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脏科总可以了吧?”
“这个笑话更冷。”
“不然咧?”
“小姐,我说的是换个行业,请别在那里换汤不换药好不好?”
换这边不高兴地嘟囔,同样听不清楚在骂什么。
“到麦当劳打工?”
“这就行了!”
“……好,那你也换个工作,下去给我采珍珠去吧你!”
一脚毫不留情地踹过去,扑通一声,美男鱼被踢下海采珍珠,片刻后,自海水中哗啦啦冒出一颗美男头来,一手扶在浮床边,另一只手抓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龙虾,大钳子喀嚓喀嚓夹,正在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的挣扎,就算救不了自己的老命,起码也要剪根大拇指来做陪葬。
“今晚可以加餐了。”某人得意的献宝。
“我的珍珠呢?”冷水不客气的泼过去。
“还在海底。”
“再给我下去,今天没找到半颗珍珠,就别给我上岸!”
美男鱼慎重考虑了一下,随即再回到海里,不过不是往下钻入海水中,而是游向游艇。
“咦,你要干吗?”
“拿手机。”
“拿手机干嘛?”
“叫人买条珍珠项链送来。”
“……”是喔,用偷吃步的就想混过去?恼怒的杏眸喷着灿烂辉煌的火花,恨恨地瞪着美男鱼游到游艇边爬上去后,她才不甘心地收回视线,再泄愤似的咬一大口西瓜。
换就换,没什么大不了的。
为免外人将聿希人的奇迹式痊愈联想到她身上来,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为了将来的生活平静,她不得不做点牺牲。
毕竟,如今她能够像这世上所有的平凡女人一样结婚生子,爷爷疼她、丈夫爱她,儿子也很活泼可爱,过的是她曾经冀望而不可得的幸福生活,她实在不能再有任何不满意的了。
除了,她偶尔会在午夜梦回时,忆起不堪回想的童年往事,那时,她就会忍不住担忧。
哪一天,那人会再找到她?
或者,知道这件事的人,哪一天会为了不得不的理由而背叛她?
虽然她宁愿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可是世间事不如人意者居多,即使已幸运地平安度过了这么多年,也不能保证未来都不会有问题。也许,她的幸运早已用光了。不过?无论她再如何担心,未来如何也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现在,她只能紧紧把握住这一刻的幸福,并且衷、心期望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临,也因此,她势必要有所牺牲。只是……
要换到哪里去,才不会违背老爸、老妈的期望呢?
九个月后——
“好,下课了,各位,半个月后再见……”
“喔耶,放假了!放……”
“不过请别忘了……”
“呃?”
“收假后要上的第一堂课是解剖实习,所以……”
“所……所以?”战战兢兢的吞咽口水声,黑框大眼镜后的犀利目光,横扫千军地劈开课堂内每一颗大头笨冬瓜。“千万不要吃早餐!胆敢给我清洁胃部的,没有第二句话,一律重罚!”下定最后判决,利落地拿起书本,背起皮包,傲然转身离开教室。
一如往常,“老处女”教授离开之前,总要摇下几句让人头皮发麻、脚底发冷的警告,然后教室内的冬瓜们就会维持石化状态好半天。
直到“老处女”教授走远,确定她听不见之后,笨冬瓜们才会在同一瞬间里解冻,然后很有默契的集体开始马后隔空炮轰,轰隆轰隆一炮接一炮,声势是够浩大了,可惜全都是空包弹。
“老处女就是老处女,叽哩呱啦,叽哩呱啦……”抱怨、抱怨……
“我看是心理变态,呱啦呱啦,呱啦呱啦……”埋怨、埋怨……
“难怪没男人敢泡,咕噜咕噜,叽哩叽哩……”天长……地久……
“谁敢泡,早晚会被泡进福尔马林里……”没完……没了……
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毒,“老处女”教授是听不到啦,不过她也猜想得到,唇上漾起顽皮的贼笑,愉快地走向校门口。
嘿嘿嘿,那些笨冬瓜们还真是可爱呢!
