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要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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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赌要服输-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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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他在这里?!
  为什么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庆祝十六周年结婚纪念?!
  那么湛静呢?十三年前被他带走的湛静呢?!
  他在带走湛静之前就已经有了婚姻关系,还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他将湛静当成什么了?!
  尹夜无法克制怒意,即使心里有个声音要他冷静要他求证要他多想想也许眼前的男人有双胞胎哥哥或弟弟,但他的身体反应太快,快得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起身、揪领、挥拳,一气呵成地流畅。
  “唔——”毫无心理准备的男人被打飞出去,撞到饮料冰箱才停住。
  “爸爸!”母女俩发出惊叫,店内乱成一团。
  尹夜继续追打,就像当年他追下楼去想做的事,一拳一拳毫不留情。
  “你——”俊脸被打歪,两管鼻血已经缓缓冒出来。
  “不要打我爸爸!”女孩扑进战局,一心护父,几名男店员也赶快上前阻止乱象,架开尹夜。
  “老公!”妈妈拿手帕替他擦血。
  “湛静呢?!你把湛静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娶的女人不是她?!”尹夜吼著问他。
  “唔……”男人闻言睁大眼,终于弄懂自己怎么会挨了一顿打。
  尹夜呀,从国中时就是响当当的坏学生,他耳热能详,但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那年去接妹妹湛静回家时也没能见识见识这位让爸爸恨到骨子里去的混蛋妹婿,今天见到面只有一个感想——好硬的拳头,爆痛的!
  “湛静?湛静不是……”妈妈正要开口,却被男人摇头挡下,他擦掉口鼻间的血,站起来。
  “湛静?”他故意装出一脸茫然,又猛然想起似的恍然大悟道:“呀,好像我以前遇过一个笨蛋女人就是叫这个名字,和她在一起没多久就切了,我也不知道分手之后她去哪里,玩玩而已嘛……”
  呃呃呃……话还没说完他就惊觉自己开玩笑开得太过头了,尹夜已经眼露凶光,恶狠狠地瞪著他,额际那条青筋凸出来了啦!
  两名男店员架不住愤怒的尹夜,轻易被他挣脱,尹夜绝对不饶他,绝对无法忍受自己捧在手心里细细呵护的女人竟然被人如此欺负及伤害,如果不珍视她,当初就不要从他手中将她抢走!
  不可原谅!
  男人被重新提起,揍飞,又被提起,揍飞,再被提起,揍飞……
  “湛齐!”
  “爸爸!”
  母亲和女儿挡在男人面前,不让尹夜靠近,而尹夜也的的确确没再向前半步,气炸的思绪里突然捕捉到两个不可思议的字,像冷水泼醒他的理智。
  “湛齐?湛静的大哥?!”熟背湛静家谱的尹夜,知道她大哥叫湛齐,二哥叫湛卫,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男人是湛齐?那个出了名的千度近视大书呆?!
  “快打一一○和一一九!”一一○是用来捉拿现行犯尹夜,一一九是要赶快载伤患湛齐去就医。
  嗡咿嗡咿嗡咿……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达,各司其职将两方送往各自所需的地方——警局或医院。
  尹夜在警局里等著做笔录时默默沉思,从方才的混乱中慢慢整理出思绪,他捉住了最要紧的关键,将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死结逐步拆解开来。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是湛齐。
  湛静不是移情别恋,她是跟著她大哥一块回家,她骗了他,用著要他死心的谎言去相信她不再爱他,为什么?
  他根本不用问为什么,她的想法,他明白了。
  她的家人找上了她,要她离开他,她没有找他商量,一定是因为家里给了她威胁性的压力,这个压力她不能向他说,因为是攸关他,他几乎已经可以猜想到她的家人以何种方式胁迫她,身为警察的湛志明,身为赌徒的他,除了告诉她不乖乖听话离开他回家去的话就将他关个十年二十年这种屁话之外,湛志明八成也想不出多惊天动地的好方法,她要保护他,又怕他和她家人扯破脸直接干上,她想要两边都维护,就牺牲掉自己的幸福。
  当年他如果稍微花点工夫查查,一定马上就会发现这件事实,问题出在他那秤起来没几斤几两的男性自尊,以及不敢去听见关于她和另一个男人幸福的怯懦,害他们多兜了那么大一圈。
  尹夜压抑不下心里的激动,只想快一点离开这里去办更重要的事,没闲情在警局喝茶。“我可以走了吗?”他问警察。
  “笔录做好了,可以走了,对方告不告你伤害会再通知你。”打架这类小事,警察不看在眼里,挥挥手要尹夜走人。
  尹夜捉起车钥匙往警局外冲,在屋内待太久,屋外强烈的刺眼阳光让他眯细了眼,身体感觉到的,是暖烘烘的舒适……不,不是阳光让他觉得温暖耀眼,而是心境。
  这么多年来堆积在他头顶上的满天乌云被轻风吹散。
  太阳露出脸来,照亮他。
  他的世界,终于天晴。
  一颗小石子叩地敲在玻璃窗上,细微的声响引起正在上网查食谱的湛静注意。
  错觉吗?她又低下头,将萤幕上那道南瓜汤的做法抄下。
  叩。
  “嗯?”她没听错,有人拿石头丢她的窗户。
  是哪家顽皮的小孩子在恶作剧?以前,尹夜和她偷偷谈恋爱的时候,来到她家楼下,也都是以丢石头的方法做暗号,好怀念……
  湛静走到窗前查看外头的动静,打开窗,从二楼的高度俯视街道。
  不可思议,她,看到了尹夜。
  不是年少时的幻影,也不是她记忆中用来回味的画面,眼前的尹夜是变得更成熟的男人,比起她离开他时的二十七岁还更加更加的成熟,她在乔蓁的手机里看过好几张偷拍下来的尹夜睡颜,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她那时看了好久好久也挪不开眼,现在那张脸孔不仅毫无病容,还凝望著她,对著她笑……
  湛静揉揉眼,他没有消失不见,她确定自己很清醒,没在睡梦之中。
  “尹夜……”她以为自己一直在低喃著他的名字,一开始是的,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嘶吼,她毫无所觉,只知道自己扯著喉咙,大声大声地叫他。
  他右手比画出只有两人才知道的手势,那时,年轻的男孩女孩靠著这种方式相爱,食指和中指一前一后像在散步著,中指是他,食指是她——
  要不要跟我约会?
