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的神父手捧圣经,用神圣而又亲切的话语为新人主持婚礼。
婚礼进行得庄严典雅、浪漫温馨。
一切结束后,郁夜送上祝福,欣慰地回英国去,其他人也相继离开;而新人也告别了玛丽院长,回日本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正当伊藤辰介想好好享受自己的洞房花烛之夜时,却接到一个很不识时务的电话。
瞧见缓步走进书房的人,液晶屏幕上的凯撒立刻蹦得半天高。
“结婚这样大的事,你竟然没有邀请我?!”他大叫。
伊藤辰介移身走上前,坐在皮椅上,“我找过你,但是卫星联系不到。”
“我当时在古墓里,那里没信号。”凯撒委屈而又不甘愿地撇撇嘴,但马上,他又瞪眼跳脚地嚷道:“你就不能等我回来再举行吗?”
“我等不及了。”伊藤辰介嘴角略勾。
“见色忘友!”他指控道。
伊藤辰介挑起浓眉,正想开口,蓦然感觉到一股温馨柔美的存在,无波的眼眸随即漾起柔情,转过身,正好看到妻子向他走来。
夕影走进书房,惊愕地望着液晶屏幕上那个跳蚤似的男人。一个蓬头垢面、灰头土脸、黑不溜丢的物体站在草丛中又蹦又跳的,说是跳蚤一点也夸张。
望着她愕然的表情,伊藤辰介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见美人,凯撒马上“脚踏实地”,合手拢脚,力图挽回形象,绽开潇洒帅气的笑容,可惜只能让人看到一排白牙。
“美丽的嫂子,你好!我是凯撒·索博尔,很高兴见到你!实在不好意思,暂时没有得体的衣服出来见面。”有块树叶遮体已经不错了。
“你好!”夕影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现在在哪?”伊藤辰介揽住妻子,一手轻抚着她的发丝,淡淡问道。
“非洲基古拉。啊,这边风景真好,要不要来这边度蜜月?”他兴致盎然地提议道。
伊藤辰介微微扯嘴,“不用了,留给你自己吧。”
“好吧,有空来德国,我再招待你们。”他自讨没趣地转移话题。
“用你那辆‘炮车’?”伊藤辰介挑眉。
“什么炮车?”他叫,又蹦了起来,落地后对着夕影咧嘴一笑,“是跑车。嫂子,他中文不好,老是发错音。”
夕影嫣然一笑,表示不在意。
“你现在在非洲考古吗?”她好奇地问。
“是的。”他继续咧嘴笑,“不过我是心理医生,寻尸考骨是我的副业。”
“还有寻花问柳。”旁边突然冒出一句。
“不不不,是寻幽揽胜。”凯撒又叫又跳,急忙摇手澄清,“嫂子,你丈夫中文实在烂得很,需要好好辅导一番。”
“这个不用你费心。”伊藤辰介轻笑一声,“我该和影儿回房学中文了。蒙地卡罗见。”
“喂……”非洲那边的“跳蚤”急忙嚷叫。
还没抗议完,伊藤辰介已经按下结束键,画面恢复一片漆黑。
“他好有趣。”夕影禁不住莞尔。
伊藤辰介笑了,俯脸埋入她的颈间,汲取她身上的馨香,“他该启程回来了。”
“我们要去蒙地卡罗吗?”夕影玩弄着他的长发。
“我们先去巴黎,然后去蒙地卡罗。”他将妻子抱起,往卧室走去。
春意融融的新婚之夜正式展开……
第五章
刚走出戴高乐机场,随即有一辆黑得发亮的高级房车停在他们面前,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欢迎来到巴黎,先生、夫人。”他有礼地倾身道。
夕影下意识地仰望丈夫,似乎对突然出现的车和人感到意外。
伊藤辰介微微一笑,伸手轻揽妻子的纤腰,在中年男人的示意下坐上车。
“我们去见一位朋友。”他探向她的粉颊,替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你见到一定会很高兴。”
“我认识的吗?”
