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人使团至洛阳,不只要求割让镇,而且要与宋朝划黄河而治。赵桓派耿南仲和聂昌与金人商议割地之事,结果耿南仲畏惧金人,不敢到金人大营去,最终投奔赵构去了。
他假传圣旨,说是奉皇帝的令,来召赵构的大军往开封勤王的。
假传圣旨这一点赵构并不清楚,直到当殿与李纲、宗泽起争执后,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耿南仲一力求和,力压忠诚,强烈要求朝廷割让河北三镇给金人以求和谈,连割让黄河以北他也同意,并且乔传圣旨。如果说前面主和之罪因为这是当时皇帝赵桓的意思还可以饶恕的话,那乔装圣旨的罪,就不能轻饶了。对其深恶痛绝的李纲,死死抓住这一点不放,与赵构及黄潜善、汪伯彦及耿南仲本人当着皇帝赵谌的面进行了长时间的辩驳。
李纲坚持认为耿南仲的所作所为与张邦昌、范琼等人没什么二样,要求结其给予重责,要将耿南仲杀了,甚至赵构的面子也不给。最终在宗泽的打圆场之下,耿南仲捡回了条小命,但被游放到天涯海角看海看去,并且宣布朝廷永远不会赦免这般贪生怕死的投降派。
身位平章军国事,主掌大宋的军、政大事,但想将耿南仲置于死也的想法也没实现,这让李纲甚是恼怒。他完全清楚,赵构听从了吕好问之劝,甘愿来朝,但并不是“归顺”这么简单的,从赵构依然请领天下兵马元帅,并为亲信黄潜善、汪伯彦等人求官行为中可以看出来,赵构及他的亲信是想从小皇帝赵谌手中夺取更多的权力,在朝堂上更多的发言权,甚至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目的。
也就在当着赵谌的面与赵构及黄潜善、汪伯彦等人激烈地争论了一番后,李纲找王晨单独议事了。
“晓初,想必你了看出来了,康王归朝,是来者不善,他们并不是愿意听服于当今官家,康王是想谋取更多的权力,”李纲说话时候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康王归朝之前,朝堂上差不多是上下一心,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抗金大业,但以后,朝堂上的事没这么简单了。说不定,大的纷争也会不断起来,在金人再次南攻时候,主和的声音又会出现,唉!还真不该让康王归朝,他在东南方向,也成不了大的气候,有官家在,没多少人会听其令的。”
“李相公,这些我也担心,不过如今为了安抚康王旧部,对他做出一些让步也是必须的,待康王归朝一定时间后,朝中人事可以再做出调整。陛下已经一再强调了,以后任何人不许提对金人言和,要是谁敢言和,那定会受到陛下的责罚,所以还请李相公不要太担心!”王晨也只能这样安慰。
他当然明白李纲没说出口的其他那些担心。
赵谌是赵佶和赵桓及一大批宗室子弟被金人俘虏后的第一皇位继续人,在“正统”这一点上赵构没办法与其相争,因此在吕好问相劝之下,最终率亲信来附。但只要在朝堂上为自己及亲信争取更多的权位,那天下百姓很可能只知康王,不知道皇帝。若是赵构在进一步执掌了大权后还有更多的企图,甚至将赵谌置于死地,自己代而为之,那到了时候可能就没有人制止得人他。
王晨担心就主要是这个!
第十二章 所想是一样的
王晨与李纲最担心的问题并不尽相同。
李纲现在感觉到的是,赵构的归来,他的权力和地位肯定受到了挑战,担心自己终有一日被这些人逼的再次离朝堂而去。可以说,他现在的担心主要是万一汪伯彦、黄潜善这几个一向主和的官员掌握了朝常的大权,再如赵桓执政时候一样,将他这位主战的大臣以什么理由贬出宫。
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前程和命运,而是担心他失势后,这段时间以来做出的努力就全部付诸东流了,到时金人南侵,没办法加以抵抗。李纲虽然担心赵构在朝中权势坐大后,有谋朝纂位的念头起来,但他从大义及正统的角度考虑,还是认为赵构不敢这么做的。
但王晨却认为赵构肯定会起这样的心思,只不过他没有将这一点明确讲出来而已。
这种事没发生,所有一切都只是推测,他当然不可能以非常肯定的口气去推测赵构一定会这样做,那样要是传出去,会让朝堂大乱的。
不过还有一个人与他有相似的心思,那就是刚刚搬入王晨府中不久的虞允文。
因为主动提议让虞允文兄妹搬到他那空荡荡的府中居住,王晨抽空会回府转一下,不然他怕虞允文兄妹以为他是故意冷落他们。
晚上时候,王晨基本上都是宿在宫中,因为小皇帝赵谌和赵環環、赵珠珠两位小公主害怕,他在边上保护他们,他们才安心,因此不好回府。他回去看望虞允文兄妹,只能在白天或者吃饭的时候。
在赵构归朝、并为汪伯彦、黄潜善两位亲信争取到了宰执大臣的位置后的第二天傍晚时分,王晨回自己府上,准备与虞允文兄妹一起吃晚饭。朝堂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很想与人讨论讨论,与李纲宗泽都交换过意见了,但他总觉得心里不是太爽,还想与虞允文好生说一下。
王晨回府时候太阳还没落山,亲自带兵训练的他也挺累了,不过他并没有想到休息,洗了个澡后换了身衣服,就招呼虞允文兄妹一道说话了。
王晨穿越时候带到这个世界的那堆东西都放在他自己的房中,但望远镜及其他一些新奇的用物却被眼尖的虞若然看到了,在王晨洗澡完后,也好奇地问询那些她和虞允文从来没看到过的东西是什么。
见兄妹两人对他的那些装备感兴趣了,王晨也不想对他们隐瞒了,拿过望远镜,递给虞若然,教她调节焦距之法后,再指着窗外远处的景色说道:“虞小娘子,你以这个看看远处的景况,想必以你的聪慧,不需要我解释就明白此物的用处了。”
好奇的虞若然拿起望远镜,依着王晨所说的样子放在自己的眼前。没调整焦距,已经让她吃了一惊,在慢慢调整好焦距,视野中看到清晰的景象后,惊讶的大声叫了出来:“王殿帅,此物真的这般神奇,竟然能将那么远地方的东西看的这般清楚,太神奇了!”
