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璟笑笑。道:“朋友帮忙周旋的。”
“。。。。。。听说啊,你三姑丈准备了二万两银子,准备为你作保。后来没还有开始打点,你就出来了。”三叔笑道,“你倒是结识了不少贵人。”
陈璟微愣。
这个,他真不知晓。
上次去道谢。三姑丈和贺提也没说这茬。
三叔和贺提的叔父是棋友。他说的事,是比较可信的。
“真要多谢三姑丈。”陈璟道。
“你不是治好了贺振吗?”三叔笑道,“贺振是你三姑丈打成那样的,多少年发寒发冷,活受罪。你治好了贺振,减轻了贺振的病痛,也减轻了你三姑丈的罪孽,他们是打心眼里感激你的。”
陈璟笑笑。
说了几句贺家的闲话。三叔又告诉陈璟,伯祖父最近精神不太好。免了大家的问候:“。。。。。。我已经快两个月没见着老爷子了。”
什么话,都是有陈二传递。
老爷子只见陈二。
然后又说陈末人。
“同孟家的孩子打架,也是末人挑起来的吧?访里把他关在家庙三天呢。”三叔笑道,“末人这孩子,就是管不好,顽劣不堪。他小时候,聪明机灵得很,老爷子很喜欢他,后来被老大宠坏了。”
陈璟默然。
每次说到陈末人,陈璟心里就有几分猜测。
他是个外人,不好说什么。
但是旌忠巷的其他人,似乎从来没有陈璟的那种怀疑。
也许怀疑过,只是不好在陈璟这个外人跟前说出来罢了。像三叔,说到陈末人,可惜他不学好,或者大伯过度宠爱,其他的倒也没提及半句。
陈璟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最近棋艺进步不少!”
三叔的注意力,就回到了棋盘上。
“你埋汰我。”三叔看着渐渐明朗的棋局,哭笑不得。
哪里进步了?
还不是被陈璟逼得进退维艰?
陈璟和三叔说了几句话,对旌忠巷的近况就了解差不多了。他和三叔下了两局,又把三叔狠狠虐了一回,就起身去了长房。
大伯出去访友了,家里事都交给陈二。
陈璟就去见了陈二。
陈二正和家里几位管事说话,见陈璟来,起身笑着迎接了他。
“。。。。。。来找末人玩?”陈二问。
陈璟摇头,笑道:“有几句话,想同伯祖父说说。”
“什么话,我替你传吧。”陈二道,“祖父最近精神不好,说了不想见外人,家里问候一概免了。”
“可要我去把把脉?”陈璟道。
陈二有点犹豫。
他倒是想请陈璟去把脉的。
但是,祖父说过了,不想请大夫,因为他没有生病,就是嗜睡。
“。。。。。。改日吧。”陈二道。
“也好。”陈璟道,“二哥替我传话。我要开间药铺,已经盘好了铺子,在西街,择日就要开业。”
陈二愕然,整个人愣了下。
回神间,他盯着陈璟,道:“这。。。。。。这是谁帮你拿的主意?”
“我自己拿的主意。”陈璟道,“二哥帮我告诉伯祖父一声。等开业的时候,再请你们吃酒。”
陈二听出了话音。
陈璟不是来请示,也不是来商量,他只是来告知的。
告知旌忠巷一声,这件事已经定了。
陈二脸色深敛,蹙眉道:“胡闹!你不念书也罢了,开什么药铺!好好的读书人不做,不走正途,去做个大夫,开间药铺做商户,谁借给你的胆子?”
“二哥,你别恼啊。”陈璟笑道,“我不用你们帮忙借钱。开药铺的钱,我已经准备妥善了。”
他故意曲解陈二的意思。
陈二心里怒意更胜。
“央及。你别耍滑头!”陈二呵斥道,“这事,我不同意!”
