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奴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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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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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荆鞑一见,拉着玉瑾瑜侧身一转,脚下一蹬,飞掠众人的头顶上,晃过重重围观的爱国百姓们,一眨眼的功夫已来到马车边;可惜,这里早已佈满官兵,等候多时了。
  一见矛头不对,原想弃车,带着玉瑾瑜独力翻过关外,可这马车上有玉瑾瑜亟须的御寒之物;若是舍弃那些东西,怕是逃过追兵,也走不过关外;她是铁定捱不过这酷寒的。
  若是真不能顺他的意的话,他也只好亮出大刀,杀他个片甲不留。思及此,他将右手覆在悬在右腰上的大刀,等着他们进一步的攻势,他便要血染市集。是他们逼的,怨不得他!
  玉瑾瑜像是感觉到他满身的杀机,她将冰寒的小手置于他的右手上,示意他别咨意妄为。
  “各位官大哥,我想我们有点误会,我并不是被他掳来的;是我救了他一命,现在只是想将他送回关外,你们别为难他。”见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玉瑾瑜不想让这儿变成沙场,遂试着对他们说理。
  “如此听来,你不就是个奸细啰?身为大明朝子民,小姑娘家居然帮个外族,还有什么天理可言!来人,将她一并拿下!”这从后方赶来的将军,听完玉瑾瑜的一番话,便随意地按了玉瑾瑜的罪。
  四面八方的差役闻令,便往他们俩直逼,兀荆鞑已经抽起腰间大刀以备御敌,将玉瑾瑜紧拉着,不让她离开他的身。
  “什么是天理?天理永远照在甲子,是人们不愿顺从天理,才会来到这人世间轮回,受这世间苦,悟这人间道,怎会说是无天理?”玉瑾瑜看着这纷乱的情势,不禁呐呐地说。
  “什么?”一旁的兀荆鞑不解地问。
  玉瑾瑜望了他一眼,心中不解,为何大明朝容不下他?
  思绪纷踏,杂然无章,刀光剑影和着雪花,在她的眼前谱出一首輓歌;眼看着兀荆鞑的大刀正要砍下那差役,
  “兀荆,不可!”闻言,兀荆鞑的大刀倏地停在那差役的顶上。
  他回头望着玉瑾瑜,遂见一人正欲砍进她的心窝,一人持刀欲划向她,不加多虑,他的左手将玉瑾瑜轻轻地挪向左侧,他的大刀一落,砍下那个欲砍玉瑾瑜的差役,却没有来得及阻止另一个……
  腰际狠狠地被划下一刀,霎时腥红色的血水喷流。
  玉瑾瑜一见,难得的怒意让她歛起了笑,她自腰间取出一瓶药瓶,拔开布塞子,让药瓶内的药粉随风雪飞舞,只见那群差役须臾间倒下,无人能够站立于风雪中,除了她和兀荆鞑。
  “走!”她赶紧搀扶着兀荆鞑坐上马车。
  “那是什么?”兀荆鞑强忍着痛,左右观看着他们的奇怪模样。
  “迷药。”那是大姐特地要她炼制的迷药,是放在身上,以防宵小、以防不备之需的。
  只是……她从没想过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撒出这些迷药。
  第5章(1)
  “苗袈姐姐,术裟听外头的小兵说,将军回来了。”一名容貌艳丽逼人的女人,不经通报,掀起布帐,慌张地步入帐内。
  “这事可真实?”那名坐在铜镜前、唤为苗袈的女子倏地转过身来,直盯着术裟的双眼。
  看着术裟难得的慌乱,她心里头明白,她并没有诓她。
  将军真是回来了!
  自从三个月前,夯夷大将命他前往中土,断绝明军的后粮;这前前后后的三个月间,她可说是夜夜以泪洗面,日日担忧他的安危,以致日不食嚥、夜不成眠。
  现在他总算是回来了,这代表着他已经完成夯夷大将交代他的使命;这下子,她可得要好好地侍奉他,让他洗去这几些日子来的风尘。
  “术裟,你来替我绾发吧!”
