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连经过恒南王府外的百姓们都会听到童清凉这些怒不可遏的怒吼声了,更甭提王府里上上下下对这种魔音传脑的声音有多无奈。
只是他们也不懂,傅汉东三天前请皇上降旨赐婚,因为皇后阻扰不准,这婚事可说是不可能了,傅汉东软禁童清凉的确没道理。
此时,童清凉仍在客房里大呼小叫,而傅达的七名小妾则竖直耳朵贴靠在书房门外,偷听着王爷跟傅汉东的交谈……
「皇后还是不准,门不当户不对是理由、皇室血统不容混淆也是理由,爹该劝的都劝了,但她就是劝不动……」
「我还是决意要娶,我不需贝勒的身份,我也不信我养不活我的女人。」
「我当然相信你养得活,你跟庞钧在江南一带耕耘多年,南浔的特产『茸里湖丝』,又被称为『七里湖丝』的顶级丝绸,全数为你们收购贩售,这一家独大,如今,你们一年去看个一趟,收回的帐款惊人,怎么会养不活……」
此话一出,外头的七名小妾全惊呼出声,她们从不知道他还有做这门生意。
惊呼声一出,门立即被用力打开,几人闪避不及,差点被门板打到鼻子,「呃——」
傅汉东冷冷的瞪着她们,傅达只觉得头疼,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完,「汉东,你认为皇后会让你有机会去养活你的女人?!我是不知道清凉的伤是怎么好的,但那种事有一就有二,你还是不要跟皇后硬碰硬——」
「爹!」
「我是为了你好,为了清凉好!皇后是我女儿时,我就管不动了,何况她现在又贵为一国之母,」他摇头,「再说了,清凉也不想嫁你,万一又落了个强抢民女为妻的罪名,这传出去能听吗?!届时,傅家的名誉可真是扫地了。」
傅汉东咬紧牙关,怒不可遏的越过众人,气呼呼的往客房走去,对多名姨娘堵住爹亲去路询问丝绸一事,理都不想理。
他不懂!他只是想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共度一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横亘,就连童清凉也不合作!
「傅汉东,你够了没?我回来不是要让你关着的!你这猪八戒、猪头、猪——」
砰地一声,客房的门突地被推开。
骂人骂到词穷的童清凉一见傅汉东那家伙又是一张冷飕飕的脸,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一手用力戳着他的胸,一下又一下,「你真的很过份,你把我当禁脔啊?我真不知道我是哪里疯了?应该让你万箭穿心就好了嘛!反正是你姊姊使的阴谋诡计!喂,你干么?」
面无表情的傅汉东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她气炸心肺的要甩开,但他握得更紧,一路将她拖到马厩后,粗鲁的先将她扔上马背,在她气得要跳下时,他翻身上马一把将她扫在胸前,在她仍挣扎时,他策马狂奔,她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抱住他,动都不敢动,然后,她想到她的肚子——
「不行!我不可以骑马的,很危险——」
「童清凉!」他突地暴喝一声,她吓得噤声,本想回斥,可从眼角余光一看,瞥见他下颚肌肉的线条扭曲。
她再冷静一下,这才听到他胸口狂奔的心跳声,意识到他过于紧绷的胸膛,这才惊觉他也是烈焰冲天、怒火沸腾的。
他咬牙,「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因为我是绝不可能放开你的。」
「可是——」
「你已给了我清白之身,也许你的肚子里已有了我的孩子——」
她告诉自己不要气的,但一听到这话,她真的忍不住。「就这个原因?那真的太对不起了,在我的观念里,上床一、两次就要奉送一生我是绝不接受,何况你的个性这么差,不顺你的意就把我当禁脔!我告诉你,这要在我的国家,你就叫妨碍自由,我是可以申请保护令,我——」天,她受不了的一翻白眼,跟他讲这么多有什么用?他又不懂!
傅汉东怒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更不懂在周遭的人都知道我们已有亲密关系后,你为什么还是坚持不跟我成亲?!你难道不明白,没有一个男人会要另一个男人用过的——」
「破鞋?二手货?还是什么更难听的字眼?」童清凉气炸了,他怎么一点都不长进,好歹她也教过他说甜言蜜语,她白教了她!
傅汉东冷静下来,不再说话,她也气到不想再说。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策马前进,一直到了一池映着绿荫倒影的湖面,他翻身下马,走到池畔,看着倒映在湖面的童清凉,他苦笑,端坐在马背上的她貌若天仙,身着一袭美丽绸衣清丽迷人,但一颗心却不愿给他……
童清凉也凝望着水中倒影,心中颇多哀怨,到底是怎么搞的,这家伙怎么那么不受教?一个女孩会跟他在一起,还不怕死的为他挡箭,图的是什么?
