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生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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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生死缘-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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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叔。”
  “我猜二叔也不是种田的吧?”
  “他是大夫。”
  “谁教你作诗?”
  “六叔。”
  “六叔又是干啥的?”
  “玉石商。”
  “剪纸?”
  “七叔,他是珠宝商。”
  “炮竹?”
  “四叔,他是马贩。”
  “……请问你的长辈里,到底哪一个是种田的?”
  “没有半个。”
  “那你干嘛种田?”
  “我喜欢。”
  宫雪菱啼笑皆非的挥挥手。“好吧、好吧,随便你,咱们就自个儿写春联、画年画、剪纸、做炮竹吧!”
  而她呢,得继续缝衣做鞋,至少这个,独孤笑愚是帮不了她。
  所以,他们总是很忙,因为他们一切都是靠自己,没有依靠任何奴婢仆人,也不买现成的,菜园里有各种蔬菜,鸡鸭猪肉是自己养的,流经屋前的小溪里多得是鲜嫩肥硕的鱼儿,屋后山坡上还有桃树、有枣树,除了食盐之外,他们真正做到了自给自足……几乎……
  “啊,对了,金银箔和线香,这个你就没办法自己做了吧?”
  “……我去买。”
  “顺便买点糖瓜、糖饼、糖葫芦和核桃、柿饼、枣、栗子、干菱角米。”
  “……”
  哇哈哈哈哈,就知道他做不出来那些东西!
  不过她也因此忙得没时间,也没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除了爹爹和两位哥哥每个月都会轮流来探望她好几回之外,她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娘家了。
  虽然成亲前她告诉自己只要有空就要溜回娘家看看,最好能天天都回去一趟,反正娘家近在咫尺,只要抽个空进城一趟就行了,而且她会轻功,来回一趟快得跟飞一样,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可是打从她嫁给这个庄稼人第一天起,她竟然一次也没想过要回娘家,甚至连三朝回门都忘了。
  因为太忙、太累了。
  想到这,她爹爹和两位哥哥好像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是因为年关将近,他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了吗?
  数骑骏马风尘仆仆的驰入无锡城内,领头的中年人大大松了口气。
  “总算赶回来了!”宫孟贤喃喃道:“这趟镖可耗了不少时间!”
  “我还以为得在外头过年呢!”宫仲书持汗巾抹去一脸灰。
  “那可不成,倘若真是如此,我定然会丢下那趟镖独自赶回来,”宫仲卿断然道:“年初二不能没有半个人在,不然要小妹回哪里去?”
  “幸好赶回来了。”宫孟贤疲惫的扭动脖子。
  “那可不,我……咦?”宫仲书忽地愣了一下。“看,咱们镰局门口,是姑姑和表哥吗?”
  一听,宫孟贤与宫仲卿便双双皱起眉头来,并一起移目望过去,果见宫如媚与陆学季母子俩正在镰局门口,大剌剌的指挥下人们把一个个箱子搬入镖局里头去,看那阵仗,好像他们打算再搬回镖局里来似的。
  “慢着!”宫孟贤急驰到镖局前拉住马缰,跳下马。“你们在干什么?”
  乍见宫孟贤,宫如媚似乎有点慌张,眼珠子拚命转,极力想镇定下来。“没什么,我……我只是想,快过年了,我们母子俩,呃,有点寂寞,所以想回来和大哥一起过年嘛!”
  “回来过年?”宫孟贤怀疑的视线一一扫过下人们搬一半的箱子。“只是回来过年,为何要如此劳师动众,将所有行李都搬回来?”
  宫如媚勉强拉出笑容。“方……方便嘛,省得我要什么找不到。”
  宫孟贤眯着眼注视宫如媚母子俩片刻,摇摇头,“你们想来一起过年可以,但只准带换洗衣物,其他的……”他手一挥。“搬回去!”
  “好嘛!”宫如媚不情不愿的指示仆人再把所有箱子搬回驴马行去,待她和儿子拎着包袱想进镖局里去时,却被宫孟贤挡住。“大哥?”
  “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学季又闯什么祸了?”
