!”
张琼说完后,硬撑着身子,就要给赵德福跪下。赵德福很是不忍,连忙说道:“兄弟。甭这样,老哥我也不是什么坏人,长顺胡同,我记住了。等会家人要是来探监,我就让她们给伱捎过去。谁没个落难的时候。兄弟,伱也放宽心。总会有办法的!”
张琼叹了口气,如今摆明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最让张琼疑惑的是,他到了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眼下自己身上旧伤发作、背上又添新伤,还被小人污蔑,担负了如此多的罪名,哪里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
张琼苦笑一声,对那赵德福哀声说道:“想我张琼,早日不能说勇冠三军,也是一世之雄。当日在寿州奋勇先前,身中数矢,腿上更是被弩箭所伤。如果那时候死在战场上,还能够保全自己的名节,留下自己的忠勇之名;可现在即将死个不明不白,实在是可悲可叹!”
说完张琼就晃晃悠悠起身,想要往那石墙上撞去,这时牢门突然大开,有人大步走了进来。见张琼想要撞墙而死,那人怒声说道:“张琼,伱就忍心抛下自己的老母亲吗?!”
张琼听得此言,泪流满面,他转头一看,对面正是董遵诲当面。张琼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猛地扑了过去,隔着栅栏抱着董遵诲的腿,哭着喊道:“董帅,我冤枉啊!”
连续喊了两三声,张琼也没了气力,昏迷过去,但即便在昏迷之中,他仍在下意识地嘟囔着:“冤枉啊……”
董遵诲忍不住眼眶一红,命人打开栅栏,将那张琼慢慢放倒。看着张琼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他腿上旧创迸裂的痕迹,董遵诲忍不住皱起眉头,怒声责问道:“张琼只是有犯罪嫌疑,是谁下了这么大的狠手?!给我出来!”
董遵诲穿越古代以后,大小战斗百余场,斩杀的敌军将士更是无数,早就养出了自己的煞气。现在猛然发怒,那些个狱卒哪里承受得了,全都吓得跪倒在地。有人接着就将那责打张琼的狱卒推了出来,并将其摁倒在地,听候董遵诲的处置。
此时董遵诲的亲卫们已经从怀中掏出了急救药物,为张琼紧急处理伤口,董遵诲慢慢走到那狱卒的身前,怒声说道:“伱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加刑,屈打成招!如果不是我前去探望张琼的高堂,还不知道他家中清贫到这种地步,张琼虽然有伤在身,却天天吃粗粮,将我送去的细粮都留给他母亲吃。而他半瞎的老娘,还在奋力织布!这样的忠臣孝子,伱也敢去加害,伱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那狱卒让董遵诲这么一说,心中有愧的他愣是吓得连连叩首,将自己收受史珪贿赂之事全都说了出来。
董遵诲立即命那狱卒对他的供词签字画押,并马上派人去捉拿史珪。接着,董遵诲又命人将张琼抬到自己府上仔细诊治,自己去请那范质、王溥、魏仁浦赴宴,地点就在那张琼的家中,吃的就是张琼常吃的杂粮窝头!
董遵诲亲自相邀,范质等人自然要给他面子,大家来到张琼的家中,看着这空空荡荡的屋子、瘦弱无力的老太太,忍不住也动了恻隐之心。就连罪魁祸首魏仁浦,也忍不住心中生愧,不再对张琼释放并提拔之事加以阻拦。
稍后轻信人言的石汉卿、别有用心的史珪也被董遵诲的亲卫押到了这里,石汉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对着张母连连叩首请罪。介于石汉卿罪过较轻,董遵诲也只是将他罚俸半年,至于那拒不交代的史珪,则被剥夺所有官职军衔,发配到光州充军。
张琼被诬陷入狱、后被董遵诲救出的消息很快就在开封府的军营里流传起来,好事者更是将其编为了评话,成了酒楼茶馆最流行的话本。董遵诲由此威信大增,而就在这个时候,湖南武平军突然派来使者向朝廷求助,大战又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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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两封求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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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平军现任节度使名叫周保权,乃是原武平军节度使周行逢的爱子,如今只有十一岁!
