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刻意宣张自己懂武一事,连最亲近的人也加以隐瞒,用意是不想招惹更多的是非。
“哎……谁拿刀捅我,快给老子现身。”
咦!是谁出手。
“你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你嫌我阿爹的刀磨得不够利是不是?!”把你剁个稀巴烂。
带头的麻子脸吃痛的拔起插在肥臂的银镖,气呼呼的瞪大眼睛。“怎么又是你,你一天不管闲事会死呀!”
“路见不平当然要拔刀相助,谁叫你每次做坏事都不走远些,非要在我老爹的摊子前闹事。”害她不管都不行,扰了生意。
大家看看出声的姑娘,再瞧瞧她身后的猪肉摊,不由得赞同的发出笑声,同情麻子脸的不识相,活该让人捅上一刀。
“马妞儿你不要太过分,我是让你可不是怕你,你……你少得寸进尺……”吞了吞唾涎,他伸长脖子瞧瞧马大头在不在。
他不是怕马家父女喔!只是担心那把杀猪的刀不长眼,一不小心往他肚眼上剖。
“我只会称斤论两不会算尺寸,你欺负人家姑娘就是不对,有本事你来向我收保护费呀!我把我老爹包一包送你。”
一说完又是一阵笑声,麻子脸乍青乍白的握紧拳头,非常想一拳揍扁她。
“我哪有欺负她,我是看她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想请她到我家喝口茶歇歇脚,尽……尽地主之谊。”要命,快痛死了。
“你几时变得那么热心我怎不知情,要不要我也到你家喝喝茶、歇歇腿,顺便大吃大喝一顿。”当她三岁孩童好欺骗呀!
笨、猪、头。
麻子脸表情一变,凶恶的一瞪。“我家的事不用你管,你给我滚远些。”
他不敢自称老子,生怕马大头突然拿着杀猪刀冲出来砍他。
在这城里并无大奸大恶之徒,不过树大有枯枝,难免会冒出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惹是生非,而他正是这群混混的头儿。
要说他有什么不是嘛!顶多强收保护费、吃吃霸王餐,见人不顺眼揍个两拳,真要杀人放火他们还不敢做呢!
所谓一物克一物,平时作威作福的麻子脸什么人也不怕,连官差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对马家父女心生畏惧,他们嗓门一大他立刻气弱地不敢大声。
“我管的是这位美姑娘与你无关,你要喝尿吃屎尽管去,别碍着本姑娘做生意。”她拿出一只银镖作势要掷他胯下。
“你……你这凶婆娘,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他连忙两脚一拢护住下体,真怕她发悍地补上一镖。
被刺中心事的马唯熏恼羞成怒的狠踹了他一脚。“反正嫁不出去也不会赖上你,你这头猪──”
“啊──”
惨叫声听来凄厉,像马家的猪临死前的哀嚎。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家小姐说非常感谢你的仗义相助,希望你能饶过他。”虽然她不赞同小姐的善心,认为奸邪之徒应该送官法办。
“你家小姐未免太善良了吧!这头猪根本不值得同情。”眼一眯,马唯熏坏心地往他受伤的肥臀踢去。
又是一声哀叫,一头猪四平八稳地摊平在地上,五体投地。
荷花肩儿一缩地往后退,笑得十分不自在。“姑娘真是……神勇。”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好粗野的姑娘。
“哪里,哪里,我们学院的师父教得好,我只是牛刀小试而已。”五娘师父瞧见了一定夸她大有进步,不用再练了。
再练下去会出人命。居高临下的白衣男子噙着笑意凝望洋洋得意的自傲丫头。
“白鹿书院几时招收女子?”