  如果她的两手大拇指交叠成“×”状,代表:不行,我爸妈都在家。大拇指是家里两位皇上皇后的象征符号。
  若是双手摊平相并,代表:我要看书,明天有考试。
  死命点头的话,当然就是:要,我要,你等我,我马上下去!
  湛静给了第三个答覆,身影迅速转身消失在窗户后方,冲下楼。
  大门打开,她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下一步该怎么做她还没思索好,她不确定他此时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不确定他脸上的笑容是送给她的,她还在想著,尹夜却奔驰过来,将她抱住,根本就不给她退缩或反悔的机会,更不给她发表任何疑问的时间,他饥渴且热烈地吻住她,太久了,他怀念这样的柔软芬芳真的太久太久了。
  “唔……”她被吻得快要没办法呼吸。
  “最近的床……”贴在她唇上的嘴低哑喃著。
  “……什、什么?”她的脑子和耳朵都有些混沌。
  “找张最近的床,还是你可以在车上?”这次,他的唇挪到她耳旁,边轻啃边说得更明白。
  再听不懂就太矫情啰。
  “等、等等……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说……”她努力想按住那两只在她腰臀上游移的大掌。他、他太猴急了吧!以、以前他有这样吗?!
  “对,有很多话没说。”他同意她的论点,但是手上嘴上的动作完全没有放松的迹象。
  她的第二颗衬衫扣子已经被解开,厚实大掌伸了进去,覆在她的右胸脯上,焦急地揉拧著柔软,她倒抽凉气,捉住他的手腕,不懂他明明同意两人还有很多话要慢慢聊,为什么又一副没有很想讲的急躁?
  他笑觑她的困惑,替她解答:“但是,你也要体谅寂寞了好几年的男人,他想你想得满脑子都是情欲,他也好想和你讲很多很多话,不过,那可以等……现在,是床?还是车内?”他很有礼貌让她选择做爱地点。
  “……不要在车子里,到我房间……”她涨红了脸,咬红的唇像蚊子振翅只挤出这句话。
  十几年后的第一次见面,话没说超过十句就在她房里的单人床上翻滚翻滚,实在是太疯狂太贪欢也太奢靡了,这像是属于两个人的飨宴,他们无暇顾及太多,专注地占有彼此、眷恋彼此,重新熟悉著这一具曾与自己最最贴近的身躯,每一寸曲线,每一处肌理都不放过,用嘴、用手指、用温热的舌、用自己身上的汗水。
  他撩开她汗湿的长发,红扑扑的脸颊粉嫩嫩的,一路从耳朵红到了颈子,蔓延到胸口,他笑了出来。
  “虾子。”粗喘的声音,哺喂进她的耳内,“你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看起来好好吃。
  她闭紧的睫毛有些湿润,抱紧他的肩颈,他的调侃让她更不敢睁眼看他,他却得寸进尺地不放过她,因激情而沙哑的沉嗓以气音对著她耳边吹拂。
  “我真怀念这个……”他蹭动精瘦的腰肢,在她体内持续生火,“还有这个……”她甜美的呻吟、迷人的反应、被疼爱到想求饶的神情,他真怀念。
  “阿夜……”
  “对,就是这样,叫我的名字,让我听见……”他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听见她叫他的声音,连在梦里都鲜少梦见,现在竟然还能听到,他简直满足到想长长吁叹一声。
  舍不得太快结束缠绵,不想让两人分开,尹夜缠著她,压榨著她的精力,像头饿了一辈子的兽,几乎永远不餍足。
  “……你已经都知道了?”
  终于,她喂饱了尹夜,他露出大爷酒足饭饱的剔牙笑脸,有好心情和她聊聊那些“没说的话”,湛静想坐直身子才好说话,尹夜却死也不放开她,坚持就让两个人光溜溜地叠在单人床上聊天。
  “没有九成也有八成。当我看到你大哥湛齐时,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演绎一遍,你想听听我的猜测吗?”
  “嗯。”
  “首先,湛志明背著我找上你,威胁你不离婚的话,他就会捉我进监牢关到生跳蚤,你被他吓到了,所以演了一出外遇的戏骗我。”
  “你……全是你猜的?”
  “对,全是我用猜的,怎么样,猜得几乎全部吻合吧?”看见她吃惊的表情,尹夜将八成提高到九成五。
  她不应该觉得意外,尹夜是那么聪明的人,只要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会看出破绽,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只有他想不想做的事。
  “你当年如果跟我商量的话,就不会浪费掉你和我这么多年的时间。”
  “可是我担心你会对付我爸……”两个男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丈夫,她没办法取舍。
  “……你那句话我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会。人不犯他,他不犯人,可是一旦有人惹上他,他会毫不客气攻击回去,就连岳父也不会例外。
  “万一你伤害到爸,你以为我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安心当我的尹太太吗?”
  “你不会。”他知道她会自责得半死,责备他更责备自己,最后精神崩溃,同样的,两人的幸福也会化为乌有。
  “在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太长的思考时间,我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一直是明白的,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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