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对标大营造及其子公司的账务清楚多少?”
天哪!他竞连标大的子公司都问,完蛋了!照着卓子威这种问法,方文意很怕错答一句,她是一个会计师,不可能对自己正在进行处理的客户,有多少于公司完全不知,可是她是尚未厘清哪些是合法,哪些是违法?答得不好,不只卓子威要找麻烦,那个大号麻烦人物林立原更不会放过自己。
那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她现在完全能够体会,正想随便一答时,救星出现。
叶咏曼像龙卷风般怒扫而进,此时的叶咏曼已换上华丽服饰,令人有惊艳之感。
“方文意,别以为躲起来,我就无法找你算账,你妹妹没躺在医院里,我就让你躺在医院里。”
语毕,叶咏曼竟拿起椅子要摔向方文意,卓子威一怒,伸手去挡,不是为方文意,是为刚才的羞辱。
椅子掉落在地,震得满地大响。
震得叶咏曼大惊未平,再加上卓子威冷冷地扫了一眼,她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只有寒栗之惧,这不是她认识的卓子威。
再也不得任意欺凌。但她不信邪,她看扁卓子威。她要在此等他回来道歉。
卓子威将方文意推出休息室,交给护士以后,又返转进入休息室。
叶咏曼还在,坐在刚刚卓子威坐过的位置上,两脚左右晃动摇摆,一副“再不道歉,这辈子休想我再理你”的表情。
卓子威走近,把两手放在椅子的边沿,欲与叶咏曼好好地谈一谈,目光尽量放柔,毕竟他是真心喜欢叶咏曼的。
但是……卓子威尚未开口,叶咏曼即左右开弓赏了卓子威两个耳刮子。
红红的五道指印马上陈列在阿威的脸颊上,红白相间,眼神闪烁不定。
叶咏曼见阿威仍旧不言不语,竟轻哼一声。
轻轻一声如同引信,将卓子威最不愿拿出的狠,全部激出爆裂。
阿威狠狠地拉起叶咏曼,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其拉进怀里,叶咏曼欲行挣脱阿威强而有力的臂膀,使尽力气都无法挣脱。
动弹不得,只能任凭摆布。
阿威强占叶咏曼的唇,吻得叶咏曼天旋地转,毫无面子,是残留着被摆布的无力力感,让叶咏曼不知所措。不想挣扎,突然泪流满面。
卓子威被叶咏曼的泪水惊醒而冷静下来。
他放开叶咏曼,心中一丝愧疚盈然而生,正想安抚叶咏曼时,叶咏曼竟是从钱包拿起三千元丢在卓子威的脸上,而后冷冷地说:“谢谢你的服务,接吻技巧尚算可以,值得三千元。”
卓子威眼见三千元落了地,耳听叶咏曼当他是妓男。他怎么忍?怎能忍?
纵使他是真心喜欢叶咏曼,这种侮辱是男人不能视而不见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卓子威轻轻地拾起三千元,很慎重地收进口袋里,缓缓地说:“叶小姐,三千元的服务不止这样,现在我收了钱,一定会完成我的服务。”
这席话听得叶咏曼毛骨悚然,但刚被强吻的噩梦,令叶咏曼气焰又生,“你别乱来,凭你刚才对我的猥亵,我就可以告你。”
“你要告我什么?告我你用椅子丢我?告我你用右手赏我两个耳光?还是要告我你用三千元买去我的初吻?”卓子威拉着叶咏曼的手,转过身面对着他,然后阴阴地说:“叶小姐,我已经很忍了,别跟我斗,你要记住,不然别怪我狠。”
叶咏曼眼睁睁瞧着卓子威开门离去,心中之气无处得以宣泄,拿起高跟鞋即丢向休息室之玻璃门。
而且正中卓子威的背部,卓子威没有回头,医院大厅的人全聚集围观。
叶咏曼的脸不知往哪摆,愤而离去,暗自决定:卓子威!我一定要你丢官,让你一辈子痛苦。
但世事难预料,究竟谁会让谁一辈子难过,是不能以财富多寡来论断的?
