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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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大老婆-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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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就把你撕成一块块丢进台中港。”
  “你们管区知道这边住了个暴力狂吗?”英俊高大的翟恩摊了摊手问道。
  “我为人一向低调。”管娃伸出大拇指,对他做了个划过喉咙的警告动作。“记住,胆敢欺负我的人就死定了!”
  “我不会让你有理由修理我的。”翟恩占有欲浓重地将吴春光抓回自己怀里,闲闲地对她们这两个依依不舍的“逃妻”道:“我们走了,希望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这屋里的男人能多一点。”
  贝念品温柔地注视著眼前这对有情人,落寞地笑笑。
  “想得美。”管娃嗤之以鼻。
  管娃转向吴春光握住了她的手,眸光专注而关切,低声道:“我说过,没有谁有资格剥夺我们安居乐业的权利。饿知道这很难,但尽量不要因为某些废人和屁话而践踏自己的人生,听到没有?”
  “好,我会牢牢记住的。”
  “把我的电话号码记好,我随时乐意替你踢爆那些烂人的屁股。”
  “一言为定。”
  “加油,给他好看!”管娃不忘再抛给翟恩一个“小心!我会盯牢你”的眼神。
  在最后一轮笑中带泪的拥抱后,吴春光终于坐上未婚夫的保时捷,离开了。
  贝念品好替她开心,可是嘴角笑容轻轻弯起,不舍的泪水却再也禁不住夺眶而出。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管娃牢牢挽住她的臂,小手往她背上猛力一拍,“放心!以后我罩你!”
  “咳咳咳……”她的眼泪瞬间狂飙了出来,不过这次是因为痛。“谢、谢谢。”
  “行了,小意思啦!”
  不去想,是不是就不会心痛了?
  就在贝念品以为自己渐渐将蚀心的思念和伤感藏得很好,甚至连自己就快要相信她能将痛苦全数遗忘了的时候,在那一个秋风卷起的午后,她接到了他的电话——
  “喂?”当时,她正忙著包花,手机响起时连看也未看便匆匆接起,夹在耳朵和肩头间接听,边腾出手来剪去玫瑰长茎。
  “你在哪里?”
  好久未曾听见的低沉醇厚嗓音回荡在耳际,她心一颤,努力压抑克制了好几秒,最后还是情不自禁地哽咽了。
  宣原……
  她双手不能自抑地颤抖起来,一个不小心,右手持著的锐利弯剪划破了指节肌肤。
  是那—阵剧痛惊醒了她,贝念品丢掉弯剪,另一手紧紧压住不断沁出鲜血的指节,鼻头酸楚难禁,满心满怀想对他诉说的千言万语翻腾上涌著,却全堵在了喉间。
  “你这次闹得也够久了。”电话那端传来胡宣原刻意压抑下的冷静淡漠声音。
  她瞬间僵住。
  “这样的离家出走,有什么意义?”他冷冷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事为什么不能沟通,一定要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贝念品紧紧压著伤口的指节微微泛白。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还是因为紫馨她们母女?”胡宣原镇定的情绪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我还以为你一向成熟理智,没想到你却跟那些肤浅无知的女人一样,只会用这么无聊可笑的手段来糟蹋自己的婚姻……念品,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贝念品闻言如遭雷殛,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完全无法思考、不能动弹。
  肤浅无知……幼稚可笑……
  夫妻一场,五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所有倾力去爱的结果,竟然只换来他这八个字?
  一瞬间,贝念品仿佛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灭了、消失了,眼眶里灼热的泪水也渐渐干涸。
  “等你决定签字的时候,再打给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板得没有半点生气,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流干了。
  然后,她慢慢拿下手机,按下关机键,再轻轻地放回桌上。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贝念品脸色苍白,神情平静,一直不断在包花束、扎缎带、修剪盆栽、整理新进的花材中度过。
  原来,不是谁的错。
  不是因为虎视耽耽的旧爱苏紫馨,也不是因为那个名叫媛媛的小女孩,而是因为她的丈夫从未真正将她摆在心上。
  ——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事实的真相,远比一切更加伤人。
  贝念品沉默地下了班,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在意手上的伤还没有擦药包扎,也不在意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有多凄惨。
  她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缩在单人红绒布沙发上,贝念品曲膝紧紧环著自己,小脸深深埋在腿上,一缕悲泣呜咽逸出,忍了好久的热泪再也抑不住奔腾滚落。
  话还没说完的胡宣原不敢置信地瞪著传来嘟嘟嘟断讯声的手机。
  她竟然挂他电话?她怎么可能会挂他的电话?
  刚刚那个和他通话的,真是他“温柔贤淑、性情温顺”的妻子贝念品吗?
  这五年来,她对他永远只有充满崇拜倾慕的小心翼翼,几时曾有过方才的那种冷淡、无情?
  可恶!
  他焦躁难安地揉著剧痛了好几天的太阳穴,就连那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大海啸那段期间,他都未曾这么头痛、困扰过。
  她究竟怎么了?又到底想怎样?
  生平首次,他惊觉到自己柔顺的妻子竟然也有固执得跟头牛的时候?!