“可以这样说。”他笑,略略一顿,道:“是 JC·埃佛瑞蒙德。”
她一愣,仿佛一时没有消化完他的话,紧接着,双眸渐渐睁大,闪耀着欣喜的光芒。
“我们现在去见J。C。埃佛瑞蒙德?”她望向丈夫,激动和惊喜溢于言表。
“是的,去见货真价实的J。C。埃佛瑞蒙德。”看见妻子欢喜雀跃的表情,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夕影笑得很灿烂。她噙着浅浅的笑意,靠着丈夫的臂膀,望向窗外,才发现天空早已黯淡下来。
“下雨了。”她娇呼。刚刚还晴空万里,眨眼间就大雨滂沱。
“你像巴黎的天空。”伊藤辰介望了一眼窗外,俯下头,优美的薄唇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为什么?”夕影扬起头,疑惑地问道。
“因为我的小妻子动不动就流泪……”他怜爱地低语,伸手滑向她的腰际,收拢着,让她更贴近自己。
夕影红唇微微抿着一抹笑,顺势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巴黎常下雨吗?”
“阴雨天较多。”他低笑。
车子经过一个广场。广场上站着很多男男女女。每人举着一把伞,痴痴立着,那种爱的期待,令人感到一种无声的震撼。
夕影会心地笑了,望着那幅动人的画面渐渐远去。
房车停在郊外一处树林间隐秘的高级宅邸前。
伊藤辰介轻拥着妻子,在仆人的带领下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别紧张。”他俯下头,亲亲她粉嫩的脸蛋,温柔地安抚道。
话刚落,迎面走来一个人。
夕影抬眸望去,看见一个两鬓发白的老者向他们走来,笔挺的西装,优雅的气质,儒雅的风度,让夕影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欢迎您来到巴黎,夫人。”老者优雅地倾身行礼。
“您好!”夕影得体地回礼,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久仰您的大名,特别是《守恋天使》轰动巴黎艺术界后,我一直期望能见到您。”
老者一愣,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很抱歉,夫人,您认错人了。”
夕影还没反应过来,腰被揽入一具熟悉宽厚的胸膛中,“影儿,这位是米修尔,荷兰皇室贵族最优秀的管家。”
夕影脸蛋一红,才发现自己弄错了对象。
这时,一个高大优雅、浑身充满尊贵气息的男人缓步走出大厅,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您好,夫人!”他微倾身,执起她的纤手,象征性地俯下头做亲吻的动作。
“你好!”夕影这下变乖了,以静观动。当他抬起头时,夕影眨了眨眼,认出他是出席在婚礼上的其中一个人。她下意识地微仰头望向身侧的丈夫。
伊藤辰介抿嘴浅笑,“这位就是J。C。。”
夕影微启红唇,“可是……出席婚礼时……”他们是双胞胎吗?