陈璟没开口。
他静静看着陈二。
陈二看他。只见陈璟的目光,幽静坚毅,透出成熟。他看陈二的时候,甚至带着几分包容,似长辈看晚辈。
不知为何,陈二莫名觉得心里一憷。
“。。。。。。已经决定了呀。”好半晌,陈璟才道。他声音。温和带笑。
已经决定了,所以你同意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陈璟的意思。
陈二脸色微变。他方才收起了温和。眼眸似锋刃尖锐,声音也不容置喙,是很有威慑力的。别说堂弟们,就是家里的叔父们。遇到他这幅神态。也要胆怯几分。
可是在陈璟面前,陈二好似变得软弱无力。
陈璟就这么云淡风轻把陈二的气势挡回来。
你同意不同意,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是陈璟对陈二的回应。他没有明说,陈二也感觉得到。
陈璟表情平静,没有半分严肃。这种平静,宛如广漠的沙海。陈二的气势,似盆冰水,泼到沙漠里。瞬间被消无声息吸去,不留半分痕迹。
这沙漠。深不可测,变化多端。他的平静,只是最常见、最平和的姿态罢了。若是惹了他,就是席卷万物的狠戾。
陈二不管再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他若是发怒,也只是显露他陈二的无能,甚至仍是对陈璟没有半分作用。
“你去吧。”陈二最后道。
他不做无用之事。
“二哥,别忘了告诉伯祖父。”陈璟道,“跟大伯也说一声。等正式开业,我给你们下请柬,你们定要捧场去吃酒啊。”
陈二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什么表情,只是薄唇紧紧抿着。
陈璟就告辞。
陈二没有喊人送他。
等陈璟走后,陈二久久独坐书房,后背紧紧绷着。
他一个人坐了半个时辰,小厮进来说,大老爷回来了。
陈二起身,去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父亲。
陈大老爷一听,也气得不轻,骂陈璟:“。。。。。。混账东西,这样自轻自贱!陈加行要是还能回来,也要气得半死!家里没个男人,他们妇人孩子,简直荒唐!去把央及叫来,这小子敢犯浑,打断他的腿!”
陈二劝慰道:“到底是七弯巷的事。。。。。。”
“七弯巷?”陈大老爷冷笑,“他们家的祭田,还有三百亩是你祖父给他们的!养活他们这么多年,就是看着他给咱们陈氏抹黑?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陈央及丢脸,也是我们丢脸!”
“爹,央及是不会听咱们劝的。”陈二道,“叫人去强行把他拿来,咱们就撕破了脸。七弯巷已经是旁枝了,哪怕是亲兄弟,已经分了家,就是两家事,咱们不强行管束他啊。”
陈大老爷听出了话音。
陈二这是不想管,任由陈璟胡闹。
“。。。。。。。怎么,你怕陈央及?”陈大老爷蹙眉道,“你连个陈央及也管束不了?”
陈二心里微冷。
他长这么大,祖父总是鼓励他、夸奖他,不管他做什么,祖父都是教导他;而他父亲,不时泼他冷水,甚至质疑他。
“爹,您忘了吗,央及和末人关到县衙门牢里,金县令吓得装病退朝,他们的案子不了了之?”陈二道,“央及他,有点手段。咱们强行和他撕破脸,未必能劝他打消念头。。。。。。”
陈大老爷微怔。
他差点忘了这茬。
那件事,他们至今都不明白是怎么了。他们陈氏地位不显,巴结不上金县令,也问不到缘故。
陈二花了些钱,去打听了,却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
只是知道,金县令那天装病,然后亲自去牢里放了陈璟。
陈璟坐牢的时候,老吃好喝,甚至拿了床被子给他们。。。。。。
第107章没病
“。。。。。。那如何是好?”陈大老爷和陈二商量半晌,发现他们可能阻止不了陈璟开药铺,这让陈大老爷觉得晦气又恼怒。
陈璟到底沾了谁的光,借了谁的势?
他打了邢家和孟家的孩子,还安全无虞从县大牢出来了。
这中间,肯定是旌忠巷不知道的隐情,连老爷子也看不明白。
“他不是下了邢家三少爷的胳膊吗?”陈二道,“又惹了孟燕居。那是两个不肯吃亏的。央及躲在家里,可能拿他没法子。他去闹市开药铺,孟燕居和邢家三少爷岂会饶过他?