孙天宝与方文意不知道休息室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卓子威一脸阴沉地走出来,谁也不理。
叶咏曼则是一张冒火的脸,好像被倒了好几亿,忿忿地离开。
围观的群众因男女主角双双离去,而各自散开。
孙天宝好奇地问:“刚刚怎么了?”
方文意略述之后,即向阿宝说:“为什么卓子威要问我标大营造账务的问题?”
孙天宝闻言,脸色有一层淡淡的哀愁,对方文意说:“那你说了什么?”
“我不知该说什么,为难之际,正好叶咏曼进来,我被推出来,就解决我的困扰了。为什么大家对账都那么有兴趣?”文意终于问出她的疑惑。
“文意,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但知道的愈少愈安全,我答应你等事情比较明朗时,我会告诉你。”
孙天宝的语重心长,文意自是懂得,经历这漫漫的一天,方文意确有虚脱之感。
“文意,现在肚子饿不饿?”
经阿宝的提醒,方文意的肚子突然就咕咕叫,确实好饿。
“阿宝,你带我去吃饭吧!我饿得走不动。”
“好啊,我背你去,绕着整个城市跑,看你要吃什么?”
一副真要把文意背出去的样子,吓得方文意赶紧制止,大喊:“我不要你背,好糗喔!你送我回去就好了。”
“你家有人煮给你吃吗?”
“没有,我暂时在外面租房子,父母亲都在南部。”
“那到我家去,我老爸煮东西可是一流的,别人是不谷易吃到的。”
就有这样灵透的人,想说跟自己很贴己的话,还要拐弯抹角说别人吃不到,她不是别人,所以才有他老爸煮的东西吃。
“这么晚叫你老爸煮东西,太过分吧!”
方文意着实担心,会给孙天宝的老爸不好的印象。
“我们一家两口,自从我做了检察官之后,工作太多经常无法回家吃饭,我老爸一有机会就东问一句你饿不饿?西问一句,你吃饱了吗?有时为哄他开心,就拜托他煮个皮蛋瘦肉粥,再一口气吃光光,他可以高兴好几天,所以今天回去说为特别品尝老爸手艺,不惜牺牲这么晚才吃饭。”
听孙天宝这么一说,方文意的肚子已到了不能忍受的程度,马上催促成行,否则有半路饿昏的可能。
一到孙天宝家门口,那扇门突然自动打开,两方人马双双照面,皆惊呼一声:“那么巧!”
只有阿宝心知肚明,他老爸每天都在等门,他只要走到巷口,财叔马上就知道,然后从二楼向下望望,确定是否他回来了。
今天被老爸看见带一名女子回家,岂有不惊之理?当然在第一时间开门,想要亲眼在近距离之内再确认一次,是事实绝非眼花。
财叔一看见方文意清丽可人的模样,就非常非常赞同阿宝的眼光,笑呵呵地马上请方文意人内。
其实严格说起来,无论阿宝带回来的女人有多丑,财叔都会赞同阿宝的眼光。
孙天宝可不希望三个人就此对望,饿昏了方文意,即在坐定后,大声向财叔报告:“老爸,我和文意还没吃晚饭……”
话还没说完,财叔马上回答:“我赶快去煮,臭小子也不早打电话回来,现在不就有饭吃。”
财叔很快地就走进厨房,心里非常高兴,阿宝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会交女朋友,一交就交个那么漂亮的,快有孙子可以抱了。
这财叔可能想得太快了,他们可认识不满一周。
阿宝见财叔走进厨房后,马上对文意说:“待会儿我老爸第一句话一定问小姐贵姓,第二句就问方小姐在哪儿上班,第三句就会说我们家阿宝品行兼优,没有不良习惯,嫁给他是很好的。第四句就会说方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还有证据。”
方文意不相信,哪有可能算得那么准,赌性一起即说:“我们就打赌。若有一句不对就算你输。”
“那就赌,输的人罚帮人家擦一个月的地板。”
“没问题,一句不对就算你输。”
方文意暗想简直只有赢,哪有输的可能,光想到一个月有人帮忙擦地板,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不一会儿,财叔端了两碗海鲜面出来,确实香味四溢,一入口简直可以把舌头也吞进去,孙天宝没有吹牛,财叔的手艺的确一流,当警察太可惜。
正当方文意吃到忘我的境界时,财叔突然问:“小姐贵姓?”