三月的雅典,冷冬甫过,日阳虽温暖、轻风却仍有几许寒瑟,关茜脚步轻快地踏出校门,走向路旁等待中的豪华轿车,车门一开便迫不及待的钻进去,迎面是聿邦婷笑咪咪的脸,副驾驶座上的聿邦彦自后视镜中看着她,表情依然严谨,目光却不再冷硬,隐隐透着亲切。最后,杨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坐上驾驶座,聿邦彦随即下令开车。
“走吧!”
轿车一上路,隔开前后座的玻璃屏障便升上来,关茜立刻开始大变装。
摘下老土的大黑框眼镜,拆开阿嬷簪,再由聿邦婷为她绑了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褪下老式套装,换上希腊民族风的背心长裙和绑带鞋,没两三下,她就脱离“岁月的摧残”,又回复清秀可人的邻家少女了——高中还没毕业的那种。
然后,隔开前后座的玻璃屏障落下,大家开始哈拉闲扯淡。
“希人今天又不用上班啦?”
“没有case出状况需要他处理的。”
“真闲。”
“他在家里可不闲。”
关茜耸耸肩,又戴上几件十足波西米亚风味的首饰,她向来不爱戴首饰,今天情况不同,得认真打扮一下。
“那小胖子呢?”
“又落入爷爷的魔掌中了,很抱歉,我拯救不及!”聿邦婷的口气十分无奈,每次都这样,聿爷爷一“抢”到宝贝曾孙就舍不得放手,总有千万种理由拒绝把小胖子交给别人,虽然种种理由都很荒唐,但他老是说得那样理直气壮,别人又能怎样?
只能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聿爷爷亲自为小娃娃把屎把尿,亲自为小娃娃泡奶喂奶,甚至亲自为小娃娃洗澡,还“陪睡”。
标准的“孙奴”。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一老一小混久了,所谓近墨者黑,聿爷爷也开始出现返老还童的倾向,不但智力出现幼儿化的迹象,连行动也退化成爬虫类,每天跟着小家伙爬来爬去,没事就来两句只有小家伙听得懂的童言童语,比火星语更艰深,听到的人各个满脸黑线,哭笑不得。
算了,老人家高兴就好。
“夫人说老爷继续留在岛内逗娃娃最好,”杨颉插了一句,他所说的夫人是指聿姑姑。“不然老爷一出岛,肯定会被骚扰。”
其它三人互觎一眼。
“科拉姨婆?”聿邦婷猜测。
“是,也不是。”
“呃?”
聿邦彦轻哼。“妮可拉。”
聿邦婷怔了怔,旋即恍悟。“为了查塔斯公司的经营权?”
一年前,为了免于查塔斯公司被银行接手,查塔斯家族不得不把经营权暂时交给聿爷爷指定的人——聿姑姑接手,自那而后,他们千方百计想把经营权拿回去,已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除了那还有什么?”聿邦彦摇头叹气。“也不想想,妈妈为了处理他们公司的问题,都不能回岛上来住,只能住在公司附近……”
“姑姑真的好辛苦呢!”关茜喃喃道。“对方却这么不领情,好差劲!”
“老实说,有时候我也想教妈妈不用再管他们了,可是……”聿邦彦又叹了口气,不想管,却又不能不管,只因为这是聿爷爷的命令。“总之,他们一心想拿回经营权,可说要交还给原来的主事者,爷爷肯定不同意,所以他们必然要提出另一个人选……”
“妮可拉就是另一位人选?”