武平军所部继承楚国法统,辖地大都在今日的湖南,虽然臣服于后周,却也只是类似于藩属国,境内的税赋、官吏都由武平军节度使全权处置。周行逢在世的时候,对郭荣很是恭顺,被册封为朗州大都督,兼武平军节度使。
不久,周行逢得了重病,临死前曾对众将叮嘱道:“我子保权,虽然聪慧,如今却只有十一岁,日后都要仰仗你们来辅佐。咱们境内的各股势力,我前段时间已经将他们的气焰竭力压制,保权即位后应该出不了多少问题。只是那衡州刺史张文表,秉性凶悍,我死之后,他可能会趁机作乱。希望到时候大家一起辅佐我的儿子,尽力平叛……如果实在是抵挡不住这张文表的进攻,宁愿彻底归附周廷,也不要落入他的虎口,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众将全都听令,在周行逢的床前向周保权行礼,确立他的主公地位。
果如周行逢所料,等到周行逢死后不久,张文表就得到了周保权即位的消息,他对手下亲信们说道:“周氏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全都依仗我张文表舍命拼杀,他的节度使之位就是我用赫赫战功换来的。过去周行逢这家伙能力还凑合,勉强能压制于我。我看在咱们故楚百姓渴望和平的份上,就效忠于他。现在他既然死了,武平军这份基业应该交给我才对,怎么可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即位呢?!真是岂有此理!”
发完牢骚。张文表立即下令全军备战,可他毕竟是被周行逢明升暗贬到衡州,即便张文表到任后竭力筹措,手中也只有一营人马。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张文表竖起反旗,也不可能将那周保权拉下马。
正在张文表为难之际,忽然斥候传来消息,周保权派出数千兵马前去永州换防。这些部队正好要路过衡州。
张文表闻讯大喜,立即命人筹措劳军物资,然后亲自押着这些个物资前去劳军。虽然这些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物件,比如说饿得前心贴后心的瘦猪、掺了许多水的劣质浊酒。可毕竟是一份心意,加上张文表也是周行逢生前的爱将,换防部队的领军将军也不敢怠慢,连忙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原地宿营。
于是大家开怀畅饮。等到夜半时分,众人酒喝得差不多了,张文表又命人推上来数名美姬。这下场面更加热闹,而将士们的戒心更小。就在大家放浪形骸的时候,张文表将那统军将领一刀枭首!看着那满脸狰狞的张文表。想想他往日里的彪悍事迹,这些个移防将士根本就不敢反抗。全都乖乖听从了张文表的指挥。
张文表马上将自己的心腹手下编入军中,将原来的各级将官全都替换下来。经过一番整顿,这数千人马彻底落入了张文表的掌控,他马上率领这些人马北上,试图夺取政权。
不过,就在朗州和衡州之间,还有一个玉潭城,那里驻守的节度留后廖简乃是周行逢的心腹,与张文表素来不和。如果张文表率军公然北上,那廖简肯定会拼死相拦,到时候既耽误了时间,也损失了自己的实力。
张文表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马上挑选出百余精锐将士,换上白色丧服,由自己亲自率领,装作是去朗州城哭丧的队伍。而自己的军队主力,则掩饰行踪,悄悄跟在这队伍后面。
廖简很快就得到了守城将士的汇报,说从衡州方向过来百余名奔丧的人士,全都穿着白色丧服,领头的乃是衡州刺史张文表。
廖简微微一愣,对周围亲信说道:“算那张文表还有些个良心,居然亲自前来吊唁。这样,你们立即打开城门,欢迎他们入城。不过张文表这家伙徒有虚名,老子实在是看不起他,他的吊唁队伍就全由你们接待了!”
作为节度留后,这可是武平军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廖简说的话谁敢不听,玉潭城的守城将士连忙去打开城门,欢迎来自衡州的吊唁队伍。
等到手下人离开,廖简就从几案下掏出一坛酒来,默默地喝了起来。不同于张文表,廖简并没有多少野心,在他看来,能够维系如今的奢华生活就很是不错,干嘛再去劳心劳力呢?!
这边廖简搂着美人开怀畅饮,那边张文表率领手下将士大摇大摆地入城。很快,张文表所部就占据了城门洞,并控制了城楼。他麾下的数千将士看到城上升起了张文表的大旗,立即从隐蔽处蹿了出来,奔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