  宫如媚抽了口气,“没有!没有!”慌慌张张否认。“自从大哥把驴马行交给学季之后,学季也只到马市去过,其他哪儿也没去,怎么可能闯什么祸呢?”
  宫孟贤狐疑地凝注她好一会儿,宫如媚的笑容也愈来愈扭曲。
  “最好是没有,好,进去吧,元宵过后你们就得回去!”
  望着他们母子俩急吼吼的奔进镖局里,逃难似的,宫仲卿和宫仲书相对一眼。
  “没闯祸,你信吗?”
  “不信!”
  “我也不信,”宫孟贤漫条斯理地说道:“但他们不承认,我也不能拿他们如何。不过一旦被我察觉学季果真又捅了什么楼子,我会马上通知她婆家那边的人来接他们回去!”
  希望这回不是又捅出什么天大地大的大楼子。
  既然宫如媚回到镖局里来过年,大年初二归宁,陆家姐妹自然也偕同夫婿到镰局里来拜年,不可避免的,宫雪菱和他们面对面碰上了。
  可巧了,三个表姐妹都身怀六甲,不过三个表姐妹却是三个样儿。
  向来刁蛮跋扈的陆佩琴竟然畏畏缩缩的像只小耗子,走路只敢跟在海公子后面走,他不坐,她就不敢坐,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先瞅一下海公子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唯恐招惹夫婿不高兴。
  而陆佩仪则老是用一双怨怼的眼神瞪住宫雪菱,好像宫雪菱抢了她老公又偷她儿子,她正在考虑要用什么手段来“报仇”。
  唯有宫雪菱依然故我,毫无改变。
  “表姐、表妹,你们可好?”
  “我……”陆佩琴瞄一下夫婿海公子。“呃,很好。”
  “你认为呢?”陆佩仪冷眼斜睨着宫雪菱。
  她认为?
  她认为陆佩仪已经得到最想要的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怨不得别人,更别提怨到她身上来。
  表姐要抢她的未婚夫,她也让出去了,还要她怎样?
  “那么……”宫雪菱懒得理会她,迳自转向她们的夫婿。“表姐夫、表妹夫,两位可好?”
  “多承表姐询问,我很好。”
  海公子扭扭捏捏的用手巾掩嘴,状甚羞赧,顺便抛过来一个媚眼,宫雪菱不禁一个哆嗦,赶紧拉开目光,免得眼睛抽筋、胃肠打结,一个忍不住连昨夜的晚膳都吐出来了。
  其实海公子可以算得上是个相当俊美的男人,但那股子娘娘腔的味道却使得他的好看大打折扣,让人怀疑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至于夏侯岚……
  宫雪菱望着前未婚夫,一点儿也不后悔放弃他改嫁给独孤笑愚。
  夏侯岚是个典型的武林世家子弟,风度翩翩、英挺帅气,不知有多少姑娘、小姐们青睐于他,她却不觉得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因为除了武功之外,他什么也不会,搞不好连倒茶都不会。
  “菱妹你……”夏侯岚迟疑一下,还是硬吞回原想出口的话,改问:“听说你嫁给庄稼人?”
  “对,种田的。”宫雪菱愉快的承认,旋即回头喊,“笑哥!”
  正在跟宫孟贤说话的独孤笑愚回过头来,宫雪菱招招手,他马上向宫孟贤致歉,然后快步走向宫雪菱。
  “他……”宫雪菱很自然的挽上独孤笑愚的臂弯。“就是我的夫婿。”
  “他是种田的?”陆佩仪冲口而出,吃惊的问。
  “不像啊!”陆佩琴也很意外的喃喃道。
  何止不像,三个男人站在一起,海公子是娘儿样的——够惹眼;夏侯岚是锋芒毕露的——够醒目;而独孤笑愚是沉稳内敛的,不显任何光采,但一眼看过去,大家最先注意到的一定是独孤笑愚,因为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是其他两人所没有的,挂在他唇上的慵懒笑容会拉住人的眼,只要他看着你,你的心就会被揪住。
  他才是最显眼的。
  “不是才怪!”宫雪菱恨恨的捶夫婿一拳。“去年他还要我陪他下田,害我差点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不是让你休息了吗?”独孤笑愚笑吟吟的为自己辩护。
  “哼!”再捶一拳,“如果不是我怀孕,你会让我休息?”又一拳。“不管,十一咱们再来,住到元宵那天再回去,要休息就让我休息个够本!”