依我说,央及的铺子,开不了两个月。咱们不要理会,他开业也不去吃酒捧场,任由他胡闹。以后他就知道世道艰难。”
陈大老爷觉得陈二这话不错。
孟家和邢家不可能不报复陈璟。
陈璟打了孟燕居,那是整个望县都知道的。这件事,后来糊里糊涂的,大家都不太明白。
但是孟家,岂是肯吃亏的?
孟家和邢家,都是新近得势的。他们底气不足,需要时刻彰显他们的本事,才能赢得尊重。
所以,陈璟那事,还没完。
陈璟自己应接不暇,还想开药铺,简直异想天开!
“随他闹吧。”陈大老爷道,“往后他们有什么事,咱们就不要多管,任由他们生死!”
“是。”陈二答应。
父子俩商量完了,陈二就没有把这话告诉老太爷。
老太爷要是知道。肯定更生气。
等将来陈璟铺子关门,陈二再轻描淡写说说这件事,免得老太爷气急攻心。有个三长两短的。
——*——*——
陈璟在旌忠巷逗留了一个上午。
他回到家,李氏问他:“说清楚了吗,伯祖父怎么说?”
“伯祖父身体不太好,没敢打搅,我只是告诉了二哥。”陈璟道。
“也是一样,现在旌忠巷就是访里当家。他怎么说?”李氏问。
“同意了啊。”陈璟笑道。
李氏讶然。
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吗?
“他没有骂你吧?”李氏追问,怕陈璟受了委屈。隐瞒不说。
“没有。”陈璟笑道,“二哥这人啊,最重自己的风度。要是生气辱骂。面目狰狞的,他才不屑做。所以,真的没骂我。”
李氏笑了。
旌忠巷同意了,她心里也松了口气。
“。。。。。。我还怕他们不同意。”李氏笑道。“没想到。这样顺利!”
“我办事,能不顺利吗?”陈璟道。
李氏看着他,有点洋洋自得,不由轻笑。
她心里也感叹: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央及才六岁,她把他当儿子一样养大,如今终于成人了,还这么有本事。
李氏很欣慰。
晚膳的时候。李八郎读书才歇。
他这才知晓,陈璟已经把其他都办妥了。只等铺子到手就开业。
“。。。。。。你可有掌柜?”李八郎道,“你们家,真的没有半分家底。没有可靠的掌柜,谁帮你站柜台?况且进药,你懂得吗?药市里假药很多,听闻买了假药不能嚷,一嚷,从此在这行就混不下去了。没有可靠的先生,你怎么进药?”
药市上,的确有这个规矩。
买药,全靠眼力。
要是买了假药,那是你眼力不好,从来你就落个二五眼的名声,声名败尽,成为笑柄!
所以,买了假药也要认,不能吱声。
这个很考验眼力。
李八郎觉得,陈家不是医学世家,找不到这么好眼力的先生,光进药这一项,就难住了。
药铺生意,并不好做啊!
“八哥,你倒是知道不少啊。你别担心,我自己进药。”陈璟道,“我读书多年,也算有几分眼力吧。。。。。。”
这话,说得李八郎差点噎死。
读书就可以辩药?
这话说出去,简直要笑掉大牙。
不过,李八郎转念一想,陈璟这个人,是深不可测的。他的医术、他的骑术,都是来源蹊跷,而且精湛无比。
他说他懂得辩药,李八郎居然信了几分。
“。。。。。。只是,掌柜的,我的确没有可靠的人。”陈璟如实道。
“二姐,当年你陪嫁的铺子,不是有掌柜的?”李八郎转脸问李氏。
李氏轻咳。
她五年前就卖了铺子,掌柜的早就遣散,已经回老家了。
这件事,她瞒着李家。
“。。。。。。铺子我早就卖了。”李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