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
董遵诲听到此处,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可能就是因爱生恨吧!本来那闫香玉对安审琦极为迷恋,希望得到他的欢心,这才抛下身段,为安审琦出谋划策、打探消息,并让自己的姐姐冒着风险常驻随州,争取第一时间就得到随州的情报。但闫香玉却没想到安审琦嫌弃她的出身,更嫌弃她曾被王令温玷污的经历,对她越冷淡,结果闫香玉与安审琦虽然名为夫妻,却在一直冷战,再无感情可言。现在估计是那闫香玉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与那安友进合谋刺死安审琦,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到头来还是被安友进利用,成为了替罪羔羊。
董遵诲心中暗道:看在闫湘玉的份上,如果安守忠夺回襄州,这个香玉自己日后还得悄悄解救出来,送往随州。对于董遵诲来说,刺杀安审琦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相反,与其与强势的襄州作伴,他更乐意看到一个虚弱的襄州,这样才能保证随州的安全。
反正王令温已经年老,身体越虚弱,活不过几年了,安州对于随州的威胁日益减少,随州已经不再需要襄州的援助,相反,强势的襄州给了随州很大的压力。安友进与安审琦、安守忠的恩怨情仇,董遵诲不感兴趣,他只是希望安友进与安守忠在内斗的时候多消耗点襄州的实力,让襄州再无吞并随州的野心与实力,这才是他来到襄州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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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随州第80章掌柜谏毒计
董遵诲又听了一段时间,发现高保勋他们聊完了正事,只是在相互吹嘘昨夜里安友进提供的侍女是如何如何漂亮、而自己又是如何如何神武,董遵诲不由得轻笑一声,结账走人。他走到楼下,会合四名手下,一行五人悄悄离开了酒楼。
高保勋等人畅聊一段时间,这才注意到屏风后似乎有人。他们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围了过来,却是那店小二正在收拾桌子。高保勋等人不由得失声发笑,一行人只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便又回到桌前,多喝了几碗酒。
再说董遵诲他们,在城中转了几转,发现没有人跟踪他们,便来到了大顺客栈。这是董宗本过去设立的情报点,由于建立的时间较早,储存的物资颇为充足。董宗本在董遵诲从军之后,曾将这些情报点一一向他交代,如今董遵诲率人潜入城中,除了护身的匕首几乎没带任何兵器,急需要从这里获取武器,重新武装自己。
在对过暗语之后,大顺客栈的老掌柜亲自招呼董遵诲他们进入后院。老掌柜约有五六十岁年纪,腿脚不好,走的很慢,众人跟着他左拐右拐,很快就来到了一间客房之中。
在老板的指点下,众人合力将客房里的大床搬开,发现床下居然有着一个洞口,下面隐约有一条暗道。
老掌柜介绍道,这是利用客栈原有的一个废旧地窖秘密改建,十分隐蔽。他点起油灯,率先走了进去。
董遵诲示意一人留下望风,带着剩下的几人跟着老板走了下去。走在前面的掌柜已经将暗道上预设的油灯点燃,照亮了道路。这暗道修得有些个简陋,部分地方露出了黄土,不过挑选得土质还不错,没有坍塌的危险。
众人走了十余米,来到了地窖之中。就见这里的墙壁都用青石砌了,没有众人所想象的那样阴暗潮湿。旁边摆着几个木架子,上面盛着刀剑,全部用油布包裹,仅露出一个手柄来。
董遵诲随手抽出一把刀来,用旁边的抹布抹去油脂,就见它寒光四射、锋芒毕露,果然是柄好刀。
那掌柜站在旁边,得意地介绍道:“这些刀剑都是我精心挑选过的,每隔几日就擦拭一番,全都仔细开过刃。而且都配有刀鞘、剑鞘,样式也是镖局的通用样式,一点也不显眼。大家穿上趟子手的衣裳,拿着它们走在大街上,根本就不会有人盘问。”
掌柜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悉悉索索掏出一个布包来,递给了董遵诲:“这是福威镖局的腰牌,这是花了大价钱仿造出来的,一般士兵根本看不出真假。福威镖局是这襄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镖局,而且他们的总镖头叫安勇,乃是安审琦的族人,跟安友进还是拜把兄弟。目前这个情况下,他镖局的腰牌比起节度使府邸的腰牌都好使。”
董遵诲将布包接了过来,将其中的腰牌挨个分发下去,自己也揣起了一个腰牌。他向掌柜简要地介绍了一番自己的打算,向他征求意见,反正能潜伏在襄州城的都是忠心之人,不用对他隐瞒什么。
那掌柜的很受感动,他们这些做细作的,天天冒着风险打探消息,一旦身份泄露那只有一个死字。而他们辛辛苦苦打探来的消息,换来的不过是敷衍了事的回答,以及一小袋钱币而已,从来得不到别人的重视。现在被这董遵诲这么看重,那掌柜的很是感动,也认真思考起来。
他对董遵诲说道:“二公子,说句不该说的,咱们即将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助那安守忠夺回军队,您怎么没和他要点回报啊?虽然大家都是朝廷治下,但他襄州兵强马壮,几乎割据一方,咱们趁机搜刮点物资也好啊!”
这也是大家的疑问,董遵诲少不了解释一番,一是为了道义,二是为了让襄州内斗损失些实力。掌柜点了点头,“那二公子,今晚你不是帮着那安守忠夺权嘛,你瞅个机会,将那些指挥、都头全部处死!”
董遵诲有些个诧异,低声反问道:“今天晚上如果进行顺利,那忠于安友进的指挥们、都头们都会被安守忠抓了起来,我应该竭力保住他们的性命、让他们以后与安守忠内耗才对,怎么要处死他们,替安守忠清楚内患呢?”