  “可以,”独孤笑愚颔首。“今年十五立春,元宵过后再孵秧子还来得及。”
  “那我们也来吧,从十一住到十五。”海公子羞答答的说:“你们呢?”
  他问的是夏侯岚,后者勉强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也会来。”
  午膳的宴席上,又换宫如媚来尖酸刻薄一下,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陆家姐妹俩嫁出去后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因此也要让宫雪菱不好过。
  她的女儿过得不愉快,宫雪菱怎能自顾自一个人过得幸福美满!
  “菱儿,嫁给庄稼人很辛苦吧?”
  “是很辛苦。”宫雪菱漫不经心的回道,因为独孤笑愚正在帮她剥虾,不大不小的一只,实在不够看。“大只一点的啦!”
  “夫婿没带你上哪儿去散散心休息一下吗?”
  “活儿干不完,连出门都没空,哪有时间到处溜达!”宫雪菱继续指挥独孤笑愚为她夹菜。“还要一块红烧蹄膀。”
  “起码该送你几样珠宝首饰补偿一下吧?”
  “那就免了,没听过谁戴珠宝首饰干粗活儿的,要掉了怎么办?”宫雪菱一边说一边指向最远那一盘烧鸡。“鸡腿,我要鸡腿。”
  宫雪菱每回答一句,宫如媚的脸色就愈难看一分,她想让宫雪菱难堪,宫雪菱却满不在乎,光顾着指使夫婿为她夹这夹那,而海公子却反过来支使陆佩琴为他剥虾夹菜,夏侯岚则是自顾自用菜,理也不理陆佩仪。
  太过分了,嫁给庄稼人竟还如此嚣张!
  “和庄稼人夫婿出门一定很丢脸吧?”宫如媚大声说,恶意是很明显的。
  宫孟贤神情蓦沉,宫仲卿兄弟俩更是眼冒火花,可是宫雪菱却依然不在意的要独孤笑愚为她舀汤。
  “好冷,先喝口汤暖和一下吧!”她淡淡的瞟宫如媚一眼。“为何会丢脸?笑哥不偷不抢,堂堂正正的种田过日子,哪里丢脸了?没有庄稼人,姑姑哪儿来大米饭啃、清粥喝?没有庄稼人,姑姑也别想吃面吃包子,请问他哪里让我丢脸了?”
  宫如媚一时窒住。
  “可表妹是镖局的千金大小姐啊,”见娘亲被说得有点狼狈,陆学季赶紧岔进来帮娘亲一把。“嫁给种田的下等粗人,就算你自己不觉得丢脸,舅舅和表哥、表弟也要替你丢脸,更别提我和娘了!”
  闻言,宫孟贤勃然大怒的正待开口,却被宫雪菱举手制止,她甜甜一笑。
  “再丢脸也不会比表哥你丢脸,成天啥事也不干,只会闯祸捅楼子,吃喝玩乐时比谁都嚣张,惹了麻烦就哭着耍赖皮要姑姑救你小命,告诉你,表哥,像你这种人才会让你身边所有人为你丢脸,连伺候你的奴仆都抬不起头来!”
  句句事实,针针见血,宫雪菱话愈说愈溜,陆学季的面孔就愈涨愈红,说到最后,陆学季那张脸就好像春天的百花一样万紫千红、五彩缤纷,既尴尬又恼怒,想反驳却挤不出半个字来。
  眼看儿子被说得如此不堪,虽然都是事实,但也轮不到宫雪菱来数落,宫如媚老羞成怒,手一抬就想翻桌闹场大的,先放几串鞭炮再说……
  “够了,如果在这里不愉快,你们母子俩还是回驴马行去过自己的年吧!”
  宫孟贤一句话撂下来,宫如媚母子俩马上闭紧嘴巴,脖子都憋成紫色的了也不敢再开口,于是,大家终于可以平平安安的吃顿饭,要再有人说话也是闲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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