说些甜言蜜语让她心情好一点他会少块肉?!没事长那么帅,就算生气时,还是很迷人,一身蓝绸长衣,更衬得他丰神俊朗,尤其那双酷到不行的黑眸——
她在心中轻叹一声,他真的不明白她的心……
四周是静默的,偶尔一道微风拂来,才扬起一阵树叶轻拍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急骤的脚步声陡起,傅汉东脸色丕变,迅速的奔向她,但从四面纵身而来的蒙面黑衣人动作更快,其中之一用力一踢马肚,马儿受到惊吓,往前俯冲,马上的童清凉吓得紧抱马脖子,害怕的回头看着跟黑衣人打成一团的傅汉东,「救命……」
「抱紧马儿,我不准你掉下来,听到没有!」
厚,连这时候也说这种话!她气得紧抱住马脖子,心里更是嘀咕个没完。
怱地,两名黑衣人纵身跳上马背,一左一右架起她,她正要尖叫,但立即被点了穴道,昏厥过去前,她感觉到自己像在飞似的。
「该死的!童清凉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让皇后后悔一辈子!」傅汉东见她被挟持而去,气得怒声咆哮。
众人显然没想到傅汉东知道他们是皇后派来的,个个一怔,而趁此机会,傅汉东掌势更形凌厉,在将众人击垮倒地后,他迅速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还没准备好?」
在碧绿山林的另一边,花羽受不了的瞪了一直东摸西摸、对自己身上这一身黑还不习惯的傅磊一眼,再看向躺在另一边被她用魔法摆平的两名黑衣人。
傅磊只能点头,低头看着这身杀手打扮又忍不住摇头。
花羽懒得理他,同样变装成蒙面黑衣的她大步走进一旁的隐密山洞内,这里就是即将进行私刑的地方,而被掳来的童清凉已被链条铐起来,嘴巴被塞了布条,一双怒不可遏的黑白明眸直勾勾的瞪着他们。
傅磊靠近花羽,低声的道:「真的要这么玩?」
她瞪他一眼,突地以另一种声音道:「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不干脆?!」
他一愣,「你、你的声音——」
「故意变的,总不能让童清凉认出来。」她以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道,但事实上,在现代装了那么久的温柔嗓音,她已经够烦了。
就在往童清凉走近时,一个高大的身形猝然袭近,虎虎生风的掌势暴袭向两人,傅磊是吓得连滚带跑,花羽却欺身上前,冷笑一声后仅是一个动作,扑掠而来的傅汉东立即被定住了。
傅磊松了口气,心中也有底,凡人的武功就算再高也打不过灵界的家伙。
傅汉东惊愕的瞪着眼前这名蒙面黑衣,不敢相信自己压根没过招就被制住,童清凉更是一脸错愕,忍不住为他的安危担心,奈何口不能言,只能以忧心的黑眸凝望着他。
「好了,人终于到齐了,」花羽的口中有着不耐,她双手环胸的看着两人,
「简单的说,我家的主人是个疯子,她很讨厌美丽的女人,尤其是有一双美丽秋瞳的女人,她认为这种女人皆为狐媚之人,所以——」
她回头看着傅磊,傅磊只得硬着头皮将放在岩壁下的一杯毒酒拿起交给她。
花羽瞪他一眼,继续道:「喝了它之后,再美丽的眼睛都会看不见。」
童清凉脸色刷地一白,傅汉东更是脸色一沉,大声怒道:「别乱来!」
「对不起,我只是奉命行事,我家主人说,她只想测试看看一对恋人到底可以有多相爱,是不是其中一个成了瞎子后,另一个还能不离不弃?」
语毕,花羽拿着毒酒走向被铐在洞壁上的童清凉,后者惊骇的瞪着那杯酒,害怕的频摇头,「唔……唔……」
「我喝!」傅汉东冷冷的开口了,他自觉这里透着诡异,以他内功极强却无法解开被定住的躯体,他知道他只能如此选择,「既然你的主人是疯子,我们之中只要有人喝了就成,不是?!」
他相信这杯酒是皇后要童清凉喝的,而他绝不能再让她受苦。
「唔……唔……」童清凉吓得频在、心中喊不行,不行的……
患难见真情,很好,花羽立即转身走向傅汉东,再将杯子放到他唇边,他面不改色的将它喝完。
面如土色的童清凉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两行清泪已滚落脸颊,为什么这么笨?那是眼睛呢!怎么可以……
傅汉东似乎感觉到她不舍又气愤的眸光,他看向她,语气平静,「你是我的女人,而这一切,就该由我负责。」
负责?!又是这两个字!她一双含泪眸子立即窜起怒火,她真的不明白,难道全是负责这个两字压迫着他去做这些事的?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花羽跟傅磊分别让他们恢复了自由。
童清凉有一肚子火的想骂两名黑衣人的主人,但傅汉东突地踉呛一下且神情痛苦,她急忙过去扶他。
「快,我们快点去看医生——大夫——郎中,管他的……快一点!」她几近惊慌的拉着他出了洞外,然而,外面没马、没车子……
「我们——走!」傅汉东脸色惨白,他的胸口更有如火在烧,勉强凝聚起仅存的内力,环住她的纤腰,咬牙施展轻功,奔回城内。
傅磊只觉得他的头好疼,他皱着眉头看着花羽,「这样真的行吗?」
「当然行,不然你以为童清凉为什么会被带回古代?」
「什么意思——」
「天,你怎么这么笨!」
笨?!温柔天使从不批评人的,她居然说他笨?!
「珍珠坠所储存的生命能量是一个有意识的灵,它意识到童清凉对爱情的渴望,所以,它会自动的为她寻求爱情能量,而这个能量又只能在傅汉东的身上找到,所以童清凉才会来到这里,这也就是杭冬曾说过的童清凉本身又许了一个愿,才会出现的另一股力量。」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用这种快、狠、准的方法,应该可以让童清凉知道他有多么的爱她,患难见真情嘛,唉,凡人就是凡人,老把生命浪费在一些不必要的自寻麻烦上。」她一脸不屑,因为会读心术,她知道童清凉还无法明白这一点,而这种事在许多凡人的身上也都看得见,爱与不爱老是分不清楚。
傅磊当然知道她也有暗指他有多笨,所以聪明的改变话题,「傅汉东不会真的瞎吧?」
「爱情是盲目的,他为她而瞎又如何?何况,那药又不是我准备的。」
他脸色悚地一变,「什么?!这——那肯定会瞎的啊!那个叫小重子的不是说了,那种毒药绝对可以弄瞎一个人——」
「干我什么事?皇后要害人,我让她害到自己的弟弟,这不叫害人害己?总之,我无能为力。」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