方文意把一口面吞下去后,马上回答:“我姓方,方方正正的方。”
隔了五秒钟,在文意又吃完一口面时,财叔又问:“方小姐,在哪儿上班?”
“在连城会计师事务所当会计师。”
方文意一答完,心中即浮起不妙的感觉,还未想清,财叔竟自顾说来:“我们家阿宝品行兼优,没什么不良习惯,嫁给他是很好的。”
听完三句话方文意有吃不下的感觉,想要扭转乾坤,先提问题,财叔不得不答,就不会输了,于是张嘴正想发问时,财叔误以为方文意不相信他的话,就比方文意更快地说出:“我说的都是事实,还有证据。”
财叔为证实并非虚假,跑进房间把孙天宝的奖杯奖状一一拿出当成证据。
方文意一看,脸色大变。怎么会输?
孙天宝见着方文意不可置信的样子,又想到一个月不用擦地板,笑得下巴及胃部下垂。
财叔实在不懂阿宝在笑什么,亦想凑热闹便问:“阿宝,可有什么好笑的事,说来听听。”
不问还好,一问阿宝已笑到眉目不分,“老爸,文意说要帮我擦一个月的地板。”
财叔一听,这是好事,但也不用笑成这个样,方小姐会害羞,又赶忙回答:“擦地板是好事,但你不可以乱笑。”
“文意,我老爸说不可以笑你,从明天开始,我七点接你来我家擦地板。”
方文意一句话也说不上口,因她不明白怎么可能会输?
又思及擦一个月的地板,天哪!何其艰巨的任务!
卓子威离开医院后,即直冲标大营造的总部,到了第十五楼的总办公室,一打开门就见林立原在等他,阿威马上自行报告:“董玉芬解决了,没问题,但死二个人,再查下去,我怕会有闪失。”
林立原即替卓子威接下去:“找两个人去顶,安家费多给点。”
“干爹,我也是这么想,不然那个孙天宝检察官很难应付。”卓子威每次一想到孙天宝,就有心虚之感,但这个案子又轮到他办,卓子威实不想再节外生枝。
“那个检察官不收钱吗?”
“不收,我百分之百肯定。还有据闻对我们的账册很了解的还有一个人,是连城的会计师李光生。”
“那么,子威就依照惯例。”林立原面色慈祥,神色果断要卓子威依惯例处理,是不带感情的。
“干爹,我想我今天得罪了叶氏企业的重要人物,叶咏曼。”
卓子威的心是矛盾的,他对叶咏曼又爱又恨,让他不知该以何种方法对待她,他方能得到想象中的爱情。
“阿威,女人可以玩玩不要当真,反正最近我有一笔生意要和叶氏企业谈谈,帮你探探路。”
林立原自从出狱后,回家不见女友孙美兰,心中对女人就产生怀疑,尔后日子浮浮沉沉,没时间也没意愿再探听孙美兰的消息,反正可以用钱买的女人比比皆是。
“干爹,我对叶咏曼是认真的。还有,派人至中美洲购毒的事,我也联络好了。”
卓子威是一种生活在夹缝中的人,不甘于平淡,又想一夕至富,那种原属本性中的良善已在现实中,一点一滴被腐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