一阵淡雅的香气袭来,如玉美人轻散檀口,熏得人都醉了。
“哇!好美的姑娘,近看更美……”好想掐掐看是不是水做的。
“哇!你想做什么,我们小姐是金枝玉叶,瑶池仙女,岂是庸俗的你可以碰触的?!”也不瞧瞧自己的身分。
神气呀!不碰就不碰。马唯熏讪讪然的收回手,不因对方主子的美貌而自惭形秽。
“莲儿,不得对这位姑娘无礼,你太令我失望了。”教仆无方,实在汗颜。
“小姐,我是不想她油腻腻的手碰着你雪肤玉肌……”莲儿一脸倨傲地不肯认错,活像她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还敢狡辩,我是这么教你骄傲自大,不把别人当人看吗?”难得动怒的楚仙仙疾言以厉。
“莲儿,快道歉,瞧你恼得小姐都发火了。”荷花亦板起脸。她这次真的蛮了些,出言不逊。
“我……”莲儿不情不愿的拉下脸,但心里颇有怨言。“是我护主心切一时失言,望请姑娘包涵。”
这……搔搔头的马唯熏窘然一哂,个性豪气的她没受过什么大礼,反而不自在地不知该说什么,有点吃不消地干笑。
“我家丫鬟生性鲁莽,叫我给惯坏了,希望姑娘能原谅她的无礼。”慎重其事的楚仙仙再一次道歉,并诚恳的致谢。
“你不要太客气啦!我会不好意思的。”呼!好大的压力,有钱人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谈吐合宜得像学院的夫子。
才怪,你脸皮厚得如书院的墙,怎么打也打不破。隐身屋梁的男子轻笑着,暗忖她几时才会发现他不见了。
楚仙仙温婉的一笑,如花绽放。“你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吗?”
“才不是呢!那所书院专出骗子和无赖,我们无敌女子学院才是最好的,你要不要来就读?”她不忘帮学院拉拢学生。
一人受苦不如两人受苦,越多人来吃苦就不苦了,因为有人分担了。
“骗子和……无赖?”她指的是白鹿书院吗?
“对呀!就像那个……咦!我的烧饼呢?”她才咬一口而已。
烧饼?!
脚滑了一下的司徒悔差点跌下屋顶,不敢相信这个迷糊的丫头居然只记得她的烧饼,浑然忘却拿着烧阱的人。
突然间,他恨起手中三文钱两块的烧饼,他应该吃了它泄恨。
“烧饼?”关烧饼什么事,她都被她弄胡涂了。
“不是烧饼啦!不过也是烧饼,他带着我的烧饼私奔了。”呜!她的烧饼……
“私奔──”楚仙仙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话还含在口里,一道白色身影忽然从天而降……喔!正确说法是由屋顶滚下来,两手各拿着吃了一半的烧饼,然后噎住了。
“好呀!你这坏蛋偷吃我的饼,看我的玉女神腿──”她要替她的烧饼报仇。
喷地,饼屑洒满一地。
脸色由青转红的司徒悔悔不当初,为什么他会喜欢,这个粗鲁的妞儿,他上辈子到底欠了她多少债没还,他的骨头快断了。
“表哥,怎么会是你啊”
他扬起一抹很淡的敷衍笑容。
装晕。
心里记恨着要如何惩罚心里只有烧饼没有他的可恶悍女。
第七章
“表哥,你有没有事,头还会不会晕,要不要请大夫来瞧一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楚仙仙关心的问候犹言在耳,令司徒悔起了满身疙瘩。有没有,会不会,要不要,再来个瞧一瞧,他没事也会有事,食补、药补加上独家秘方,他能不补出个脸色发青吗?