好奇地拿开,再放在眼前,再拿开,再放眼前,这样反复几次后,虞若然也终于明白过来这个神奇的东西是做什么用了。
“王殿帅,指挥作战的时候,有了此物可以在很远的距离就看清敌情变化,可以早一步做出应对,此物是大有用处的!”说着很不舍地将望远镜交回给王晨,又马上调皮地问道:“王殿帅,此物是你自己制作的吗?还是另外所得?”
王晨笑着回答:“此物是另外所得,从南洋购到,所费甚巨!不过我已经知道其制作原理,正准备试着制作几副,相信很快就可以制作出来,只不过做工没这般精细而已!”他已经让人打磨了多副水晶镜片,准备制作望远镜,只不过这段时间实在忙,要做的事太多,捡了这个忘记那个,没顾的上。
“那到时能不能送我一个玩玩?”虞若然说着,充满希冀地看着王晨。
虞若然也刚刚洗了澡,一身家居常服,薄纱的襦裙,高耸的胸部隐约可见,手臂上白嫩的肌肤露出了大半,分外的诱人。面对这样的可人儿,王晨怎么可能下得了决定拒绝,也马上答应:“没问题,到时制作成功了,一定送你一副玩玩。”
“那太好了!”虞若然冲王晨吐了下舌头,一副娇媚可爱的样子,她也知道王晨要和自己的哥哥说事了,也没再打扰,借故出去了。
“彬甫,你们兄妹住进来,府上才有些生气,不然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王晨招呼虞允文一道坐下,呵呵笑着说道:“不过接下来很长时间我都会很忙,不一定有机会回府居住,要住在宫里面,府上之事,还麻烦你与若然好生照顾一下。”
彬甫是虞允文的“字”,熟悉后,王晨就以“字”相称了。不过虞允文却不敢这么随便,依然对王晨以官职相称。“王殿帅请放心,既然我和小妹住进来了,那府中一些事肯定要帮你照看一下的!只是在下如果跟着王殿帅做事了,说不定也很少回这里来了……”虞允文想问问上次王晨答应他的事怎么样了。王晨到他所住之地拜访时候,曾答应过让他入殿前司军中,跟王晨做事,但他住到王晨府中已经有几天了,王晨却没提这事,今日也想借说话之际,问问王晨。
王晨当然明白了虞允文的言外之意,马上说道:“彬甫,今日有一件事也是要告诉你的,我已经为你在殿前司禁军中谋了一个与你情况相符的职司,你就在我身边做参谋官,以后殿前司的许多事你也要多多上心,有什么建议或者认为需要改进的地方,你要多多建言。还有,战时候,你也要多关注战况的进展,随时提出建议。”
听王晨如此说,虞允文大喜,马上答应:“多谢王殿帅这般安排,在下一定会尽心尽力做事,不辜负你的期望的。”
“待过两日,我亲自带你到军中报到,待枢密院和兵部行文下来,你也就可以正式跟着我做事了。”
“好!”虞允文再次答应。其实在遇到王晨之前,他不是非常情愿从军的,因为宋朝时候,重文轻武非常严重,武将在朝中没什么地位,朝中最有地位、最有权势的是文臣,而要想成为朝中文臣的一员,那就要参加科举。要是科举有幸及弟,中了进士,就可以外放为官。
如果做出成就,就有机会慢慢升迁。如今朝堂上这些宰相,包括李纲和宗泽都是进士出身的。虞允文饱读诗书,就是想参加科举,通过科举入仕的。只是在听了王晨的事迹,知道王晨如今在朝堂上影响力,那天再对时局的一番观点交流后,他改变想法。从军报国,以军功成就伟业,这是虞允文这些天所想的事。他也相信,因为王晨与小皇帝赵谌的关系,武将的地位会渐渐提高,甚至恢复到汉唐时候的地位。汉唐时候,出将入相者甚多,虞允文也有这样的梦想了。
“许多事,待你入了军中,再与你好生说!”
“也好!”虞允文当然同意。
“这几天朝中发生了一些事,朝中大臣们之间的争斗之事,我不甚明了,今日想与你说说,想听听你有什么讲解!”王晨说着,就把康王赵构归来后的一些事说给了虞允文听,几乎没什么保留,说完了再道:“这些事,彬甫你有什么看法。”
虞允文并没马上回答王晨什么,而是皱着眉思考了起来,好好想了一下后才说道:“王殿帅,康王此次归来,是来者不善啊!”
“你详细说说!”
“康王图谋称帝,要是王殿帅你没将时为太子的官家救出来,那康王就是大宋唯一没被金人掳去的皇室成员,他也就成了唯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但这一切全因为你将官家救出来而毁了!官家是太上皇的嫡长子,最有资格继续皇位的人,而且你在将官家救出来后,还带来了太上皇传位于官家的诏书。如此,天下能继续大宋皇位的人,就只有当今的官家一个人了,康王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与其相争的!想必康王也是知道这些,所以才不得不放弃称帝的打算,并归朝。但康王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就从他依然请领天下兵马元帅,及一力举荐两位亲信任宰相的行为上可以看出来!”
说了这些后,虞允文叹了口气后再道:“王殿帅,我能不能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