  胡宣原心底突然有种大事不妙了的不祥预感。
  第7章(1)
  “咳咳咳……”
  贝念品鼻塞咳嗽、头重脚轻地慢慢下楼,握住楼梯扶手的指尖冰冷,脚下每走一步,都像随时会踩空。
  管娃出去了,门外有人在按电铃……
  她重感冒了好几天,药也吃了好几天,可是这可恶的感冒病毒却如影随形,怎么也不肯放过她。
  贝念品慢慢地蹭著走到门边,不由得将沉重的额头轻靠在门板上,深吸了口气这才打开大门,迎面一阵秋天冷空气令她打了个大大寒颤。
  “咳咳咳咳……”她紧捂著嘴巴,喘息浓重地咳了起来。
  直到那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烈咳嗽好不容易过去了,她努力撑起沉甸甸的脑袋,抬头望向伫立在铸铁大门外的人——
  她瞬间呆住了。
  他站在门外,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笔挺得就像从她每晚梦里走出来,就连浓眉紧皱,脸上的不耐之色,都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她感觉到自己眼眶阵阵灼热,不争气地泪雾迷蒙了起来。
  “开门。”胡宣原锐利眸光直盯著她,命令道。
  她一颤,狠下心收回痴然的目光,虚软的双脚像是就要撑不住全身重量,还是逼迫自己挺直腰杆,“不。”
  “你还想考验我的耐性吗?”他嘴角严厉地抿成一直线。
  “除非……咳咳……你是带我到户政事务所办手续,否则你可以回去了。”她紧握拳头。
  看著她苍白憔悴得像只鬼,还咳得快断气的模样,胡宣原心脏猛地一揪,再也忍不住咆哮出声。
  “你到底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咳咳……”贝念品心一横,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要跟你离婚!”
  “我不会签字的。”他冷冷地瞪著她,“你究竟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任性……
  她凄迷地望著他,蓦地一咬牙。好,就当她是任性吧!
  贝念品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掉头就往屋子方向走,可是一个转身太快,虚弱的双脚一软,不禁踉跄跌跪在地。
  她急急以手撑地,掌心重重擦过了地面,痛得她缩了下身子。
  胡宣原心倏紧,低咒了一声,敏捷地翻过大门,大步来到她身边扶起她。“笨蛋!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越急,咳得越厉害,苍白小脸整个涨红了,但依然试著将他推开。
  “咳咳……是,我是笨蛋……你回去……咳咳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脸色一沉,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你——”她激动得又是一连串猛咳,几乎喘不过气来,“咳咳咳……”
  胡宣原低下头,这才发觉她额头烧得滚烫,胸口怒火陡升。
  “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难道离家出走还不够,你非要糟蹋自己的身体才高兴吗?”
  贝念品冷汗直冒,头晕目眩,“咳咳……放开我……”
  “闭嘴!”他丝毫不理会她拚命挣扎的举动,腾出一手开了大门的锁,就这样将她“挟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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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宣原看著躺在床上、吃过药后终于沉沉睡去的妻子,严峻的脸色才缓和了些。
  她瘦了很多。
  他拖了张椅子靠近床边坐下,默默看著她。
  “你为什么要离家?”他伸出手轻轻碰触她的颊,声音低微,“又为什么非要离婚不可?”
  他知道他平常工作忙,常常冷落了她,可是他们夫妻这五年来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以前从不曾听她抱怨,也从来没见过她为这种事闹别扭、不高兴,可是为什么现在……
  电光石火间,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难道她真是在吃紫馨母女的醋?
  仔细想来,她种种异常的行为举止,的确是从他与紫馨恢复联络之后才开始出现的。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就为了这种小事要跟我离婚?”
  胡宣原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脸上,心口一紧,在自己意识过来之前,已经走向浴室打湿了条毛机,回到她身边,替她擦拭发热的额头脸颊。
  刚刚已经打过针,也吃过退烧药了,为什么她看起来还是这么的不舒服?
  他浓眉紧皱,大掌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
  一整夜,他就这样守在她床边,未曾合眼。
  当贝念品自长长的梦境里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伏在床边,大掌紧紧握著自己手心的丈夫。
  恍惚间,她还以为自己是病胡涂了,这才把梦里渴望的情景和现实搅混在一起了。
  全身上下还是很虚弱、没什么力气,但是头痛鼻塞和咳嗽症状明显减轻了许多,只剩下喉咙还隐隐有些疼痛发干。
  她辛苦地吞咽了口口水,迷惘地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努力想看清楚那张靠在自己身边熟睡的英挺脸庞,到底是她在作梦还是眼花?
  “宣原?”她呆呆地喃喃。
  贝念品迷惑的视线游移至他另一只手上捏著的毛巾,再落在他疲惫的俊脸和冒出了暗青色胡碴的刚毅下巴。
  不公平,为什么就连他胡子没刮、满脸倦色的不修边幅样,还是帅得那么令人心动?
  相较之下,她却一脸病容,再加上没有梳过的松乱长发,简直就跟个蓬头鬼似的。
  贝念品对著一旁落地镜里映照出自己的影像苦笑。
  她目光回到他熟睡的脸庞上,眼神里难掩淡淡的依恋与思念。
  “宣原,你昨晚照顾了我一整夜吗?”
  他会这么做,是因为在担心她吗?
  贝念品心一热,随即硬生生压抑下胸间那波涌现的奢念贪想。
  她又在乱想什么?
  一如五年来他让她不愁吃穿,从来不需要为家用烦恼……宣原会照料她,也只是出自他身为一个丈夫的道义和责任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担心她。
  她已经不敢对他有任何奢望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不想当贵妇,也不希罕住豪宅。”她指尖温柔地、轻轻地描绘过他英挺的浓眉,眸光眷恋里带著淡淡哀伤,声音低微几不可闻,“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就算穷也不要紧,三餐粗茶淡饭,只有一辆破机车代步也很好……只要你心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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