他不禁想念起熏儿的单纯,她的心思不够细腻,也不懂察言观色,更不会自以为贤淑的弄些汤汤水水来荼毒他,看似强身实则伤身,他怀疑仙仙是楚怀德派来毒害他的杀手。
口中的鸡汤味尚未消退,上好的人参已准备下锅和其他药材一起熬煮,一天三餐仍嫌不足,入了夜不忘摆上一盅好当夜宵。
熏儿呀熏儿,你真的害人匪浅,为什么为他冠上一个和烧饼私奔的罪名,让他一时气岔地滑下屋檐,直想把手中的烧饼丢弃。
“玉女神腿”亏她掰得出来,他真替教导她的夫子惭愧,几招花拳绣腿也敢拿出来现宝,真让她一脚踢晕了他也用不着作戏。
“更生呀!受伤的是你家少爷,你干么苦着一张脸像来吊丧。”看着东方耀那张脸,司徒悔的病情似乎越来越重了。
他宁可来吊丧也好过受人“奴役”。
“少爷,你该吃药了。”这次他抵死不从,绝不慑于淫威。
“是该吃药了,我好替你心疼。”良药苦口,良药苦口呀!
不。“少爷要自己喝呢!还是要小的请表小姐来伺候汤药。”
赏心悦目的美人儿怎么看怎么顺眼,有福不享的少爷实在太暴殄天物了,美女在怀才好得快,他的“病”无药可医。
换作是他早连骨带皮给吞了,枕畔留香好不快意。
可是却有人放过大好机会钟情个卖猪肉的,让人捶胸顿足好不痛心,少爷的眼睛到底长到哪去,难道他看不出谁才是最适合他的良缘吗?
“更生,你越来越放肆了,少爷对你还不够好吗?”利眸一现,司徒悔若无其事的玩着黑玉镇石。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少爷对小的万般的好,好到令小的没、齿、难、忘。”
“好好好,瞧你激动的,好象我恶主虐奴似的不给你饭吃,你瘦了吧!”唉!没口福的奴子。
“如果少爷像小的一样吃了吐、吐了吃,相信你也长不了两两肉。”他今天已经跑了五次茅房,不瘦也难。
呵……他在抱怨吗?“脸色暗黄昏晦,浮肿憔悴,你要好好保重身子,少爷我可是非常需要你。”
“谢谢少爷的关心,请容小的先告退。”跟在恶主身边多年,他不会看不出他正在打什么主意。
据说摔断腰骨的司徒悔飞快的下床,一把拎住不义的家丁往回拖,嘴角的笑意阴沉又可恨,完全不像行动不便的人。
“你想往哪去呀!想拋弃你的主子吗?”这阵子忙着逗弄小熏儿倒冷落了他,他得尽点心补偿他。
“小的不敢,少爷请别再勒奴才的脖子。”他还要活着砍他七、八段。
该死的,他一定要想办法摆脱,不然准让他整死。
“我是在疼你呀!看你面黄肌瘦于心不忍,来喝点汤补补身吧!”大口喝才不会梗住,趁热呀!
“我不……咕噜……喝……烫……咕噜……”眠泛泪光的东方耀满口苦汁,第一千零五十一次诅咒他不得好死。
“记得再把桌上那半只鸡塞到肚子里,别让体力不济的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好累喔!他要休息。
身形一移,强逼家丁替他喝药的司徒悔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看似无力的斜倚床头,一张童叟无欺的俊脸似笑非笑。
他是病人没错,可不代表他一定得接受表妹的好意,她的一片深情确实动人,可是却适得其反,他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
尤其是仰仗美貌,枉顾他人意愿,自作主张的为他打理饮食起居,以为他会回报万分情份。
“师叔,你不要太过分了。”他也不想想他已经替他吃下多少食物,他想活活撑死他不成?!
“更生,你刚唤我什么呀?”他的声音非常冷,几乎使人冻僵。
为之一栗的东方耀发寒的缩缩身子,四肢血脉停缓窒流。
“少……少爷,你饶过小的一回,下次小的一定不敢再顶撞你。”甚至扯你后腿。
“你的意思是,撑死我好过撑死你是不是?”他看起来像善人吗?真是太无知了。
是,没错。但是碍于形势所逼,他只好惊慌的猛摇头。“小的哪敢让少爷撑死,你误会小的的用心。”
“那就动手吧!别等我吩咐了。”他不会忘了是谁在屋顶抹油,让毫不知情的他失了防心。
不然以他的武功不致一滑下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