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再让我抱一下!”
性感的声音夹杂着无尽的请求与渴望,纵使铜墙铁壁也随即土崩瓦解。
于惠僵着身子让他抱着,封闭所有的感官,不听、不想、不知。
“让我好好地记住你在怀里的感觉,让我记住你的味道,你的气息,你的一切一切……”
博文把头埋在她如云的秀发中,如泣似诉地低喃着,贪婪地吸着属于她的馨香。双臂,紧紧地搂着,像是要把她揉进体内。
“可以放开我了吗?”于惠强作冷淡,可轻颤的声音早已出卖了她,
她的心湖又再次泛起了—波波的涟漪,若再不阻止。恐怕要酿成惊涛骇浪了。那时,她将再也平静不下来。
“我会想你的。”
傅博文放开了手,让她走出自己的臂弯。
他手握成拳,压下想再拥抱的冲动。他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不舍。
她就这样悄然离去,没有犹豫、没有留恋,是那样的淡然、潇洒。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她离去,走出他的世界。
总有—天,他会让她重回他的身旁,拥进他的怀里,成为他庇护一生、依恋一生的人。
于惠慢慢地走到镜前,转过身子,颤抖着手,拨开肩上的头发。
止住的泪水又再度汹涌而出,倘若傅博文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留恋,那这个伤口足以将它抹杀得一干二净。
两排齿痕探探地嵌在肉里,齿痕之深,明显的红肿,向外突出,可见用力之大。
这个怵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一个毫无瑕疵的身子上,是何等刺目、碍眼、不堪。
想不到这些居然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所做的,爱一个人就要伤害那个人吗?这是什么歪理?
于惠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平时温驯忠诚的狗狠狠地咬了一口,那种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教人永生难忘。
“不会吠的狗当真是最会咬人的。”
“想不到于惠——我,有幸证明这一恒久的真理。”
生平第一次,她没将这件事告诉哥哥,伤口也没有处理,让它留疤好了,就当是一个惨痛的教训,让她记得她曾经是多么的单纯、幼稚、愚蠢。
把笔一扔,往椅子一靠,舒了一口大气,终于推出答案。
今天是星期日,若是以前,于惠早早就不在家,就算是在家,现在或许已在呼呼大睡。
微微的凉风从窗外送入,轻抚着绸缎般的黑发,像是情人的低语呢喃,饶是清风,亦沉醉于此。可惜于惠根本没有时间欣赏,再令人陶醉的景色,放在她眼前也是枉然。
离考试还有一个月,学校实行空前大规模的题海战术。
各科的试卷,犹如雪花般地落到她身上,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只能在堆得严严实实的“书山”里开几个洞,作苟延残喘。
他也真会挑时间,
唉!别想了,还有一个月就要上战场,说什么她也要考上。
于是于惠又重投进书的海洋、知识的世界。
“糟了,这方程忘了怎么写!”
于惠抽出化学书翻看,设办法,懒之过。
一翻开书,傅博文行云流水般的草书便跃入眼帘。
在课本的空白处,处处布满密密麻麻的笔记,就连每行字的间隙,每个课文的插图都不放过,可见笔记是何等的详尽,笔者又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他是一个尽心尽力尽责的好老师,对于她这样的学生,仍然毫不气馁、孜孜不倦地教导着,还不辞劳苦地替她做笔记,尽管知道自己多半不会看。
于惠实在太内疚了,不断地勾起对老师的深切怀念。
若是这个老师是别人,干惠或许会这样做,但偏偏这个老师是傅博文,这样她就要重新评估,到底他意欲何为。
翻着翻着,一张火红的叶片从书上飘落。
“这是什么?”
于惠拾起来,端详着——
这是一片枫叶,大概是书签,因为在它的叶片上有人很别出心裁的将一些地方刻漏了,看上去像是图画,又像是文字。
于惠将它放回书上,红白相衬,“思念”二字霍然出现在于惠眼前。
能写出这样挥洒自如的草书的人,在于惠的记忆中就只有他;在这样薄薄的一片叶子上,仍然能将草书流畅、不拘的神韵刻出来,在于惠的记忆中只有他一个。
于惠举起叶子,迎着太阳,陷入沉思。
真能不想吗?
连她自己也不确定了。
他是一个域府极深的人,所有事好像都是他事先安排,蓄谋已久,现在正一一上演。
她没有剧本,需要演下去才知道究竟“大导演”给她安排了怎样的剧情和结局。
“姐——姐——”
于颖闯入,打断了于惠的沉思,
“又有什么事了?”
于惠看着气急败坏的妹妹,没好气地问着。
“这些衣服,你真的全给我?你有没有弄错了?”
于颖试探地问着、
刚才,她一回到房间,便发现床上一大堆的衣服,就知道姐姐又在大清仓了,她又有“好货”拣了,随手都是新的耶,而且里面大多是姐姐最爱的吊带裙,有些还是未穿过的。
“姐你是不是疯了,你景爱穿的吊带裙耶!你说自己的皮肤够白、又够嫩、又没毛毛,最有本钱穿这种裙子的,现在怎么全给我啊?”
“不喜欢是不是?不要是不是?耶拿来!我拿回去好了!”