“没错。”家族公司的经营权落在外人手上,也难怪查塔斯家族依然不肯放弃要把他们家族的女人嫁给聿希人的企图,为的是用婚姻关系绑住聿家这个资金雄厚的后盾,因为查塔斯家再也没有人压制得住聿爷爷,但聿希人,多得是长辈可以“命令”他。幸好查塔斯家的人没办法上梦岛,还有聿姑姑和聿邦彦兄妹挡在火在线,查塔斯家族的人想见到聿希人一面都不容易。
那种事,他们就继续去作美梦吧!
“她行吗?”
“在查塔斯家族的想法里,妮可拉行不行并不重要,因为她只是一个傀儡。不过……”聿邦彦轻蔑地哼了哼。“别小看她了,虽然外表看上去是个娴静婉约又温驯的女人,但其实那女人心机十分深沉,野心更大,若是将查塔斯公司交给她,不用太久,公司就会整个被她侵吞了。”
“厉害!”关茜惊叹。“我就没那种本事!”
聿邦婷失笑。“你也有你在行的事呀!”
关茜滑稽的咧咧嘴。“是喔,谢谢你的安慰!”
闲聊间,轿车已到达港口,将轿车停放在专属车库之后,四人先后下车,正待搭上快艇……
“邦洛,等等我,邦洛,等等我呀!”不用回头,大家一齐翻眼往上看——老天真没眼,又被逮到了!然后,关茜和杨颉相顾一眼,旋即很没义气的先行溜上快艇,大刺刺地找个好位置坐定位,等着瞧热闹。
不关他们的事。
“杨颉,有没有水果去拿来,欣赏好戏就是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才过瘾嘛!”
“……”额上画下三条黑线,杨颉无言,默默转身去拿水果。
同时,聿邦彦兄妹一起回身面对来人,冷眼睨着气喘吁吁跑到跟前来的姐弟,一个艳丽妩媚、一个英挺帅气,光论外表,他们起码可以拿到九十分,只不过气质差了一点……
不,不只差一点,根本是差到化粪池里去了。
“什么事?”
苏菲亚与泰伦,他们是聿邦彦兄妹的生父再婚的妻子与前夫所生的孩子,按照姻亲关系来说,他们四人是兄妹,但其实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因此,在他们的母亲为了接手查塔斯公司,而将外公的公司转交给聿邦婷,他则继续负责聿希人的投资公司,之后,他父亲与再婚的妻子就积极的计划要将他们“送做堆”,哥哥堆姐姐,弟弟堆妹妹,一人堆一个,再公平不过了,所贪图的自然是他和妹妹所掌握的两家公司。尤其是聿希人的金融投资公司,他们更是势在必得。那对贪婪的夫妻满心以为只要能够掌握他们兄妹俩,也就等于掌握那两家公司了,因为除了聿邦彦以外,没有人知道,少了聿希人,那家公司就只不过是一家普通的投资公司罢了。
“你们要参加婚礼对不对?我们陪你们去!”
“很抱歉,外人不能随意进入聿家的梦岛。”
“但我们不是外人呀!”两条水蛇似的玉臂卷住聿邦彦的手臂,苏菲亚发嗲的撒娇,就差没用整个人去缠绕住“猎物”。“好啦、好啦,让我们陪你们去嘛!”先缠住你,再缠紧你,最后缠死你,缠功请叫她第一名啦!
可借就是有人不吃她那一套,第一名瞬问掉到车尾去。
聿邦彦很有礼貌的“扒”开蛇魔女的纠缠。“苏菲亚小姐,你们既不姓聿,和聿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外人是什么?”
“当然有关系,你爸爸是我们的继父嘛!”苏菲亚再接再厉的又卷过来。
“就在他和我母亲离婚的那天开始,那个男人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苏菲亚一时哑口,忙将求救的目光朝弟弟送过去,后者会意,立刻接手。
“你们太无情了!”泰伦板出一张义正辞严的脸孔,强烈地谴责。“男女之间本就是那样,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不爱了自然要分开,何必要勉强兜在一起徒增痛苦?无论如何,就算他们离婚了,继父也总是你们的亲生父亲呀!”瞧他一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