掌柜低声回答道:“二公子,做细作之前,我也是军旅之人。自古当兵,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个士兵能够在战场上积累战争经验已然不易,能够幸存下来的老兵基本上都会因为累积的战功而得到提拔,成为什长、队正、都头,乃至指挥一级。只要有他们在,新兵蛋子也有底气;而消灭了军队中的这些人,训练再刻苦的部队也不过是花架子而已!
安友进此前为了夺取军权已经杀了不少指挥使、都头,他现在任命的这些人,有些是他的心腹,更多的是从基层提拔上来的队正、都头,这些人虽然是些趋炎附势之徒,但也算是襄州城军队中仅剩的精华。如果您今天晚上将他们干掉,襄州军队就会失去灵魂,数量虽多也不过是一群绵羊罢了!而安守忠还觉得你是一心一意为他清理内患呢,绝不会对你起疑心,相反,他会更加重视与您的友谊!”
董遵诲连连点头,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而且杀掉这些人也可以让安守忠与安友进彻底决裂,让他们的手下不敢有投降的念头,只能拼死厮杀,进一步扩大襄州内耗的规模。
见董遵诲听取了自己的意见,掌柜的很是欣慰。董遵诲也对他起了招揽的念头,问起他的姓名来。
掌柜苦笑一声,“我只是一个经常换名字的细作,真名早就不用了,您就叫我掌柜吧。而且我也只会打探点消息,年纪又这么大了,帮不上您什么忙了。如果年轻点,我一定跟随您!”
董遵诲看看老掌柜的一头白发,看看他有些瘸的老寒腿,低声下令:“全体都有,向我们的老英雄敬礼!”
老掌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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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随州第81章月黑杀人夜
大顺客栈的后院有个后门,直通一个小酒馆,这个小酒馆也是随州细作开的。董遵诲他们换装完毕,在老掌柜的带领下悄悄从后院离开,先到小酒馆中坐了一坐,见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来到了大街上。
此时已近约定的时间,董遵诲就领着大家往襄州军营方向行进,在军营旁边的小巷中,他们碰见了安守忠派来的领路人,大家在他的带领下,进了一处窑子。此时正值白天,窑子里的姑娘全都在补觉,非常安静,大家蹑手蹑脚来到窑子后院,发现已经有许多人在此等待。等到申时左右,人基本到齐,约有五十人左右。
这间窑子与军营里有密道相连,过去士兵们晚上悄悄通过密道过来**,从来都没有被军官们发现过。现在都虞候、指挥使都换成了安友进的亲信,他们有些知道此事的也装聋作哑,免得被士兵们咒骂。所以安守忠在此集结人员,准备入夜后进入兵营。
董遵诲在这里见到了安守忠,两个人走进屋里,低声谋划今天晚上的行动方案。董遵诲见周围无人,低声对安守忠说道:“信臣,我刚刚在城中见到了高保勋,偷听到了他和手下的谈话。你还请节哀,令尊已经被安友进刺杀身亡!”
“什么?!”安守忠从椅子上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董遵诲的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董遵诲叹了一口气,“信臣,我也不相信这个消息,可是安友进为何敢封锁城池?为何敢下令缉拿你这个‘江洋大盗’?如果令尊还在世,他根本就没有这胆气,也没有这机会!现在,咱们最要紧的是为令尊报仇,斩杀安友进!”
安守忠无力地松开了董遵诲的衣领,他努力瞪大了眼睛,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出来,自己的父亲就这样没了,就这样被安友进这个奴仆所谋杀?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安守忠努力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哭声来,他使劲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血慢慢从手掌中流了出来,但是他却没有哭出声来!屋外全是自己的亲信,其中不少人打着借机升官发财的念头,安守忠今夜还打着起兵救父的旗号,不能让亲信们得知这真相。毕竟父亲统治襄州多年,安守忠还得借着他的名义来聚拢人心。
董遵诲叹了一口气,子欲养而亲不在,放到谁的身上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可现在时间紧急,必须抓紧时间谋划,不能耽误。
董遵诲给安守忠倒了一杯水,对他说道:“信臣,还请节哀,现在咱们得努力为令尊报仇才行,可不能哭哭啼啼!高保勋无意中说出,他已经带领五百余人来到了襄州,如果咱们再耽误下去,说不定那安友进就会借兵来镇守营房。咱们毕竟只带来了五十名士兵,为防夜里寡不敌众,还是及早行事为好。再说了,过多的喧闹也容易被对方察觉,万一安友进的亲信们以强弓硬弩封闭营门,咱们也无计可施。”
安守忠连连点头,他抹了把泪水:“大哥,都听你的!我今天一定要斩杀安友进,为我父亲报仇雪恨!”
安守忠掀起衣角,擦好自己的泪水,见并无异样,这才叫进安可信(就是先前那个斥候什长),让他立即从密道进入军营。
安可信的哥哥安可义乃是军中的一名队正,兄弟俩都曾受过安守忠的资助,算是安守忠的贴心人,不过外人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安友进在铲除军中的都虞候、营指挥后,为了收买人心提拔了不少基层官兵,安可义就在其列,被提拔为都头。
今天一大早,安可信乔装进城后就与安可义取得了联系,中午的时候,安可义也带着几个心腹从密道溜过来拜见安守忠,大表忠心。安守忠很是高兴,亲口许给他一个都虞候的职位,让安可义坚定了跟着安守忠的决心。如果安可义单纯熬资历的话,也许营指挥使不成问题,但是都虞候的职位,没权没势的他根本不可能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