于惠装着要夺回于颖手中的衣服,可于颖比她还要快,一个箭步闪出门口,把衣服抱得死紧的,生怕一不小心被于惠抢回。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我简直是爱不释手。”
一转身就碰见于信,连忙将快乐的事告诉哥哥。
“哥,姐给了我好多漂亮的衣服,我待会穿给你看啦!”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下楼。
“小心捧着!”于信在后面不忘叮咛。
“惠惠,吃点点心,休息一下。”
“哦!先放着吧!我待会就吃。”
说完便又埋在书堆里。
“近来很忙吗?我常常看见你房里的灯开到一点多!”有压力固然是好的,但假如太多的话就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用那么紧张,多保重身体,要不然病倒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于惠点头。
说完于信便转身出去,在关门的前一刻,饱含深意地望了望抹抹的背影。这些日子,她好象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跟于颖斤斤计较,也开始懂得关心他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大吵大嚷,抱着他哭。
或许有一天,她不再需要他的担心惦记。
轻轻地合上门,让她静静的一个人。原来不知不觉,她已学会成长。
高雅的餐厅内,烛火摇曳,优美的小提琴声,营造出浪漫的气氛,萦绕着餐厅内的每一个人。
于惠脸上洋溢着沉醉的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对面正滔滔不绝的人,甚是陶醉。
难道那人是潘安再世,一向对男人免疫的于惠也为他失魂。
走近一看,哇!不看则矣,一看惊人,若不是他会讲人话,铁定让人误以为是哪个农场跑丢的猪,居然跑到餐厅来了。
“于小姐?于小姐?”
一只戴满戒指的猪手不知死活地覆上于惠的手,而于惠毫无发觉。
见于惠不反抗,那猪手更加猖獗,色迷迷的眼睛在于惠身上上下打量,那只油腻腻的猪手,慢慢移动。从宽阔的喇叭袖中探上去。哇!好滑!
“惠惠呀!不如我们找个静些的地方,面对面好好谈谈吧!”
感觉到手臂有点痒痒的,于惠回神一看。
“你干什么?”
于惠厉声吆喝,抽回手,双眼喷火。
那猪一怔,但随即又回复先前色述迷的淫相:
“嘻,嘻,别装了,想要就直接说嘛!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说完那油手又伸向于惠。
“我要什么,你当真会满足我?”
于惠巧笑情兮、美目盼兮,筒直迷倒众生。
“一定,一定,哟!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你要什么我一定给,一定给。”他一边说,一边还恶心地擦着口水,那只禄山之爪抓得于惠紧紧的。
于惠笑不露齿,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线,娇声道:“你既然说什么都可以满足我,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你给我去死——”
语音一落,于惠整个人从椅子弹起,一挥手便是一个特大的锅贴,打得那猪连人带椅扑倒在地。当场引来无数人的好奇目光。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小姐是什么人,你什么人不犯,偏偏犯我,我看你是嫌命长——”于惠一边骂,一边用高跟鞋踢,还拿起桌上的烛台,狠狠地打下去。
旋即,一阵杀猪的叫声震惊整个餐厅。这样于惠的气才稍稍消了点,走时还不忘加一脚,那猪在地上翻来覆去,嚎啕大叫,于惠才善罢罢休。
“真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神经,居然会同这种禽兽不如的人渣出来吃饭。”
今晚,难得是大日子,儿子和媳妇回来吃饭,于夫人已高兴得不得了,忙叫加菜,谁料惊喜还在后头,离开了将近八年的傅博文毫无预兆地回来了。
于夫人笑不拢嘴,博文这孩子,她一向就十分喜欢,曾经遗憾过为什么自己的于诺不像他一样呢?可想而知,于夫人有多喜欢傅博文。
吃过晚饭,大家都围着吃水果,于夫人仍问个不停:
“博文,你这次回来住多久呀?”
“大约半个月吧,美国公司那边的事不能放太久。”
“这么快啊!就不能慢点吗‘”于夫人有点可惜。
“妈!难道你想我们公司倒闭呀!”
“好了,别说工作的事,在公司还忙不够吗?”于夫人连忙中止他俩无益的谈话,自己挑话题。
“博文,这次回来有没有带女朋友回来,为什么不带给伯母看?”于夫人装着责怪的样子。
“我这次回来还是为了找女朋友呢!”
“博文哥哥这么英俊潇洒,女孩子倒追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没女朋友?”于颖已迫不及待了。
发扬好问本色,对这个问题她是好奇得要命。
第六章
在她的记忆中,他是非常迁就姐姐的,姐姐说一,他不会说二,姐姐叫他坐,他不会站,总之他对姐姐是千依百顺,俯首贴耳。倘若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那他不是有机会成为他的姐夫。
“小颖还是那么的会哄人,差点把博文哥哥哄上天了。”博博文夸张地比喻引起大家的一阵嘻笑。
“博文哥哥才真会哄人呢!我猜你女朋友一定是一大堆,搞得你不知选哪个好。”
“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关你什么事啊!你那么关心,莫不是想趁此将自己推销出去?”
在于家上下,最喜欢损于颖的还会有谁,不就是于诺喽。
“我关心博文哥哥不行吗?又要你管!”
于颖蹬着于诺,看来一场唇枪舌剑又开始了。
“我也是关心博文哥哥呀!要他提防某人。”于诺用眼睛斜瞄了一下于颖,摆明的含沙射影。
“为什么要提防我?我只是想介绍一个女朋友给博文哥哥而已。”于藕就是气不得一下子,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哟,听吧!自己说出来了,早料到你没那么好心,博文哥哥,不想抱憾终生,就千万别听她瞎说。”
“哦!这是你说的,待会你惨了!”
于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指着于诺,今天让他吃不完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