  术裟同她皆是将军最喜爱的两个寝女,可这术裟却同她一见得缘,硬要自己收她为妹子,誓言绝不为将军而争风吃醋,丑态百出。
  “姐姐,你瞧这般可好?”术裟的手极巧,三两下便在苗袈的发上造出撩人的丰采。
  苗袈向镜里头瞧了瞧,双手不住地往两边的发丝拨弄;这可是阔别三月,要同将军见面的第一次,她自然该将自己盛装得更美。
  “术裟,将柜子中将军赏给咱姐妹俩的搔头拿出。”
  “好的。”
  术裟的动作奇快,转身一会儿便将苗袈所说的搔头拿出;这是一对纯金打造的搔头,上头各缀着一只蝴蝶儿,下头更以金子拉成流苏状,散缀其下。簪子插在发上时,随意走个小碎步,便显姿丽飘逸、摇曳生姿。
  这可是将军特地令人打造的,只为讨她俩姐妹欢心。
  术裟将这金搔头插在苗袈的淡褐发上,苗袈也将另一只别在术裟的发丝上,两姐妹一对看,不觉相视一笑。
  三个月了,想必将军亦是同她们想念他一般的想念她们吧。
  “苗袈姐姐,咱们走吧!”生性好动、急性子的术裟挽着苗袈的藕臂,直拖着她往帐外走。
  “不了,才过晌午,将军可能才用过午膳正在休憩,咱们得让将军好好地休息一番,洗掉那沙尘之累,咱们再等将军的宠召。”个性沉着深歛的苗袈适时的劝阻术裟。
  “那咱们现下要作啥呢?”好不容易把将军给盼回来,这下子却又不能去见他、吵他。
  她可是好无聊哪!
  “不如咱们好好的妆点一番,好让今晚将军一瞧见咱姐妹,便让咱姐妹迷得晕头转向,你说,可好?”瞧见术裟百般无聊的面容,苗袈更是捺下性子,劝解她一番。
  不等术裟同意,苗袈已将她押坐在她原先坐的位子上,拿出将军赐给她的胭脂水粉,往术裟的脸上抹。
  “好吧,咱们便在这里等候将军的传唤吧!”瞧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术裟小孩子气地回答着。
  她也想让将军好好地休息呀,祇是她更想早一点看到将军呀。
  “这下子,你可能无法回杭州了。”帐内传来兀荆鞑好不得意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字面上的惋惜。
  这一趟路走来可真是千辛万苦,不过,身边有玉瑾瑜这般玉色佳人陪伴,再辛苦都值得。
  “是啊,这一阵子可能都得麻烦公子了。”玉瑾瑜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看着横躺在炕上的兀荆鞑。
  其实,若她真是要走,倒也是有办法可以逃开这班边境的官兵,只是她放不下为她负伤的兀荆鞑罢了。现下,若她真是走了的话,她可能会夜夜噩梦,受不住良心的苛责。
  他身上的那一道血红色的伤口直教她走不开呢!
  而她若是再不走,姐妹可要担忧不已了;独自出门在外这么长的时间,她还真是第一遭,然而姐妹们大概也要发狂了。
  这景况的发展真是让她料想未及,真糟!
  “不如,你也别回中土了,留在这儿陪我吧!”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兀荆鞑不禁心神不安,真怕她离开了自己。
  不过,他不会如此简单的放人,他还想要把她留在身边一世不离呢。
  托前几日市集中所受的伤的福气,让他不用再想着荒诞不经的理由,便能将她留下。
  现在,最好能多受一点伤,好让他不用再找藉口,便能留她一生一世。
  “不成,我不能在这里待得过久;而且,这儿是关外,天气冷飕飕的,我是铁定受不住这般天气的。”玉瑾瑜瞅了他一眼,停顿了会儿又说:“待你的伤较好,我便得走了。”
  哎呀!才说完话,怎地猛然不舒服,心疼得像是万箭穿心般的刺麻,又像是万蚁钻心般的辣楚,疼得她不得转开视线,不再看他那一双希冀的眼。
  真不懂是怎地一回事?她不曾如此的。以往,身子再如何不适,也不曾像现下这般的痛楚难忍呀!
  是不想离开他吗?