“出席婚礼时,他的身份是伦迪·亚历山大,现在是J。C。埃佛瑞蒙德。”
“有什么不同吗?”她迷惑地眨了下眼。
“想在蜜月时给你惊喜。”他宠溺一笑,“在婚礼上,怕你太过兴奋,绕着他转,而忘了礼坛前的我。”含笑的嗓音飘在她耳畔,带着浓浓的揶揄意味。
夕影羞红了脸,埋入丈夫怀中嗫嚅道:“才不会。”耳际随即响起一阵低沉浑厚的笑声。
“以后,J。C。就是你的绘画老师。”一会儿,伊藤辰介收住笑,轻轻放开她。
“真的吗?”她欣喜地转头望向J。C。。
“是的,夫人。”J。c。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不过要先休息,才能去看作品。”伊藤辰介扳过她的身子,摸摸她的粉额,审视她眉间的倦意。
虽然神情洋溢着欣喜兴奋,但夕影还是柔顺地点头。
深秋的巴黎,馥郁而风情万种。
漫步在香榭丽舍的法国梧桐下,温暖的阳光渗透过宽大的叶子,洒落身上,宛如冬天的咖啡一样。
夕影穿一件高领棕红毛衣,深褐色的灯芯绒短裙和长靴,举手投足都芳香四溢,笑容柔美迷人,尽显独特的优雅和美丽。
满天的梧桐树叶从她身后飞舞而下,伊藤辰介温柔地为她披上克里斯汀·迪奥的厚实披肩。
一时间,她成了世界上最古典高雅、雍容华贵的女子。
广场上,鸽子在人们周围悠闲地飞来飞去,时而跳上跳下,“咕咕”地亲昵着;一些老人坐在木椅上小憩,一些人手捧着小说或是诗集细细品味着,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抚慰和精神上的滋养。
孩子们在一边的草地上奔跑欢叫,吹肥皂泡,骑小单车;一个小女孩正亲吻着一条穿着高领毛衣、染了一头红毛的小狗;一个小男孩在饶有兴致地追赶着一只鸽子,妄图抓住它……
夕影痴迷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嫣然笑出声,然后仰起粉红的脸蛋,望向一身黑衣的丈夫,娇羞地开口:“我好想生个漂亮的小娃娃!”
望着妻子娇羞的柔情,伊藤辰介内心一阵动容,递给她一抹好温柔的笑意。
“你还小,可以再等几年。”他很想要个长得像妻子的女儿,但他不能太自私。
“我已经二十一了。”夕影轻声抗议,脸蛋因为羞涩更加娇艳动人。
他哑然失笑,带着爱怜和宠溺,“还没到,过几天才是你二十一岁生日。”说着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然后将她下滑的披肩裹紧。
夕影笑得粲然。如果她想怀孕,他肯定阻止不了。
塞纳河水静静流淌,墨绿而鲜软。
艺术桥上,一个老画家正埋下头,专心作画。
夕影走上前,望着老画家手中的画,主题是桥和水。老画家始终没有抬头,专心致志地描画着。那神情,夕影能读懂。
她俯下身,挑了几幅喜爱的画作。当老画家望向她时,望见了她眼中的动容,他笑了,因为他读懂了这个女孩的动容。
“我终于明白了海明威那句话。”夕影仰首望向丈夫,然后望向塞纳河,轻轻吟道:“如果你够幸运,在年轻的时候待过巴黎,那么巴黎将永远跟着你,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宴席!”
“在海明威心中,巴黎的艺术早已超出了物质范畴,也超脱了时空限制;对你来说也是。”
伊藤辰介轻轻拥着她,温柔地亲吻她的发丝。第一次,他就看懂了这个美人儿轻灵纯美的内心世界,她的清澈纯洁,能洗涤他内心的一切沉重、孤寂和黑暗。
灯光下的巴黎分外迷人。
高雅餐厅里,流泻着悠长的古典音乐,水晶烛台里的焰火闪着酽酽的光,满盛酒汁的酒杯宛如绽放的金色郁金香花,晶莹透明。
夕影红唇微弯,漾着柔婉甜美的笑容,郁金香型酒杯里的葡萄酒让她心动不已。可是凝视了好一会儿,她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望着妻子对那杯晶莹剔透的酒汁欲迎还拒的有趣神情,伊藤辰介不禁失笑出声。
“这种葡萄酒味道很清甜,不浓烈。”
“可是……会不会醉?”有过一次经验,让她心有余悸。
“不会。”他深邃的眼眸漾着深深的笑意,“会醉的酒,我不会再让你碰。”眼中的笑意转为爱怜的柔情。
有了丈夫的保证,夕影绽开满意的笑靥,轻握酒杯,一股清新的花果香味飘入鼻。她小酌一口,发现那感觉像酒却不浓烈,如丝绸般光滑,从舌部向四周铺展,接着是一种透心的润泽。
“感觉好淳。”她笑得醉人,又轻啜了一口。
伊藤辰介优美的薄唇勾起迷人的弧线,宠爱地笑道:“不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