  她怎能不离开?
  他是个胡人,习惯奔行在雪花纷飞之中;可她不是,她是个汉人,习惯漫步在杏花飞舞之中,怎能长久待在此?
  况且,现下正是战云密布,两国短兵相交之时,以她的身分,她极不适宜再停留在此地,越早走越是好。
  “我不让你走!”
  兀荆鞑的双眼如鹰,紧抿着唇,桀骜不驯地看着近俯在身边的小脸;他不允,绝不允许她离开!
  “公子是在强人所难。”玉瑾瑜的双眼带着聪慧的光芒,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因伤而削瘦的脸颊,心中好生不忍。
  也许是自小身子骨较别人差,玉瑾瑜算是较同辈之人闲熟,除了身子骨外,从不愿再让他人担忧;而且她早已替自己拟好人生,早已将这短短的人生做好打算,能茍活便茍活,她想走遍五峰、游遍七洋。
  尽管时日不多,她也不愿画框自缚,她要凭着自己的意志,过着自己所崇敬的生活,才不枉此生。
  她不能为了他,放弃她所想要过的日子;不是身分的差异,更不是种族的相异,而是她还有更宏大的志愿,等着她去完成。
  “要你别走,是在强人所难?”兀荆鞑原本暴怒的脾气说来便来,顾不得尚未结痂的伤口,硬是坐起身,将玉瑾瑜纳入怀里。,我已要了你的身子,你不可能再嫁与他人了。,
  “瑾瑜从未想过与人婚嫁。”这是实话,她确实没想过与他人婚配,如此的病体,只怕误人一生。
  再说,她这样的身子已拖垮文氏一族,更是拖累姐妹们,玉瑾瑜何德何能再拖欠更多的情债?
  “若我要你留下来当我的妾,你也不愿?”兀荆鞑仗着一身蛮力,直将玉瑾瑜往怀里拽。
  “公子,你别这样,伤口会裂开的。”突见兀荆鞑如此佔有又霸道的举动,不禁让她闪了心神,直想让自己待在他怀里一辈子不分离。然而当他身上腥红的血渗过布条,渗透他藏青色的布衫时,惊得她正视着他的冲动。
  兀荆鞑蓝绿的眼眸盛着一泓柔情,眼中所藏匿的皆是说不出口的浓情蜜意,猝不及防地,他硬是将玉瑾瑜还要说出口的关切,封回她的口中,藉着她的惊慌,硬是狂肆地将舌钻进她甜蜜柔滑的口中,与之缠绵火热。
  “公子……兀荆……”
  面对这般意乱情迷的阵仗,玉瑾瑜不免又是羞又是气;羞这大白天里,他竟这样对她;气他又不顾自己的身子。
  兀荆鞑听不见她娇柔的低唤声,挑逗的舌净是舔弄着她的舌,企图挑起她那一日的热情,所以和那日如出一辙的行为——管他鲜血直流,他就是要定她了!
  “唔……”唉!玉瑾瑜叹口气拉也拉不动,也不敢使劲地推他,怕又牵动他的伤口,莫非真要任他为所欲为!?
  她并不讨厌这种事情,可现下是光天化日之下,帐外亦有站岗的哨兵,要她如何能够从容以对?
  不行,若真是同他一道翻云覆雨相见,她铁是无脸再见他人了,尽管只是帐外的哨兵。
  正当玉瑾瑜绞尽脑汁,想着推托之法时,蓦地背后传来一声咳声。
  “兀荆,你可得要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呀。”
  这半笑谑的声音猛地传进兀荆鞑的耳里,他陡然将玉瑾瑜拉进他怀里,硬是不让来者瞧见她的脸。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口气不悦地低吼。正想云雨翻覆时,有谁爱让人打扰?这小子可真是不识时务!
  “刚刚而已,你别担心,我什么都没瞧见。”
  看着他一脸的嘻皮笑脸,兀荆鞑可真想剥下他的皮。
  “你找我什么事?”他轻巧地将玉瑾瑜的身子抬上炕上,旋即用厚重的毯子将她包紧,压根儿不露一点发丝在外。
  “嗟!这话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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